第030章肝膽相照(中)
吃罷早飯，龍鋒親自陪同田雙四處觀看。
此時的珙地已經行動起來了，很多竹屋都已拆成了廢墟，帳篷以及各種家什都已打成捆，準備隨時馱走，身強力壯的男丁全在那些千戶、百戶的指揮下做事，青年婦女則在雪地上晾曬肉幹，孩童、老弱則一堆一堆的聚集在背風的地方烤火，牛羊卻悠閑的啃著地上半枯的荒草。
田雙望著眼前的景象說道：“看樣子是準備遷移？”
“是的！”
“準備遷往何處，大王可否告之？”
“還不知道！”
龍鋒說完之後，見他神色有異，於是嗬嗬一笑，又道：“對先生沒什麽可隱瞞的，眼下確實還沒有做最後的定奪，如果可能，我當然是希望遷回江州。”
田雙見自己的心思被瞧破，麵上也是微微一紅，但心裏同時也暗讚這巴王坦率、真誠。由於對這裏的情形不熟，田雙隻是隨巴王四處看看，絕不發表任何的觀點與想法。兩人騎馬隨處走走，侍衛們遠遠的跟在後麵。龍鋒不時的將路上遇見的一些巴國長老介紹給他，邊走邊談不覺就到了軍營門口。
大王帶人來到軍營，早有士兵看見，及時地就報了進去。巴鷹正在大帳內安排各種事宜，聞報之後，立即就猜到是大哥帶田先生來了，於是連忙領著眾將迎了出來。
相距尚有十幾丈遠，巴鷹和眾位將領就滿臉笑容。連連拱手。巴鷹從人群中搶上前來，熱情的抓著田雙地手，說道：“一早就聽大王說了，先生不辭勞苦，遠道光臨，可惜巴鷹軍務在身，昨夜未曾替先生接風。務乞見諒！”
田雙連忙回禮，說道：“哪裏！哪裏！雙乃一介布衣。諸位將軍如此盛情，雙五內感銘！”
龍鋒笑著向他介紹說：“這就是巴**隊的副指揮使------巴鷹。”說著對眾將一揮手，“大夥上前來自我介紹。”
於是眾將紛紛上前，一邊熱情的招呼，一邊自報家門，田雙也一一回禮。一番寒暄之後，眾將簇擁著龍鋒與田雙巡視軍營……在軍營的柵欄外。田雙看見一隊騎兵，人數約有百來人，青一色的黑衣黑甲、黑色戰馬，一麵黑色的戰旗迎風舒展，這一百騎士整齊的列在那裏顯得威武雄壯。田雙細看竟是秦軍裝扮，正自詫異，就見領頭一名頭插雉翎地騎士，騎馬朝這邊趕來。來到眾人麵前。這騎士右臂平胸一禮，大聲說道：“黑風騎士準備完畢，是否出發，請大王下令！”
龍鋒一揮手，沉聲說道：“去吧！”
“章成！”這騎士拔轉馬頭，剛要離開。聽到巴鷹呼喚，立即轉回，大聲應到。
巴鷹狠狠的說道：“你一定要將李良那個叛徒活捉回來，老子要碎剮了他！”
“遵命！”章成回到自己地隊伍前麵，一聲令下，這支騎兵隊伍頓時如狂飆一般的奔騰而去。
龍鋒輕鬆的對田雙說道：“人多就難免有良莠不齊，氏族裏麵出了個敗類，這是去清理門戶。”田雙沒有接話，隻是心想在秦軍的重壓之下，這巴國也並非是鐵板一板。
個把時辰。就將各處看完。眾將送至營門，田雙與他們拱手作別。在回議事廳的路上。田雙默不作聲，龍鋒知道他是在考慮，所以也不出言相擾，兩人緩羈而行。
此時的田雙，確實在考慮是否留下的問題，這巴王雖然並未出言相留，但從他地言談舉止中已然明顯的流露出挽留自己的意思。自己雖說才來不過一天功夫，不僅是對這巴王的印象極好，就是對他身邊的這些將領，田雙認為也都是難得的人才，他從巴鷹身上看到了一種豪邁剽悍的英雄氣概，從烏龍身上看見的是剛毅、深沉，從杜飛身上看見地是一種渾厚、樸實……除此之外，就是軍營裏的那些士兵，也給他印象極深，盡管這隻是一支萬餘人隊伍，但他們身上所體現出來的飽滿精神以及高昂士氣，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支虎賁之師。
原士子流行一句話叫“君擇臣以能、臣擇君以明。”從巴王這一天的舉動來看，明君二字他是當之無愧，能輔佐這樣的君主，不正是自己畢生所求的嗎？可轉眼一想，巴國現在危機重重，外有強兵壓境，內有氏族離心，他們能闖過這道坎嗎？要是闖不過去，這萬裏奔波、大顯身手地夢想豈不又成了泡影，想到這裏，田雙不禁為自己感到悲哀。難道自己的命運竟是如此不濟。
時也！數也！命也！這些個問題盤旋在田雙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越是危難之時、方能盡顯英雄本色，這難道不是自己一直尋找的機遇嗎？怎麽就臨陣畏縮了呢？田雙在心裏暗罵自己，臨近議事大廳，他在心中已拿定主意。
不多時，便回到了議事大廳，兩人下馬，侍衛們上前接過韁繩，進得大廳坐定，一旁的侍女連忙奉上清茶，待他喝了茶之後，龍鋒心想自己目前的處境明眼人一望便知，戰爭危機未擺平，又談何建設，這田雙既然一言不發，自己也不要再勉為其難的留人，弄得場麵尷尬反而不好看。於是說道：“巴國的大致情形，先生已經看到了，雖說不是中原傳聞的那般，但也確實麵臨著嚴重危機。先生人品，巴虎已經看到，雖未顯示學問，但我相信巫山的眼光，恨隻恨我們相逢地不是時機啊！”
說著，龍鋒向內侍一招手，內侍立即捧出一個沉重地木盤，上麵是堆滿地黃金。
田雙一見。不解地問道：“大王！您這是何意？”
龍鋒微微一笑，說道：“先生大才，隻是巴國目前自顧不暇，無法給先生提供施展抱負的舞台，先生萬裏來會，也算是一場緣分，這一千金。就當巴虎贈與先生的川資。”
田雙麵帶慍色的說道：“大王這是要逐田雙離開？”
龍鋒一聽，見他有意留下。心裏當然高興，但不能就這麽隨意的表示出來，於是反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田雙憤然起身，麵色漲紅指著木盤之中的黃金，忿忿地說道：“雙乃稷下名士，萬裏來投，實想佐一明主。一展平生所學，大王若何以此辱之。”說到這裏，田雙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想必是在下入巴地，不發一言，不出一計，使得大王誤會？”
龍鋒道：“先生多心了，眼下的巴國實情也確實如此。說到誤會先生，巴虎絕無此意！”
田雙望著龍鋒，說道：“當今天下，列國爭雄，莫不已富國強兵為根本，雙到巴地。大王也定是希望在下能拿出一番切實可行地理論。”
對這些表麵說辭，龍鋒的興趣不大，他想聽的是這個田雙有沒有具體的東西，於是不動聲色看著他，田雙此時已打開的話匣，自然也就沒有在意巴王的沉默，繼續說道：“周室羸弱，天下共逐之，這已是天下大勢，而在這問鼎爭雄之中。國力消長乃是興亡之根本。”
聽到這裏。龍鋒讚許的點點頭，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有著超越這個時代地觀念不錯，但他畢竟隻是一個普通的現代人，國力這個名詞抽象概念他當然知道，但究竟所指的是那些具體方麵，龍鋒就不能完全了解，於是誠心的問道：“綜合國力具體所指，還望先生教我。”
田雙聞言，躬身一禮，說道：“僅憑這個綜合二字，就顯現出大王您過人的眼光。”
龍鋒一聽暗叫一聲，慚愧！這綜合國力作為一個現代人電視、報紙天天講著，大略也就知道百姓生活富足，軍隊強大就是綜合國力強盛，但具體所指，自己確實不知，聽田雙這麽一讚，自己不覺有些耳熱，微微一笑道：“先生請繼續說。”
田雙坐下來端起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所謂國力！說起來具體也就體現在五個方麵。”
龍鋒聽他歸納得這麽細，頓時精神一振。
田雙接著說道：“其一，人口眾多，百姓富庶，百業興旺。其二，國庫充盈，財物糧食經得起戰爭與災荒的消耗。其三，舉國上下同心，無論是戰爭還是建設，大王號令一出，迅速上行下達，行動起來如臂使指。其四，法令穩定，國家無動蕩**。其五，甲兵強盛、鐵騎驍勇、舟師精良。如此，方能堪稱強國。在下初來巴地，一不知民眾多寡，二不知大政法令，三不知民風民治，如此三不知，在下豈能亂言。”
龍鋒一聽，好家夥！巫山的眼光果然不錯，這田雙還真有兩把刷子，於是立即起身，對著田雙深深一躬，肅然說道：“先生大約不知，巴虎久病臥床，接手便是這危機四伏，風雨飄搖，倉促之間隻能棄守江州蝸居龔地，以避秦軍鋒芒。如何挽狂瀾於既倒，救巴人於危難，還望先生教我。”
此時正是用飯的時間，見大王與田先生談興正濃，內侍不敢上前打攪，還是老侍衛長羅忠進來，輕聲地說道：“大王！現已到了用膳時間，與先生邊吃邊談如何。”
龍鋒一聽，嗬嗬一笑，大聲說道：“對！快上酒菜，待我與先生痛飲一番。”
頃刻之間，酒菜便由侍女們流水一般的端了上來，龍鋒親自為田雙斟上滿滿的一爵，然後端起自己麵前的酒爵，對他一揚，說道：“巴虎與先生想見恨晚呐！隻所以不敢出言挽留先生，是因為時下大局未定，無法給先生一展開胸中抱負的舞台，既然先生不懼，巴虎現在正式相邀，請先生留下來和我一起幹，如何？”
田雙一聽頓時心情激蕩，但他心中也有些納悶，這巴王時而文縐縐，時而用詞新鮮，時而言語粗俗，但誠摯之情卻溢於言表，人生不就是個大舞台麽，尤其是這個‘幹’字，盡管粗俗，卻是痛快淋漓，此時此景，還有什麽比這個‘幹’字，更能體現心情。
於是，田雙站起來，慨然說道：“承蒙不棄，臣願大王一起‘幹’！”
大約這個幹字用的有點不習慣，田雙說得有些別扭，龍鋒聽得是哈哈大笑，說道：“來！來！來！幹此一爵！”
說罷，兩人舉爵一碰，都是一飲而盡。
飲罷而坐，田雙感歎道：“有君如此，何愁巴國不強。”
龍鋒想起即將麵臨地硬仗，雖說籌謀已定，但仍然勝負未知，不由暗自歎息一聲，但轉眼就將這陰雲抹去，爽朗的笑道：“先生大約也看出來了，巴國現在是大戰在即。你我有緣相聚，至於有無緣分一起圖謀大業，就要看我這一仗了，但願我這一仗從此鼎定西南。”
田雙聽巴王如是說，不知如何接話，略一思忖，這才起身說道：“大王如信得及田雙，可否將此次作戰的用兵方略與在下說說。”
“先生這是說那裏話，來！來這邊說。”龍鋒起身將他帶到沙盤前，將自己的斬首行動一一的細說一遍，說完之後，望著他問道：“先生要是覺得那裏還不夠完善，但請直言相告。”
田雙聽完一時沒有言語，緩緩的說道：“大王的計劃很周密，阻擊、佯攻、奇襲各部分工明確。至於戰場上瞬息萬變的因素，那要靠臨場指揮，就這個計劃本身而言，確實挑不出半點毛病，但是……”
龍鋒一聽到這個但是，心裏頓時一沉，以為自己的部署有什麽大問題，因為阻擊部隊昨天就已出發，要是有臨時更改，再通知，恐怕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急忙問道：“有何不妥，請先生告之。”
“大王請寬心，計劃並無不妥，關於秦軍以及司馬錯有個傳言，因為在下也並不知曉實情，隻是說出來，想請大王留意。”
吃罷早飯，龍鋒親自陪同田雙四處觀看。
此時的珙地已經行動起來了，很多竹屋都已拆成了廢墟，帳篷以及各種家什都已打成捆，準備隨時馱走，身強力壯的男丁全在那些千戶、百戶的指揮下做事，青年婦女則在雪地上晾曬肉幹，孩童、老弱則一堆一堆的聚集在背風的地方烤火，牛羊卻悠閑的啃著地上半枯的荒草。
田雙望著眼前的景象說道：“看樣子是準備遷移？”
“是的！”
“準備遷往何處，大王可否告之？”
“還不知道！”
龍鋒說完之後，見他神色有異，於是嗬嗬一笑，又道：“對先生沒什麽可隱瞞的，眼下確實還沒有做最後的定奪，如果可能，我當然是希望遷回江州。”
田雙見自己的心思被瞧破，麵上也是微微一紅，但心裏同時也暗讚這巴王坦率、真誠。由於對這裏的情形不熟，田雙隻是隨巴王四處看看，絕不發表任何的觀點與想法。兩人騎馬隨處走走，侍衛們遠遠的跟在後麵。龍鋒不時的將路上遇見的一些巴國長老介紹給他，邊走邊談不覺就到了軍營門口。
大王帶人來到軍營，早有士兵看見，及時地就報了進去。巴鷹正在大帳內安排各種事宜，聞報之後，立即就猜到是大哥帶田先生來了，於是連忙領著眾將迎了出來。
相距尚有十幾丈遠，巴鷹和眾位將領就滿臉笑容。連連拱手。巴鷹從人群中搶上前來，熱情的抓著田雙地手，說道：“一早就聽大王說了，先生不辭勞苦，遠道光臨，可惜巴鷹軍務在身，昨夜未曾替先生接風。務乞見諒！”
田雙連忙回禮，說道：“哪裏！哪裏！雙乃一介布衣。諸位將軍如此盛情，雙五內感銘！”
龍鋒笑著向他介紹說：“這就是巴**隊的副指揮使------巴鷹。”說著對眾將一揮手，“大夥上前來自我介紹。”
於是眾將紛紛上前，一邊熱情的招呼，一邊自報家門，田雙也一一回禮。一番寒暄之後，眾將簇擁著龍鋒與田雙巡視軍營……在軍營的柵欄外。田雙看見一隊騎兵，人數約有百來人，青一色的黑衣黑甲、黑色戰馬，一麵黑色的戰旗迎風舒展，這一百騎士整齊的列在那裏顯得威武雄壯。田雙細看竟是秦軍裝扮，正自詫異，就見領頭一名頭插雉翎地騎士，騎馬朝這邊趕來。來到眾人麵前。這騎士右臂平胸一禮，大聲說道：“黑風騎士準備完畢，是否出發，請大王下令！”
龍鋒一揮手，沉聲說道：“去吧！”
“章成！”這騎士拔轉馬頭，剛要離開。聽到巴鷹呼喚，立即轉回，大聲應到。
巴鷹狠狠的說道：“你一定要將李良那個叛徒活捉回來，老子要碎剮了他！”
“遵命！”章成回到自己地隊伍前麵，一聲令下，這支騎兵隊伍頓時如狂飆一般的奔騰而去。
龍鋒輕鬆的對田雙說道：“人多就難免有良莠不齊，氏族裏麵出了個敗類，這是去清理門戶。”田雙沒有接話，隻是心想在秦軍的重壓之下，這巴國也並非是鐵板一板。
個把時辰。就將各處看完。眾將送至營門，田雙與他們拱手作別。在回議事廳的路上。田雙默不作聲，龍鋒知道他是在考慮，所以也不出言相擾，兩人緩羈而行。
此時的田雙，確實在考慮是否留下的問題，這巴王雖然並未出言相留，但從他地言談舉止中已然明顯的流露出挽留自己的意思。自己雖說才來不過一天功夫，不僅是對這巴王的印象極好，就是對他身邊的這些將領，田雙認為也都是難得的人才，他從巴鷹身上看到了一種豪邁剽悍的英雄氣概，從烏龍身上看見的是剛毅、深沉，從杜飛身上看見地是一種渾厚、樸實……除此之外，就是軍營裏的那些士兵，也給他印象極深，盡管這隻是一支萬餘人隊伍，但他們身上所體現出來的飽滿精神以及高昂士氣，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支虎賁之師。
原士子流行一句話叫“君擇臣以能、臣擇君以明。”從巴王這一天的舉動來看，明君二字他是當之無愧，能輔佐這樣的君主，不正是自己畢生所求的嗎？可轉眼一想，巴國現在危機重重，外有強兵壓境，內有氏族離心，他們能闖過這道坎嗎？要是闖不過去，這萬裏奔波、大顯身手地夢想豈不又成了泡影，想到這裏，田雙不禁為自己感到悲哀。難道自己的命運竟是如此不濟。
時也！數也！命也！這些個問題盤旋在田雙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越是危難之時、方能盡顯英雄本色，這難道不是自己一直尋找的機遇嗎？怎麽就臨陣畏縮了呢？田雙在心裏暗罵自己，臨近議事大廳，他在心中已拿定主意。
不多時，便回到了議事大廳，兩人下馬，侍衛們上前接過韁繩，進得大廳坐定，一旁的侍女連忙奉上清茶，待他喝了茶之後，龍鋒心想自己目前的處境明眼人一望便知，戰爭危機未擺平，又談何建設，這田雙既然一言不發，自己也不要再勉為其難的留人，弄得場麵尷尬反而不好看。於是說道：“巴國的大致情形，先生已經看到了，雖說不是中原傳聞的那般，但也確實麵臨著嚴重危機。先生人品，巴虎已經看到，雖未顯示學問，但我相信巫山的眼光，恨隻恨我們相逢地不是時機啊！”
說著，龍鋒向內侍一招手，內侍立即捧出一個沉重地木盤，上麵是堆滿地黃金。
田雙一見。不解地問道：“大王！您這是何意？”
龍鋒微微一笑，說道：“先生大才，隻是巴國目前自顧不暇，無法給先生提供施展抱負的舞台，先生萬裏來會，也算是一場緣分，這一千金。就當巴虎贈與先生的川資。”
田雙麵帶慍色的說道：“大王這是要逐田雙離開？”
龍鋒一聽，見他有意留下。心裏當然高興，但不能就這麽隨意的表示出來，於是反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田雙憤然起身，麵色漲紅指著木盤之中的黃金，忿忿地說道：“雙乃稷下名士，萬裏來投，實想佐一明主。一展平生所學，大王若何以此辱之。”說到這裏，田雙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想必是在下入巴地，不發一言，不出一計，使得大王誤會？”
龍鋒道：“先生多心了，眼下的巴國實情也確實如此。說到誤會先生，巴虎絕無此意！”
田雙望著龍鋒，說道：“當今天下，列國爭雄，莫不已富國強兵為根本，雙到巴地。大王也定是希望在下能拿出一番切實可行地理論。”
對這些表麵說辭，龍鋒的興趣不大，他想聽的是這個田雙有沒有具體的東西，於是不動聲色看著他，田雙此時已打開的話匣，自然也就沒有在意巴王的沉默，繼續說道：“周室羸弱，天下共逐之，這已是天下大勢，而在這問鼎爭雄之中。國力消長乃是興亡之根本。”
聽到這裏。龍鋒讚許的點點頭，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有著超越這個時代地觀念不錯，但他畢竟隻是一個普通的現代人，國力這個名詞抽象概念他當然知道，但究竟所指的是那些具體方麵，龍鋒就不能完全了解，於是誠心的問道：“綜合國力具體所指，還望先生教我。”
田雙聞言，躬身一禮，說道：“僅憑這個綜合二字，就顯現出大王您過人的眼光。”
龍鋒一聽暗叫一聲，慚愧！這綜合國力作為一個現代人電視、報紙天天講著，大略也就知道百姓生活富足，軍隊強大就是綜合國力強盛，但具體所指，自己確實不知，聽田雙這麽一讚，自己不覺有些耳熱，微微一笑道：“先生請繼續說。”
田雙坐下來端起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所謂國力！說起來具體也就體現在五個方麵。”
龍鋒聽他歸納得這麽細，頓時精神一振。
田雙接著說道：“其一，人口眾多，百姓富庶，百業興旺。其二，國庫充盈，財物糧食經得起戰爭與災荒的消耗。其三，舉國上下同心，無論是戰爭還是建設，大王號令一出，迅速上行下達，行動起來如臂使指。其四，法令穩定，國家無動蕩**。其五，甲兵強盛、鐵騎驍勇、舟師精良。如此，方能堪稱強國。在下初來巴地，一不知民眾多寡，二不知大政法令，三不知民風民治，如此三不知，在下豈能亂言。”
龍鋒一聽，好家夥！巫山的眼光果然不錯，這田雙還真有兩把刷子，於是立即起身，對著田雙深深一躬，肅然說道：“先生大約不知，巴虎久病臥床，接手便是這危機四伏，風雨飄搖，倉促之間隻能棄守江州蝸居龔地，以避秦軍鋒芒。如何挽狂瀾於既倒，救巴人於危難，還望先生教我。”
此時正是用飯的時間，見大王與田先生談興正濃，內侍不敢上前打攪，還是老侍衛長羅忠進來，輕聲地說道：“大王！現已到了用膳時間，與先生邊吃邊談如何。”
龍鋒一聽，嗬嗬一笑，大聲說道：“對！快上酒菜，待我與先生痛飲一番。”
頃刻之間，酒菜便由侍女們流水一般的端了上來，龍鋒親自為田雙斟上滿滿的一爵，然後端起自己麵前的酒爵，對他一揚，說道：“巴虎與先生想見恨晚呐！隻所以不敢出言挽留先生，是因為時下大局未定，無法給先生一展開胸中抱負的舞台，既然先生不懼，巴虎現在正式相邀，請先生留下來和我一起幹，如何？”
田雙一聽頓時心情激蕩，但他心中也有些納悶，這巴王時而文縐縐，時而用詞新鮮，時而言語粗俗，但誠摯之情卻溢於言表，人生不就是個大舞台麽，尤其是這個‘幹’字，盡管粗俗，卻是痛快淋漓，此時此景，還有什麽比這個‘幹’字，更能體現心情。
於是，田雙站起來，慨然說道：“承蒙不棄，臣願大王一起‘幹’！”
大約這個幹字用的有點不習慣，田雙說得有些別扭，龍鋒聽得是哈哈大笑，說道：“來！來！來！幹此一爵！”
說罷，兩人舉爵一碰，都是一飲而盡。
飲罷而坐，田雙感歎道：“有君如此，何愁巴國不強。”
龍鋒想起即將麵臨地硬仗，雖說籌謀已定，但仍然勝負未知，不由暗自歎息一聲，但轉眼就將這陰雲抹去，爽朗的笑道：“先生大約也看出來了，巴國現在是大戰在即。你我有緣相聚，至於有無緣分一起圖謀大業，就要看我這一仗了，但願我這一仗從此鼎定西南。”
田雙聽巴王如是說，不知如何接話，略一思忖，這才起身說道：“大王如信得及田雙，可否將此次作戰的用兵方略與在下說說。”
“先生這是說那裏話，來！來這邊說。”龍鋒起身將他帶到沙盤前，將自己的斬首行動一一的細說一遍，說完之後，望著他問道：“先生要是覺得那裏還不夠完善，但請直言相告。”
田雙聽完一時沒有言語，緩緩的說道：“大王的計劃很周密，阻擊、佯攻、奇襲各部分工明確。至於戰場上瞬息萬變的因素，那要靠臨場指揮，就這個計劃本身而言，確實挑不出半點毛病，但是……”
龍鋒一聽到這個但是，心裏頓時一沉，以為自己的部署有什麽大問題，因為阻擊部隊昨天就已出發，要是有臨時更改，再通知，恐怕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急忙問道：“有何不妥，請先生告之。”
“大王請寬心，計劃並無不妥，關於秦軍以及司馬錯有個傳言，因為在下也並不知曉實情，隻是說出來，想請大王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