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們!將軍們!我們即將麵臨的這一仗極為關鍵,是我們巴國變被動為主動的一仗,所以舉國上下都必須眾誌成城全力以赴。這一仗打贏了,不僅可以讓天下人不敢小覷,更可以為虎族的中興奠定基礎。如果萬一……我們也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投降成為亡國奴,二是向南遠征滇越、交趾,但這兩種選擇即使我不說,大家也都知道是前景暗淡。所以本王認為我們隻有抓住有利時機奮力一搏,徹底的打垮秦軍,才能贏得生存以及發展的時間。事關虎族以及巴國的命運,本王不想一個人說了算,  在此,想聽聽大家的見解,在座的諸位都可以暢所欲言。”說完之後,龍鋒才坐了下來。


    ?通過各種跡象分析,龍鋒認定秦軍的三路人馬是各行其事、各負其責,之所以敢如此做,是依仗自己人馬眾多、實力強勁,擺出一幅已經吃定巴軍態勢,想就此一舉廓清巴地。既然如此,那就試看天下誰能敵,想通、想定之後,龍鋒這才大踏步的朝議事廳走來。


    龍鋒走到大廳中央的長案前,他沒有就座,而是環顧大廳,說道:“諸位長老將軍,大家都知道秦軍一直在尋找我們主力決戰,我避而不戰,也就是等待一個時機,現在時機已經成熟,我決定主動出擊,一舉殲滅秦軍一部。”


    龍鋒的這話猶如冷水滴進了油鍋,整個議事廳頓時沸騰了。殲其一部,那至少是三萬秦軍精銳,現在巴國全部正式兵丁才是他們的一半,這可能嗎?人們紛紛議論起來,眾千夫長對此沒有絲毫懷疑,一個個摩拳擦掌,有些長老雖然心有疑問,但卻不敢表示什麽,於是眾人的眼睛齊齊的盯著龍鋒,等待著大王下令。


    “長老們!將軍們!我們即將麵臨的這一仗極為關鍵,是我們巴國變被動為主動的一仗,所以舉國上下都必須眾誌成城全力以赴。這一仗打贏了,不僅可以讓天下人不敢小覷,更可以為虎族的中興奠定基礎。如果萬一……我們也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投降成為亡國奴,二是向南遠征滇越、交趾,但這兩種選擇即使我不說,大家也都知道是前景暗淡。所以本王認為我們隻有抓住有利時機奮力一搏,徹底的打垮秦軍,才能贏得生存以及發展的時間。事關虎族以及巴國的命運,本王不想一個人說了算,  在此,想聽聽大家的見解,在座的諸位都可以暢所欲言。”說完之後,龍鋒才坐了下來。


    大王這麽一番話,眾人不禁麵麵相覷,但片刻之後,眾人便齊聲說道:“願隨大王奮力一戰!”


    龍鋒站起來,“既然大家沒有不同意見,那我就開始下令,從現在起,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軍令,隻許執行,不得問緣由,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眾人齊聲答應。


    “從現在起家法,國法暫放一邊,執行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軍法,違令者隻有一個字-----斬!”


    龍鋒的這個冷冰冰的斬出口,心下都想大王這是怎麽了?幾乎就從未有人見過他疾言厲色,平日裏不要說是對這些長老、千夫長,就是對那些普通的百姓、士卒,大王也都能平易近人,打成一片。見大王如此嚴厲,頓時,那些時常喜歡倚老賣老的長老一個個也都肅容待命。


    龍鋒沉聲說道:“從即刻起,所有的巴國百姓做好撤離準備,現在天降大雪,讓他們再遭受顛沛流離之苦也是我所不願意看到的,不到萬不得已,我決不會下命令撤離。但所有的大輪轂牛車都要修整好,麥子要炒熟,泡水就能吃,老馬弱牛,一律宰殺,皮子作帳篷,肉製成幹巴,所有能食用的東西都要想辦法製成幹糧,汶水河上的浮橋要架好,長江邊上的竹筏也要準備,以上所說這些,我要在三天之內見到你們做好。”


    說到這裏,龍鋒頓了一下,語氣緩和了些,說道:“這一仗,我將親率將士奮力一搏,但你們這些長老須先作好最壞的打算,此戰凶險,我必須親臨戰陣,如有萬一……虎族的去向就由你們這些長老們定奪吧!”


    恰巧此時,一陣疾風卷著寫雪花掠進大廳,眾人心頭不由都泛起一陣寒意。巴國多年以來一直征戰不休,長老們也都知道此時不是務虛之時,於是都不在多話,一齊行禮告退。


    長老們魚貫而出之後,龍鋒從中央的長案前走了下來,來到沙盤前,望這眾千夫長說道:“大家來看!”


    此時的龍鋒變得有些興奮,眼睛似乎也閃爍生光,他用手指著沙盤朗聲說道:“這三處分別是秦軍,這裏是我們的珙地城寨,這裏也就是昨天夜裏上、彭兩地兵丁會戰的戰場。我已得到準確消息,司馬錯就在進攻彭水的中路,而且人馬不足三萬。敵軍三路人馬同時進逼雖互成照應之勢,但中間畢竟還隔著百裏之遙,上、彭之間的黑峽山地勢險峻,彭、珙之間的小涼河,雖說不寬,但水流湍急,這兩處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阻擊援軍的好處出。”


    這沙盤地圖眾千夫長已見過無數次,隨著龍鋒的講述,一個立體清晰的畫麵頓時呈現在眾人的麵前,一個個均是眼前一亮,巴鷹指著中路的司馬錯大軍說道:“莫非大王要先打他?”


    “對!”龍鋒點頭說道:“打蛇打七寸,蛇無頭不行,我倒要看看秦軍要是沒有了頭還行不行。”眾將一聽都笑了起來。


    龍鋒一擺手,眾人頓時安靜下來,他望定眾將說道:“我們這個作戰計劃就叫‘斬首行動!’巴國的興亡就看我們在座的各位了。”


    說著,龍鋒神情凝重的將手伸了出來:“虎族男兒!共赴國難!”


    十個千夫長一齊將伸手和龍鋒握在了一起:“虎族男兒!共赴國難!”


    龍鋒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的掃過,這才沉聲喝道:“眾將聽令!”


    十個千夫長‘刷’地立正。


    “龔貴率神射營立即開赴黑峽山,到了之後,聯絡上、彭兩地兵丁與之合兵一處,由你節製共同阻擊上柱援軍。”


    “遵命!”接過令箭,龔貴疾步走出。


    “王林率神機營迅速趕往小涼河,防止進襲珙地的秦軍回援。”


    “遵命!”王林應聲領命,隨即也大步走出。


    “其餘各將回營準備,要做到一聲令下,便可即刻開拔。”


    眾將齊聲領命,大廳一陣轟鳴。


    將軍齊應一聲,躬身退出,故意拖在最後的巴鷹又轉了回來,壓底了嗓門說道:“大哥!為何我們不也即刻出發?”


    “我還在等一個消息!”


    “今早我聽守城的百夫長報告說,大王連夜派人向乃蠻搬兵,莫非你等的是他們?”


    “不全是,我主要是在等張猛他們到位。”龍鋒笑了笑,說道:“你私下給我說說你對這一仗有什麽想法。”


    “這個……這個……”巴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道:“這個我實在是說不好,我想,秦軍萬沒想到我們會主動出擊,而且是直赴他中軍首腦,這個應該算得上是出其不意了,臨戰對決講得是個勇氣,這兩條現在我們都有,我想這一仗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


    龍鋒聽罷一笑:“去準備吧!隨時準備出發!”


    巴鷹出去之後,龍鋒覺得疲乏以極,於是吩咐下去,除了重要軍情之外,其餘一律不得打攪。諸事安排布置已畢,心裏一陣輕鬆,所以他一挨著床便沉沉的熟睡。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隱約聽到門外的侍衛說話聲,龍鋒猛地睜開眼,喚道:“可是張猛有了消息?”


    “大王請寬心安歇!張將軍有了消息,一定及時送進。是一個自稱齊國柿子的人求見,小的見他一身破爛如乞丐,已經打發他走了。”內侍在門外輕聲回道。


    “哦!”龍鋒又躺了下來。


    這時就聽見門外靈兒幾個侍女輕聲的說笑:“這人名字有意思,居然叫柿子,不知道能不能吃……嘻嘻……好玩……”


    “齊國柿子!”龍鋒聽了也是心下一笑,剛一躺下,猛地就從床上彈了起來。“齊國士子!田雙!”想到這裏,連忙一邊穿衣,一邊喚人,那個內侍一進來,龍鋒劈麵就問:“人呢?”


    內侍莫名其妙的問道:“不知大王所問何人?”


    “齊國士子!”


    “小的見他衣裳襤褸,宛如乞丐,叫侍衛轟走了。”


    龍鋒一聽大怒,‘啪’的一聲就給了這個內侍一記耳光,盛怒之下出手極重,將這個內侍隻打得跌出兩米開外,原本還想跟上一腳,但見他口中、鼻子都流出血來,這一腳就沒有再落下去,於是恨恨的說道:“你敢狗眼看人底,你先給我在這裏跪好,此去,我要是沒找著人,回來就砍了你。”說著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沒由來挨了這一巴掌不說,大王臨走前還丟下那麽一句狠話,把這內侍被嚇得魂不附體,隻得老老實實的低頭跪在那裏,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那個貌似乞丐的齊國柿子究竟是個什麽鳥人……


    龍鋒帶著侍衛一行十餘騎,來到城寨門口,向城門當值的百夫長問明那個乞丐去向之後,立即快馬追趕,此時雪霽初晴,原野上一片銀裝素裹,景色分外宜人,龍鋒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思,追出十餘裏之後,也不見人影,心下失望,隻得信馬由韁的緩行。


    侍衛長羅忠趕上前來說道:“大王!那齊國士子走了不到半個時辰,雪地路滑,他決不至走這麽遠,可能躲在某處角落歇息也不一定,不如我們原路返回慢慢找尋。”


    龍鋒勒馬略一尋思,覺得也對,於是吩咐眾侍衛邊尋邊喊:“齊國田雙、巴王有請!”


    於是一幹侍衛手卷成喇叭狀,往來的路上,邊找邊喊:“齊國田雙!巴王有請!……”


    又往回找了五、六裏仍然沒有蹤影,龍鋒心想,據內侍的描述,這個田雙身上衣裳襤褸,想必是這一路南來,爬山涉水吃了不少的苦頭,興致勃勃趕來見自己,結果吃了一個閉門羹還不說,居然還被當成乞丐轟出城寨,內心必定氣苦,加之一路風寒,饑寒交迫莫非已經倒斃在路旁……


    正胡亂猜測之際,就聽一個陌生的聲音傳進耳朵,龍鋒這些時日所聽的全是虎族巴音,盡管十幾個侍衛呼喊,這個異鄉的聲音還是清晰的聽清楚了。


    “田雙在此!”


    龍鋒尋聲望去,數十步之外的路旁草垛之後站起一個人,於是猛抽一鞭朝那個身影奔去,邊問道:“是田雙先生否?”


    那人雙手一拱,朝龍鋒說道:“先生不敢當,正是田某。”


    說話間,龍鋒已快馬趕到田雙的麵前,翻身下馬,打量著他,麵前的田雙麵龐黑瘦、身形單薄、胡須淩亂、衣裳破爛,腳上一雙麻鞋麵早已穿孔,盡管一身襤褸,但一雙眼睛仍是炯炯有神。


    與此同時,田雙也在打量著他,自己麵前這個年輕的將軍相貌儒雅,但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似乎又不是儒將這個簡單的稱呼所能形容,沉靜的麵容下隱隱透著一種殺伐之氣,舉止大度從容,心裏讚道,好一個英武的巴國將軍,難得巴王麾下竟有如此人才。


    見到田雙如此模樣,龍鋒心裏肅然起敬,躬身行禮說道:“先生受苦了。”說著上前將自己的裘皮大氅給田雙披上。


    “多謝!”田雙並無推辭,接過大氅舉手稱謝之後,說道:“煩請將軍帶路,引田某拜見巴王。”


    龍鋒聽罷,嗬嗬一笑:“我便是巴虎!”


    田雙一聽之下,頓時醒悟過來,難怪自己剛才覺得此人身上氣質非凡,原來是竟是王者之氣,看來自己所學尚淺,閱曆不夠啊!隨即倒身就拜,邊拜邊說道:“齊人田雙,拜見大王!”


    龍鋒不待他雙膝落地,便一把攙扶住,說道:“本王接巫山來信,說先生大才,一直思賢若渴。今日一見,便知先生乃是務實之人,又何必行此虛禮。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先生與我一同回城。”


    說話間,眾侍衛都圍攏過來,龍鋒命侍衛讓出一匹馬,燧與田雙並羈而行。臨到城寨,田雙指著整齊有序的百姓村落,連綿不斷的軍營說道:“看來傳言不實啊!”


    龍鋒不解的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我在趙國就聽到傳言,秦司馬錯已克江州,偽巴王率殘餘鼠竄,秦軍廓清巴地已是指日可待。”


    龍鋒聽罷,哈哈大笑,說道:“依先生看來,我此時可像鼠竄之人?”


    田雙笑而不答,笑聲中眾人快馬加鞭地朝城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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