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鷹這麽一說,大夥都同意的點頭,於是龍鋒說道:“那就這麽定,擺出強攻姿態,但有一條,那就是無論怎樣,天明都必須收兵。”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這些天以來,我一直在想,要是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想談和平,那簡直是癡心妄想,幾百年來,巴國虎族在強敵的環視下,之所以沒有滅亡,並不是證明我們有了一支強大的軍隊,隻是因為我們的男兒有血性,不屈服在任何強敵的淫威之下。我已不再奢望他司馬錯能坐下來和我談了,所以這一仗,我們隻有徹底幹淨的消滅他,才能至少為我們贏得二十年的和平。”


    ?這是龍鋒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失眠,他躺在床上,兩眼盯著屋頂,想著自己的心事,沒有一絲的困意。這些日子以來,他算是嚐到了,什麽是‘一呼百應’、什麽是‘大王虎威’,作為一個有著現代思想的他,盡管從來沒有刻意的想要顯示什麽,但僅憑他的這個身份就已經足矣。自己的一句話可以使無數臣民匍匐在自己的腳下,一個號令便可以使萬千虎賁之士為自己去拋頭顱、灑熱血,去衝鋒陷陣,也隻要他一句話,坐擁三宮六院那也絕不是一個夢想。


    什麽是‘人生得意’,現在自己不就正是嗎?


    如果上天能讓他自己再選擇一次,龍鋒心想自己也決不願再回去了,可眼下的這一切能否保得住,就要看自己能否打敗這個司馬錯。


    靜夜裏,萬籟無聲,龍鋒的思路也變得異常的清晰起來,他努力的在自己的腦子裏回憶一切有關這個時代的記憶,漸漸的那一點一滴的記憶聚集起來,思路也逐漸的清楚------戰國時代,強弱都隻是相對而言,其實就目前來說,還沒有出現一個擁有絕對實力的強國,三十多年前的少梁之戰,秦國輸給了魏國,期後二十年間不敢東顧。可自己要怎麽樣才能打出暫時和平的局麵呢?一時之間、千頭萬緒......


    他側過頭,借著油燈那微弱的光亮,望著枕著自己的手臂熟睡中的龔妃,這是一張美麗少婦的麵龐,大約夢中還在開心,小巧的嘴唇稍稍那麽一抿,酒窩便顯現出來。脖頸處的肌膚柔膩猶如凝脂白玉,白皙中泛著微紅,少婦的容光中隱隱透著點少女的風情。朦朧中,龔妃醒了過來,見他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不放,不由臉上泛出一絲羞色,口中發出近似**般的嚶嚀一聲,將頭深深的埋進了龍鋒的懷裏。


    她這個神態惹得龍鋒一笑,伸了個懶腰,順便將被龔妃枕的發麻的手臂抽了出來,撫mo著她的頭,說道:“睡吧!”忽然間,龍鋒心裏湧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他明明可以感覺的到,但又說不清那是什麽?腦子思索良久,才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原來這感覺叫幸福。龔妃的呼吸又漸漸的平穩起來,可龍鋒的腦子還是很亂,一會想起卓瑪,一會又好似看見了司馬錯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在逐漸沉睡的意識中,他拿定了一個主意,那就是絕不能失去這眼前的這一切。


    ***  ***  ***


    第二天一早,龍鋒剛起來,洗漱完,守在別院門口的老侍衛長向他稟報道:“大王!羅山回來了!”


    龍鋒急忙問道:“他人在那?”


    老侍衛長羅忠回答道:“他昨天後半夜回的,現在侍衛營歇息,說給大王帶回來了重要情報。”


    “叫他來議事廳見我。”龍鋒說完,便朝議事廳走去,剛提起腳,又轉身將老侍衛長叫住:“通知所有的千夫長一同議事!”


    “遵命!”


    ......


    半個時辰之後,龍鋒聽完了小羅山帶回的情報,久久沒有做聲,大廳之中隻聽見銅火盆中柴火劈啪作響以及眾人沉重的呼吸聲。因為天氣寒冷,龍鋒沒有象以往那樣要他們正襟危坐,而是圍著火盆坐了一圈,殷紅鋥亮的火焰映照著大廳中眾將領那一張張憤怒的臉龐。


    龍鋒打破了沉默,說道:“這個消息確實嗎?”


    “確實!”小羅山望著他說道:“李長老的一些護衛不願意和他一起叛變,逃到了張猛將軍那裏,李長老還派了他的一些親信作為秦軍的向導,張將軍見事情緊急,這才命小的連夜趕回來稟報大王。”


    “釜底抽薪!司馬錯玩的好計謀。”龍鋒咬著牙關,站起來冷冷一笑,說道:“一個巴郡太守,他李良就敢把全族給賣了。”


    神機營千夫長王林,望著龍鋒說道:“天時、地利、人和,秦軍都占著,又是三路重兵逼近,大王!這仗該怎麽打?”


    “少長他人誌氣!不就是出了個敗類麽?怎麽我們就不是人和了?巴國軍民九成九都站在我們這邊,就他李良領地的那麽幾個人,能代表虎族?”樸正這個悶罐子居然一鳴驚人。


    “樸正說得好!”


    大夥尋聲一看,原來是覃繚一身披掛的走了進來,爽朗的說道:“即使天時、人和,算是敵我共有,地利也絕對是我們獨占,上、彭、珙三地,溝壑林立、阡陌交壟、河岔縱橫,李良他們江北人又怎能盡知,大王!我已按您的要求吩咐下去,珙地獵手三天內將全部集中,聽候大王差遣。”


    龍鋒點頭說道:“俗話說: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英豪。你覃家父子的貢獻,不僅我記住了,相信所有的虎族百姓也都會記得,等戰事完畢,我一定在虎族宗祠旁邊在修一座賢良祠,將那些對虎族有卓越貢獻的人,為他們樹碑立傳,而你覃繚將是進入賢良祠的第一人!”


    這番話,讓剛剛坐穩的覃繚翻身跪倒,感激的說道:“大王!臣隻是盡本分而已,怎麽敢當啊!”


    這個賢良祠,其實也是龍鋒臨時想起,因為他知道這些氏族長老在他們的領地上,本原就是土皇帝。真要賞他們什麽,還沒什麽能拿得出手,龍鋒也沒想到靈機一動的主意居然會有這麽好的效果,於是伸手將覃繚扶起,對他說道:“你為人慷慨忠義,一個賢良之名完全當得起。”


    謝大王!有何差遣,覃繚萬死不辭。”覃繚從地上爬起來,一指自己身上的鎧甲披掛說道:“我今天穿成這樣,就是前來領命的。大王!李良叛變,我願領自己名下的五百護衛過江,秘密前往他的領地,生擒李良來見大王。”


    巴鷹像公牛一樣壯實的身軀,猛地站起,兩隻大手緊緊的交錯捏得關節嘎崩直響,嘴裏狠狠的說道:“不成!這李良是我的,我要活剝了他。”


    “都不要爭!”龍鋒掃了他們一眼,說道:“清除這樣叛徒、敗類,殺雞何須宰牛刀,隻須一個百夫長足矣,你們都過來看看。”


    見眾將領全部起身圍過來之後,龍鋒指著沙盤說道:“秦軍分三路進軍,同時進逼我上、彭、珙三地,這三地之間,最近的彭、珙之間也相距有近百裏,司馬錯不是草包將軍,他們定有聯絡的手段,我們打他一處,另外兩路肯定會趕來合圍。隻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聯絡的,很有可能也是用信鴿,要是這樣的話,這麽點距離對鴿子來說,就根本就不算什麽,所以我想佯攻一下,看看他們另外兩路有什麽樣的反應。”


    “怎麽動手,大王您就下令吧!”眾將齊聲說道。


    “這個佯攻無須用你們。”龍鋒望著巴鷹說道:“能聯係到上、彭兩地的兵丁麽?”


    巴鷹回答道:“能!”


    龍鋒仰起頭,略一思索,說道:“命他們明天夜裏襲擊進攻上柱的秦軍,天黑就開始攻擊,帶上各種號角造大聲勢,一直要打到天明才許收兵。”


    “大王!上、彭兩地的兵丁戰力不強啊?”覃繚緊鎖的眉頭到出他的憂慮,“我擔心他們佯攻不力,起不到大王所要的效果,而另外兩路的秦軍會不為所動。”


    巴鷹將他那牛皮靴子在地上這麽使勁的一碾,大聲說道:“那就令他們強攻,哪怕損失大一點,隻要能為全局贏得戰機也是值得的。上、彭兩地的兵丁加起來也近一萬,再怎麽戰力不濟也能咬秦軍一口,我就不信咬不痛他。”


    巴鷹這麽一說,大夥都同意的點頭,於是龍鋒說道:“那就這麽定,擺出強攻姿態,但有一條,那就是無論怎樣,天明都必須收兵。”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這些天以來,我一直在想,要是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想談和平,那簡直是癡心妄想,幾百年來,巴國虎族在強敵的環視下,之所以沒有滅亡,並不是證明我們有了一支強大的軍隊,隻是因為我們的男兒有血性,不屈服在任何強敵的淫威之下。我已不再奢望他司馬錯能坐下來和我談了,所以這一仗,我們隻有徹底幹淨的消滅他,才能至少為我們贏得二十年的和平。”


    見大王如此一說,覃繚興奮的說道:“是啊!要是能有二十年的休養生息,我們巴國定能有一支無敵於天下的無敵雄師!”


    “二十年後......哼!哼!還不知道誰打誰呢?”龍鋒冷笑一聲說道:“先就這麽定,既然秦軍他緩兵逼近,那我們就有的是時間,待三天後各路消息返回,我再做最後的決斷。”


    “大王英明!我等願誓死效命!”眾將齊呼、大廳一陣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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