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玩意兒?”盈江驚得從床上一躍而起,“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今天給韓憐生傳了消息,讓他這會兒在城裏麵等著,你背著棺材爬上去就行啦!”瞿耀說得一本正經,“我想了許久,還是這個法子最好!”


    “你他媽就不能提前挖個地道什麽的嗎?讓老子爬城牆,還背著個棺材,你怎麽不去?”盈江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他總算明白宋朗的心情了。


    “對哦——”瞿耀摸摸鼻子,“我倒給忘了,那明天大老爺和我一起去唄!”


    “滾!”盈江剛想拒絕,瞿耀卻搶白了一句,“哎,那我明天找曄曄去!”


    “閉嘴,老子去!去還不行嗎?”盈江見對方搬出來靠山,隻好把狠話憋回去,“你還有什麽事兒!”


    “沒了,大爺你好好睡,好好養養體力!”瞿耀樂嗬嗬地出了屋子,哼,氣死你!讓你火上澆油!


    事實上,瞿耀壓根兒沒想這麽做,棺材是真的,不過不是運到韓憐生家,而是運到蕎兒在京都的府邸,理由很簡單,將軍府那麽顯眼的地方,他吃飽了撐的才會擺口棺材裏邊!不管了,讓你挖一天的泥土再說!瞿耀心情極好地回了屋,點了蠟燭,給自己慘不忍睹的臉塗上傷藥,哎喲,這回肯定把心肝兒氣狠了,下手真重!但抹著抹著,他又開始感慨,唉,這世上像他這麽疼自家男人的不多啦!


    第26章 糖


    次日黎明,天剛蒙蒙亮,盈江就被瞿耀從床上扒出來,塞進馬車裏,隨隨便便就拉到了城裏一座宅子裏,那速度之快,害得盈江以為瞿耀是要把自己拉到作坊裏當豬宰了。


    “你不是說要挖地道嗎?來這地方做什麽?”盈江一頭霧水地四下張望,很明顯這是個廢棄已久的空宅,在京都,這樣的宅子閉著眼睛都能數出來,不過他並不負責這一塊兒,還真認不出來這是哪兒。


    “這裏原本是尚書府,我家心肝兒先前就住這兒。”瞿耀喜滋滋地說道,“我守了這塊空地好久,終於派上用場了!”


    “你他娘的不會是想讓我幫你收拾個新房出來吧?”盈江鄙夷地睨了他一眼,瞿耀拍拍胸脯,“哎,兄弟你這話說得,我哪是那種人?”


    “哼——”盈江冷笑,“你以為我會信你?”


    “你不信也得信!”瞿耀拍拍胸脯,“我是誰?大齊第一的國師大人?會坑你?笑話!”


    “哦?那你說說,為什麽宋先生辭官了,這座宅子朝廷沒有收回去?我記得大齊律法上寫得明明白白,官員卸任,官邸可是要上交的!”


    “哎,就是耍了點手段,嚇跑了繼任的唄!人不願意住這兒了,曄曄還能逼良為娼不成?”瞿耀得意得眉毛上挑,沾沾自喜地說道,“再說了這座宅子地理位置這麽好,我哪捨得拱手讓人?”


    “嗬,”盈江剛想翻個白眼,但電光火石間想起來之前背過的京都地圖,瞬間明白了瞿耀的用意,“我記得這座尚書府,北邊通的恰好是蕎兒的宅子,而東邊隔著條巷子,就是將軍府。”


    “兄弟,你終於聰明了一會兒!”瞿耀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走走走,我帶你轉轉!選個挖地道的好地方!”


    “你他娘的是把京都挖穿啊!”


    “哎呀,走啦走啦,曄曄都不計較,你計較個屁啊!”


    兩個人就你推我搡吵吵嚷嚷的逛完了院子,順帶去街上吃了早飯,瞿耀那個不要臉的還買了幾個包子,捂在袖子裏,說是要帶回去給宋朗吃,盈江實在受不了他三句不離心肝兒的樣子,老老實實去挖地道了。瞿天師獨自一人在大街上溜達,宋朗就站在拐角處,倚著牆根,一身青衣,初起的晨光映著他寬和的眉眼,那麽美好。


    “心肝兒——”瞿耀激動地拉長嗓音,揣著包子就往宋朗懷裏鑽,對方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接住了他。


    “嗯。”


    整座京都漸漸醒來,熱鬧而繁榮,瞿耀混在人群裏,瞅瞅這個,瞧瞧那個,宋朗隻是安靜地跟在他後麵,看著那個活潑的背影,忽然產生一絲愧疚感,昨天打疼他了吧,臉上還有些淤青,再沒心沒肺的人,也會難過的。


    “心肝兒!”瞿耀舉著個糖葫蘆,對著他晃了晃,“你吃這個嗎?”


    可能是陽光太好的原因,宋朗竟然愣了一下,這麽看瞿耀,還真的很好看!


    “吃嗎?”瞿耀將糖葫蘆遞到他嘴邊,宋朗眨了下眼睛,睫毛就輕輕撓到了瞿耀的心:“心肝兒,你可真好看。”


    宋朗意味不明地舔了舔嘴邊的山楂,笑了:“甜的。”


    “你也甜。”啊啊啊,心肝兒的嘴唇好好看,好想上去啃一口!


    “你臉怎麽紅了?”


    “沒什麽,太陽曬得。”瞿耀捂住發燙的臉,說道,“這根糖葫蘆歸我了。”


    “好,都依你。”


    “當真?”


    “嗯。”


    瞿耀頓時幸福得想升天。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不行了,聽了個廣播劇,完全沉浸在糖裏出不來啊!


    第27章 棺槨


    這一邊瞿耀正玩得開心,另一邊的蕎兒也準備妥當,大搖大擺地出了宮門。


    “哎,誰家的小姐這麽大排場?”坐在茶樓的人們遠遠地就瞧見那錦繡華蓋,寶馬香車,正奇怪呢,雖說這京都大富大貴之家不在少數,但這般鋪張的,一年也見不著幾次。


    “你是瞎了嗎?沒瞧見那九霄盤龍旗?”人群中一位看似精明的人一語道破,眾人譁然:“公主出遊了?這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兒啊?”


    “哎呦,朝東邊去了,跑不了,準是殷家大公子!”一個人拍著大腿大叫,跟他自個兒娶親似的樂嗬著。


    “那可說不準,李丞相府也在那一帶!”人群中出現了反對的聲音。


    “都胡說什麽呢,李丞相的兒子早就娶親了!比小公主大了整整十四歲!王上會樂意妹妹給人做小?”一個年長地端著茶杯也跑到窗戶前湊熱鬧,“我看啊,還是殷公子贏麵兒大!”


    “可那殷公子是個跛腳的啊!滿京都的貴族子弟,哪個不比他身強體壯?”


    ······


    一時間,整條街都沸騰起來。行人們議論紛紛,有幾個頑皮的孩童好奇地探頭探腦,被父母牽住,不準再往前。


    先王子嗣不豐,隻有三子一女,但活下來的,卻隻有劉歆曄和蕎兒,其餘的盡數夭折。這成為先王的一塊心病,偏偏小女兒出生時,他已臥病在床多日,不日將亡,身為父親的責任感,讓先王做了個重大的決定,那就是給了小公主自由婚嫁的權利。原來齊國兵弱,自建國伊始就有與周遭強權聯姻的傳統,無非是通過這種方式保住一段時期的平靜,但弱肉強食,該來的戰爭還是會來,不可避免。先王不願小女兒遭此磨難,才下此遺詔。劉歆曄即位不久,蕎兒的生母也撒手人寰,至此十七歲的他就開始獨自養育妹妹,宮中暗流湧動,他一人周旋於各個勢力之間,每每看見蕎兒,都會陡然生出相依為命的孤獨之感。如今,蕎兒已是獨當一麵的姑娘,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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