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聯文學網】“大和尚你為什麽叫若慈啊?”


    “因為這裏是若慈寺!”


    “那這裏為什麽叫若慈寺啊?”


    “因為這裏是若慈山!”


    “那這裏為什麽叫若慈山啊?”


    “因為老衲法號若慈!”


    “……”


    新的一天,當星羅滿臉好奇得這麽追問著若慈和尚時,得到的答案卻差點讓星羅噴血。可是很快的,星羅就見若慈和尚站在山頂上的那棵大樹邊上打量著什麽東西,星羅便也好奇得湊上前去想要看個究竟。不想等到星羅走到老樹跟前,看到的卻是一大群螞蟻在搬運著一隻受傷的螳螂。顯然這些螞蟻是將螳螂當成了預備的食物,可是那之螳螂分明還沒死!


    “哇!大和尚你法號若慈,怎麽這麽冷血?”


    “冷血?何以見得?”


    “就這麽眼睜睜得看著螳螂被螞蟻吃掉,還不夠冷血啊?”


    “那麽以施主所謂的仁慈法則來看:老衲應該救下這隻受傷的螳螂嗎?”在星羅才要點頭時,若慈和尚頭也不抬得繼續說道:“那麽螞蟻呢?施主你的仁慈顧及到了螳螂的生,卻又沒有想過螞蟻的死?在這個山頂,食物向來稀少,這些螞蟻平日裏饑一頓飽一頓,偶爾有些落葉雜沙都要當成食物儲備著,如今老衲若是救走這隻螳螂,螞蟻就要餓死!”


    “那就……那就學屍毗王割肉救鴿啊!老鷹不能餓著。鴿子又不能不救,隻要讓大和尚你放點血肉,兩全其美啊!”


    “施主此言差矣!老衲不過是一個僧人,卻並非是屍毗王,自然也沒有他那種覺悟和修為,再說老衲即便救得了這一窩螞蟻和一隻螳螂,又怎能救得了天下芸芸眾生?”


    “那怎麽辦?難道要放棄慈悲嗎?”


    “不!慈悲慈悲。何謂慈悲?大慈與一切眾生樂,大悲拔一切眾生苦!老鷹要吃鴿子、螞蟻要吃螳螂。本身都沒有錯,都該被照顧,但是為什麽不能兩全其美呢?因為我們的覺悟不夠高!”若慈和尚才這麽說著,星羅已經頗有些不屑得呲笑:“覺悟高又如何?難道覺悟高就不用吃飯了嗎?”


    “施主!四百年前,老衲每餐無肉不歡、無酒不食;三百年前,老衲開始持戒食齋,清心寡欲;二百年前。老衲嚐試著隻飲清水若幹,便也活了過來;等到一百年前,老衲領悟到清水也有靈性故而不忍再飲,這百年來老衲一直以朝霞、暮靄為食!”這麽說著眼見星羅渾身一震,若慈和尚繼續解釋道:“可是即便如此,朝霞、暮靄何辜?所以老衲自號若慈,若慈若慈,隻是看上去慈悲而已。實際上卻還不是真地大慈大悲啊!”


    “大慈大悲?到底什麽是大慈大悲?”任憑星羅輕聲自問著,若慈和尚什麽也沒說,卻隻是緩緩得坐在老樹跟前,靜靜得看著那些忙忙碌碌的螞蟻和那隻垂死掙紮的螳螂。眼看著若慈和尚那略有些寞落的背影,星羅突然茅塞頓開、醍醐灌頂一般,也緩緩地坐下身形。開始將自己的所有精力都傾注到了樹跟邊那袖珍的世界裏。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


    三年,一眨眼。


    “如何?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


    “沒有!”


    “沒有?可是老衲看施主神態,似乎迷茫盡解?”


    “嗯!”


    “這又是何故?”


    “我沒有找到兩全其美地辦法,是因為世上本來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大和尚您可以做到隻服食朝霞暮靄,可是試問:天下芸芸眾生,又有幾個人有大和尚這樣地修為?任憑大和尚您再怎麽苦修,也不過是一人一得,終究是小乘境界,難登大乘!”星羅才這麽說著。若慈和尚連連點頭輕問:“然則。要如何化解?世人貪、嗔、癡,要讓每一個人知道慈悲為懷的道理。難比登天啊!”


    “為什麽要讓每一個人都知道慈悲為懷的道理呢?”


    “這……若非如此,何以普度眾生?”


    “為什麽要普渡眾生?眾生生在這個滾滾紅塵裏,本來就帶著貪、嗔、癡;本來就帶著喜、怒、哀、懼、愛、惡、欲;本來就有生、老、病、死,為什麽要普渡眾生?一個西瓜生來就包藏子瓤,難道把它的種子硬生生得切離出來使它超拖就是慈悲嗎?同樣的道理,一個人喜歡愛恨情仇,那就讓他繼續喜歡好了,幹嗎非要讓人家四大皆空呢?”


    “……”


    “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固有的規律,這種規律就像老鷹不吃鴿子就會死、鴿子被老鷹吃掉也會死一樣,是不能改變!我們隻能順應這種規律,卻並不能改變它!”


    “那麽施主知道自己要怎麽做了嗎?”


    “自然!道法自然!順其自然!”


    “阿彌陀佛!看來你我雖然是在看同一個事物,得到的卻是兩個截然不同地結論啊!但是施主所言也並非不無道理,道法自然的說法更是深合道門宗旨。阿彌陀佛!本來老衲想點化施主,從此隨老衲離開這一重低次元的時空,去更高次元的空間追尋更高的覺悟。如今一悟三年,看來施主並非我佛門中人!”若慈和尚才這麽說著,星羅已經恍若未覺得輕呼:“三年?已經三年了嗎?”


    “是!以施主現在的心性,天下大可去地!”


    “不!方便的話。請大和尚容許我在這裏多呆些時日!”頓了一頓,星羅淡淡得解釋道:“我雖然已經不想爭強好勝,卻也深知要守護自己地信念和自己想守護的東西,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何況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有些人我不得不麵對。既便是要順其自然,也必定要把所有會影響自然的因素盡數剔除出來。所以我需要力量!比之前更強大的力量!”


    “追求力量本身並沒有錯,隻要你知道你所堅持地道!”


    “多謝大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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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之後。又是三年!


    “如何?”


    “如果我說我現在已經感覺自己天下無敵了,大和尚會說我太過張狂嗎?”


    “不!打從去年開始。老衲就已經不是施主地對手了!老衲雖然是出家人,卻對自己地修為頗有些自信,捫心自問,老衲的修為恐怕是舉世第三!”


    “這麽說我也有可能隻是取代了你的位子坐了個第三或者隻是第二?”這麽自言自語間,剛剛站起身來的星羅猛然又坐倒在地上,擰著那隨著歲月洗練而越發硬挺的劍眉輕語道:“說實話:我對我自己目前的修為雖然已經很滿意了,但是也覺得並沒有徹底挖掘自己的潛力!大和尚你既然這麽說。那就再修煉三年試試!我倒要看看:自己能修煉到什麽程度!”


    “嗬嗬……老衲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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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之後,星羅掙開了封閉千餘日地眼眸。


    “此番又如何?”


    “不好說!”


    “哦?施主苦修三年,竟然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不好說!”


    “這……這從何說起?”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輕輕地站起身來眼見自己雖然麵壁九年身上依舊點塵不染,星羅卻還是習慣性地擔了擔衣襟,轉而朝著滿臉詫異的若慈和尚輕笑:“大和尚,這九年來,打攪你了!”


    “施主要下山?”


    “嗯!”


    “老衲真地很好奇:施主已經天下無敵了嗎?”


    “不好說!”依舊是這三個字過後。星羅地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若慈山頂。徒留下若慈和尚一個人呆立良久,這老和尚仿佛是醍醐灌頂一般幡然醒悟:“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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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八節,本來是一個預祝來年豐收的節日,可是打從九年前帝國在臘月初八這一天被昆野人挺進華嚴城之後,這一天便成為了帝國子民用來祭奠亡國地日子。


    這一天的一大早,華淩秋打開了略有些鬆動的院門。便想去西街地“華物閣”買一些預定的“若蘭香”。


    九年前華嚴城破之後,華淩秋雖然僥幸保住一命,卻因為以龍威帝為首的陰月王朝在昆野人的授意下開始在帝國嚴禁棋道的傳播,因此丟掉了棋士詔的位子,也因為同樣地原因華淩秋連開個棋館養家糊口的辦法都沒有。虧得有唐筱婉暗中幫助,華淩秋這才保住了簡家的大院和部分基業,算是有了一處容身之所和足以安度餘年的錢財。年前昆野王安信英年早逝,唐筱婉便領著王子回到樓蘭王廷,從那之後便又有人想侵吞華淩秋的家財,華淩秋的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可是即便如此。華淩秋卻還是在三天前就向華物閣訂購了一份若蘭香。


    若蘭香。那可是表哥生前最愛的啊!就算不能天天焚香禱告,但是至少在今天一定要給表哥上一炷若蘭香!


    九年過去了。華淩秋已經年過三旬,卻依舊那麽淑婉動人,也依舊那麽思想單純。不想就在華淩秋“咯吱”一聲敞開門扉時,卻看到自己的院門前放著一樣事物。仔細一看,華淩秋立馬便認出那正是一盤若蘭香,隻是若蘭香的旁邊卻還放著一封信——一封由一枚土黃色的棋子壓著地信箋!


    驀然間一陣心悸,華淩秋雙手分別抓起若蘭香和那封信箋之後。猛然抬起頭來朝著四周張望過去。就在華淩秋地目光掃過巷尾一角時,陡然捕捉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緊緊地攥著手上地信箋和那枚被信箋包裹著的黃土棋子,神情一震,華淩秋回身關上院門便奔回內堂,將若蘭香和黃土棋子放在桌子上之後,華淩秋顫著雙手想要拆開那封信,卻因為身子抖動地太過厲害反倒是費了好大的勁這才撕開了信封。不曾想才不過是展信一開。華淩秋已經潸然淚下,卻原來信的開口稱謂便是四個字——阿姨姐姐!


    普天之下。碧落黃泉,會這麽叫她的隻有一個人!


    匆匆地將信展到末尾,華淩秋看到地依舊隻是四個字——知名不具!


    “知名不具?知名不具!你……你這渾小子!果然沒死!卻又為什麽……為什麽要在我就快要忘記你的時候,又出來害人呢!?”單單是看了信地稱謂和落款之後,華淩秋已經伏倒在桌子上哭得宛如一個淚人。平日裏,華淩秋一向表現得雷厲風行,其實隻有簡子屏、唐靖鋒和星羅等寥寥數人才知道:這個女人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外強中幹。就這麽哭了良久,華淩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猛然從桌子上抓起那盤若蘭香,在簡子屏的靈位前焚燒起來之後,華淩秋又是哭又是笑得自言自語:“表哥!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真沒想到當初我不過是說表哥你喜歡若蘭香,他就記在心裏了!這是他買給你的若蘭香,是你的小師弟買的啊!”


    猶自哭了一陣,哭累了之後華淩秋這才拿過那封被她掐頭去尾地信箋,仔細地審視起來。卻是越看卻覺得心驚!


    “靖鋒!?靖鋒他沒死?靖鋒他也沒死?”將那封信上的內容仔仔細細地再三確認之後,華淩秋猛然將信箋燒得幹幹淨淨,而後朝著簡子屏恭恭敬敬得拜了三拜,這才輕聲求道:“表哥!如果你在天有靈,求你保佑你的三師弟和小師弟!”


    這麽說完,華淩秋抓起那枚黃土棋子便甩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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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是因為九年前的“棋道禁止令”的頒布。讓若素棋具店不得不關門歇業。


    顧家雖然也有些積蓄,卻比不得華淩秋從簡家繼承過來的產業,加上華嚴城物欲橫流、貨價不菲,本來斷了生路之後顧羅煙曾經提議回到納蘭蓉燁的故鄉南方的秋廉小城,卻被自己地乘龍快婿否決了。那之後,納蘭蓉燁將之前的棋具店修改成了雜貨店,雖然效益沒有之前賣棋具的時候來的好,卻也能安安穩穩得過著平淡的日子。


    隻是在這看似平淡的背後,納蘭蓉燁卻在進行著一場動輒株連九族地暗棋!


    當初的帝都保衛戰時,納蘭蓉燁就看出華嚴城裏潛伏著不少實力不俗的棋士。也因此華嚴城破之後他斷然否決了嶽父想要終老故裏的願望。卻堅持留在華嚴城,以表麵的雜貨店為幌子的同時卻暗地裏結合起了一批誌同道合的棋士骨幹。延續著當年一度在昆野人強橫的鐵蹄下創造了堅守華嚴城三天三夜的卓絕神話——棋士救**!


    一開始,棋士救**的骨幹都是當初納蘭蓉燁在三天三夜地帝都保衛戰裏認識地戰友。經過這九年來發展壯大,棋士救**已經深深地在華嚴城紮下了根,雖然棋力高超的骨幹依舊隻有屈指可數地十幾個人,但是納蘭蓉燁吸取當年昆野人的棋士大軍隻要數量不要質量的理念,在棋道禁止令大行其道的同時卻在華嚴城暗處開展起了全民學棋的運動。


    這一天,是亡國之日,也是棋士救**曆來規定得祭奠當年陣亡的戰友和帝國的日子。


    就在祭奠儀式進行得如火如荼時,在雜貨店外望風的顧若素突然大聲地疾呼起來:“誒!誒!誒!幹什麽呢?裏邊是我們家內堂,要買東西在外邊,別瞎闖啊!”


    “我來找一個複姓納蘭的人——納蘭蓉燁!”


    “納蘭?他是我家夫君啊!”打量了對麵那個年紀比自己稍長的女人一眼,顧若素突然想起什麽似得滿臉警惕。而後朝著那女人連聲疾呼:“啊!啊!啊!你!你!你!你該不會就是他在外邊保養地狐狸精吧?難怪我們家納蘭這些天都不怎麽親近我了,一定是你在作怪,對不對?現在竟然還找上門來鬧事,反了你了?且吃老娘……”


    “若素!瞎說什麽呢!?”本來還以為是今天的活動被官府發現了,出來一看,納蘭蓉燁這才發現顧若素又在胡鬧。當下將自己的老婆大人拉扯到自己身後之後,納蘭蓉燁這才朝著對麵那個似曾相識的女子輕語:“在下就是納蘭蓉燁。不過我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我們或許是沒見過,但是我想你一定見過這枚棋子!”說著話。照著信箋上的指示出現在雜貨店裏的那女人——華淩秋已經從懷中小心翼翼得掏出那枚黃土棋子。


    “咦?這不是五寶珍……”納蘭蓉燁還沒說些什麽時,顧若素已經這麽失口驚呼起來。納蘭蓉燁猛然使個眼色打斷妻子的聲音,然後神色凝重地朝著華淩秋問道:“我確實見過和這種棋子很類似的棋子,但是據我所知,擁有這種棋子地那個人似乎已經死了!這枚棋子,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如果我說就是你以為已經死掉的那個人給我的,你信嗎?”


    “……。能不能說的詳細一些?”


    “在這裏說這些,方便嗎?”


    “倒是在下冒失了!如此,請跟我來!”


    就這樣,在一枚棋子的牽引下華淩秋跟著納蘭蓉燁走進了雜貨店的後院。


    “除了把這枚棋子交給你之外,他——你所謂地那個人,有沒有跟你說其它的事情?”


    “有!他交給我一封信!”


    “信呢!?”


    “燒了!”


    “什麽!?”


    “那封信是給我的,信上吩咐我看完之後就燒掉!”


    “好吧!如果你所說的那個人和我所說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的話,我想我們至少不是敵人。不是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他讓你來這裏找我的?”在華淩秋點了點頭之後,納蘭蓉燁強壓著心頭地莫名振奮,繼續問道:“什麽事情?莫名奇妙得消失了九年之後——就在我們都覺得他已經死掉的現在他突然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


    “他要你們——將行動推遲三個月!”華淩秋這一句話,讓納蘭蓉燁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與此同時,屏風後邊一下子湧現出十多個年齡各異、樣貌迥然的男子。這些人自然便是棋士救**的骨幹成員,眾人滿目警惕得盯著華淩秋的同時,有幾個沉不住氣得人已經開始想要動手,卻是納蘭蓉燁伸手按下同伴的動作,這才肅容說道:“如果這個女人說地是真的話,我想我們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他的建議!”


    “為什麽?就為了一個女人?”


    “不!是為了一枚棋子!”這麽說著,納蘭蓉燁已經斷然解釋道:“這枚棋子代表著一個人——一個足以讓我們事半功倍的人!”


    “哼!我不相信!當年我們九死一生的從帝都保衛戰裏活了下來,然後經過九年的忍辱負重、九年的苟且偷生、九年的嘔心瀝血這才組建了現在的棋士救**!為了明天的起事,我們已經整整準備了三年啊!三年啊!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啊!現在就為了一個莫名奇妙地女人地一番話……”某位仁兄才這麽義憤填膺得說著。華淩秋突然衝上去給了那人一個巴掌。就在眾人神色各異間,華淩秋鐵青著臉色反問:“女人?女人怎麽了?”


    “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麽了?你說錯話。就該打!”這麽說著,華淩秋猛然撕開自己的衣襟,lou出自己雪白地左肩胛和左肩胛上那道雖然已經愈合卻已經可以看出疤痕的傷口。伸手指著那道伴隨自己九年的傷口,就在房間裏的一眾男人齊齊色變間華淩秋一字一頓得說道:“當年我負責協防南門,運氣不好。遇上的是九級神昭棋士李胤!他召喚了他地魔棋兵夢幻水晶龍,最後城門將要失陷的時候,我用自己的身子擋下了夢幻水晶龍的一個撲擊,留下了這個傷口!本來當時我就該死的,但是我命大,沒死成!雖然活了下來,可是這九年來每到下雨天或者陰冷的時候。這個傷口就會隱隱發疼。女人怎麽了?我倒要問你們一句:九年前如果不是長公主以出賣自己的方式提出和親,你們這些所謂地棋士救**還有個屁用!?”


    一番話。振聾發聵,卻讓在場的所有男子盡皆低下頭去。


    “是你?真地是你!?炎舞※#8226;華淩秋?”就在華淩秋聽到有人叫破自己那個已經快被忘卻的棋名而轉首望去時,卻見人群裏走出俊朗的年輕人,朝著華淩秋恭敬得行禮之後這才解釋道:“當年聖靈水鏡前,在下有幸和你以及那位大人一起顯現棋名,在下——鋒寒※#8226;樸如練!”


    “樸如練?就是在慧力對決中打敗長公主的樸如練?”


    “正是在下!敢問華師姐:您和納蘭師兄所說的那個人,就是當年那個沒能在聖靈水鏡上顯現出棋名的人嗎?”樸如練這話不由得讓華淩秋和納蘭蓉燁都是一愣。緊接著這兩人四目相對得對望一番,這才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眼見如此,樸如練滿臉振奮得疾呼:“是嗎?那位殿下他沒死嗎?那位殿下他真的回來了嗎?如果真是這樣地話,我讚成納蘭師兄的意見——不!我相信他!”


    樸如練這話的意思很明確:他不光是讚同納蘭蓉燁重新考慮起事的提議,甚至是直接表示讚成將起事壓後三個月!


    “總之,這就是他的原話!話我已經送到了,至於怎麽辦就看你們自己得了。接下來我還有要事。先行告辭!”華淩秋這麽說著才要往外走,納蘭蓉燁小心翼翼的追問:“華小姐接下來,還會去找哪些人呢?請別誤會!我並不是想過問華小姐的私事,但是茲事體大,如果華嚴城裏還有其它誌同道合者的話,大家一起行動豈非事半功倍?”


    “誌同道合者?恐怕未必啊!”這麽說著回過頭來朝著眾人苦笑良久。華淩秋這才打破謎團:“因為接下來我要去地,是我們的京兆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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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尹,依舊如故。


    所不同的是,如今高坐在京兆尹寶座上的,卻是當年那個在風月閣裏算帳的窮秀才——範文清!


    “豈有此理!真真是豈有此理!”隨手將卷宗甩在書桌上,範文清勃然色變得朝著一旁側立的京兆少尹錢文龍怒喝:“這被告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華嚴城裏強搶民女、為非作歹,逼得那女子咬舌自盡之後竟然還將上門說理地老父毆打致殘!錢大人!錢文龍錢大人!這個案子也叫誤傷嗎!?”


    “範大人息怒!之所以是誤傷,是因為被告人名叫——耶律貝倫!”


    “耶律!?昆野人?”


    “範大人明鑒!那麽這個案子……”


    “……,誤傷!”


    “範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正大光明!”


    “……,退下!”


    “是!”錢文龍似笑非笑得退出書房之後。範文清這才猛然將書桌上的文房四寶盡數摔砸在地上。然後胸腹急劇起伏的喘息良久,這才鐵青著臉色自嘲:“明察秋毫?正大光明?混蛋!混蛋!混蛋!”範文清才這麽怒不可遏得咆哮著。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稟告:“大人!府衙外有個女子自稱是大人的故友,前來拜望大人,說是務必要見大人一麵,帶九年前已經死去的那個人,問大人一個問題!”


    “九年前已經死去的那個人?”猛然心弦一顫,範文清連聲疾呼:“快請!”


    當華淩秋走進書房時,範文清已經將散亂在地上的筆墨紙硯重新收拾幹淨。


    “範大人?說實話:本來我是不想來見您的!因為這些年來,我聽多了您貪贓枉法、為虎作倀的事情!但是他既然讓我來找您,我隻好來了!”華淩秋這麽說著時。滿臉地不屑又滿臉地迷茫。範文清乍聞華淩秋地譏諷言辭,臉色慘白之餘卻已經連聲追問:“他——你不是說是替一個已經死了九年的故友來找我地嗎?又怎麽會是他讓你來的呢?”


    “怎麽?範大人巴不得他死了九年?”


    “看來你對範某人成見頗深,我也自知這九年來作了不少昧著良心的事情,可是你知道為什麽……”


    “我不想知道為什麽!”打斷範文清地解釋,華淩秋斷然說道:“我隻是想帶那位故友問一句:位卑未敢忘憂國,那麽高權在握之後?範大哥你是否還能保持這麽清澈的眼眸,堅守心頭地那縷青泉?”在範文清聽了自己的這段話之後神色劇震間。華淩秋已經淡然說道:“本來信上說如果範大人你還記得‘位卑未敢忘憂國’這七個字的分量的話,叫我求大人一件事情。不過現在看來。我覺得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九年來,範某人每天起床,都會念這兩句!”


    “可是範大人的做法……”


    “你以為我想嗎?你以為我想貼著昆野人的屁股做人嗎?可是我必須在這個位子上!我必須守護華嚴城!我必須用自己的所有尊嚴來守護華嚴城裏最大多數百姓地利益——必要的時候,我甚至不得不犧牲少數人的利益!”說到這裏眼見華淩秋滿臉不信,範文清走上一步輕語:“你以為我不知道棋士救**嗎?你以為我不知道納蘭蓉燁嗎?”


    “你……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必須坐在這個位子上,我必須保護他們!”


    “你說保護他們?這太可笑了!這九年來。死在你們官府手上的複國人士還少嗎?”


    “可是我敢說:死去的那些人裏沒有一個人是骨幹!他們必須死!我必須對不時發動的複國事件有個交代,這樣才能不讓上層懷疑我!我隻能在確保骨幹成員安全的前提下,象征性的處決一些外層地小角色,以此來換取龍威帝和昆野人的信任。不然我能安穩的坐在京兆尹的位子上九年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京兆尹的位子落在別人手裏,會是什麽結果?”


    “……,他果然沒有看錯你!”


    “他!他真的還活著嗎?”


    “是地!他讓我來求你一件事!”


    “說吧!”


    “怎麽?不確認一下是什麽事情,就這麽爽快地答應了?你就不怕暴lou你的身份?”


    “身份?嗬嗬……哈哈哈哈……他既然沒死,我的身分還重要嗎?說吧!便是要我範文清的六陽魁首。也隻管來取便是!”


    “那倒不至於!隻是希望範大人能夠給我開一個通行證——一個擁有和範大人一樣權限的通行證!”頓了一頓,眼見範文清神色狐疑,華淩秋好生解釋道:“我需要擁有自由的進出華嚴城內所有地方乃至是華嚴城周邊郡縣的能力,我要去聯絡其他的同誌——那些和你我一樣堅持著內心信念的同誌!”


    “誌同道合的同誌嗎?除了棋士救**,還存在其他實力嗎?”


    “當然!”


    “好!我現在就給你京兆尹監察禦史地權限,憑此權限。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出紫霄宮!”這麽說著,範文清從書桌底層裏掏出一塊絳紫色地令符交到華淩秋手上,後者接過那塊令符時淡然一笑:“犯我帝國天威者……”


    “……,雖遠必誅!”


    ++++++++++++++++++


    “篤……篤篤……”輕輕得敲擊著華嚴城市郊的一間門扉,院門開啟時眼見裏麵那個十六七歲地少女俏生生的望著自己,華淩秋不由張口笑問:“敢問鐵莫寒鐵……”


    “不知道!不知道!”還不等華淩秋把話說完,那模樣清秀的少女已經寒著一張臉摔門而去,就在華淩秋目瞪口呆得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時,院門二度開啟,內間一個二十五六歲、長相和之前的少女頗有些相像地女子朝著華淩秋輕笑著致歉:“這位大姐勿怪!舍枚生性就是這樣。得罪之處。還望大姐海涵一二。隻是我看大姐麵生的很,找家父何事?”


    “茲事體大。當麵拜見鐵師叔方能道破!”


    “鐵師叔?你是……”神色狐疑得打量了華淩秋一眼,在華淩秋鄭重其事得點了點頭之後,鐵君蘭這才將之請進院內,又朝著院外觀望片刻。確認沒有什麽人注意到自家的動靜之後這才關上院門。緊接著,鐵君蘭便將華淩秋引領到了客廳裏。並且去通報鐵莫寒,不片刻,兩鬢染白的鐵莫寒來到客廳,朝著華淩秋輕問:“你,是棋士?”


    “二級明心棋士炎舞※#8226;華淩秋,拜見鐵師叔!”


    “炎舞※#8226;華淩秋?哦!你就是當初那個連年參加定塵考核,最後憑借女兒家的身分便利一躍而成為棋士詔的華淩秋?嗬嗬……我這麽說。你不會介意吧?”坐下身子之後眼見華淩秋搖了搖頭,鐵莫寒開門見山得問道:“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或者說: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故人相告!故人相請!”


    “故人?誰?”


    “九年前,有個少年向鐵師叔請教過羅弈盤的製作方法,不是嗎?”


    “他!?他不是已經……”


    “他沒死!”短短地三個字,讓自以為已經古井無波的鐵莫寒忍不住渾身一顫,也讓正自端上茶水地鐵君蘭臉色大變。將鐵家父女倆的神情盡收眼底之後,華淩秋繼續說道:“他不但沒死。而且已經回來了!他希望鐵師叔能夠……”


    “夠了!不要再說了!家父已經不是一個棋士!也不是你的師叔!自然更不是那個人的師兄!家父隻是一個在九年前的動亂中失去愛妻的不幸老人,請你們放過他吧!”鐵君蘭這話不由得讓華淩秋神色一變,朝著鐵君蘭的指引,華淩秋果然在庭院地另一端遙遙望見看到了一座靈位、三縷殘香。卻是鐵莫寒,也要望著穆清若的靈位輕語道:“當年,他們血洗天昭寺的時候我雖然因為在家養傷逃過一劫。但是我的仇人卻還是找上門來,一番惡戰,我雖然拚死護住了兩個女兒,卻始終無法……”


    “母親死了!母親她已經死了!父親您不是說他會來救我們的嗎?他沒來!九年前他沒來,九年之後再出現還有什麽意義?母親她已經死了!”鐵君蘭的大聲咆哮不但震驚整個客廳,也把一直在旁邊偷聽的鐵君珊吸引過來。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鐵莫寒一時間沉眉不語,卻是鐵君蘭已經繼續說道:“母親死之後,父親您不是說再也不會碰棋子地嗎?您說過的!”


    “是啊!我說過的!是我害死了你娘,所以我說過這一輩子都不在碰棋子了!”鐵莫寒這麽說著才想回絕華淩秋。不曾想遠處的靈堂裏陰風浮動間。穆清若的靈位竟然自動得歪倒在了桌麵上。霎時間,鐵家父女三人麵麵相覷。卻是鐵君珊想起什麽似的疾呼:“姐姐,你們是在說那個叔叔嗎?當年娘帶我從天昭寺回來地路上,說那個叔叔會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呢!”


    “大英雄?大英雄又如何?大英雄就能救得了死去的母親嗎?”


    “逝者已矣!生者猶存!”起身來到穆清若的靈牌麵前,華淩秋神情恭敬得將那靈牌扶正,這才朝著緊跟過來的鐵家父女說道:“鐵夫人亡故九年,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自然也無法讓死者複生。但是我希望鐵師叔能夠記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對於鐵夫人的事情我很遺憾,可是如果任由昆野人專橫禍亂帝國的話,鐵夫人這樣的悲劇將一直持續下去,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和你們一樣遭受喪親之痛!我想鐵夫人在天有靈,也不會希望見到那種局麵吧?”


    “清若,很仁慈地!確實!她是不會希望見到這種局麵地,可是我已經發過毒誓:此生都不再碰棋子了!”


    “他並沒有強求鐵師叔再碰棋子!”頓了一頓,等到鐵莫寒和鐵君蘭的神色稍稍緩和之後。華淩秋這才繼續說道:“現如今,華嚴城裏有一部分有誌複國地熱血青年組成了一個棋士救**,但是骨幹成員之間沒有威望和實力足夠強大的領導者,所以很可能會麵臨各自為政的局麵。如果真的出現那種局麵的話,他希望鐵師叔能夠以八級宏宇棋士的身分出麵,統籌全局!”


    “棋士救**!?就是當初死守華嚴城三天三夜的那幫民間棋士?”在華淩秋神色凝重得點了點頭之後,鐵莫寒朝著自己棋子地靈位凝視良久。這才說道:“好!我應承他!”


    “多謝鐵師叔!晚輩還有其他事情,現行告辭!”


    ++++++++++++++++++


    夜色下的碧雲庵。莊嚴而肅穆,大殿上,無名老尼正對著跪坐在自己麵前地蘇離恨輕語:“離恨,你真的決定了嗎?”


    “是!九年前,我初來碧雲庵便想落發,師太您不許,說是我塵緣未了;六年前我經過三年苦修還是想落發。師太您又不許,說是我六根不盡;三年前我自覺四大皆空、六根清淨便想落發,師太您卻說機緣未到;今天,我心如死灰、古井無波,懇請師太慈悲,幫我剃度吧!”這麽說著,蘇離恨恭恭敬敬得朝著無名師太行了一個大禮。


    “唉!九年啊!人生不過百年,你曆經九年卻還是想要遁入空門嗎?罷了!罷了!你既然這麽決絕。貧尼就遂你的願吧!”無名師太沉吟良久,這才抓起一旁的剃刀如此輕語。卻在無名老尼才想動手幫蘇離恨剃度時,慧玉急匆匆地走上來在無名老尼耳邊輕語一番,聽完慧玉的言語,無名老尼望了蘇離恨一眼,這便朝著慧玉輕呼:“請那位施主進來吧!”


    踏著夜色。華淩秋氣喘籲籲得趕進了碧雲庵。


    整整一天的奔波,也虧得華淩秋還算有些修為,不然換作是正常人恐怕早就累趴下了。眼見到大殿裏的情景之後,華淩秋已經衝到蘇離恨麵前連聲疾呼:“你就是蘇離恨蘇小姐?”


    “這位……我們認識嗎?”


    “我們確實不認識,但是我們都認識一個人——一個我們都以為死了九年地人!”這麽說著就在蘇離恨嬌軀微顫間,華淩秋眼看著蘇離恨那滿頭秀發雖然已經被打散卻還長在腦袋上,不由如釋重負得疾呼:“幸好!幸好還來得及!不然如果被他知道因為我在路上偷懶而導致他的蘇姐姐落發作了尼姑,非被他討厭不可!”


    “這……敢問這位姐姐所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我心知肚明,何必道破?”別有深意的這麽說著。就在蘇離恨神色激變間華淩秋繼續說道:“他要我轉告蘇小姐兩句話: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不負如來……不負卿……”


    “如果這樣蘇小姐還是想落發的話。他願意尊重蘇小姐的意見!”這麽說完任由蘇離恨呆呆得跪坐在當地,華淩秋轉而朝著無名老尼問道:“敢問老師太:廬緋煙廬小姐是否也在碧雲庵?”


    “緋煙?是的!不過她還在閉關,恐怕……”


    “閉關?那就對了!他說緋煙小姐此番出關將會融會貫通、盡得三十六手曼妙手的真諦——而且緋煙小姐將在今晚出關!”華淩秋這話才一說完還不等無名老尼和慧玉等人表示一下懷疑,碧雲庵地後山方向果然傳來了一聲異常熟悉得長嘯聲:“九年啊!整整九年!直到今天,我廬緋煙才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得掛起‘棋道曼妙’的招牌了!”


    這一聲長嘯聲破空而來時,下一刻,廬緋煙已經出現在了碧雲庵的大殿裏。


    九年風霜,不光是華淩秋已經人近中年,便是蘇離恨和廬緋煙也已經年過三旬,可是即便如此,廬緋煙卻還是容顏不改當年,反而因為修為的日漸高深而平添了一份淡雅風韻。隻是因為當年正麵對抗九級神昭棋士劉英海,她的右臉頰上卻殘留著一塊怎麽也消弭不掉的殷紅色傷疤。


    “大姐,你這是要幹什麽!?你又要落發?”一見到蘇離恨地情形,廬緋煙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卻在她才這麽說著時,華淩秋已經淡然說道:“我想蘇小姐會重新考慮這個問題的,接下來,還是說說緋煙小姐的問題吧!”


    “我?我的問題?我有什麽問題?”


    “有個朋友想讓我問您:當年,您有去買胭脂水粉嗎?”華淩秋平平無奇的這一問,卻讓生性越見豁達的廬緋煙神色數變,猛然間凝結起一式曼妙※#8226;豆蔻便用一道道青絲豆蔻將華淩秋的身子緊緊地纏繞起來之後,廬緋煙連聲追問:“這件事情,是誰告訴你的?說!若敢有半句謊言,我叫你血濺五步!”


    “那麽以緋煙小姐所知:除了你自己之外,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呢?既然不是你告訴我的,當然就是他!”


    “他?他沒死?”在華淩秋點了點頭之後,廬緋煙猛然撤掉曼妙※#8226;豆蔻,轉而沉吟不動,卻是華淩秋一邊活動著略有些麻木地身軀一邊繼續說道:“按照他地吩咐,在來碧雲庵之前,我在華嚴城裏找到了那個即便是曆經九年也依舊在等待緋煙小姐的董淩,董淩說他在等待緋煙小姐、等待您去兌現當年地諾言——等他平安歸來,您就會嫁給他!”


    “……,他還在等嗎?傻瓜!”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淡淡的兩句話就讓廬緋煙禁不住潸然淚下之後,華淩秋幽然一歎。


    十年風雨,人麵數換。


    一枚棋子,凝結起彼此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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