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宮內城,尤其是乾清宮內,一片漆黑。


    這並非是不安分子搞破壞使得手段,而是曆皇的旨意。


    為了達到最佳的看戲效果,每逢這類露天佳節盛典的戲目上,都會要求全場熄燈,這樣看得清楚,體驗感好,跟前世的電影挺像。


    如今的乾清宮,放眼一望,就曆皇那桌和戲台子是亮著的。


    這是大戲剛開始之前,再說遇刺那會,戲目剛好進行到“狸貓降生”的橋段。


    戲裏的妃子,在穩婆的幫助下,伴著一通哀嚎,從肚子裏生出一頭狸貓。


    陸言在底下看著,嗯,確實還挺那麽回事,但是看著看著,就發現不對勁了。


    隻見那“妃子”在“生”下狸貓之後,躺在戲台的床上一動不動,哪怕有人上去抬,也是一個姿勢。


    隨著床和人被抬下去,就見著戲台上一趟子血,嚇得穩婆和一眾戲子大叫。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呢,就聽著一聲大吼“護駕”,有人騰空而起,然後快速墜地。


    再之後,就聽見曆皇席位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煙塵四起,又是一陣騷亂。


    普通人這麽點時間,反應都反應不過來,看來一群親眷尖叫逃竄,自個也隨波逐流開始亂跑。


    但是陸言不同,穩坐席上,把一切都看在眼中。


    方才一通操作看上去也就幾十個呼吸,但在他這,用望燈術全程觀看,跟放慢幾十倍看差不多。


    當時的妃子生出狸貓之後,狸貓就被穩婆抱在懷裏,隨後按劇本來,穩婆發出驚恐大叫,狸貓逃走。


    陸言卻是看清了,穩婆不是按照劇本叫喊,而是真被嚇著了,因為那狸貓,是真的從那飾演女子的肚子裏出來的。


    沒錯,破肚而出,直接給人弄死了。


    狸貓出來之後,在穩婆懷裏待了一個呼吸左右,就跳走了,跟插了翅膀似的,奔著亮燈的曆皇座位就撲過去,也就有了後來的護駕。


    隻見一名大內侍衛騰空而起,就要抓那狸貓,結果狸貓一張口,直接蹦出來一個滿臉是毛的人,把狸貓身軀撐爆,抬手一掌就把侍衛拍得吐血,直直墜下。


    隨後,那毛臉人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直直抽向曆皇,一切動作都在空中完成,軟劍也抽中了,但是沒有完全抽中,刺到了曆皇座位背後的屏風。


    曆皇也趁著這個空檔,反應過來,連滾帶爬躲到屏風後麵。


    一擊不中,毛臉人此時再想抽身去刺,卻見屏風之後走出兩人,一佛一道。


    佛家是個老和尚,一道“哞”出口,瞬間將人震飛出去;緊接著旁邊那胖道士,有取出一副畫軸,裏麵飛出一隻仙鶴,把毛臉人差點啄成篩子。


    “靈隱寺,龍虎山!”


    毛臉人癱在地上,吐著血,顯然身受重創,但卻用盡力氣破口大罵:“宗師插手,你們難道不怕天譴嗎?!”


    他心中憤怒,知道一些秘辛,此世有一些超凡之人,被稱為宗師,但礙於一些原因,不能出手,否則會招來天譴。


    隻見老和尚笑眯眯道:“阿彌陀佛,施主,時代變了......”


    “無量天尊,跟這賊子費什麽話!”


    胖道士似乎脾氣不太好,抬手打斷老和尚,展開畫軸,欲再次放出仙鶴。


    “哈哈哈--”


    地上動彈不得的毛臉人突然仰天狂笑:“不錯,時代確實變了,你們能出手,我們也能出手,等著瞧吧,哈哈哈!”


    話音落下,隻聽見轟隆一聲,原地上,隻剩一堆血肉雜碎了。


    “可惜了,自爆了!”


    之前被毛臉人一巴掌拍飛的侍衛,此時過去確認,一臉咬牙切齒。


    他身為錦衣衛左使,護駕卻被刺客一掌打到地麵,簡直是奇恥大辱,丟人丟到家了。


    “多謝兩位宗師救寡人一命!”


    “陛下客氣!”


    曆皇轉身向老和尚和道士道謝,這一切都被陸言看在眼裏,聽在耳中。


    刺駕的危機是解除了,可他現在是一臉懵逼,什麽宗師,什麽時代變了,你們在說什麽?


    怎麽感覺跟隊內語音似的?


    ......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諸多赴會人員都受驚了,不足亥時,宴會就宣布提前結束了。


    曆皇在一眾內臣的攙扶下回宮,大家都各回各家,今年重陽大典堪稱徹底失敗。


    不少賓客是驚魂未定,有些是直接嚇得呆傻了,如陸言這般保持清醒,不用人攙著就能自己走回去的,少之又少。


    倒是從五鳳樓出來的時候,沒見朱閑,人家是王爺,估計陪同曆皇去了。


    這般想著,陸言回到了刻碑鋪子。


    今晚大典上,他長久使用八方聚音和望燈術,饒是體內的氣充盈無比,也消耗巨大,不由一陣疲憊,躺下休息。


    方才聽見毛臉人喊老僧和道士叫宗師,他雖不理解,但是那一聲佛音和那副畫,都展現出極強的威壓,簡直前所未見。


    尤其是那副畫,裏麵的仙鶴竟然飛了出來,還能攻擊人,這種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陸言可以判斷,這個所謂的“宗師”,修為絕對突破了納氣之境,否則不可能讓他都倍感壓力。


    如今他都將近九十載納氣,百載即是圓滿,十載的差距,不至於形成那等威壓。


    所以,宗師,必然是納氣境之上。這也是陸言對於這個世界的修行天花板,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這邊躺在塌上正想著,突然聽見門響。


    打開門,原來是殯葬司的老吏目來送碑文了,甚至這次連石胚子都送來了。


    老吏目告知陸言,石胚子是特製的,專門用來給罪行重大的人銘刻墓碑。


    陸言拿過碑文一看,好家夥,兩行血紅色的大字,占滿整張黃紙。


    刺駕弑君,罪不容誅!


    “這是?”


    他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哎呀,你就別多問,刻就完了,這次刻好了,朝廷重重有賞!”


    陸言聽這話嘴角就一抽,咋的,又有賞,然後叫你貪墨了,去給我尋摸埋葬的風水寶地是吧?


    不過從老吏目的話裏也聽出來了,這次是朝廷直下的命令,還是不好推辭。


    送走吏目,點火上燈,開始刻碑。


    這特製的石胚子確實不簡單,陸言發現,這玩意相比普通的石碑,自帶一定的封印效果。


    這使得他的工作異常順利。


    刻完了,碑林圖現,墓主生平,啟。


    “果然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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