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的喧鬧,雲天咬牙切齒,一把抓過小廝手中的賬薄,仔細看著,越看越氣!


    上麵寫著,每日天字一號房,汾酒四壇,紅燒豬蹄十二隻,花茶兩盞……


    翻來翻去,雲天差點沒被氣死!


    心中想道:“荒!你他喵的是頭豬嗎?這麽能吃?老子剝了你的皮!”


    站在門外的館主大聲訴苦,跟他娘死了一般,說著雲聖人欠他房租,白吃白喝住了一年多。


    百姓們聽得明白,有些人保持沉默,有些人則大聲怒喝。


    一位江湖莽漢,扯著嗓子大聲罵著雲天,被幾名百姓捂住嘴。


    “你怎麽能罵雲聖人!”


    “雲聖人怎麽了?了不起啊!別說是他,就是漢帝來了,老子也敢這麽說!住人屋子,給人錢,天經地義!”


    “就是!就是!雲聖人也是漢人,漢人就得遵守漢法!”


    “……”


    雲天在館子裏聽的清清楚楚,他被氣的不清,很想現在就上樓暴揍荒,但外麵的百姓很多,動手打人非常影響他的聖人形象。


    可是他今日出門,一個銅板都沒帶,如何付錢?


    思索一會,他大步出門,雙手持著弑天戰刀,交到館主手中。


    強壓怒氣,平靜道:“館主,這把刀你先收著,我現在就去取銀子!”


    百姓們看到雲天的身影停下喧鬧,就連剛才滿嘴髒話大罵雲天的江湖莽漢,也都閉嘴,紛紛行禮道:“參見雲聖人!”


    正在氣頭上的雲天冷哼一聲,帶著阿古達快速消失,騎著小白回到夏青山的寢宮。


    他所有的銀子,都在夏青山手裏,如果她沒亂花,現在應該還有三萬多兩。


    雲天記得很清楚,一年前坑崔升財兩萬八千兩,初來長安給沐蕭然當保鏢,福安街夜雨殺人,掙了五千兩,算在一起正好夠荒的租金,這可是他所有的家當!


    夏青山早就醒了,坐在床上練功,雲天躡手躡腳的進屋,跟一隻老鼠似的,小心翻找抽屜,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可他忘了,夏青山早已進入超凡境,抽屜傳來的細微聲音,全都被她聽到。


    焦急的雲天剛抽出第三個抽屜,一對翡翠鐲子瞬間掉在地上,變成碎片。


    “砰!……”


    清脆的聲音傳來,雲天心髒加速,剛要逃跑,被穿著睡衣的夏青山攔下,冰冷的聲音傳來:“找什麽呢?”


    一臉無語的雲天咽下一口唾沫,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跟老婆要錢,而且數目非常大!


    他支支吾吾說著:“那個,荒出了點事,需要……銀子……”


    看著脹紅臉的雲天,夏青山臉色微冷,她知道荒的實力,雖然比不過孔斯,但在長安城絕對能夠自保。


    冷冷說著:“荒能出什麽事?再說了,什麽事需要銀子?”


    雲天被她一句話賭的死死的,咳嗽幾聲,故作強勢道:“咳咳,荒小弟祖人家的房子,不給錢,人家跟我要錢,我作為他的老大,這個幫還是要幫的!”


    “真的?”


    “那還有假!”


    “行,多少銀子?”


    話落,雲天有些虛的說道:“三萬三千兩……”


    夏青山聽到數目,臉色瞬間就變了,三萬兩銀子是家裏所有的積蓄,怎麽可能為了荒全都拿出?


    她冷冷說著:“雲天,三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讓他自己想辦法!”


    說完,夏青山轉身離去,留下一臉無奈的雲天,無力說著:“青山,你……”


    可惜,夏青山已經走遠。


    憤恨的雲天狠狠拍著牆,咬牙切齒,想了很久才想起老熟人,索要銀子失敗的他嘴角微微上揚,即刻飛往長安南街。


    要說長安城有多少個將軍沒人清楚,但要說那個財主有錢,百姓們人人皆知。


    長安城第一首富,便是南街的崔升財,崔大財主!


    雲天飛速趕到崔家商會,看到正打著算盤的崔升財,心中大喜,一步進門,大聲喊著:“哎呦!崔財主!我可想死你了!”


    成穩的崔升財慢慢抬頭,看到熟悉的臉,馬上停下算盤,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畢竟,兩人在劍閣初試相識,若沒有雲天,崔升財連劍閣的門都進不去,哪還有現在的風光無限?


    寒暄一番,雲天才試探性開口:“崔兄,我今日前來,是想找你幫個忙。”


    崔升財紅光滿麵,精神抖擻,大聲喊著:“哎呦,名震諸天的雲聖人,竟然找我幫忙?你算是找對人了,找人、算命、娶妾、接生,我都能給你辦了!說吧,什麽忙?”


    雲天鬆了一口氣,看到他如此熱情,想必沒有忘記當年的情義,也不再遮掩,隨即開口:“崔兄,借我點銀子。”


    “哦,銀子,多少銀子?”


    “三萬三千兩。”


    “這麽多?雲聖人,你要是借個三百五百的,我現在就給你取銀票,三萬多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我的銀子都做了大買賣,現在都在人家手裏攥著呐!……”


    這話讓雲天不淡定了,心中想道:“好你個崔升財,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白眼狼!長安城第一首富,拿不出三萬兩銀子?我信你個鬼!”


    想是這麽想,雲天還是強壓怒火,放低姿態道:“崔兄,要不一萬兩也行,日後三倍還你,剩下的我再想辦法!”


    崔升財品了一口非常廉價的粗茶,慢慢說著:“雲兄,實不相瞞,我這個長安城第一首富,手頭真的沒多少銀兩!”


    “俗話說的好,賣鹽的婆婆喝淡湯!銀子放手裏,那就是虧了!隻有把銀子全放出去,八方來財利滾利,才能不虧!……”


    說了好一會,雲天耳朵都有些嗡嗡作響,聽著崔升財長篇大論講著商業之道。


    他忍無可忍,趴桌而起狠狠說著:“你到底借不借!”


    隻見崔升財喝著粗菜,坐在老爺椅上晃著,慢悠悠說著:“不借,打死也不借!”


    雲天冷哼一聲,憤然離去,站在街上吹了很久的冷風,才前往下一處。


    整個長安城,隻剩下一個地方可以借銀子。


    眼看太陽就要落下,事不宜遲,他在街道上快速奔行,化作一道殘影,撞翻了很多菜鋪,一路雞飛狗跳,很快到了青龍幫的門口。


    他抬頭看著牌匾,上麵沒有一點汙穢,推門而入,裏麵沒有去年時的髒亂,整潔無比,順著閣樓往上,便是幫主的房間。


    雲天小心推開房門,看著眼前端坐交椅,穿著藍色雲袍的中年男子,哀聲喊著:“沐三哥!”


    沐蕭然正在交椅上看書,被他一喊嚇了一跳,猛地站起抱著雲天,輕輕拍著他的背。


    淡笑說道:“怎麽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故作哀傷的雲天,一把鼻子一把淚,淒慘說著荒欠福安旅館三萬三千兩的租金。


    又說夏青山和崔升財都不借他銀子,說了好一會,沐蕭然才聽出了緣由。


    原來,你小子是來借錢的!


    “雲天,實不相瞞,青龍幫被你大哥孔斯禍害一番,我手頭也沒有多少銀兩。”


    “畢竟,兄弟們都有家有室,總要吃飯不是?幫裏的銀子雖然在我這,我這個當幫主的,總不能全借給你吧?”


    “……”


    雲天聽著長篇大論,沐蕭然一邊罵孔斯不是個東西,一邊說他重掌青龍幫有多艱難,意思很明確,銀子我有,不能借你!


    心中微涼的雲天輕歎一聲,非常落寞地走出青龍幫,欲哭無淚。


    心中想道:“我堂堂雲聖人,長安劍閣閣主,今日竟然為銀子這等俗物發愁!傳出去,怕不是被諸天世界的修行者笑掉大牙?唉!我太難了!”


    他低著頭慢慢走著,眼看太陽就要落下,若在搞不到銀子,被福安旅館的館主一紙狀書告到軍部。


    到那時,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一陣陰風出來,吹亂了秀發,雲天欲哭無淚,心中劇痛。


    小紅突然從小世界中走出,盯著他左看右看,小聲問著:“主人,你怎麽了?”


    “唉!沒事,我本以為……”


    雲天情緒非常低落,將下午借錢的事慢慢說著,越說心裏越委屈,眼看就要哭了,他倒不是心疼銀子,而是被荒給氣的!


    怎麽說荒也是個真神,你不好好修行也就算了!竟然那麽愛吃豬蹄!


    吃幾個豬蹄也沒關係,問題是,你他喵的一天吃十幾個!也不怕撐死?


    越想越氣,雲天想拔刀,卻發現弑天戰刀都押出去了!


    身旁的小紅捂著嘴輕笑,像是在聽一個笑話,等雲天說完,它才調皮說著:“主人,你要多少銀子?”


    “難道?小紅你有辦法?”


    “主人!小世界裏別說銀子,金山銀山都有!你忘了?”


    這話讓雲天猛地從地上站起,眼中露出興奮的神情,狠狠道:“小紅,趕緊用金子給老子做個棺材!帶會,老子要嚇死他們!”


    “得嘞!”


    隻用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小紅就做好了純金棺材,雲天看著棺材連連點頭,嘴角掛著殘忍的微笑。


    好嘛!這棺材大呀!


    長三丈,寬一丈,金光閃閃,棺材板上還雕著九條蒼龍!


    別說葬一個人,這棺材裝五個人都不成問題!


    雲天單手舉著棺材,大步在街上走著,引來無百姓圍觀,誰見過用金子做棺材的?


    人越來越多,能跑十輛馬車的街道,竟然被堵得水泄不通,一隊守城漢軍抽刀疏散,沒有一點作用。


    “哎呦!好大的棺材!大家快來看呐!!”


    “老李,這有什麽稀奇的?昨天兩位仙人舉著好幾萬斤的金元寶,把人家賭館地基都壓塌了!館長說了,兩位仙人吃喝拉撒睡,他全包了!”


    “走走走!趕緊跟上!”


    一群人浩浩蕩蕩,雲天舉著金色棺材,大步前行,很快到了福安旅館的門口。


    門口聚集的百姓一個也沒走,都在說雲天的不是,精明的館長蹲在地上,哀聲訴苦。


    畢竟三萬三千兩銀子,對他來說也不是小數目,正說著,雲天扛著金棺材瞬間出現,把棺材往日地上一扔,砸碎了很多青石。


    雲天大聲吼道:“嚷嚷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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