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醒來,頭有些微痛,夏青山已離開多時,隻剩下她寫的《俠客行》掛在大堂中,隨風搖擺。


    兩人畢竟在一起相處了一個多月,讓他不免有些惆悵,說句心裏話,如此美豔,身材完美的夏青山,沒有幾個男人會說不喜歡,雲天也不例外。


    雖然她總是喜歡冷著臉,說著一些讓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風涼話,但雲天能感受,那一絲可有可無的關心。


    極快收拾好屋子,將一些生活必用品打包帶走,雲天才趕往劍閣。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劍閣記名弟子的第一課,課題講得是有為和無為的區別。教學先生,便是負責考試秩序的中年男子,聲如驚雷般的聲音,在教堂中再次響起。


    “首先!恭喜你們能通過劍閣初試,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江不悔,是你們禮課的老師,你們可以叫我江老師。”


    驚雷般的聲音讓台下瞌睡的學生,猛地清醒,崔升財捂著左眼鐵青的熊貓眼,本想睡一會,卻被嚇的差點跌下凳子。雲天歡喜看著這碩大的熊貓眼,小聲問道:“ 崔兄,你眼睛怎麽了?撞牆上了?”


    “別提了!昨日數科答案我寫錯了,回家,被我家老爺子給打了。”


    強忍笑意的他,安慰問道:“你寫錯了,怎麽通過得數科?”


    “哎!我家老爺子又送了三萬兩現銀才擺平,三萬兩啊!不然我能挨這麽狠的打嗎!早知道,早知道帶點錢,賄賂你也行啊!”崔升財捂著熊貓眼,不爭氣的眼淚,混著鼻涕流了一臉,對雲天的追問,又氣又恨,索性直接不理了!


    ……


    一看就知道是正人君子的江不悔,見台下的記名弟子,都打起精神,非常滿意得點頭,清了清嗓子,準備繼續講話。


    雲天無語看著江不悔臉上掛著的笑意,心想:“就憑您這著嗓子,簡直是十台超大功率音箱,調到最大音量懟你耳朵上,誰敢沒精神?”


    “今天的課題,是講有為和無為的區別,有誰可以回答?”


    吳思佳第一個站起來說道:“軍人戰死沙場,刀斬來敵,馬踏四方守我大漢疆土,便是有為。”江不悔欣賞說道:“不錯,頗有些猛虎將吳將軍幾分風采。”


    崔升財頂著熊貓眼也站了起來:“商人廣積人脈,誠信八方,富而不奢救濟窮苦百姓,便是有為。”幾名弟子笑出了聲,其中也包括雲天,他心想:“ 賺錢就賺錢唄!還真把自己當慈善家了?”


    誰知,江不悔厲聲喝道:“笑什麽?你們笑什麽?奉天年間,長安湧入十萬難民,崔大財主散盡家財四處籌糧,供養三萬難民整整半年,剛才笑的給我站起來!”


    無奈,他和幾名記名弟子無奈站起,別的弟子都低下頭,隻有把頭高高揚起,臉上掛著幾分不屑。


    正在氣頭上的江不悔,看著雲天高高揚起的頭,一怒將手中的書狠狠仍在地上,朝著他大步而來。


    他怒視雲天,狠狠道:“ 你來說說,何是有為,何是無為。”聽著某人的怒吼,雲天沒有被擺出一副為世不恭的樣子,大聲說道:“人能好好活下去,活的好,活的精彩,便是有為、若是死了,談什麽有為無為?”


    話落,記名弟子們都陷入沉思,誰都沒聽過這種說法,就連江不悔都有些發愣、他思索一番繼續問道:“活的精彩,是不是就可以不敬父母,不講忠義?”


    麵對反問,雲天笑了笑,大步走出座位,來到講台之上。對著滿屋的弟子,大聲說道:“對不起,江老師,我沒有父母,更不懂你說的忠義。”


    “ 我八歲在驪山從軍,沒人教我怎麽做人,沒人教我知識,在窮苦驪山,能買到的書,隻是一些你們眼中下三濫的書。那些書,還是是破舊不堪,缺章少段的地攤貨,有為和無為,本就沒有最標準的答案。”


    江不怒氣漸消,盯著有些放肆的雲天沒有說話。雲天無奈搖頭,繼續講到:“我眼裏的有為,就是好好活著,因為,活著才能多砍一些流寇,從他們屍體上多摸點金子,不知在江老師眼中,這算不算有為?”


    江不悔怒意剛消的臉上,又掛上怒火,殺人摸金,完全是土匪行為!怎會是有為?


    崔升財和吳佳思見狀,小聲讓雲天回來,雲天在講台之上,將頭昂的更高,繼續說道:“如果江老師打算這節課,隻是讓我們說一些有為無為的個人見解。倒不如,多交我們怎麽修行,讓我們日後,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安耐不住怒意怒意的江不悔,一腳踢翻了雲天的書桌,厲聲喝道:“下課!”高大的身軀憤然離開講堂。


    劍閣極其重要的第一課,便被雲天攪亂氛圍,有些弟子當麵議論雲天的不是,說著一些不怎麽好聽的閑言碎語。


    但雲天不以為然,常年刀尖舔血的日子,還會在意別人說什麽?要在戰場上,這些弟子都是他的到下鬼!


    崔升財和吳佳思跑上講台,拉著他離開講堂,苦口婆心的讓他別這麽刺頭,他謝過二人起身離去,崔生財頂著熊貓眼立馬追了上去。


    ……


    隻隨意雲天這麽生氣、是他迫切想要修行,想盡快提升實力,雲莊百姓屠村大仇未報,心中那口惡氣,讓他十年都睡不安生。但劍閣的第一課卻讓他很是失望,這要何時才能報仇?


    “雲天,你這是怎麽了,江老師雖然是嚴厲了些,但人還是挺好的啊。”


    “崔公子,這是雲天個人的事,無需你操心。”


    他冷冷回答崔升財誠意的安慰,崔升財死死拉著他的手,被他猛地摔倒在地,雲天回頭,看著躺在地上,手掌竄血的崔升財,心中閃過一絲愧疚。


    仇恨讓他隱藏心中的黑暗,卻看不見眼前的情義,雲天拉起躺在地上崔升財,拍了拍了他的背,以表歉意。


    崔生財高聲喊著:“哎呦!你輕點,我腰也被打了!”兩人在劍閣中轉著,崔升財指著一間間年代久遠的樓閣,講述大漢帝國傳奇人物,曾經住過的房間。


    直到雲天情緒平複,崔升財才將他領到一處僻靜之地,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一些,見不得人的話。


    “雲兄,你讓我打聽的張岩中,我打聽到了。”


    這話,讓雲天非常激動,猛錘了一下崔升財的胸口,興奮說道:“你小子可以啊!這麽快?快跟我說說!”


    崔升財被這一錘,錘的差點悶死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他平複好一會,才從懷裏掏出一本極小的冊子,交給雲天。


    雲天兩眼放光,如同看到的是一大塊金子般,非常小心收下,兩人繼續在劍閣散步。


    而氣的頭都要炸了的江不悔,一路驚雷般來到教習樓,他喘著出氣,拳頭攥著極緊,額頭青筋暴起,眼睛瞪的極大,宛若一尊活雷神。


    一名身穿藍色薄紗雲秀衣,頭上係著藍色蝴蝶頭飾的女子,纖纖玉手端著茶水,放到江不悔麵前,他一飲而盡,怒意絲毫不減。


    “江大哥,這是怎麽了!為何生這麽大的氣?”


    藍衣女子聲音溫柔動聽,跟江不悔的聲音,是完全相反的音色。


    “呂師妹,昨日來的那批記名弟子,有個叫雲天的小毛孩!這孩子口出狂言,氣煞我也。更可恨的是,他說的那些狂言,我還沒辦法還擊!”


    “就是三科最優的雲天?”


    “對!就是他!”


    藍衣女子正在清洗毛筆,直到毛筆洗的極其幹淨,才開口說道:“雲天可是牛長老點名重視的人才,他老人家對這孩子評價極高,今日,他說了什麽?”


    江不悔將雲天在課堂中所作所為全盤說出,藍衣女子認真聽著,不時點頭。


    “江大哥,你仔細想想,崔升財和吳佳思家境富裕,兩人的父母在長安城,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隻誇讚這兩人,讓雲天這個貧苦驪山來的窮苦孩子怎麽想?”


    江不悔怒意稍微緩了一些,又喝了一杯茶,粗氣略微平緩。女子繼續講道:“劍科,體科全都是雲天幫著他們二人,他們才能順利通過初試。你連話都不讓他說完,便急著發火,讓他怎麽想?”


    突然,江不悔拍桌而起,厲聲問道:“吳妹,怎麽連你也向著他?”


    “不是我向著他,我倒覺得他說的很對,人活著,活得好才有意義,而不是隻靠嘴上說的。江大哥,你也別生氣,他們都是年輕人,難免有些桀驁之氣。”


    藍衣女邊說邊倒著茶水,放在江不悔手中,他接下手中的茶水,若有所思。


    雲天早已忘了剛才事,回到宿舍便迫不及待的翻看崔升財帶來得冊子。


    冊子很小,隻有半個巴掌大,但冊子很厚,雲天仔細翻閱,不放過每一個字眼。


    上麵記載了張岩中生活起居習慣,善用什麽兵器,就連吃飯入廁這種瑣事都記載的一清二楚。


    直到,他翻到張岩中最喜歡去的地方,才讓雲天興奮不已。


    上麵記載著張岩中每逢晴朗之日,便去昌榮大道以北,有些偏僻的袖珍山策馬遊玩。而且,都是獨自前往。這條信息,讓他非常高興,繼續翻閱,後麵還畫了袖珍山詳細地圖。


    他拿著著冊子,臉上掛笑,想到崔升財肯定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才搞到如此多的資料,這簡直就是一本暗殺秘籍。


    江不悔平靜下來,仔細想了想雲天剛才的言語,雖然有些話,不符合他心中的正義標準,但還是有些道理。隨即派人將雲天找來,要跟他絮上一絮。


    小書童哪敢怠慢活雷神?趕忙來到雲天的住處,說明緣由。聽到江不悔要見自己,雲天臉上沒有多少變化,他心想,江不悔在怎麽霸道,頂多暴打自己一頓,不可能取他性命。


    隨即跟著書童來到教學樓,踏門而入,樓內非常講究的裝飾、竟讓他一陣失神。教習們都看著眼前的清秀少年,相互對視,臉上掛滿疑惑。


    一來,雲天初來乍到,二來,教學樓很少有弟子進入。這裏本就是教習休息之處,很少見到學生。


    正當眾教習詫異之時,一道驚雷般的聲音自樓上傳來。


    教習們都明白其中緣由,歎息一聲看著少年,眼中多了一些憐憫和擔憂。


    因為,雲天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驚雷之音欲要震塌教學樓,樓下的桌子都在擺動“雲天!給老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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