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不同的視角


    “此鏡到底有何特殊?”


    秦江問道。


    “你看,”傅天吉將回廊鏡向兩端一推,鏡身再長數尺,傅天吉手一旋,鏡筒從中間一分為二,傅天吉如法炮製,將鏡身分為數節。


    “它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拆分為數節,再根據使用者的需要重新組合。”


    他再將鏡筒組合成不同的形狀,指給秦江看,最後將鏡子複原,“你再看。”


    他手握住頂端折疊處,輕輕一扭,原本彎向一側的鏡筒,隨著他的手轉向另一側,“內中的鏡片還可通過扭合改變方位,轉換不同的視角。”


    說到這裏,傅天吉忽然輕嘶一聲。


    “怎麽了?”


    秦江急問。


    “鏡筒似有尖銳之物。”


    傅天吉將鏡筒貼近自己細看,卻見在筒身的紋路之中,混雜著幾根鉚釘,“奇怪,這幾根鉚釘是從何而來?”


    秦江接過去一看:“像是新釘上去的。”


    荊悅姬問道:“釘鉚釘有什麽用?”


    秦江仔細查看了鉚釘的排列,忽然說道:“荊悅姬,床下可還有其他東西?”


    荊悅姬從牆角拿來一把掃把,往床下劃拉一下,幾件東西隨著掃把滑了出來,那是幾根牛筋一根繩索,還有一個布包。


    幾聲輕響,秦江已將那回廊鏡重新接駁,兩端的同向一個方向折疊,下端比上端折向外的部分更長,隨後,秦江取過幾根牛筋,係在鉚釘上。


    望著他手中的東西,傅天吉驚訝的說道:“原來鉚釘的用途竟是如此。”


    “把那布包給我。”


    秦江命令荊悅姬。


    荊悅姬將那個小布包遞過去。


    秦江將布包放在桌上,用兩根手指輕輕揭開,看到裏麵的東西,不覺倒吸一口濁氣。


    荊悅姬和傅天吉上前,卻見那布裏包的是幾十根細小的銀針。


    “和殺死墨晟的銀針是一樣的。”


    說著,秦江拔了一根銀針出來,用牛筋把它固定在回廊鏡的下端,再用另一根牛筋來扯住它,把牛筋的另一端扯在上端的鏡筒上。


    做完了這一切,他拿著回廊鏡,回到窗戶前,把鏡身往下麵探去,眼睛靠近自己的上端的鏡筒。


    而墨語的房間,剛好是在墨晟牢房的斜上方。


    秦江小心的扭動著回廊鏡,沒幾下,下端的鏡筒就滑到了墨晟的牢房,而牢房中的全部景象透過鏡片便進入了秦江的視野,秦江按住牛筋的拇指一鬆,牛筋瞬間彈了出去,下端鏡筒上固定著的銀針也隨後飛出,正中牢房中床鋪上方的牆壁。


    如果那裏躺著一個人的話,這銀針應該會鑽入其太陽穴,就像墨晟那樣。


    “小語,在你房中發現了凶器,你怎麽解釋?”


    傅天吉拿著回廊鏡,回到二樓大廳,當著眾弟子的麵質問墨語。


    在他質問之前,秦江已經向眾人演示了這“回廊弩”的用法。


    冷若冰霜的墨語隻是輕搖了幾下腦袋:“我從沒見過它。”


    “這不過是拙劣的栽贓!”


    寧雀緊握著劍鞘。


    “你的腦智,令人失望!”


    不等秦江說話,傅天吉便質問:“那我問你,從案發之後到我們搜查房間,墨語是不是一直呆在她自己房內?”


    寧雀咬了咬牙,並不作答。


    “既然如此,還有誰能將這東西放入她的床下?”


    “那秦江在窗台上看到的人影怎麽解釋?”


    秦江終於說話了:“正是這個人影,使墨語的嫌疑更大!窗台是曲麵,不管人還是物,都無法在上麵站立,除非有東西懸掛著它。”


    寧雀身子一陣:“懸掛?”


    “不錯,”秦江道,“天機塔建在墨門接天湖中央,渡口有四派弟子把守,外人若要進來,隻能淩波飛渡。


    “但就算是有那樣高超的輕功,也會被守衛的弟子發現,即使不被發現,他也無法縱身躍高四丈,來到第三層牢房的窗口,即使他有這個本事,也無法在塔身窗台上下腳


    要做到這些,隻能是樓上有人用繩索吊住他。”


    說著,秦江將在墨語房內發現的繩索遞給寧雀:“這根繩索是從小語房間發現的。


    其一端被剪斷。


    寧雀,你好好看看吧。”


    寧雀接過一看,果然如秦江所說,立時臉色慘白無法言語。


    “真相還不明顯嗎?


    墨語將回廊鏡改裝成一個簡易的手弩,隨後,她先是做了一個假人,用繩索將它吊住。


    利用手弩殺了墨晟之後,立刻將手弩收回,同時奮力將這假人甩向墨晟窗前再剪斷繩索,讓假人掉入湖中。”


    “然後再收回手弩和剩餘的繩索,藏在床下。


    這就造成有人潛入塔內殺死墨晟的假象,而墨語又不曾離開房間,自然會洗脫嫌疑。”


    “可惜,她沒想到秦江看穿了她的把戲,第一時間搜查她的房間。


    發現了作案工具。


    這種方法也隻有住在樓上的人才能做到。”


    傅天吉一手指著樓頂,厲聲說,“再加上我方才所說,案發之後,墨語一直呆在她的房間裏,旁人根本無從嫁禍這一點。


    寧雀你還有什麽可以為她開脫的理由嗎?”


    寧雀的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他閉上雙眼,胸廓劇烈起伏。


    時間仿佛忽然變成了一個蹣跚老人,走的極慢,摔倒的危險如影相隨。


    隻聽一陣拔刀聲響起,數名雜役弟子刀指墨語,其中一位說道:“還有什麽可說?


    她就是凶手!”


    另有幾名年輕弟子麵露難色,好似一時不敢相信墨語果真便是凶手,又無法反駁當前的證據,不知如何是好。


    墨語卻雙目緊閉,麵如死灰,不言不語。


    良久,寧雀說話了:“小語若真殺了我師父,我或許會殺她,但你們如果要殺小語,我必將與你們為敵。”


    聲音如雷,震懾殿壁,伴隨一生龍吟,寧雀劍已出鞘,劍尖直指傅天吉。


    眾人眼前一花,秦江已擋在傅天吉身前:“寧兄不可……”他一句話未說完,便麵露詫異之色,伸手夾住寧雀劍尖,目光釘在寧雀的臉上:“你劍上怎會有血?”


    寧雀皺眉:“你說什麽?”


    秦江大驚:“墨家還有什麽嫡係子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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