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陵寢的劇情是青木設計,有關於十條死神成長主線之一,八刃薩爾阿波羅的複活劇情。


    這個地下陵寢沒有標在地圖光點上,就是想要隱藏起來。


    結果他忙得昏頭,忘記一個很明顯的事情,每一座山上都搞生物霸占。


    沒有地圖光點,死神們依舊會跑過來探索。


    最後導致劇情被提前觸發,設在門口的結界被野曬擊破。


    說意外,意外,說不意外,也不意外。


    就七海虎子那個腦子,指望她能夠破解機關,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


    他在屍魂界設立的結界都有一個暗門,那就是擋不住野曬的攻擊。


    原先是打算讓七海虎子多多發育,哪成想她直接越級挑戰。


    死神們現在說是隊長身份,靈壓水平是副隊長級別,戰力還沒達到副隊長那個水平。


    他們對斬魄刀的開發,斬拳走鬼四項技能,都還不夠成熟,一切都太稚嫩。


    想要和大虛基利安的破麵較量,顯然是不夠格。


    青木察覺到七海虎子的危險,趁著上廁所的功夫,返回屍魂界,先是治好七海虎子的傷,再往純白的巨大石門瞥一眼。


    他沉吟不語。


    現在該怎麽辦?


    這條主線劇情不能荒廢,後麵做那麽多功夫,為一點意外推倒重來,他不太願意。


    至於讓迪爾一直閉門不出,也不太合理。


    他確實是用遊戲的心態,將屍魂界打造成如今這個模樣,目的是讓死神們能更好發育,從而回饋給自己更強大的靈壓。


    但這又不是完全的遊戲,這些生物是真正存在的智慧生物,能夠獨立思考,有自己的語言,有自己的英雄史觀,文明。


    這些都是他花時間編造賦予。


    在那些獨特的文明熏陶之下,讓那些生物養成他所需要的習慣,比如說牛頭人被塑造成狂熱的單挑戰士,哥布林就是能群毆絕不單挑。


    迪爾是一位優雅至上的破麵,所以不會選擇直接衝出地下陵寢,而是要守株待兔。


    他通過這個去引導生物們,達成他想要的目的,而不是完全將它們當做是遊戲角色去實際操控行動。


    當然,他不是做不到,就是覺得那樣做太沒有意思。


    “沒辦法,隻有打個補丁,修複bug了。”


    青木喃喃說一句,不想自己下場,策劃親自入場的話,對於屍魂界的生物們,完全是碾壓的局麵。


    將迪爾削成狗,強行降到和七海虎子等人一個檔次,未免太拉低破麵的戰力,容易形成戰力崩壞,不如采取另一種辦法。


    讓第三方入場。


    “唔,”七海虎子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腦海短暫閃過疑惑,自己還沒有死嗎?


    她睫毛一顫,眼皮子睜開,人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麵,底下正在堆著木頭。


    頭頂是一片漆黑,沒有半顆繁星在閃耀的夜空,僅有一輪殘缺的月亮孤獨懸掛。


    夜風拂過林間,卷起樹葉發出沙沙之音,她不在地下陵寢,出現在外麵。


    這是怎麽回事?


    她腦袋轉不過彎,看著插在最前麵的野曬,手使勁想要掙脫,這個樹藤不知是什麽樹藤,格外堅韌,靈壓竟無法掙脫。


    “喂,你個金發混蛋,要殺就殺,不殺就放開我,繼續打一場,這樣綁著是什麽意思?”


    她高聲呼喊,聲音回蕩在夜晚樹林,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噠,噠,有馬蹄的聲音從林間黑暗響起,在如水的月光照耀下,一頭人馬抱著木頭踏出,金色卷發散落在肩膀,上半身套著銀白色皮甲,下半身是馬。


    擁有比鮮血還要鮮紅的毛發,宛如有一團火在表麵燃燒,馬蹄烏黑,有力地踏在山地。


    “你是誰?”


    七海虎子滿臉驚愕,沒有察覺到虛獨有的靈壓,也沒有虛洞,看起來不像是迪爾的手下。


    “讓別人報上名字之前,你要自己先報上姓名,才是正確的禮儀。”


    人馬將木頭丟在十字架底部,充當燃火的木柴。


    “我叫七海。”


    “我叫阿烏比斯,從很久之前,就負責守護地下陵寢的一名戰士。”


    對方搶先一步介紹。


    “虎子。”她最後說出自己的名字,覺得這個人馬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咦,等等,為什麽我能聽懂你的話?”


    “因為我偷看過你的記憶,說的就是你們的語言。”


    “哇,你這個小偷!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七海虎子氣鼓鼓大喊。


    “閉嘴,你這個蠢貨,我是看你的記憶,不是偷,高貴的人馬絕不會做任何下作的事情。”


    阿烏比斯吼一句,右手高高舉起,仿佛從月亮之中攥取月光,凝成一把淡淡的三叉戟,“罪人,給我下地獄懺悔自己的罪孽!”


    “誒?!等等,我什麽都沒幹啊!”


    七海虎子大喊。


    砰。


    三叉戟戳在木柴,火焰蹭地從表麵燃燒,七海虎子連忙對著火吹氣,想要吹滅火,結果越吹越大,燒到她的草鞋,“啊,燙,燙,你快給我滅火。”


    “閉嘴,擅自打開地下陵寢,又喚醒瘋狂之主爪牙的你,即便是十一番隊長,也絕不能原諒!”


    阿烏比斯怒吼,滿臉決然之色道:“我要殺了你,再去找迪爾拚命!”


    “那家夥也是我的敵人,你放我下來,我幫你打。”


    七海虎子高聲呼喊,她才不想就這麽被燒死,寧可死在戰鬥之中。


    阿烏比斯沉默了,單靠他的實力,想要找迪爾拚命是有些不足,“你真有犧牲性命彌補錯誤的覺悟?”


    “當然。”七海虎子看著草鞋燒起來,連忙大喊一聲。


    “好,看在你這份覺悟上,我就給你一次彌補錯誤的機會。”


    阿烏比斯三叉戟一揮,將束縛她的樹藤斬斷。


    她連忙踏空離開,落在山地跺腳,踩滅燃燒的火焰,再抬起腳一看,草鞋被燒穿一個洞,露出有些黑的腳底板。


    她很惱火,不是對阿烏比斯,是對迪爾,手抓起野曬刀柄,扛在肩膀道:“走,我們去找迪爾算賬!”


    “等等,光靠我們是打不倒迪爾,我們需要召集更多的夥伴,一起打倒他。”


    一聽召集夥伴,七海虎子腦海閃過悠,青木,吉澤。


    偏偏三個都不在屍魂界,全在現世上學。


    退而求其次的話,就是傑克大叔,或者是葉蓮娜大嬸。


    兩個人應該待在屍魂界,就是不清楚在哪裏。


    她沒有參加天頂宮的會議,是直接從輪回廣場離開,然後在瀞靈廷南方大鬧,迷路,兜兜轉轉到達地下陵寢。


    對於其他人的情況,完全是一概不知。


    “該去哪裏找他們呢?”


    七海虎子撓了撓頭,往常不太經營人際關係,到想要找幫手的時候,完全找不到人。


    讓她頗為沮喪。


    阿烏比斯沒有一絲泄氣,信心滿滿道:“剛才看你記憶的時候,我記住三名隊長的靈壓,隻要他們在屍魂界,我就能用人馬一族的秘術將他們召喚過來。”


    “誒,你還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啊?真厲害。”


    七海虎子不懂,隻覺得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


    “別小看我們人馬一族。”


    阿烏比斯驕傲地仰起頭,開始用馬蹄在山地畫一個圈圈,又點綴上特殊的圖案,漸漸地,有銀白色光流在圓圈移動。


    他忽然雙手開始激烈揮舞,蹦蹦跳跳,四個馬蹄敲打在山地,嘴裏念著應該是人馬一族特有的語言。


    七海虎子完全聽不懂說什麽,隻聽出這種語言節奏感很強,就像是一支充滿激情的打擊樂,讓人能夠聽出人馬一族對生命,對自然的熱愛。


    最後一個音節吐出,阿烏比斯停止誇張地跳舞,銀白色光流充斥在整個召喚的圖案。


    光芒閃過。


    穿界門在三名隊長腳底打開,又在圖案上空浮現,三道人影結實落在地麵。


    兩男一女。


    男的是傑克,唐龍。


    女的是葉蓮娜。


    三人落在地麵,表情都有些懵,彼此對視一眼,又落在七海虎子身上。


    她是唯一站在圖案外的人。


    “七海,這是怎麽回事?”傑克率先問一句,視線轉到人馬的身上,“他又是誰?”


    “他是阿烏比斯,人馬一族的戰士。”


    阿烏比斯挺直胸膛,沉聲道:“初次見麵,三位死神隊長。”


    這還是三人第一次遇到能夠直接交流溝通的種族,其他種族都是說著完全聽不懂的話語,然後直接殺上來,一點交流的想法都沒有。


    “這是哪裏?你又是怎麽將我弄到這裏?我記得自己是在瀞靈廷北方的據點。”


    葉蓮娜踏出一步,氣勢洶洶地質問。


    阿烏比斯滿臉凝重之色,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事情的始末,傑克心裏難免有一個疑惑,問道:“為什麽你不事先阻止七海和哈加娜打開地下陵寢的大門?”


    “……”阿烏比斯沉默少許,仰頭看向月亮道:“我們人馬一族崇尚自然,尊重所有的生命和傳統。”


    唐龍笑眯眯道:“請直接說出你的理由。”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那裏拐彎抹角,他真沒有心情聽廢話,東方還有一堆事情等著處理。


    瀞靈廷比想象中要危險。


    “咳咳,我們人馬族都是白天睡覺,晚上活動,被譽為暗夜的月光。”


    阿烏比斯尷尬地說出自己的理由,他是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睡覺的時候。


    更不能理解,為什麽自己會那麽心大,睡得那麽死,直到迪爾散發出邪惡的氣息,才驚醒過來。


    或許是真得老了。


    傑克滿臉無語,這個看守者太不靠譜。


    “不管怎麽說,瘋狂之主薩爾阿波羅的爪牙已經被七海虎子釋放,我們不盡快除掉它,萬一讓它複活薩爾阿波羅,首先是現世毀滅,接著就是屍魂界的末日,虛會吞噬所有生靈。”


    阿烏比斯決定轉移話題。


    這一招很有效,傑克麵色凝重道:“那個瘋狂之主薩爾阿波羅是大虛瓦史托德嗎?”


    “根據古老的記載,虛的頂點是十刃,也被我們稱為十大主宰,每一位都曾毀滅過一個文明,祂們不死不滅,是能夠媲美靈王的強大存在。


    瘋狂之主薩爾阿波羅就是其中一位,從現世到屍魂界,我們付出數不清的犧牲,最後在偉大的英雄赫盧索夫帶領下,斬殺薩爾阿波羅,使其陷入沉眠之中。”


    一提到遙遠歲月發生的戰爭,阿烏比斯臉龐滿是沉痛之色,那瘋狂歲月依舊在他腦海殘留。


    可記憶裏的戰友先後離世。


    隻有他遵從著舊日約定,一直守在這裏。


    “對不起。”


    七海虎子心裏生出強烈的愧疚,她從沒有將警告當做一回事,滿心追求著戰鬥,不,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想要驗證自身的強大。


    這種幼稚和淺薄的思想,導致哈加娜的死亡,她的敗北,讓無數人的犧牲變成無用之功。


    阿烏比斯從回憶醒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那麽內疚,這一切都是必然發生的宿命。


    薩爾阿波羅的蘇醒無人能阻擋,無人能延後,祂代表著瘋狂,祂會在必然的時間蘇醒。”


    葉蓮娜從不信命,冷笑道:“照你所說,那我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


    “嗯,”阿比烏斯輕聲回答,沒有說任何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很大方承認,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費。


    葉蓮娜臉上的笑容收斂,她從對方的表情裏,讀出很熟悉的情感。


    那是在車臣境內,一個明知無用,仍要為獨立而鬥爭的年輕人。


    “真是讓人絕望啊。”


    她吐出一口氣,低頭道:“抱歉,是我失言了,您是一位偉大的戰士。”


    麵對無法改變的絕望,仍要拿起武器戰鬥,無關於立場和種族,這樣的勇士總是讓人欽佩。


    “哈哈,不用向我道歉,未來是屬於你們的時代,好好努力,不要讓你們隊長的名號丟臉。”


    阿烏比斯擺脫昔日那些哀傷的情緒,人馬一老,也難免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換做是年輕的時候,他才不會這麽多話,早就擼起袖子殺進去了。


    “走吧,願意隨我一起做沒意義事情的笨蛋們!”


    他高聲呼喊一句,四個馬蹄撒開,向著地下陵寢那邊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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