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寅初,1882年6月24日出生於浙江紹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1903年考入天津北洋大學礦冶專業學習。1907年畢業後,被清政府派往美國著名的耶魯大學官費留學,攻讀經濟學。1910年獲得碩士學位後,又赴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經濟學博士。學業完成後,於1916年回到祖國,應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之聘,任經濟係教授。1919年至1927年,出任北大第一任教務長。1927年夏,擔任浙江省政府特別經濟顧問。不久轉往南京,任立法院財經委員會委員長直至1937年抗戰爆發。南京失守後,馬寅初隨國民政府遷到重慶。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年近古稀的馬寅初以經濟學家的身分當選為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政務院財經委員會副主任。1953年出任北京大學校長。


    馬寅初將人口問題列入自己科研計劃的重點項目,進行深入細致的調查研究,從而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為使國家對人口問題心中有數,更好地解決生產、生活兩大難題,他積極建議中央人民政府開展人口普查。黨和政府采納了他的提議,在1953年上半年實施了第一次全國人口普查。同年11月1日得出了普查結果:截止1953年6月1日午夜,我國人口為6億。僅僅4年時間,全國就增加了1億多人口。這個數字讓把國家前途和命運係於己身的馬寅初感到震驚和不安。


    為了更準確地掌握第一手材料,古稀之年的馬寅初率領一批助手和學生,走出京城,下浙江,到江西,上陝西,赴山東,去上海,馬不停蹄地進行人口調查。1954年,他以人大代表的身分第三次回浙江農村調查,走訪了10個縣的20餘個農業生產合作社。圍繞人口問題進行全方位的比較分析,寫出了調查報告,一連喊出三個不得了:“人口出生率高得不得了!人口增長速度快得不得了!這樣發展下去簡直不得了!”表現出憂國憂民的焦慮心情。他寫成《控製人口與科學研究》的長篇論文,提交給1955年7月召開的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


    1957年2月,在最高國務會議第十一次(擴大)會議上,馬寅初再一次就“控製人口”問題發表了自己的主張。他說:“我們的社會主義是計劃經濟,如果不把人口列入計劃之內,不能控製人口,不能實行計劃生育,那就不成其為計劃經濟。”馬寅初的發言當即受到主席的讚賞。主席說:“人口是不是可以搞成有計劃地生產,這是一種設想。這一條馬老講得很好,我跟他是同誌。從前他的意見,百花齊放沒有放出來,準備放,就是人家反對,就是不要他講,今天算是暢所欲言了。此事人民有要求,城鄉人民均有此要求,說沒有要求是不對的。”主席還特別注意到,積極倡導計劃生育的邵力子就坐在馬寅初身旁,似乎是在表示對馬寅初的支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主席一語雙關地笑著說:“邵先生,你們兩人坐在一起。”邵力子和馬寅初聽主席這麽一說,互相看了看,也開心地笑起來。


    4月27日,馬寅初在北京大學大飯廳發表人口問題的演講,這是他四九年後第一次公開的學術演講。在講演中,馬寅初講述了幾年來調查研究的結果。他懷著憂慮的心情說:“解放後,各方麵的條件都好起來,人口的增長比過去也加快了。近幾年人口增長率已達到千分之三十,可能還要高,照這樣發展下去,五十年後中國就是二十六億人口,相當於現在世界總人口的總和。由於人多地少的矛盾,恐怕中國要侵略人家了。要和平共處,做到我不侵略人家,也不要人家侵略我,就非控製人口不可。”這句話,很快就傳到了主席的耳朵裏,主席見到馬寅初時,嚴肅地對馬寅初說:“不要再說這句話了。”馬寅初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馬上寫了一張大字報,貼在北大校園裏,公開做了自我批評。後來,他在撰寫《新人口論》時,就確實沒有再提出上述觀點。六月,馬寅初將《新人口論》作為一項提案,提交一屆人大四次會議(全文發表於七月五日《人民日報》),這篇文章以十個方麵論述了為什麽要控製人口和控製人口的重要性與迫切性,以及如何控製人口等問題。


    然而,這時一場由主席親自發動和組織領導的波瀾壯闊的反右鬥爭,已經開始席卷全社會。馬寅初當然也被波及,有人說他是借人口問題,搞政治陰謀,也有人說《新人口論》是配合右派向黨進攻……,在這場撲麵而來的急風暴雨中,馬寅初弄不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幾個月前計劃生育問題剛剛受到主席的讚揚,而現在卻又受到人們的批判……


    實際上主席對於人口多一些好還是少一些好,內心一直是矛盾的。直到“大躍進”開始,糧食衛星飛上天,主席的思想才確定下來。主席在1958年6月1日發表於《紅旗》第一期的《介紹一個合作社》中寫道:“除了黨的領導之外,六億人口是一個決定的因素,人多議論多,熱氣高,幹勁大。”後來還說過:“現在看來,搞十幾億人口也不要緊。”


    陳伯達問聞風而動,在北京大學舉辦六十年校慶的大會上,就指名道姓地說:“馬老要為《新人口論》做檢查。”**在中國**八屆二次會議上作報告時,也不點名地批判了馬寅初。


    七月九日,主席召見邵力子、陳叔通、黃炎培、章士釗、李濟深、張治中等黨外人士,聽取他們對“大躍進”的意見。為遭到批判的馬寅初而擔憂的邵力子,並未因此而放棄自己的主張,他抓住時間向主席進言,希望主席支持節育,主席堅持自己的觀點說:“人口問題,目前還不嚴重,可以達到八億時再講人口過多。”但又應付了一句:“但對計劃生育,仍應實施。”


    主席此時正陶醉於各地大放高產衛星的喜悅之中,以為事實再一次證明了他的英明預見:“在**領導下,隻要有了人,什麽人間奇跡也可以造出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一個批判“馬寅初反動思想”的運動在全國範圍內開展起來。據現在檔案資料統計,僅1958年下半年,《人民日報》、《紅旗》雜誌、《解放軍報》、《光明日報》、《文匯報》、《中國青年報》等全國重要報刊發表的批判文章就達200多篇。但是,馬寅初認定自己的理論是正確的。


    1959年夏季,廬山會議後,全國掀起批右傾的**。周恩來代表主席、黨中央找馬老談話。因為馬老不服輸,認準了理,談話自然是談不攏。最後,周總理近乎用一種哀求的口吻說:“馬老啊,你比我年長16歲,你的道德學問,我是一向尊為師長的。1938年你我在重慶相識,成了忘年之交,整整有20年了啊。人生能有幾個20年呢。這次,你就應我一個請求,寫一份深刻的檢討,檢討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也算是過了社會主義這一關,如何?”馬寅初對周總理是了解的,不到萬不得已,周總理是不會說這番話的。馬老在友人和真理麵前,選擇了真理。他對周總理說:“吾愛吾友,吾更愛真理。為了國家和真理,應該檢討的不是我馬寅初!”後來,馬寅初寫了《重述我的請求》一文,嚴正聲明:“我對我的理論有相當的把握,不能不堅持,學術的尊嚴不能不維護。我雖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敵眾,自當單槍匹馬出來應戰,直到戰死為止,決不向專以力壓服、不以理說服的那種批判者所投降!”


    這次談話後,馬寅初仔細地對《新人口論》進行了梳理,看看是否真有什麽錯誤。但梳理的結果,證明並沒有錯。他仔細閱讀了報刊上發表的批判他的文章,對這些文章的主要觀點一一進行反駁,又寫成五萬餘字的《我的哲學思想和經濟理論》一文,文章的後麵還有兩篇附帶聲明,其一,馬寅初寫了《重述我的請求》一文,嚴正聲明:“我對我的理論有相當的把握,不能不堅持,學術的尊嚴不能不維護。我雖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敵眾,自當單槍匹馬出來應戰,直到戰死為止,決不向專以力壓服、不以理說服的那種批判者所投降!接受《光明日報》的挑戰書”;其二是“對愛護我者說幾句話並表示衷心的感謝”。馬寅初將手稿送到《新建設》雜誌編輯部,要求盡快發表。


    馬寅初的倔強是出了名的。馬寅初常對人說:“言人之所言,那很容易,言人之所欲言,就不太容易,言人之所不敢言,就更難。我就言人之所欲言,言人之所不敢言。”


    《新建設》雜誌編輯部收到馬寅初的文稿後,不敢擅自作主,將文稿送**中央宣傳部和中央理論小組審閱。當時任中央理論小組組長的是康生。


    康生是靠整人起家,善搞“莫須有”的老手,有兩種人他是絕不放過的,一種是對他的政治前途有影響的人,一種是可以為他的政治生涯鋪路的人,馬寅初當然就屬於這後一種的人。自從主席發動“大躍進”以來,對人口問題有過多次論述,特別是主席在上年八月講過“人口的觀念要改變”,康生就一直等待機會,當他看到馬寅初的文章和附帶聲明中的:“我雖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敵眾,自當單身匹馬,出來應戰,直到戰死為止,決不向專以壓服不以理說服的那種批判者們投降。”就大發其火,決定向馬寅初動手了。


    十月廿四日,康生召集理論界和有關報刊負責人開會,部署對馬寅初的全麵批判。他得意地說:“馬寅初送給《新建設》的文章,原來我擔心他會把辮子藏起來,改變觀點。現在看全部未變,他的觀點暴露出來了,有辮子。對馬寅初過去在《光明日報》上發表的文章進行批判,沒有正規地搞,《人民日報》沒有搞,還沒有正規戰,隻是遊擊戰。現在他挑戰,應當應戰。”


    他還要《新建設》趕快把這篇文章登出來。一次全文發表,而且要快發表。為了掩蓋他的鬼魅之心,他還布置對黨外先不要講“批判”。


    十一月初的《新建設》全文刊登了馬寅初的文章,發表編者按。十二月初就組織大批判。康生指使說:“批判他的文章不一定多,份量要重,可以和他過去的理論聯係起來批判。馬寅初是一個代表,要花點功夫把他的經濟理論看看。不要說他胡說八道,資產階級學者就是這個水平。”還指示:“北京市委、中央宣傳部要考慮,馬寅初還當不當得成北大校長?批判完了要準備換人。可以盡量揭露,不要給他戴錯帽子,但是適當的帽子不可不戴。”


    馬寅初的文章發表後,報刊上就開始發表批判文章,北大也組織了“批馬”座談會。一天,康生親臨北大座談會現場,聽到發言者都不能擊中要害。他越聽越覺得有必要“定個調子”加以引導,於是他打斷別人的發言說:“馬寅初曾經說過,有人說他是馬爾薩斯主義者,但他不同意。他說馬爾薩斯是馬家,馬克思也是馬家,而他是馬克思的馬家。我看這個問題,現在是該澄清的時候了。我認為馬寅初的《新人口論》,毫無疑問是屬於馬爾薩斯的馬家。”


    在康生的直接指揮下,北京大學掀起了圍剿馬寅初的**。鋪天蓋地的大字報布滿了北大校園,連馬寅初的住宅燕南園卅六號也貼滿了大字報。全校的批判會連續不斷,語言越來越粗暴,帽子越扣越大。對此,康生還不滿意,十二月廿三日,康生以個人名義給理論界和有關報刊負責人寫了一封信,指使他們:“在批判《新人口論》的時候,要學習**的六評白皮書,特別是《唯心曆史觀的破產》一文,要像批判美帝國主義分子艾奇遜那樣來批判馬寅初。”


    麵對來自全國上下的文攻謾罵和政治高壓,馬寅初胸懷坦蕩,無所畏懼。他幽默地說:“有的文章,說過去批判我的人已經把我駁得‘體無完膚’了,既然是‘體無完膚’,目的已經達到,現在何必再駁呢?但在我看來,不但沒有駁得‘體無完膚’,反而駁得‘心廣體胖’了。”馬寅初的幽默畢竟還帶著一些苦澀,為什麽一個學術問題帶來的不是友好的討論,而是敵意的謾罵。


    在馬寅初受到批判圍攻時,就有人暗示他已不適宜再做北京大學的校長,勸他辭職。馬寅初不願受職務所累,於一九六○年一月三日到教育部提出口頭辭職,翌日,向教育部寫了書麵辭職報告。很快國務院就批準了馬寅初的辭職。隨後,又罷免了他的全國人大常委的職務,隻留下一個全國政協常委的名義。與此同時,也剝奪了馬寅初發表文章的權利。馬寅初也由此從政治舞台和學術論壇上消失了。


    粉碎“四人幫”後的第三個夏天,主持平反冤假錯案工作的中央組織部長胡耀邦在認真審閱有關馬寅初的材料後,動情地說:“當年**要是肯聽馬寅初一句話,中國今天的人口何至於會突破十億大關啊!批錯一個人,增加幾億人。我們再也不要犯這樣的錯誤了。**應該起誓:再也不準整科學家和知識分子了!”


    1979年9月14日,經黨中央批準,**北京大學黨委召開有校係黨政領導幹部和工會、學生會、共青團、各民主黨派以及知名教授等各方麵代表100多人參加的幹部會議,為馬寅初先生徹底平反,恢複名譽。


    教育部副部長周林,在會上宣布了**中央批準的**北京大學黨委關於為馬寅初先生平反的決定。決定說:馬寅初先生是我國著名的經濟學家、教育家、無黨派愛國人士。1955年以後,他就人口問題和綜合平衡問題發表過一些文章和講話。1958年我們對馬寅初先生錯誤地進行了點名批判。1959年那個“理論權威”插手,混淆了學術和政治問題的界限,對馬寅初先生又進行了幾次全校規模的批判,並給馬寅初先生扣了許多政治帽子,致使他辭去北京大學校長的職務離校。


    決定指出:馬寅初先生抗日戰爭時期,曾因反對蔣介石集團出賣民族利益和獨裁統治、反對官僚資本而被蔣介石監禁達數年之久。抗戰勝利後,他積極參加民主運動,堅決反對內戰、爭取和平民主。全國解放以後,他擁護黨的領導,擁護社會主義,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中,特別是在發展我國文化教育和經濟事業方麵作出了貢獻。馬寅初先生的“新人口論”的觀點是正確的,許多主張也是可行的。他認為國民經濟要綜合平衡,各部門應有計劃按比例地發展,也是正確的。強加於馬寅初先生的“借學術研究為名,向黨向社會主義進攻”、“一貫為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服務”、“一貫反對黨、反對社會主義、反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等汙蔑不實之詞,應一律予以推倒。黨委決定為馬寅初先生徹底平反,恢複名譽。


    白娘子聽了之後,憤怒地說:“這些‘右傾分子’都是清官好人呀。他們說了真話、為百姓做了好事,竟遭受這樣殘酷的打擊,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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