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


    隋玉清不知想到了什麽,瞳孔微縮,細薄的朱唇咬緊,卻是一句話也沒敢說出來。


    這個時候,陸鳴淵上前,眼神認真,澄清道:


    “仙子別誤會,什麽也沒發生。”


    隋玉清可能是胸口涼颼颼的,有點不適,環臂抱胸站起身,遮掩麵容的尷尬和羞憤,精致側臉的儀容看起來高貴且從容,平靜道:


    “我當然知道。”


    “即使發生了什麽,那又如何,我輩修士,視紅塵瑣事於無物,眼中隻有修行大道,我修的更是太上忘情之道,陛下不必緊張。”


    陸鳴淵聽到這話,反倒是笑了。


    裝久經沙場是吧?


    他剛剛查看過了。


    慈航仙子體內元陰渾圓,完好如初,儼然是沒有碰過雙修之事的。


    簡而言之,還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哦不應該說是老姑娘。


    隋玉清看起來年輕,實際上已經有一百來歲。


    她踏上修行之路的時間很早,修行有成也一樣很早。


    估計三十歲之前,就已經躋身中五品。


    五十歲之前已然躋身十二境。


    這份天資,是很恐怖的。


    但是,她卻耗費了五十年,都沒能躋身上三品。


    這一點,陸鳴淵表示理解。


    大道之行,不進則退。


    任何人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修行之路,會停在哪一步。


    每個人的瓶頸都各不相同,現在一帆風順,保不準未來會遇到什麽心境和困難。


    所謂的天才,隻不過是沒有遇到自己的上限。


    隋玉清現在已經是道門真君級別的人物,地位崇高,身份尊貴,但她一樣有自己的煩惱,修行之途,也不是一帆風順。


    “仙子若是遇到什麽困難,不妨跟我說。”


    陸鳴淵目光極為真摯的看向她,希望對方能將事情經過全部托住,自己好給她想辦法。


    隋玉清對他而言,不僅是一大助力,而且用玉清祖師的話來說,還是天師府的未來掌教,不能這樣看她深陷心魔之劫難,卻無動於衷。


    隋玉清調整了一番臉色,看了回來,歎了一口氣,目光黯淡:


    “看來,在我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已經傷害了不少人。”


    “我應是沒有臉麵,再留在大炎。”


    身為大炎道門供奉,卻深陷魔道,這要是傳出去,對龍虎山天師府的口碑是毀滅性的,對大炎的威望,更是一個打擊。


    陸鳴淵聽她這樣說,不禁安慰道:“放心,這件事還沒有擴散出去,大家隻知道金烏王宮闖入了魔修,具體是誰,朕已經讓人保密,還沒有透露,隻要你我一起想辦法,未必不能克服。”


    隋玉清得知陸鳴淵為她,居然做了這麽多事情。


    一時間,心中也是有些動容。


    她已經猜到。


    在自己陷入昏迷的時間,一定給金烏國和大炎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既然是陸鳴淵出現在此地。


    一定是陸鳴淵想辦法救了她。


    換而言之,陸鳴淵對她有救命之恩。


    隋玉清的眼神陷入了短暫的掙紮後,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將自己的事情,告知陸鳴淵。


    “此事.說來話長了。”


    後麵的功夫。


    隋玉清將自己修行上的弊端,還有早些年的經曆,大致講給了陸鳴淵聽。


    陸鳴淵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


    他沒想到,隋玉清居然還有這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都說童年陰影,如何如何。


    看來一個人年少之時,遭遇的事情,終將成為一生難以抹去的疤痕。


    隋玉清在年輕的時候,已經展露出了不俗的天資和氣運,所以險些被自己的師尊當作鼎爐,當作嫁衣。


    曾經的心魔障念,因為初步合道的緣故,已經轉化成了佛道的業障,讓佛道的修行,成為了擺設,無法再抑製心魔的增長。


    因為佛道的業障,也在她的身上開始寄生。


    本來抵禦心魔的障念,已經讓她疲憊萬分了。


    佛道業力和道心魔障的雙重影響,讓她整個人備受煎熬,潛移默化之下,她已經被心魔影響的很深了。


    繼續下去,輕則神誌不清,敵我不分。


    重則被心魔奪體,徹底墮入魔道。


    陸鳴淵聽她說。


    原本魔障是一個月爆發一次,到後麵,演化成半個月爆發一次。


    到現在的七日一次。


    她剛開始還能抵禦心魔,現在越來越頂不住了。


    上百年的修行中,心魔並沒有消失,也沒有被祛除,隻是被佛門修行法壓製了而已,它跟隨隋玉清成長了數十年,變成很是強大。


    陸鳴淵就說,為什麽魔氣如此根深蒂固,難以除去。


    “其實還蠻奇怪的,一開始的魔障沒有這麽厲害,頂多能製造幻境,直到最近,她開始爆發,反噬我的意識,這一步之差,卻是天壤之別。”隋玉清有些後怕道。


    “最近?具體是什麽時候。”陸鳴淵問道。


    “大概是皇後娘娘與大冥女帝互換肉身的時候。”


    隋玉清回憶起來。


    被陸鳴淵這麽一提醒。


    隋玉清猛然驚醒。


    自己的心魔頑疾,會不會跟巫宮語有關?


    她覺得很有可能。


    在遇到大冥女帝之前,她的症狀還能抑製,可遇到巫宮語之後,症狀愈發嚴重,心魔更是壯大了一分。


    陸鳴淵聞言蹙眉,他不覺得在大牢裏的巫宮語,能隔著這麽遠控製隋玉清體內的心魔,於是提醒道:


    “應該是月圓之夜的緣故吧。”


    “這一天,陰氣很重,會加劇心魔的滋生。”


    隋玉清用力搖搖頭:“不可能,這個說法我也知道,所以一般而言,我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關窗關門,可是今天,卻很詭異。”


    月圓之夜或多或少有影響的因素,但應該不是主要原因。


    現在研究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如何解決才最重要。


    陸鳴淵問道:“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根治你身上的心魔障念?”


    不知怎的,這話一說出來。


    隋玉清的麵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有”


    “用極為強大的六根清淨純陽氣運,磨滅魔性,這個過程,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聽到這個辦法,陸鳴淵微微頷首。


    他就是用這個辦法,才讓隋玉清恢複了正常。


    “早說,有這個辦法,那就好辦了。”陸鳴淵笑道。


    “不瞞你說,我就是用這個辦法,暫時鎮壓了你體內的心魔。原來根治也得用這個辦法。”


    隋玉清目光微微低下,聲音變小了很多:“鎮壓和根治,還是有區別的。”


    “什麽區別?”


    “要想真正用氣運洗滌肉身的魔性,需要親密接觸.”


    “有多親密?”陸鳴淵挑眉問道。


    “越親密越好”


    陸鳴淵見她嬌軀一顫,脖頸凸起一層雞皮疙瘩,頓時秒懂,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


    隻見他微微一笑道:“我倒是無妨,看你了。”


    “畢竟是為了幫你治病,不涉及其他什麽男女之情,我覺得沒什麽問題。”


    陸鳴淵的坦然,讓隋玉清一時間手足無措。


    “怎麽,你不願意雙修?還是說你覺得這個法子行不通?”


    隋玉清盯著對麵那張神俊如玉,貌如謫仙的陽剛男子,她的呼吸猛的急促了幾分,退後了數步,像一位含苞待放的少女,奪門而出:“讓我再考慮一段時間吧。”


    陸鳴淵看著她的背影,莫名的笑了。


    嗅了嗅了一眼床榻之上殘餘的芳香,還有一件翡翠飛魚圖案的衣物,看向掌心忽然出現的一枚黑色龜甲,目光深邃:


    “巫宮語,伱到底在搞什麽鬼?”


    早在七國之戰的時候。


    陸鳴淵就發現了黑色龜甲的紅色提示有些不簡單。


    某種程度上,它並不是在幫自己。


    雖然它確實讓自己發現了金烏國的動向。


    以及掌握了敵軍的動向。


    可同時,他也深陷險境。


    如果不是卦象的提示,加上本身實力強大,他率領的大炎,就會被六國勢力聯手絞殺。


    是提示,也是坑。


    現在看來,它好像對隋玉清的心魔在冥冥之中,還有指引。


    他收回剛剛的那句話。


    現在他懷疑,這個黑色龜甲,就是大冥女帝放在他身上的監聽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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