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還是王爺, 雖然有禁軍在一旁,可並沒有對他無禮,押解著他走。


    葉慎之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麵, 寧王臉色陰沉的走在後麵, 兩人一齊到了禦書房門口。


    “請公公通報一聲。”,葉慎之對禦書房外的總管公公拱手道。


    “世子稍候, ”, 總管公公看在人人稱讚的葉慎之給他拱手,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每次都讓他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他們這種閹人, 有些時候別人對他尊重一分,他便能還十分回去。


    餘光瞅著臉色不善的寧王, 總管公公眼裏閃過一抹嘲弄,在皇帝跟前伺候, 該他們知道的他知道,不該他們知道的他也了解得不少,這個寧王怕是難咯。


    葉慎之和寧王都聽到了禦書房裏的聲音, 是皇帝的聲音, 雖然不是笑聲, 可語調正常,能感受到說這話的人即使不是喜悅可也不是多生氣。


    寧王對一個小太監招招手,“裏麵的是誰?”


    小太監躬身道, “是錦王殿下。”


    寧王本就黑的臉聽到周謹在裏麵就更黑了,小太監哆哆嗦嗦的躬在這兒,不知所措的樣子,還是葉慎之對他揮揮手才退了回去。


    寧王陰沉沉的睨著葉慎之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下的手。”


    葉慎之直視前方,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寧王“既然如此,一會兒希望你在皇上麵前也能這麽信誓旦旦。”,總管公公出來了,對他們點頭,葉慎之率先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裏的人果然是周謹,他站在皇帝身邊在和皇帝講話,看到葉慎之進來後,他往下走了兩步,拱手道,“葉師傅來了。”


    葉慎之拱手回禮,“錦王殿下客氣了。”


    周謹緊接著又和後麵的寧王打招呼,寧王在皇帝麵前不敢給周謹臉色看,即便他確定安王的死跟他脫不了幹係,可沒有證據他就寸步難行。


    皇帝在寧王進來後,麵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禦書房內陷入了讓人心慌的安靜,寧王知道此刻他是最不能慌的,可是老大死了,父皇不會輕饒下手的人,而他就是那個被懷疑的對象。


    “父皇,”,涼爽的大殿內,寧王冷汗直流,主動跪下,膝蓋跪到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他道,“父皇,不是我下手刺殺大哥的,那些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安王府,這一切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書案後的皇帝沉沉的歎口氣,麵上都是失望,可失望中又有了然之色。


    皇家是沒有親情的,想要坐上這個位置,誰不是踩著同族人的鮮血,他也不例外,隻是能做得出這些,就要有本事瞞得下去,不然憑什麽做上這個位置。


    “為什麽要殺老三?他已經被貶,沒有了繼承大統的可能,你都還不能放他一條性命嗎?”


    寧王疑惑的抬起了頭,他被葉慎之帶進宮的時候,周豫被害身亡的消息正傳出去,所以他還不知道周豫已經死了。


    葉慎之與周謹也都驚訝的看向皇帝,周謹是真的驚訝,而葉慎之嘛,在皇陵那邊,他安排得有人,幾乎和皇帝同時接到的消息。


    看寧王疑惑的表情,皇帝臉色更冷了點,在錦州一事後,皇帝對這兩個兒子都非常不滿,尤其是寧王暗中準備的那些殺手一事,危及到他的性命與地位。這次,得知了死在安王府的黑衣人是寧王的,他在心中已經給寧王判了罪,此時見到這種表情,也隻當是寧王死不悔改,還在裝模作樣。


    寧王也終於回神,心頭惴惴,忙道,“父皇,我不知道的,三弟遠在皇陵,我很久都沒有和他聯係過了。”


    皇帝瞅著寧王冷笑,“老三那邊現在還沒有證據,可老大這你怎麽解釋,難道那些不是你的人?”


    “父皇……”,寧王體會到了百口莫辯是什麽感覺,他現在說什麽都是枉然,情急之下,他忍不住的看向旁邊站著的兩個,嘴張了張,最後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他沒有證據,說是他們做的,在父皇眼裏,也隻是他胡亂咬人,更為不利。


    忽然,葉慎之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皇上,那些人雖然看上去是寧王殿下的人,可其中還有不少的疑點,我想,若是寧王真的想要取安王性命,昨日並不是一個好時機,他應該選一個人更少的時候,那樣成功率更高。那些黑衣人死得也太過蹊蹺,就好像是特意留下來的作為寧王的罪證的,我擔心是有人想要嫁禍到寧王頭上。”


    “可是那會是誰?”,皇帝沉聲道,那些疑點他不是沒有看到,所以他才會讓暗衛首領去確認葉慎之和錦王的清白。大周皇室血脈不多,在皇帝的打壓下,能有這個本事的人除開寧王幾乎沒有別人了。


    “皇祖父,孫兒也覺得葉師傅的話沒錯,這件事疑點重重,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周謹拱手讚同道。


    皇帝眯了眯眼,他沒想到葉慎之,周謹會主動給寧王開脫,隻要有那些黑衣人在,寧王的罪基本就坐實了,可他總共也隻有三個兒子,如今死了兩個,就還剩這一個,孫輩們大都也還小,撐不起事。其實把寧王叫進宮,他也沒有想好要怎麽處置。


    良久後,皇帝道,“先回寧王府,暫時不要出來了。”


    這是要軟禁起來的意思,寧王磕頭謝恩,軟禁他不怕,隻要給他多一點時間,他一定可以找出證據,洗脫他的罪名。


    心驚膽戰的出禦書房,寧王意味深重的看向葉慎之和周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對這兩人的行為,他真的看不透。


    好在葉慎之和周謹也沒想要他的感謝,出宮後便分開,周謹回錦王府,而葉慎之帶著禁軍將寧王府團團圍了起來。


    不提寧王歸家後的事,葉慎之在囑咐好寧王府外邊的禁軍事宜後就又去了安王府一趟,和長孫梅密談許久。


    安王的子嗣不算多,除開周謹和長孫梅的兒子,就還有兩個女兒和一個五六歲,沒懂事的一個夫人所出的兒子。


    周謹已經被封為王了,按理,剩下的這兩個兒子中的一個還能繼承他們父親的王位,這兩位皇孫一個母親是側妃娘娘,一個隻是小小的夫人之位,所以王爺的位置幾乎可以確定是長孫梅兒子的了,又因為周謹對安王府的事不多問,所以如今的安王府算是全全由長孫梅掌管。


    長孫梅撩了撩耳邊的碎發,眼波流轉,露出一抹動人心扉的笑容,“世子爺覺得我比之令夫人如何?”


    葉慎之眼神微冷,“不可相比。”


    “哦?”,長孫梅勾起玩味的笑容,身子微微前傾,清新淡雅的香味散開,隨著溫熱的呼吸撲麵而來,“是我不可與令夫人相比,還是令夫人不可與我相比?”


    言語的挑逗不言而喻。


    葉慎之麵色森然,目光冰冷,起身就要離開。


    “難道葉世子要為了一個女人毀去我們的合作?”,長孫梅以手撫額,嫵媚一笑,“葉世子應該不是這麽不顧大局的人吧,按你剛才說的計劃,我承擔的風險可要大多了,世子爺不補償補償我嗎?”


    “長孫梅,”,葉慎之回頭,淡淡道,“你的兒子是皇家血脈嗎?”


    “世子爺胡說什麽?”,長孫梅麵色一變。


    葉慎之道,“做好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能保證你裘家的血脈。”


    長孫梅難得怔住了,這個姓氏她很久都沒有聽到了,久到有些時候她都快忘記她的身世了。


    她本名叫裘蘊梅,裘家養在深閨的嫡小姐。而裘家則是齊州的望族,最興盛的時候當家人位及丞相,她爹雖不是丞相,可也是兩江總督,可是後來她裘家卻被人誣陷通敵叛國,皇帝沒有多調查的就抄了裘家,全府上下幾百人口,最後就隻有她和幾個家中護衛從暗道裏逃了出來。


    後來陰差陽錯的她遇到了大皇子,慎重思慮下,為了給裘家上下報仇,她進了大皇子府,成了大皇子府裏一個不為人知的側妃。她和皇家有血海深仇,當然不可能為皇家延續血脈,又為了擁有一個她的無奈的孩子而不讓裘家斷根,她才暗中生下了一個不是大皇子兒子的孩子。


    她本欲在幫著大皇子登上皇位後再除掉大皇子,讓她的兒子成為皇帝,可是朝中勢力複雜,大皇子如今又死掉了,僅靠她的人,沒辦法和這些算計,因此,她才會最後找到葉慎之,雙方合作。


    怔愣不過一瞬,長孫梅笑道,“當真不愧是葉世子,這麽快就查到了我的身世了,隻是不知世子如何得知我兒不是安王親子的?”


    “側妃不必知道,也不用擔心,這件事別人不會知道。”,葉慎之道,事實上,從得知了長孫梅的身世後,葉慎之就覺得這個孩子來得不對勁,一個為了給族人報仇,願意犧牲自己清白的人真的會讓自己的後代有仇人的血脈嗎,這隻是他的一個試探,顯然他猜到了。


    “既然世子已經清楚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長孫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送葉慎之到了院門,看著葉慎之離去的背影,她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的凝住,最後又輕輕的籲了口氣,眼底深處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慶幸。


    明輝軒正堂旁邊的小膳廳中燈火通明,中間的桌子上擺了六七道菜肴,其中一道廚娘最拿手的白灼蝦意外的放在了蘇文麵前。


    之所以是意外是因為這道菜通常都是放在葉慎之麵前,葉慎之替蘇文剝了殼再喂給她。


    而今天,葉慎之回到國公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蘇文先吃過了,見他回來,吩咐著丫頭將她讓人熱著的菜端了上來,她也親自動手,為葉慎之剝蝦。


    喂了兩隻蝦到葉慎之口中,蘇文想起三皇子的事,摒退了丫頭,小聲問道,“三皇子那是不是你做的?”


    慢條斯理的吞下蘇文親手剝的蝦,葉慎之道,“為什麽你會覺得是我做的?”


    為什麽?自然是因為他下毒害過你呀。


    蘇文眨眨眼,沒說話。


    葉慎之擦了擦嘴角,“不是我下的手。周豫比他大哥二哥城府都要來得深,即便是被貶至皇陵,他也是不會認命的,我想,他可能要回京城了。”


    作者有話要說: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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