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唯一擁有的,隻有一個她而已。


    肖雲灩聽他喃喃低語的叫著母後,她想起當初龍遠和她說的一句話,說宮景曜心裏有個噩夢,是他的親生母親留給他的,無論過了多少年,這噩夢都揮之不去。


    玉輅帝輦被六匹駿馬拉著穩穩的前行,外麵的護駕侍衛,儀仗太監,跟隨宮女,一個個在太陽之下,皆是一張張嚴肅的臉,步子平穩規整的伴駕前行。


    悠悠和閑閑行走在馬車兩旁,她們聽見了,一個喝醉的男人,在對自己媳婦兒撒嬌。


    唉!宮景曜的一世英名,也算是毀盡了。


    肖雲灩一直在哄著宮景曜睡覺,抱著他在膝上,望著他眉頭舒展的靜謐睡顏,她是那樣憐惜的握著他一隻手,願做他噩夢的黑暗中,那一縷引路的光亮。


    宮景曜真的又做噩夢了,夢裏的他縮小了,他回到了當年,那一年他三歲,母妃被賜死,他去送母妃最後一程,也是困擾他十多年噩夢的起源。


    那時候,理政的主宮是大興宮,而不是如今的大明宮。


    那時他母妃就住在大興宮的鶴羽殿,母妃很得寵,母妃很美麗,宮裏所有娘娘都嫉妒母妃,一個個的給母妃使絆子,包括當年都皇後娘娘。


    後來,母妃殺了人,殺的是當朝皇後,用極其殘忍的手法斷其四肢,挖其雙目,割其舌,掏其心,將其丟在烈日下暴曬,要讓其死後也魂飛魄散。


    ☆、第一百七十二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鶴羽殿


    宣旨太監抖開明黃的聖旨,冷麵無情宣讀道:“寧氏以下犯上,虐殺皇後,實乃大逆不道。念其祖上功勳,賜其自縊,立刻執行。欽此!”


    寧貴妃一襲白裙如孝,幹淨的麵容上不施粉黛,也是芙蓉麵。烏黑柔順的青絲披散在背後,一根白玉簪鬆鬆挽發,她沒有跪地求饒,而是腰背挺直傲然走過去,伸手接過聖旨,轉身捧著聖旨走到殿內的黃花木雕花羅漢床邊,把聖旨放在茶幾上,她轉身麵向傳旨公公,冷若冰霜啟唇道:“讓我見景兒一麵,他需要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怎麽沒的。”


    宣旨太監皺眉道:“九皇子乃千金貴體,豈是你這罪妃可見的。”


    “罪妃?”寧貴妃勾唇冷笑,舉步轉身向後殿走去,她的聲音又冷又輕,像是從地獄幽冥中傳出來的,縹緲幽冷:“他不來見我,我也會為他準備一份禮物。我雖死,卻要宮氏皇族的子孫,生生世世,世世代代,永不敢忘記我……”


    宣旨太監忽然覺得這鶴羽殿陰冷的很,這位曾經風華絕代的寧貴妃,也不在是個傾城傾國的美人,而是一個瘋了的妖魔,她要拉著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宮景曜最後還是擺脫看守他的宮人,一路跑來了鶴羽殿,宮裏的孩子早慧,民間孩子兩三歲還什麽都不懂,可宮裏的孩子卻已經懂得如何察言觀色。


    一個小小的孩子,摔無數跤,衣服破了髒了,手上臉上全是磕傷碰傷,可他絲毫不在乎。


    一路艱難的跑進了鶴羽殿,摔倒又爬起來,蒼白的小臉上沒有淚痕,隻是嘴唇緊抿著,跌跌撞撞的跑進了鶴羽殿,跑進了後殿,看到了他母妃留給他的禮物。


    “啊——”


    受驚的聲音裏,滿是驚恐和痛苦。


    很難以想像,小小的孩子,到底看到了怎樣恐怖畫麵,他的母親臨死前,又留給了他怎樣一份禮物,竟讓一個三歲的孩子嘶吼的如此痛苦。


    肖雲灩的手被宮景曜握的一緊,她疼的皺了下眉頭,低頭哼著江南的小調,如春日的清風吹動如綠柳絲絛,綠柳低垂拂過湖麵,蕩漾起層層綠波。


    碧波蕩漾中,好似有一對野鴨撥水而過,春意盎然,曲調溫柔,似少女低語的嬌羞,觸動人心弦。


    宮景曜的噩夢被一縷光明驅散了,他來到一片鳥語花香,陽光明媚的廣闊糙原上,有牛羊在吃糙,他看到一名藍裙少女騎在馬上,橫笛在吹奏敕勒歌,她的容顏很模糊,可他卻穿透陽光的光暈,看到了一雙瀲灩多情的眸子。是她,那是他的灩兒。


    肖雲灩聽到他呢喃的喚她名字,她低頭將額頭貼在他額頭上,彼此的肌膚溫度都是微涼的,相貼在一起卻是熱的。


    她希望,她不止可以用歌聲驅散他的噩夢,更是能用雙手牽著他一起走出噩夢。


    她不知道當初,一個母親,到底對自己的孩子做了什麽事。


    可她能感受到,她那位婆婆很殘忍,她就算死,也不忘親手摧毀自己的兒子,讓她唯一的兒子,陪她一起永墜噩夢地獄。


    宮景曜睡的很香甜,夢中沒有可怕的血腥,隻有那綠糙紅花,藍天白雲,和那成群的牛羊,還有一個陪著他的好姑娘。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糙低見牛羊。


    玉輅帝輦抵達丹鳳門,肖雲灩便叫醒了宮景曜,扶著他一起下了六騶玉輅,又乘坐上了一匹馬拉的金頂黃帷馬車。


    宮景曜繼續歪倒在肖雲灩懷裏睡,頭枕在她腿上,手裏握著她的手,倒是在這微微搖晃的馬車裏,睡得特別安穩。


    肖雲灩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沒有很燙,也不涼,可見古代的酒真是不錯。


    馬車一路順順利利的抵達了含冰殿,沒有遇上意外,也沒有遭遇討厭的人攔車。


    馬車停在含冰殿大門口,悠悠和閑閑過去幫忙,扶下了有幾分醉意的宮景曜,一路幫忙送回了寢殿。


    寢殿裏


    肖雲灩揮退了所有人,她是扶著宮景曜去沐的浴。


    沐浴的時候,宮景曜很乖,一動不動的仰頭看著她,隻來來回回說一句話:“洗完澡,就洞房。”


    “是是是,洗完澡就洞房。”肖雲灩跪在池子邊給他擦背,翻了個白眼,因為外頭太陽還很曬,離天黑還早著呢!


    宮景曜低著頭,雙手在水裏,清澈的水,微波動,模糊了他的雙手,還有……他忽然又後仰頭看著她,被水霧熏蒸的眸子含著水汽,他望著她,很嚴肅的皺眉問一句:“我褲子呢?”


    “脫了。”肖雲灩低頭瞪他一眼,再敢廢話,她就不伺候他了。


    宮景曜似乎被她嚇唬住了,他望著她一會兒,就閉上眼睛享受的翹起嘴角道:“那下麵也歸你洗。”


    誰讓她脫他褲子的?既然被她脫光了,那他渾身上下都要歸她洗才對。


    “變態!”肖雲灩咬了咬牙,揚了揚拳頭,最後還是沒捨得打他的臉,多麽漂亮的臉蛋兒,打壞了可不好。


    唉!美色誤國,她算是深受其害了。


    宮景曜迷迷糊糊中,真的覺得有雙手在他身上摸,不!是搓揉,好像是把他當麵團了。


    肖雲灩吐血的為這一臉享受的男人洗澡,這是什麽變態?怎麽哪哪兒都讓她洗?他就不怕她手下沒個輕重,把他給辣手摧花了嗎?


    宮景曜的臉頰泛起紅暈,輕啟的水潤嘴唇間微露一絲fèng隙,吐露出一聲細微的呻吟,幾不可聞。


    肖雲灩如個女漢子般挽起袖子,跪在池邊俯身低頭,手拿著毛巾探入水裏,為他搓洗著腰腹,雖然她沒少吃他豆腐,可這姿勢保持久了也腰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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