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點,她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天剛微亮時,她起了身,想了想,決定去關棟那裏走一趟,現在這個時候已能看清,烏華門內的人又還未起,行事起來比較方便。


    關棟的院內已經被人打掃幹淨,不似昨日那般有光景慘澹的味道。因時間太早,這院中又隻住了關棟一人,她便沒有太在意,進了院後,也未放輕腳步,徑直朝屋子走去。可也因關大清早的四下寂靜,她似是隱約聽到裏麵傳來聲響。她心中一緊,提起神來,抽出夜宇雙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


    進了房後,她卻未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關棟還是昏迷躺著,她仔細將屋內找了個遍,並沒有看見有什麽人躲著。但她不敢放鬆警惕,心中還是覺得奇怪,難不成方才她聽錯了?


    她又將房中仔細查了一遍,依舊沒有看見什麽人。她更覺得奇怪,但當她往桌上看時,似是明白了什麽,她走至床前,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關棟,忽而笑了。百裏念將一手的夜宇短劍交至另一手上,快速點了關棟的穴。而後拿起一把短劍,彎下腰,架在關棟的脖子上。


    “你不睜開眼睛瞧瞧麽?”百裏念說道。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百裏念勾起笑容,繼續說道:“你方才起來喝水時,衣袖被水弄濕了。”


    百裏念見關棟依舊毫無反應,並不覺得惱怒,而是將短劍從關棟脖子上拿開,慢慢下移,最後停到了他的左胳膊處。


    “你說你右胳膊被人卸了,努力一番,還可用左手練劍,若是左胳膊再被砍斷,那可真成廢人一個了。這掌門之位怕是輪不到你了,你平日裏在烏華門與他人關係又不好,能不能留在烏華門還是個未知數,即便留了下來,做個無臂閑人,也要受盡白眼。”她說完,將劍刃對準關棟的大臂,手上慢慢加大力道。


    “你想怎樣?”關棟睜開眼睛,恨恨地盯著百裏念。


    “不想怎樣。”百裏念收回力道,但短劍依舊停留在他的大臂處。“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關棟不說話,還是盯著她。


    “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的胳膊到底是被誰砍掉的?”


    關棟不是她問此為何,但懼於現在被她脅持,還是回答道:“昨日我才回到院內不久,便出現了一個女子,我並不認識她,可她卻說要教訓我,真是個瘋婆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怒睜著眼睛,帶著憤恨。


    “那女子長什麽樣子。她可還說了什麽?”


    “長得嬌媚至極,穿著一身紅衣,與你差不多身高,丹鳳眼。”關棟回道,頓了一會,又說道:“我的胳膊便是被她砍斷的。”


    是桑檸,百裏念想起昨日在望日亭瞥到的那抹身影應就是她了,她還在烏華門!隻是她為何說要教訓關棟,她與關棟應是無來往的,難不成是因為關棟與胥連起衝突的事,若她真是因為此事而砍了關棟的手臂,那她也太心狠毒辣了一些。


    “她是何時砍斷你的胳膊的?”


    “申時三刻。”


    “你撒謊。”百裏念猛然加大手上的力道,關棟的衣服上湛出一絲血跡來。從關棟的住處到望日亭有一段距離,若是如關棟所說,他手臂是桑檸砍斷的,她那時在望日亭內根本不可能看到桑檸。


    手臂的疼痛讓關棟的額上湛出汗來,他沒想到自己的謊話會被百裏念戳破,沒有反應過來。


    他看著百裏念,沒有說話。他在思考著怎麽說。隻是他看見百裏念逼迫的眼神,終於放棄了抵抗:“是,但她的確來找過我,隻是她剛離開,又出現了一名男子,我的手便是他砍掉的。”


    “真的?”鑑於他方才說謊騙了自己,百裏念不是很相信他。“你可認得他?”


    “不認識。”


    “那他長什麽樣子。”


    “眉宇寬闊,昂藏七尺,說起話來冷冰冰的……”


    “那他來找你是為何?”百裏念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關棟回道。


    “一個外人闖進烏華門,砍了你的手臂,鬧出這麽大動靜,你和我說你不知道他來幹什麽的,”百裏念嗬道:“你以為我會信麽?”


    百裏念覺得關棟口中之人應是寧自行。


    百裏念想起了那日在唐宣住處見到了寧自行與桑檸,桑檸來烏華門似是為了胥連,但寧自行顯是衝著地圖來的,地圖在宓休手上,他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是寧自行砍了他的手臂,但他似乎有意隱瞞,這又是為什麽?難道他和寧自行之間是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之事嗎?難道還是因為地圖?隻是寧自行若動手,不是應該直接去找宓休嗎?為何會在關棟這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這樣一來,他行動不是就更加不便了嗎?他即便不把烏華門放在眼裏,也沒有必要為自己找麻煩。


    “我真的不知道。”關棟索性閉上了眼睛。


    百裏念覺得若自己的猜測應該沒有錯,那關棟手臂被砍一事定與地圖有關。但她理不出個頭緒,不知這事發生到底為何。


    “他是不是來你這尋東西的?”百裏念想了想,決定再誆也一誆。“那個東西是地圖對不對?”


    關棟猛地睜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百裏念,百裏念見他的反應,知自己猜對了。


    “原來你也是衝著地圖才來的烏華門。”關棟笑了,輕蔑地說道。


    既然他這麽認為,那便照著他的想法問下去得了。


    “你既知道了,那便趕緊告訴我地圖在哪?”


    “地圖自然是被他搶走了,否則我又何以會失了一條手臂!”


    “被搶走了?地圖不是那日我交給你師傅了麽?為何會在你這被搶走了?”


    關棟聽此言,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可是話不能收,他見百裏念眼打著轉,不知在想著什麽主意,惟恐她想著什麽其他的法子來對會自己,看她剛才的行徑,也不是好惹的,便索性告訴了她:“我師父那的地圖是假的。”


    “你師父那的地圖是假的?”百裏念百裏念覺得有些出乎意料。看來,寧自行也知道那地圖是假的了,否則也不會來關棟這搶圖。


    “那真地圖怎麽會在你這?”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這地圖是我在唐師叔那找到的。”


    “什麽時候找到的?”


    “唐師叔死的那天找到的,我平日裏常常注意著他,所以對他的事情比較了解。”


    “所以你知道是誰殺了你唐師叔?”唐宣不是關棟殺的,他還沒那個本事,但他既然能找到地圖,他也就很可疑。


    “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砍了我手臂的那個男子,他不是也在找地圖嗎?”


    “你起了私心,所以背著你師父把地圖給藏了起來,可還是被人給搶走了。”百裏念接著他的話說道:“你師父也早就知道了他手上的地圖是假的對不對?你說你常常注意著唐宣,也是你師父的授意吧!”否則那日宓休拿到那地圖不會是那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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