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教?”左欒這話真叫百裏念與容真吃了一驚,怎麽又和血月教扯上了關係?


    “左大哥,那他所繪地圖也是在血月教之內嗎?”容真問道。


    “應是不在的。”左欒搖了搖頭。“那地圖也隻是他隨從見他畫過,想來他的隨從也是找過的。且他還未畫完地圖,便離世了,那地圖也不知所蹤。”左欒將書放回書架上,“時間也差不多,這裏我們也看過了,該出去了。”


    三人一塊向外走去,快即洞口時,左欒說道:“在外麵時間耽誤得久了,那鼯鼠跑得真快,現在沒了藥引,怎麽辦?”


    外麵的兩名弟子聽見左欒的話,皆緊張起來,但又聽百裏念說道:“既是已經跑了,那也隻能重新找。容姐姐,還有其他的可作藥引的麽?”


    “有是有,隻是這效果便是差了許多。”


    “便先頂著吧,總強過沒有。”


    明非洞前守著的兩名弟子鬆了口氣,聽這口氣,應是不會在楊勁廷麵前講他們的不是了。


    百裏念他們自然不需要尋找鼯鼠,這找藥引本就是個藉口,因而三人便回去了。而宓休是知道他們去找藥的,監視他們的弟子也隻向宓休稟報了他們今日都在尋藥,而對進了明非洞的事情,他因顧及同門之情,怕宓休知道了,會罰守洞的弟子,且他覺並不是什麽大事,所以未有提及。


    ☆、山重疑無路


    軫水蚓垂首站著,額上滲出了冷汗,洞內靜得很,座上的人一言不發,閉著眼,座下的人喝著茶,似是悠然自行,這樣的氣氛更叫他覺得膽顫,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才剛回到血月教不久就被叫了過來,誠惶誠恐地在這裏站了許久,這心驚肉跳的感覺就像是淩遲一般。


    “桑檸那丫頭去哪了?”座下的人站了起來,正是血月教的左護法明晨。不知詳情者,初見她容貌,還會以為她正是花信年華,可實際上,她已是四十有餘了。


    她將這話問出口,軫水蚓倒是鬆了口氣,不似方才那般緊張,好歹是開始問了,這最熬人的便是等的過程,


    他雖好過了些,但還是回答得小心翼翼:“小的不太清楚。”


    “不清楚?”明晨慢慢向他走來,“那丫頭平日裏最喜歡使喚你做事,你會不知她去了哪裏?”


    “回護法的話,桑堂主做事,向來不和小的說,小的也不敢問,她離去之時,我隻聽她似乎提到了烏華門,但是否真去了那,去做什麽,小的是真的不知。”他說這話時,很沒底氣,偷偷瞟了眼座上的人,生怕不合了他的意。


    “那寧自行呢?前段時間你不是一直與他在一塊麽,他又去做什麽了?”座上之人突而睜眼睛,眼中寒光徑射向軫水蚓,軫水蚓腿下一軟,幾要站不住了。


    那座上的,正是血月教的教主周任蕭。


    “小的是朱雀堂的人,青龍堂堂主的事,小的哪敢過問。前段時間小人的確是與寧堂主在一塊,可後來寧堂主便拋下小的逕自走了,小的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明晨轉過身,望向座上的周任蕭,“想來是去追百裏念了,那丫頭能兩次從寧堂主手中逃走,本事不小,想必寧堂主心裏怒得很。”她想了想,又回過身,語中帶笑:“聽說,那百裏念是你捉回血月教的?”


    這事不知是誰告知的明晨,可事到如今。軫水蚓知是躲不過,明晨話一出,他便雙膝著地,跪了下來:“當初小的見那姑娘水靈,便想著捉了來給明護法練功,未想那妮子那樣厲害。求教主饒命,護法饒命!”


    明晨忽而笑了,斜睨著軫水蚓,問道:“我聽說她容貌無雙,那麽,比我如何?”她雖容貌保持得好,但四十之人,二十之貌,笑起來,臉上顯得極不協調,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軫水蚓微微抬了抬頭,又趕忙低下頭去:“她自然是比不得護法的,護法美貌,世間有誰能及,便是千萬分之一也不能的。”


    明晨聽這話笑了出聲,用食指點了點軫水蚓的腦袋:“假話,但我喜歡。”


    軫水蚓自然不敢陪著她笑出聲,周任蕭還在座上。這個教主性格古怪,疑心極重,他一句話,便可以叫他死無葬身之地。他在他麵前不敢說假話,現在他說了真話,但周任蕭若認為那是假話,這一劫,他也是躲不過的。


    “血月教守衛森嚴,百裏念本是進不來的,你卻將她帶了進來,她大鬧血月教,讓教主丟了麵子,你說,該怎麽罰你才好?”她說著,臉上的笑又變了:“桑堂主有意偏袒你,欺瞞教主,也應是要罰的。”


    明晨說完,看向周任蕭,等著他做決斷。這次那丫頭的錯落在她手上,她不得好好一整整她。


    周任蕭從座上走下,說道:“你為血月教也出了不少力,便先留著你這條命,協助明護法去將百裏念捉回,這次便隻斷你一指,以示懲戒。”


    周任蕭說著,便要離開了,明晨還想說,周任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便禁了聲,將一腔怒火全憋回了肚中,臉上僵著笑,目送周任蕭離開。待周任蕭離開後。明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教主完全沒有提及桑檸,便是有意要放過她。桑檸這丫頭是教主從小一手帶大的,她仗著教主對她的寵愛,平日裏也沒把自己放在眼裏,教主也有意偏袒她。總有一日,她總要叫桑檸那丫頭好看。


    她恨恨地想著,瞥見地上還跪著的軫水蚓,想著他是青雀堂的人,心中怒火更盛,抽出身旁教徒的刀,一出手便削去了他的兩根手指。她見軫水蚓痛苦地捂著手,麵色發白,笑了出聲:“不好意思,軫門主,沒掌握好力道。”


    她鼻中“哼”了一聲,將刀丟在地上,轉身離開。


    軫水蚓進來才一柱香的時間,可卻覺得已過了好幾個時辰。


    容真與百裏念分開後,先去替楊勁廷煎了藥,將藥送過去後,又囑咐了楊勁廷一些事項,才回了房間,她的住處與百裏念的住處雖在一地,但也隔著一個院子,院外還隔了一小片樟樹林。她獨自一人進了房,正準備在桌前坐下,房門突然被關了起來,她驚得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手杖,第一反應便是要衝出門去,但房樑上落下一人,阻了她的去路。


    她見了落下來的那人,幾是目瞪口呆了,她萬般沒想到寧自行會在烏華門中,更沒想到寧自行會出現在自己的房中,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住這的,抑或是,這隻是個巧合而已。


    巧合?哪那麽多巧合,寧自行這神色,分明就是衝著她而來。


    “腳好了麽?”他的聲音冰冷,不像是詢問她的傷勢,倒像是審問犯人。其實他方才看見她走路的樣子,知道她已無大礙,但他不知要先和她說什麽,所以還是問了出來。


    容真趕忙定住神色,覺得不好叫他看出自己的慌亂,可是一開口,她的語氣卻出賣了她:“好,好了。”


    她看向寧自行,他的神色一如既往,並沒有接著她的話說,而是看著她。屋中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她不知道怎麽開口,想了想,便要問他為何會在這烏華門,卻見他將目光移到了她身後,容真扭頭一看,發現寧自行看的,是她放在桌上的鐵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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