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國立國這半年來,吸血妖道沒有出現過,知秋子和竺法曠也沒出來鬧騰,人族圍著妖族,雖然偶有小衝突,也沒大戰過,相對來說還是很穩定。


    全國的局麵已大略安定下來,不過關於周全的私事都還毫無頭緒,外人至今連皇後是誰都不知道,皇帝的祖宗和來曆也不知道。周全無所謂,全國百姓卻不同意了,這是不符合規矩的,本來皇帝登基的同一天就要公布皇後是誰,並且追封自己的父親、爺爺、大爺爺、太爺爺為某某皇帝,大修墳墓,光宗耀祖之類。沒有顯赫家族的也要編出一個來曆,或是某某聖人門徒,或者某某名人之後,這樣才有皇室尊嚴。比如當年賣草鞋的劉備,尋根問底無論如何也要弄清自已是中山靖王之後,至於隔了多少代問題倒是不大,真實性也可以不作考究。


    於是周全麵臨了當皇帝以來第一個身不由己的事,第一確定自己的祖宗是誰,第二公布大老婆是哪一個。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全天下人的事,總不能我們連皇帝的來曆都不知道,連母儀天下的皇後都不知道吧,被藩邦小國知道了多沒麵子!


    中原這番大變動,周邊的小國自然也知道了,已經有邪馬台國、大和國、高句麗國、南蠻國等派來使者進貢,並且說國主很快就會親自來中國朝拜,接受周全的冊封,金印、紫綬等。匈奴、羌、氐、鮮卑等曾經入侵中原,被打怕了的個少數民族也先後派來了使者,表示願意永世臣服,年年納貢。一個國家弱小了,誰都來欺負你,強大了,人人都來巴結你,生怕你會去征討他,或是依托了你去恐嚇他的敵人。


    有許多外國使節要來,許多表麵上的禮儀就不能馬虎行事了,如皇宮儀仗隊,表演的歌舞隊、聲樂隊之類至少要一套才象個樣子,否則哪裏象上邦大國?


    事情才剛定下來,百姓苦得一塌糊塗,周全哪能狠心叫人家把女兒送到宮中來虛度青春?選宮女就是一場全國選美,勞民傷財,這時絕對不對做,叫人當太監這種殘忍的事他更做不出。所以到現在為止,宮中僅有維持正常起居的宮女,幾個前朝留下的小太監,除了守衛之外整個皇宮還不到一百人。


    負責禮儀的大臣一再抗議這樣不合法製,可是周全又沒閑情享受,也不需要太多人服侍,覺得這樣就可以了,每次都把他駁了回去。無心插柳柳成蔭,皇帝這麽節儉,大小諸侯誰敢不節儉?一時之間天下以節儉為美,周全被人比成了上古的聖皇,三皇五帝也不過如此。


    這一天,周全把幾個夫人召集在一起,開起了家庭小會議。邱靈柔、謝雨卓、公孫薇都、司馬文鳳都在場。


    周全說,“你們都不想當皇後,可總得有一人來當啊,今天可得把事情給我定了,要不然那一幫大臣天天嘮叨個沒完,許多小國的使節來了,也不能不告訴人家皇後是誰啊。”


    公孫薇笑道:“大小有序,反正是輪不到我的,還是邱姐姐當吧,她最早跟了你,勞苦功高,應當的。”


    謝雨卓和司馬文鳳說:“確實,是應該的。”


    “不不不,我不當!”邱靈柔急忙搖手,“我以前隻是王家的丫頭,管采買的,讓我當個禦膳房的總管就不得了了,怎能當皇後,要是被人知道了,不是往相公臉上抹黑嗎?我看小雨兒最適合,名門望族出身,知書達禮,容貌端莊,武藝才智都堪為天下這母。”


    公孫薇笑道:“對,相公以前就說過她有皇後之命,騙得司馬昱來爭親,果然是真有皇後之命,可是與司馬昱無關了。”


    謝雨卓追著公孫薇好幾拳,“叫你取笑我,叫你取笑我,看我不打死你!”


    公孫薇躲到周全後麵繞來繞去,謝雨卓些時已經懷孕,肚子挺得老大,哪裏能追得著?周全一臉微笑,想起往事別有一番滋味。“好了,別鬧了,說正事。”


    謝雨卓說:“不行,你們怎麽看我不管,反正我與謝家沒什麽好說的,這名門望族就別提了。要是讓外人知道皇後就是曾經一再婚變謝家忤逆之女,又是整天大吼大叫的打架衝在前麵的母老虎,相公這臉不是也被丟盡了?還是公孫姐姐來,公孫姐姐智勝孔明,率領天下群雄橫掃中原,鬥魔族,滅胡人,定國安邦,誰不知是她是相公的第一賢內助?這皇後非她莫屬!”


    另三女都點頭讚是,公孫薇卻變了臉色,“這萬萬不可,我出身不好,又曾在秦淮河當過歌妓,怎能母儀天下,被人笑話死了,以後再也休提這事。”


    邱靈柔、謝雨卓、公孫薇不約而同一指司馬文鳳:“她,這皇後非她莫屬!”


    司馬文鳳忙搖頭,“不不不,怎麽說到我頭上了?”


    公孫薇道:“你無論容貌氣質、才學道德、身世來曆都無可挑剔。論容貌,似你這般人材天下難找第二個;論身世,你是皇家公主,金枝玉葉;論資曆,你是與相公最早認識的,並且與相公出生入死,曆經磨難,我們都不可以與你比。”


    “不行,第一我還沒有與他完婚,怎能當皇後?第二我的身世並沒有人知道,也不能被人知道;第三我不想當皇後,也當不來。”


    謝雨卓說:“沒有結婚好辦,明天就結婚,可是你的身世為什麽不能被人知道?”


    司馬文鳳有些幽怨地望了周全一眼,沒有說話。另三女都把眼睛望向周全,“相公,如今國事已定,你也該與她完婚了。”


    周全笑道:“天底下哪裏有完美無瑕的人,出身在哪裏又不是自己決定的,所以不能把家世當作標準,我也不是從貧民變成皇帝的麽?往後任用官員,選用人才都不能受家世的影響。至於性格、往事也不能作為挑選的條件,有誰喜歡自己的人生留下汙點,很多都是迫不得已才做的啊。你們推來推去,看似誰都不能當皇後,其實誰都是當皇後的最好人選,都是最優秀的女子。”


    謝雨卓說:“你不要打馬虎眼,快說為什麽文鳳妹了為什麽不能公開身份。”


    公孫薇作恍然大悟狀,“我知道了,因為相公要正式取褚太後,所以文鳳妹子隻能以江湖俠女的身份嫁給相公了。”


    司馬文鳳的臉色有些不好,“這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還不知會怎樣說,我心裏還是有些疙瘩,所以不是他不與我結婚,是我要再遲一些。”


    周全說:“你放心好了,你是最神秘的人,除了我們幾個和你師父外,全天下都沒有人知道你的來曆,自要你自己放開心懷就好。”


    謝雨卓說:“原來你們早有約定啊,那我們也不操心了,不過這皇後的事到底怎麽辦啊?”


    周全說:“就是你了,剛才你們說的話我斟酌了一下,還是你最適合。僅管我不考慮家世原因,但百姓們還是有這個講究的,我是憑空出來的,皇後怎麽也要有個家族,才能讓他們覺得有些安全感。。。。。。”


    謝雨卓還要說什麽,卻被周全製止了,“我們這一家子與任何一代皇族都不同,皇宮裏也不需要太多講究,你當皇後隻是名義上而已,除了某些特殊場合露一下麵,平時關起門來愛怎麽折騰都可以。並且我也不會再娶了,總共就你們幾個。”


    公孫薇、邱靈柔、司馬文鳳立即開始開她玩笑,盈盈一禮:“參見皇後娘娘!”


    謝雨卓板起臉,手一擺,“罷了,行禮就免了,但從今天開始不許舞刀弄棒,都給我學琴棋書畫、女紅刺繡去!”


    眾人皆大笑,笑罷公孫薇說:“相公,這兒沒有外人,你該對我們說真話了吧,你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周全看了司馬文鳳一眼,司馬文鳳笑道:“他是從千年之後來的,以前告訴我,我還不相信,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三女愕然,做了這麽久夫婦,今天才知道老公是千年後的人,司馬文鳳知道,她們卻不知道,不由醋意大,抓著周全不放,今天不說清楚誓不罷休!


    周全隻好告訴他們自己真的是從千年後來的,至於怎麽來的他也說不清,大約就是穿越了仙門、穿越了時空之類,反正現在是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老婆孩子們可以放心。至於她們的好奇心也盡可能滿足她們,說些後代的事給他們聽。


    公孫薇這時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原來周全的出口成詩是剽竊來的。


    末了謝雨卓問:“那麽你準備對外宣布祖宗是誰?總不能說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你說對了,就是要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突然出現在原閩南治的神案上這件事,已經有許多人知道了,想瞞也瞞不了。事實就是如此,不管別人信是不信,不過我猜越是離奇的說法越是有人信,因為我是天降神人嘛,現在又是天子了,天子不是從天下掉下來的是從哪兒來的?”


    第二天,周全對外公布謝雨卓為皇後,並且讓皇後接受文武大臣的朝拜。同時還公布了兩個大消息,第一是皇帝的來曆,確實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原閩南治的許多人可以做證,所以沒有父母和家世,就是天之子;第二,半個月後的冬至那一天,將迎娶舊朝的太後褚蒜子為妃。


    皇帝大婚非同小可,自然是要大大操辦一下,舉國大慶,各路大小諸侯都要來朝賀並送禮。前朝太後嫁給新皇帝,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更是在好好熱鬧一下。不過周全並不打算弄得太隆重,國家初定,大部份地方還沒解決溫飽問題,不能為了他婚事勞民傷財,所以下旨一切簡辦,各地的諸侯能來的就來,不能來的派個代表就可以了,送禮就更不必了。


    連年戰爭,特別是今天的大戰,把原本就緊缺的物質消耗了許多,現在雖然定了下來,但已到了下半年,大部份農作物都不能種值了,所以一直到別人糧食收成這一段時間都會很堅苦。各地諸侯勒緊褲腰帶,自力更生,靠山的吃山,打野獸、摘野果,收取一切食物;靠水的吃水,動用軍隊水師的力量去捕魚。另外江東江南各大族和富商的錢糧被周全“借”了許多出來,以救濟特別困難的地方,還計劃動用國庫的錢向周邊富足的小國收購糧食。


    眨眼佳期便至,果然是四方來賀,不僅是各地大小諸侯,還有許多宗教界人士、民間社團、江湖俠客來賀,各地的百姓也紛紛派代表前來。玄國雖然才立國半年,可是已示出了非凡的氣象,這樣的皇帝太難得了,得到了真正的敬重。


    建康乃是此時全國最富足的地方,司馬昱自殺時,皇宮裏的東西都保存著,後來都還給了司馬聃;司馬昱的家人雖然沒有砍頭,但富貴是沒了,家產也沒收歸公,都入了小公爵的手中,所以司馬聃乃是此時天下第一富人。


    周全也沒白疼了他一場,這小子給母親的嫁妝搬出了小朝廷皇宮和國庫的一半以上財物,車隊連綿數裏,連宮女、太監、歌妓都送了不少――大約不送也不行,周全這個皇帝一窮二白,勤儉節約,他這個諸侯反而要富足得多,別人不說他也睡不安穩。送出去了既安心,又討好了父皇和母親,何樂而不為。


    一場婚禮簡單而隆重,賓主盡歡,周全人財兩得,不但充實了後宮人員和國庫,又多一位賢內助。


    新婚之夜自然不用多說,周全又不是第一次當新郎了,與褚蒜子也是熟門熟路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雖然晉級地仙,男性的能力還在,大約隻要他的肉身還在,這個功能都不會失去。


    後來雖然外人知道了周全與褚蒜子在結婚之時已經生了一個兒子,卻也沒有懷疑是那次褚太後被彌勒教劫走時與周全有了私情,因為他們的孩子懷孕足有十二個月,怎麽算都算不到那兒。周全又有意把兒子的生日推遲了一些,於是外人都以為是青龍門襲擊建康,褚太後落難到五鬥米教後才與周全有了私情。此時她不在太後的位子上,與人有私情就沒那麽嚴重了,況且周全現在光明正大的娶了她,不離不棄,反成一段傳奇式的美談。


    至此周全已經算是有五個孩子了。司馬聃是褚蒜子生的,褚蒜子嫁給了他,當然算是他兒子了,現為東麵大諸侯,封公爵;第二個是邱靈柔生的女兒,現取名周雪香,大公主;第三個是公孫薇生的兒子,本來是順位繼承人,可惜現在不知下落,連生死都不能肯定;第四個是周全與褚蒜子生的兒子,取名周昌民,周全懷疑他在地下龍脈中附到身上的龍氣轉移到了這孩子身上,懷孕十二個月才生,出生時頗有神異;第五個現在還在謝雨卓的肚子裏,再有兩三個月就要生了。


    民主二年二月,謝雨卓順利產下一男嬰,這小子生下來時也有些靈異,皇宮頂上籠罩著一片祥雲,潔白神聖,風吹不散,室內白光耀人,一股異香縈繞在產房內外久久不散。宮中的人都被驚動了,許多人都說這個是祥瑞之兆,將來必是一代聖君。


    可是周全看這小孩的眼睛總覺得怪怪的,似乎有著異樣的表情,簡直象大人的眼神一樣,周全越看越是覺得他的眼神象張道全,再想起當初“播種”時的異常,他幾乎就可以肯定這小孩與張道全的元神有關。可是這事打死他也不也對別人說,隻希望這個小孩長大了沒什麽異樣,千萬不要有張道全的意識才好。


    周全與謝雨卓給他取名了個小名叫周靈眸,他的眼睛真的太有靈氣了。


    從此中原各地逐步進入穩定繁榮局麵。平靜的日子過得快,忙碌的日子過得更快,日升日落,眨眼就是三年過去了。這三年中除了與魔族不大不小衝突了幾衝,其它都沒有生過大事件,全國的流寇幾乎全部清剿幹淨,邊防線有效地建立起來,王朝和各大小諸侯初成氣候,大量荒蕪的良田重新開墾。


    古代的老百姓其實很容易知足的,特別是在多年大亂之後,能解決溫飽問題就是最好的待遇了。這個問題除了少數盛世年頭都是解決不了的,但玄國僅立國兩年,民主二年的秋天開始,全國百姓就解決了饑餓問題,有些地區還有富餘。這當然免不了管理層有效指導,百姓熱情高漲,王室、諸侯、富民不收稅或少收稅。


    在解決吃住問題之後,周全將許多二十一世紀的技術、知識在民間推廣,商業、工業展迅猛,一時風調雨順,五穀豐收,猛獸歸林,賊寇不生,百姓樂業,天下太平。當真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玄國出現了大幾百年來沒有出現過的大治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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