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雨過天晴。


    葛菲和大力再次來到誠益中學。看到警車出現在操場上學生們都向這邊看了過來,看著兩個人走進主樓,大家議論紛紛。


    葛菲小聲對大力說:“咱們在學校多少會帶來騷動,你注意分寸,別莽撞。”大力點頭。葛菲上下打量一下大力:“不過你看起來比他們也大不了多少。”田海鵬坐在辦公桌前整理教案。


    葛菲和大力在教導主任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教導主任:“田老師,市局刑警大隊來找你問點事兒。”


    田海鵬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主動站起身衝葛菲點了點頭。


    “二位請坐。我給你們倒點茶?”


    “不用麻煩。”


    田海鵬還是倒了水過來,葛菲坐下,田海鵬坐到她對麵,大力站在旁邊。


    葛菲問道:“田老師,你還記得四月十七日晚上你做什麽了嗎?”


    田海鵬回憶了一下,說道:“四月十七日……哦,我在我父母家吃飯。”


    葛菲繼續問道:“玄念玫的父親玄梁說,四月十七日的晚上,他給你打過電話?”


    田海鵬點頭:“是的,問我念玫平時跟誰玩得比較好,想要一下那個同學的電話。”


    葛菲問:“他問的這個人是木格嗎,你不知道木格的電話嗎?”


    田海鵬說:“是木格沒錯,我也知道她的電話。但是你知道,這是別人的隱私,


    要征得學生家長的同意才能給啊。加上那天念玫父親的態度很不客氣,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呢,他就掛了電話。”


    大力站在旁邊,注意力並沒有放在田海鵬身上。他的目光落在田老師桌子上,


    那上麵有張田海鵬自己的逆光照,在這張照片上,田海鵬手裏舉著一個鏡頭很長的單反相機,而重點是照片裏的田老師就戴著棒球帽。


    葛菲繼續問道:“你知道念玫為什麽和木格打架嗎?”


    田海鵬搖了搖頭:“我也問過,她們兩個都不說,你知道,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什麽心思,我們真是猜不透。”


    葛菲說:“是,當老師也不容易,尤其是這個年紀的少女心思的確不好猜。”田海鵬微微點頭:“這個年齡的孩子其實是最複雜的,世界觀沒有建立起來,自我意識也模糊不清,我這個班主任真的不太輕鬆。”


    葛菲認同地點了點頭:“田老師,麻煩您把木格叫出來,我們要問她一些情況。”


    田海鵬卻說:“木格今天沒來上課,也沒請假,我猜可能是被念玫打了,臉上有點掛不住,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把自尊心看得比命都要重。”


    葛菲說道:“可以理解,那4月17日你接完念玫父親的電話以後又去哪兒了?”


    田海鵬說道:“之後沒有去哪兒,和父母聊了會兒天就回宿舍了。”葛菲接著問:“你認識朱勝輝嗎?”田海鵬說道:“隻是知道,但不認識。你們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葛菲不置可否:“例行調查,因為玄念玫和木格她們正好是你的學生。玄念玫說當天晚上她去了迪廳,和朱勝輝發生了衝突,出來之後她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蹤她,而朱勝輝正是在當晚被害。”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起。田海鵬迅速起身:“我跟這件事情毫無關係。對不起,我要上課了。”


    葛菲點頭:“好,謝謝你的配合。”


    葛菲剛要起身,大力順手拿起相框問:“田老師喜歡攝影?”田海鵬有一瞬間的驚慌,但還是說:“啊,算是業餘愛好吧。”大力端詳著照片說道:“這個水平看著可不業餘。”


    田海鵬卻沒有想再聊下去的意思,說道:“我還要上課,二位請便。”兩人離開辦公室,大力對葛菲說:“那張照片上,田海鵬戴著棒球帽。”


    葛菲點頭:“你拿起照片的時候,田海鵬的反應明顯有異常,這個人有問題。”突然,大力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辦公室,正好迎上了田海鵬看向他們的目光。


    大力笑著擺了擺手,就像是學生正在跟老師打招呼。


    葛菲看著大力的行為,忍不住吐槽:“以後要是有什麽去學校臥底的任務可以找你,你看著就像是個學生。”


    大力靦腆地笑了笑。其實原本他跟這些高中的孩子也就隻差了四五歲而已。


    葛菲問大力:“西柳巷周邊的監控錄像你找得怎麽樣了?”大力說道:“基本已經找齊了,但我一個人恐怕看不完。”


    ……


    葛菲興衝衝地走進辦公室:“袁隊!運送屍體的方式確認了,真的是用篷船。”袁飛激動地站了起來:“在哪兒?”


    葛菲說道:“就在石橋巷子,在走訪的時候,有家人聲稱自家的篷船少了一隻。”


    袁飛趕緊追問:“派人過去了嗎,發現決定性的證據了嗎?”


    葛菲說道:“我親自過去的,現場發現了血跡,法醫科檢驗過確定是屬於朱


    勝輝的。”


    袁飛非常興奮,“太好了!”


    葛菲繼續說道:“我們根據篷船丟失的位置,屍體被發現的位置,以及篷船目前所在的位置這三個點畫出凶手作案拋屍線路,搜集河道到第一案發現場之間的所有監控,發現4 月17日晚十點十二分有人撐著一隻篷船向外河劃去,這個時間和那個玄梁當天晚上被監控拍到的最後一個時間,十點零八分,隻差四分鍾。第一案發現場跟八角亭距離至少有兩公裏……也就是說玄梁不可能是殺害朱勝輝的凶手。”


    袁飛點點頭,卻發現葛菲看著他的眼神略有古怪:“還有什麽新情況?”


    葛菲笑了笑:“新情況就是,我這個代理組長準備把破案重任交還給你了!”袁飛笑著說道:“當得挺好呀,你就幹著吧!”


    葛菲趕緊表示拒絕:“袁隊,你就別跟我開這個玩笑了!昨天我可是一夜沒


    合眼,限時破案壓力太大,好歹我也是個姑娘,總是熬夜加上壓力大會老得很快,扛不住呀!”


    袁飛大笑:“那聽領導安排吧。”


    葛菲淡淡一笑:“我已經跟局長匯報過了。”


    就在這時袁飛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喂,是,是是是,對!好!接受組織安排!”


    辦公室門口不知何時聚集了一群人,他們都豎著耳朵公然偷聽袁飛和領導的電話內容。


    “明白!領導放心,保證在限期內破案!”


    袁飛掛了電話,笑著點了點頭。下一刻,辦公室就被歡呼聲淹沒。


    袁飛重新領導“4·17專案”組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飯店給全組人訂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同時順便宣布了第二件事,吃飯之前先開個案情會。這幾天有很多新的線索出現,也的確有必要開個案情會,匯總線索調整調查方向。


    葛菲首先發言:“我先說說朱文生吧,除了玄梁之外的確沒有發現任何明確的仇家。生意上是有一些糾紛,但都沒到達到需要殺人的程度。現在玄梁的嫌疑已經完全排除,我們可能有必要調整一下思路。”


    袁飛問道:“朱勝輝那邊什麽情況?”


    齊宏偉說道:“朱勝輝是個典型的富二代,基本上全部的心思全放在女孩子身上。他交往過幾個女朋友,但都不是什麽正經談戀愛的。他在父親投資昆劇團之後,去那裏的頻率非常高。被害之前這段時間除了騷擾念玫,其他就沒有什麽特殊情況了,他身邊關係最近的跟班叫大亮,讓小軍說吧。”


    小軍接過話頭:“大亮,全名張亮,無業,平日的收入來源就是靠朱勝輝。平時幫著他約約女孩,除了這次打砸玄家的店沒有既往案底。案發一星期之前和朱勝輝一起跟著玄念玫和木格到了昆劇團,然後發生了衝突。案發當晚大亮先去迪廳看到玄念玫和木格,於是立刻通知了朱勝輝,聽說玄念玫在,朱勝輝飯吃到一半就馬上跑過去了,衝突的起因應該就是像玄念玫說的,朱勝輝對她動手動腳的。玄念玫她們走後,朱勝輝喝得大醉,大亮想送他,朱勝輝非要自己走。大亮就跟其他人去喝酒,直到一點多才散。全程有證人,應該沒有作案時間。朱勝輝


    出迪廳後朝著念玫她們反方向離開,走進西柳巷之後就再沒有人看到他走出來。”


    袁飛看向坐在最後邊的大力:“大力,你也說說吧。”


    開會發言大力還是頭一回,多少有點緊張:“我在葛菲和田老師說話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他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田老師戴著一頂棒球帽。我拿起照片的時候,田老師的反應有些奇怪。”


    葛菲說道:“我也認為田老師可能有問題,需要進一步的調查。我們現在可以明確的是,整個案件都在圍繞著念玫。所以跟念玫有密切關係的所有人都應該進入我們視線。”


    大力表示讚同:“還有玄念玫的同學木格,兩次衝突她都在場,她知道的應該更多。”


    袁飛對大力說道:“全組你最年輕,那就你去找機會私下接觸一下木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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