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洛——日月軒。(書房名。)


    易明此刻正在紙上默寫李白的《上李邕》。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恒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字跡工整,鏗鏘有力。


    心情大好的他剛把筆放下就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在一旁幫忙研墨的南宮建英見狀,嫣然一笑。“我猜定是有人在背後說你壞話。”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話音剛落,阿嚏~又打了個噴嚏。


    “嗬嗬~貌似對你意見很大。”


    “就算我再好也無法讓所有人滿意。”


    “可不滿意你的大有人在。”


    “那是他們鼠目寸光。”易明的眉宇間滿是不屑。


    “行行行~怪我說錯話。”南宮建英先是回了一個白眼,繼而又道:“對了,小傑近來可好?”


    “別提那個逆子,提他我就來氣!”怒形於色。


    “他又怎麽你了?”一臉疑惑。


    “怎麽我了?我酒窖裏麵一半的酒都被他悄咪咪的給偷走了!”咬牙切齒。


    “又偷酒喝,真是屢教不改。”顰眉蹙頞。


    “可不是嗎,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密碼。”無論易明怎麽想,都想不通。


    聽他這麽一說,南宮建英隨之漲紅了臉。“我說了你不許生氣,其實是我告訴他的。”


    “你…你…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


    “我什麽我?嚴父還無孝子呢。”


    “說不過你。”易明懶得爭辯。


    “說不過就閉嘴。”南宮建英冷哼一聲。


    “不是我說你,你怎麽想的?”


    “你凶我?”


    “我沒有!”


    “你吼我?”


    “我特麽……”


    “你還罵我?所以愛會消失對嗎?”帶有哭腔。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你錯哪兒了?”


    “我不該凶你,也不該吼你,更不該罵你。”心不甘情不願。


    “這就不耐煩了?開始敷衍我了?”


    “我發誓!我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好吧,我相信你。”


    “多謝,信任。”


    “方才你問什麽怎麽想的?”南宮建英的表情很怪,像是在笑又不像。


    很明顯她話裏有話,我必須慎言再慎言!易明想了想,並有心換了個相對溫柔的語氣。“我想你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的告訴他密碼,故而是何緣由呢?”


    “去年我哥生辰,我忙於準備禮物,實在是抽不開身,中間讓他跑了一趟酒窖,這才讓他有了可趁之機。”


    “逆子、逆子、逆子!”


    “事已至此,你就別動氣了。”


    “我非收拾他不可!”


    “他固然有錯在先,不過你可別再打出個事情,否則,老娘跟你拚了!”


    想必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什麽我要加個再字,隻因早年易明在一次醉酒之後曾將易傑打到流鼻血!不僅如此,關鍵他還是當著南宮建英和易亮的麵!時隔多年,具體情況早已忘記。


    “我有分寸。”


    “希望如此。”


    崖底,蟻族巢穴。


    “此次是我招待不周,下次一定好好補上。”易傑沒轍,隻好賠禮。


    誰知大白竟不依不饒,而且變本加厲的叫囂。“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肉!我就要吃肉!我就要吃肉!”


    “我這會兒也沒辦法給你弄啊。”


    “不聽不聽不聽。”


    易傑看了看蟻後,眼神中充滿哀求。


    蟻後見狀,竟還不忘幸災樂禍。“我怎麽隱約記得某人說過應有盡有。”


    “……”


    “說好的應有盡有呢?”


    “……”


    “你別不說話吖。”


    “那不是口嗨嗎,單純為了接梗。”


    大白:“我要肉!我要花生米!”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已成定局。”蟻後繼續落井下石。


    “好姐姐,你最好了啦。”易傑邊撒嬌邊賣萌。


    “有多好?”


    “善解人意、助人為樂、成人之美……”


    “都說會撒嬌賣萌的男人最好命,看來是真的。”


    大白:“我要吃肉!我要剝花生米!我要吃肉!我要剝花生米!”


    “你一個勁兒的瞎嚷嚷什麽?還有完沒完?”蟻後佯怒。


    “沒有花生米毛豆子也行,最次也要蠶豆!”這句話是刻意說給易傑聽的,而接下來的話則是傳音。


    “你怎麽才接話?嚎的我嗓子都快啞了。”


    “你就不能小點兒聲?”


    “聲音小了沒有感情。”


    “也對。”


    “話說我演的怎麽樣?”


    “perfect。”


    正常對話。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好吃嘴。”


    “是是是,我就知道吃,然後呢?”


    “然後個屁然後。”


    “然後你不給安排嗎?”


    “叫叫叫,這就給你安排。”


    “很久沒吃龍肉了,有點兒懷念。”說是懷念,實則嘴饞。“我要沒記錯的話,前些陣子大牛他們好像獵殺了一頭巨龍。”說著說著,壞笑起來。


    “你滾犢子!”蟻後一口回絕。


    忽聞大白說很久沒吃龍肉了,易傑先是一愣,剛緩過神又聞前些陣子大牛他們好像獵殺了一頭巨龍,徹底愣住了。


    “什麽龍筋、龍膽、龍心我就不想了,但是龍肉、龍骨、龍舌你總該讓我大飽口福。”垂涎欲滴的大白這會兒一點也不貪心。


    “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說什麽蟻後都不肯。


    “你這女人,怎這般小氣?”


    “我小氣?你能大方到哪去?”


    油鹽不進是吧?今兒個我還非吃不可!大白轉而望向易傑,歎了口氣後道:“為兄本想幫你謀些口福,哪知你這姐姐過於吝嗇。”你以為這就完了?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賢弟~不是我離間你倆的關係,換做是我,像她這樣的姐姐,我寧可不要也罷!”


    須天聞言,啞然失笑。“哈哈~沒承想他為了吃連你都算計。”


    “說實話,我也很想吃。”易傑垂涎欲滴。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你吃過龍肉嗎?”


    “吃過。”


    “好不好吃?”


    “還行。”


    那邊的常威也笑了,明明是自己想吃,硬是把別人牽扯其中,不得不說好算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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