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撞在喬懷歸身上的李茂山此刻戰戰兢兢,瑟瑟發抖。


    他知道,不管是酒肆裏的梅花音,還是眼前這個唯一能夠出去重華集的喬歸懷,都是他不可招惹的存在。


    一個蛇蠍美人。


    一個,嗯,少言寡語。


    李茂山心下對兩人做出了評價。


    喬懷歸看著站在一邊的李茂山,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徐州鑄劍堂的人。”


    李茂山一聽,當即問道:“你怎麽知道?”


    喬懷歸瞥了他一眼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以後出門,記得別再穿鑄劍堂的衣服。還有,若是不想死,就離重華集遠一點,鑄劍堂和重華集沒有關係。”


    李茂山低下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衫,連忙將外衣脫下來反穿在身上,又急匆匆的跟在喬懷歸身後,向前走去。


    當兩人踏進酒肆大門的時候,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驚詫的表情,此刻他們的心中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重華集有第二個人出來了。


    就在李茂山跟著喬懷歸進了酒肆之後,梅花音的那風姿卓越的身影如一陣清風撲麵而來。


    她現在喬懷歸麵前停頓了一下笑著說了一句相公,你回來了。


    然後,便伸出小手,一把抓住李茂山的耳朵,轉了一圈,疼得李茂山齜牙咧嘴。


    梅花音怒氣衝衝的看著李茂山大聲說道:“好你個臭小子,現在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我看你是皮癢了。”


    李茂山一邊喊疼一邊呲著牙說道:“姐,鬆手,快鬆手,疼。”


    “你既然知道疼,為什麽還要跑?”梅花音反問道。


    李茂山感受著來自耳朵上的疼痛,心下道:“還不是因為你是一個暴力女。”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來,趁著梅花音一個不注意,快速將耳朵抽了出來,揉著耳朵說道:“我以為是剛才那個暴力女。”


    誰知,李茂山話音剛落,梅花音便如一個被點燃的炸藥桶瞬間爆炸開來,一道殘影一閃而過再次抓住李茂山的耳朵,麵色低沉,聲音中能聽出牙齒摩擦的聲音,說道:“你說誰是暴力女?”


    李茂山一聽,頓時暗叫不好,他完全忘記自己這位姐姐在行走江湖的時候,喜歡用假名字,莫不是那姓錢的暴力女也是她。


    想到這裏,李茂山感到一陣的欲哭無淚。


    他現在很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再出門,為什麽要來湊這個熱鬧,在家和自己的小妾愉快的玩耍不好嗎?


    能屈能伸,方為君子。


    “錯了,姐,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了。”


    眾人被兩人的一番操作驚掉了下巴,這是由於剛才李茂山走得快,再加上屋內昏暗,沒有多少人看出李茂山是徐州鑄劍堂的人,而梅花音完全是聽聲音聽出來的。


    現在看來,這小白臉是梅花音的弟弟,而且來自血脈的壓製,這弟弟在姐姐麵前完全就是一個受氣包。


    這一番操作下來,更是惹得一眾江湖人哈哈大笑。


    梅花音從身後那柄玄鐵寶劍遞給李茂山說道:“拿著。”


    李茂山接過寶劍鏗鏘一聲拔劍而出,看著劍身上散發著刺眼的光芒喊了一聲好劍,隨後收劍入鞘對著梅花音說道:“謝謝姐姐。”


    就在眾人看著姐弟倆的熱鬧之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鬼,鬼啊,有鬼啊!”


    李茂山聞聲持劍走了出去,看著夜光下的身影驚呼一聲道:“韓雲昭,他怎麽會在這裏?”


    梅花音聞聲走了出去,看著韓雲昭說道:“這是瘋了吧。”


    說完,梅花音嬌聲喊道:“喬相公,三個月前,你和韓大俠打戰小石橋,人怎麽瘋了?”


    喬懷歸聞聲,喝了一杯酒淡淡的回了一聲不知道,便不再說話。


    眾人看著眼前已經瘋掉的韓雲昭心中對於重華集的疑惑又加重了幾分。


    李茂山走上前去,停在韓雲昭麵前,雙眼看著他問道:“韓大俠,你怎麽……”


    不等李茂山說完,韓雲昭突然癡癡的笑著,嘴角流著口水伸出手想要撫摸李茂山的臉龐說道:“兒子,我的兒子。”


    不等韓雲昭的手落下,李茂山渾身顫抖,快速後退,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上的表情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兒子,我的兒子,你去哪裏,快到爹爹這裏來。”


    眾人看著韓雲昭,又看了看喬懷歸,沉默不語。


    “小二,給他開一間房,洗個澡。”李茂山強忍著惡心對著屋內喊道。


    那小二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帶著兩人將韓雲昭抬了進去。


    韓雲昭一邊掙紮一邊大喊道:“兒子,我的兒子。”


    等到喧囂落定,已到了夜半時分,一眾江湖人也都已經歇息。


    在一間普通的客房內,一雙眼眸忽地一下睜開,在黑夜中散發著光芒。正是韓雲昭。


    他悄悄起身,打開門探出頭看了看寂靜的酒肆,躡手躡腳的來到喬懷歸門前敲了幾聲,喬懷歸說了一聲請進,緊接著韓雲昭便推門而入。


    喬懷歸坐在桌前,喝著酒說道:“有事?”


    韓雲昭笑著說道:“請我喝一杯?”


    “沒有你的酒。”


    韓雲昭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坐下,拿了一隻杯子,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說道:“除了你,恐怕沒有人知道,我韓雲昭從重華集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


    喬懷歸沒有說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空氣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片刻後,韓雲昭說道:“誰能想到,你喬懷歸竟是他們的兒子。”


    喬懷歸已經送到嘴邊的酒杯停了下來,他看著韓雲昭,臉上有一絲的不可思議。


    “你是怎麽知道的?”喬懷歸問道。


    韓雲昭笑著說道:“請我喝酒,我就告訴你。”


    喬懷歸沒有說話,自顧自的飲酒,不再搭理韓雲昭。


    韓雲昭尷尬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從懷中掏出一枚荷包放在桌子上說道:“看看吧。”


    喬懷歸瞥了一眼,沒有絲毫上前探查的欲望,韓雲昭看著他,臉上帶著疑惑問道:“你就不知道這其中藏的是什麽東西?”


    喬懷歸淡淡的說道:“不想。”


    韓雲昭無奈的說了一句道:“無趣。”


    說完,拿起荷包,從其中摸出一張牛皮紙,打開念道:“花姐姐,小妹現如今被人圍困重華集,若我夫妻二人遭遇不測,還請花姐姐幫我照顧好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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