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時已是十二月, 婚紗照早已洗出來裝框。


    整套婚紗照,許清嘉一共換了三套衣服, 婚紗、唐裝、旗袍,拍照的時候天氣已經很涼了,穿著旗袍的許清嘉瑟瑟發抖,然而為了好看, 她豁出來了。


    瞧著照片上笑容自然的自己,許清嘉再一次滿意的點點頭,女人啊, 為了美麗,潛力是無限的。


    “這張放我書房裏。”韓東青指了指胡同背景下的旗袍照。


    “我也覺得這張好看。”許清嘉喜滋滋的。


    臉上笑意一刻都沒有下去過的韓東青抬眸望著她,語調柔和, “每一張都好看。”


    許清嘉睨他一眼,甜言蜜語的技能越來越信手拈來。


    擺放好婚紗照,又將一些小擺件放在各個房間,這個家在兩人今兒幾盆花明兒一把椅子的添置下, 已經充滿生活的氣息, 就差男女主人入住。


    忙了一通,許清嘉懶洋洋地躺在陽台上的搖椅裏曬太陽, 冬天的陽光暖融融的, 暖的人昏昏欲睡。


    韓東青去廚房端了一盤砂糖橘上來。


    “誒誒,你太大個了, 坐不下。”許清嘉笑嘻嘻地推著要擠進來的韓東青, “這是單人椅好不好, 那兒有沙發。”


    韓東青的回應是伸手把人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然後他一個人霸占了整張搖椅,在懸殊的力量差距上,許清嘉與她心愛的搖椅被人為分開。


    許清嘉嗔怪的睇了他一眼。


    韓東青圈著她,看了看玻璃圓桌上的砂糖橘,“橘子很甜。”


    許清嘉剝了一顆,“是挺甜的。”旋即把剩下的喂給韓東青。


    韓東青一咬,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


    許清嘉哈的一聲笑了起來,笑容中透著惡作劇得逞的小得意,上當了吧。


    韓東青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臉,伸手挑了一個,“這個肯定甜。”


    “不甜怎麽辦?”


    甜的都齁鼻了。


    對麵的許家康露出牙疼一般的表情。他在湖畔花園也買了一套別墅,特意選在了韓東青那套的對麵,就是想著以後串門方便。


    為了把裝修的異味散幹淨,把房子晾了小半年,十一月底才搬進來,家裏有孩子,必須得小心些。


    換房子的初衷也是想讓乖兒子有更大的活動空間,四歲的小男孩一刻都不消停。


    許家康看不下去了,扭頭進屋,光天化日之下,這麽膩歪幹嘛。


    小元寶正在自己的玩具房裏玩,抓著玩具火車四腳亂爬,嘴裏還“嘟嘟嘟嘟……”撞到進門的許家康小腿上後小家夥驚叫,“撞車了,爸爸讓開。”


    許家康抄起小元寶夾在腋下,“乖兒子,咱們去喊姑姑吃飯。”


    小元寶高興地手舞足蹈,“好啊。”他最喜歡姑姑了,美美噠。


    坐在毯子上的夏蓮輕嗔,“好好抱,夾得他難受。”


    “遵命。”許家康敬了個變形地禮。


    小元寶有樣學樣,舉著小爪子脆生生道,“遵命!”說完了咯咯笑。


    許家康稀罕把兒子架在脖子上,“乖兒子,抓緊了,出發!”說著跑起來。


    小元寶興奮的大叫。


    韓東青不著痕的瞥了一眼對麵,和許清嘉商量,“把陽台用玻璃封起來怎麽樣,下雨天也能出來。”


    “可以啊。”這個外延式陽台麵積大,做成陽光房不錯。


    韓東青親了親她的嘴角,“那我聯係人來改。”


    “來得及嗎?”離婚期隻剩下半個月。


    韓東青又親了下她的鼻尖,愛不釋手的模樣,“來得及。”


    那許清嘉就沒意見了,兩人耳鬢廝磨的享受著溫暖的陽光,直到樓下傳來一聲脆脆的呼喚,“姑姑!”


    韓東青嘶了一聲,被嚇了一跳的許清嘉一不下心咬在他唇上。大舅子這種生物,果然惹不起。


    望著呲了呲牙的韓東青,許清嘉不禁笑出聲,從他腿上跳下來,笑著溜了。


    “元寶兒。”


    “姑姑。”


    姑侄倆猶如久別重逢一般緊緊抱在一起。


    許家康嘴角隱隱一抽,前天才在一起吃過晚飯好不好。


    姑侄倆膩膩歪歪兩句,小元寶摟著許清嘉的脖子甜甜道,“今天有大蝦蝦。”


    “真的嗎?那太好了。”許清嘉瞬間減齡二十,成了三歲小朋友,“我今天要吃兩碗飯。”


    小元寶生出三根手指頭,“我也要吃兩碗飯。”


    許清嘉瞅瞅三根白嫩嫩的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臉,“這是幾啊?”


    “一,二,三,”小元寶拖著長長的尾音數數,興奮宣布,“是三。”一臉快來誇誇我吧的小得意。


    “哎呀,我們小元寶真聰明,數數這麽厲害了。”


    許家康受不了這肉麻的腔調,往邊上走了幾步。


    這時候韓東青從樓上走下來,臉上漾出標準的笑容,“來了。”


    許家康隱晦的上下打量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飯做好了。”


    三大一小便去對麵吃飯,許家康問起許清嘉,“策劃書都寫好了嗎?”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份人事策劃書就是妹妹進入四叔公司的第一把火,那些元老骨幹的第一印象十分重要,攸關許清嘉日後工作開展的順利程度。


    “昨天寫好的。”許清嘉把剝好的蝦肉放在小元寶碗裏。


    小元寶甜甜一笑,用自己的小勺子舀起來。


    許家康望望她,“緊張嗎?”


    許清嘉停下剝蝦的動作,挑眼看著許家康,生出小拇指掐著指尖道,“這麽多。”


    許家康樂,舉起酒杯,“提前祝你旗開得勝。”


    小元寶舉起自己的塑料碗,“幹杯!”


    許清嘉樂不可支跟碰了碰他的碗,“幹杯。”


    次日是周一,許清嘉早早起了床梳妝打扮,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亮相公司。


    許清嘉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無聲說了一句加油,走出衣帽間。


    客廳裏的孫秀花盯著孫女瞅了兩眼,“真精神。”又擔心地看了看她腳上的鞋,“走路當心點啊。”


    許清嘉笑,“奶奶,您放心吧,別說走,跑都沒問題。”


    許向華端詳氣勢乍顯的女兒,一米七四的個頭配上高跟鞋,都快趕上他了。一般男人都沒她高,光這身高就能讓人產生不小的壓力。


    吃過早飯,許清嘉回屋擦了口紅,怪不得說口紅是女人的氣場,許清嘉覺得今天的自己,身高一米八,氣場兩米八。


    秦慧如欣慰地看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女兒,拿起架子上的圍巾。


    許清嘉低下頭。


    係好圍巾,秦慧如想摸摸她的臉,伸到一半想起她化了妝,遂改為拍拍她的胳膊,“去吧,有你爸在呢,別緊張。”


    “有什麽好緊張的,該緊張的是他們。”一朝天子一朝臣,小老板入主公司,他們可不得嘀咕下。


    坐在會議室裏的經理們的確在嘀咕,每周一上午八點半是公司例會,這一次規模更大,分公司的頭頭腦腦也來了。


    八:15,許向華和許清嘉出現在鴻泰創業大廈樓下,許向華租了整層十六樓作為公司總部。


    “哪天嘉陽擁有一棟屬於自己的大廈,我才覺得自己算得上成功了。”許向華站在電梯裏忽然有感而發。


    許清嘉輕笑,明白她爸話裏的自己的指的不是產權,論產權的話,餘市商貿城第二期就有一棟大廈。她爸想的是整幢大廈的員工都是自家公司的。


    “這一天不會遠的。”許清嘉語氣篤定。


    許向華笑了,他也這麽覺得。


    公司內員工差不多都到齊了,見到許家父女進來紛紛問候,“許總早,許小姐早。”許清嘉來過公司幾次。


    那還在吃早飯的,趕緊把包子塞進抽屜裏,等噠噠噠的高跟鞋消失在門後,立刻把嘴巴裏的包子咽下去,好奇不已地問同事,“剛剛過去的美女是誰啊?老板侄女?妹妹?”姓許!


    “老板女兒。”老員工給新員工科普,“京大畢業,剛從美國名校留學回來。”


    新員工咕咚一口口水,不敢相信,“老板女兒居然這麽大了!老板今年到底幾歲?”


    “你以為老板多大?”老員工心道,一開始她也被嚇了一跳。


    新員工誠實回答,“三十多吧。”


    老員工,“四十多了,看不出來吧。”


    新員工搖了搖頭,一點都看不出來有四十的人了,還有個大學畢業的女兒,羨慕的咂咂嘴,“保養的真好。”


    “誰讓人家有錢呢,老板的老婆也保養的很好,氣質特別好,聽說是大學教授。”老員工分享情報。


    “要不要給你們一盤瓜子兒。”主管麵無表情的看著兩人。


    兩人悻悻一笑,紅著臉低頭裝模作樣的整理文件。


    被議論的許向華和許清嘉進入會議室,徑直走向主座,而許清嘉停在他右下方第一個空位上,這個位置就是一個訊號。


    許向華麵對眾人朗笑,“不用我給你們介紹了吧。”他剛帶著許清嘉轉了一圈,把人都給認了一遍。


    “各位伯伯叔叔好,”許清嘉臉上綻放出賞心悅目的笑容,“以後請多多關照。”


    有人笑笑,有人說不敢當,也有人客氣說他們要向留學回來的高材生請教。


    ……


    旋即他們就發現,這位小老板可能比他們想象中難伺候,這讀書人就是講究多。


    三個小時後的會議開完,許向華和許清嘉先行離開,像是特意留下空間他們商量討論。


    天津冰箱廠的萬總經理撮了撮牙花,望了望攤在麵前的策劃書,又環視一圈,“到底是高材生,這道理一套套的。”


    李立新和和氣氣地笑,“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嘛,咱們老早就不是從前那個草台班子了。”他現在是地產公司的總經理,長期在海島和餘市跑,不過很快就要多跑一個京城了,老板想在京城開放新項目。


    “老李,你跟咱們這小老板接觸的最多,你覺得她?”超市百貨的負責人王經理瞅著李立新。


    “大家應該知道,餘市商貿城這個項目就是許小姐策劃的。”李立新笑眯眯道。


    知道歸知道,可有些人不信啊,覺得是老板往女兒臉上貼金,當爹的嗎,都覺得自己兒女是最優秀的。


    “許小姐自己在大學時期就經營了餐飲公司,十裏荷花十裏香,你們就算沒去吃過也應該聽說過,”李立新總結陳詞,“這龍生龍鳳生鳳,老板教出來的女兒,能力總不會差的。”


    能力呢,姑且當她不錯,就是這人好不好相處,才是大問題。人家是高材生,是那個叫什麽來著,學院派,看著就挺講究一個人,能看得慣他們這群大老粗的行事作風?


    和李立新私交不錯的王經理拉著他說悄悄話。


    李立新好笑,“一言不合飆髒話的習慣是得改改。”


    王經理翻白眼,“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李立新就道,“我覺得許小姐這人挺好相處的,老王你能力擺在那,許小姐愛才都來不及呢。股權激勵方案你也看見了,幾家公司舍得這麽獎勵員工。”


    王經理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大氣是真大氣!”他半真半假的笑,“老板可真寵女兒,由著她這麽敗家。”


    “這話說的,拿著股分就是一條船上螞蚱,還不得死心塌地的幹活。”李立新笑。


    “可不是,這一招下去,人心都收住了,厲害咯。”王經理把文件往皮包裏一塞,很有些複雜的歎道,“咱們公司,這是要公主臨朝了。”砸吧了下嘴繼續道,“擱古代,人事部就是吏部,那是六部之首,老板這是給他閨女鋪路呢,這麽大的江山真就交給閨女?”這女兒還是嫁出去的。


    李立新沉默了一瞬,“……你最近看了什麽?”


    王經理訕訕,“家裏那娘們天天壓著我陪她看電視。”荼毒得他滿腦袋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立新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媳婦就從來不逼著他看電視,他媳婦自己都不看。因為媳婦比他還忙,影樓和美容院加起來開了七家,最近忙著在首都開一家美容院。


    “下了班一起喝酒。”李立新岔開話題,老板家的私事還是別議論的好,傳女兒也好兒子也罷,那起碼二十年後的事情了。


    王經理也是一時嘴快,聞言即刻道,“再把老萬他們叫上。”說著各自去辦公室,他們這次過來除了朝拜公主,不對,是認識新人事經理,最主要的工作是為了業務整合,順道來喝杯喜酒。


    16樓最東邊的辦公室裏,許向華含笑對女兒道,“今天表現的很好。” 一點都不怯場,麵對下麵的人提問也條理清晰不卑不亢的解釋清楚。


    許清嘉彎了彎眉眼,“爸爸教的好。”


    許向華虛虛點了點她,語重心長,“你是我的女兒,他們麵上肯定對你客氣又尊重,但是能不能讓他們發自內心的尊重你,得靠你自己。嘉嘉,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看你的表現。”


    許清嘉脊背不覺挺得挺直,“爸爸,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坐在真皮大椅上的許向華笑了笑,“爸爸當然相信你,你回去工作吧。”


    工作起來,時間便過得飛快,轉眼許清嘉就上了一周的班。這還是她第一次朝八晚五的坐班,說實話真有些不習慣。


    許清嘉扭了扭脖子,喝了一口水。這時候左上角的內部電話響起來,許清嘉拿起話筒,“請他進來。”


    身姿挺拔地韓東青推門而入,笑問,“忙完了嗎?”


    “再給我十五分鍾。”許清嘉指了指旁邊的沙發,“你先坐一會兒。”


    秘書曉梅端著茶進來,“韓先生請用茶。”


    韓東青微笑道謝,抬眸望著聚精會神敲著鍵盤的許清嘉。烏黑的秀發挽在腦後,露出光潔白皙的臉龐,黑如鴉羽的睫毛一落一落。工作起來的她,多了一份難言的魅力,果然認真的女人最美。


    一刻鍾後,敲完文件的許清嘉如釋重負的往後一靠,“大功造成。”


    韓東青勾了勾嘴角,上前捏著她的肩膀,“累了吧。”


    “左邊左邊。”許清嘉指揮,又歎氣,“等我理順了就輕鬆了。”


    韓東青瞥了一眼,人事招聘製度。


    許清嘉老氣橫秋,“招聘權下放到基層,是管理的災難。”


    韓東青嗯了一聲,一臉願聞其詳的看著她。


    “部隊會讓班長去挑兵嗎?”許清嘉挑眉反問。


    韓東青,“一般而言,是連長和指導員選兵。”


    許清嘉點中打印選項,“班長和連長選兵的角度很有大的區別”


    韓東青讚同,後者要考慮整個連隊。


    把打印好的文件放在抽屜裏,許清嘉歡快宣布,“下班。”如果外麵的員工看見他們高冷女神如此活潑的一麵,不知作何感想。


    韓東青拎起她的包。


    到了電梯口,韓東青才笑著道,“都下班了還不走,你的員工這麽勤奮。”


    “看我沒走,不好意思走呢。”在新上司麵前,一般人都會好好表現。尤其之前人事部經曆了震蕩。上任人事經理把家裏好幾個親戚都安排在公司油水崗位上,做到這個級別了安排一兩個親戚,其實公司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是還有句話‘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嫌’,然問題是阿貓阿狗都上崗。


    發現之後,許向華就把這個人事經理一家子都炒了,知情不報的人事高層也滾了蛋,同時下令自查。剛剛經曆了人事動蕩的人事部,剩下的員工都有點惶惶,所以格外乖巧,也有利於許清嘉入主。


    韓東青眼底暈染出笑意,“看來你很有威嚴。”


    “那是。”許清嘉驕傲的抬了抬下巴,“我板起臉來,我自己都怕。”


    “板給我看看。”韓東青撐開傘,摟著許清嘉的肩膀往外走,一片一片雪花無聲地落在黑色大傘上。


    ……


    兩人準備去十裏香吃火鍋,這個季節最適合吃熱氣騰騰的火鍋。


    韓東青發動汽車上了公路,“這幾天能不能抽出一個小時陪我去一趟工商局。”


    “去幹嘛?”在玻璃窗上畫畫的許清嘉扭過臉問他。


    韓東青看她一眼,“辦理股權轉讓手續,我把鴻泰的股份轉給你。” 他名下如今隻剩下鴻泰公司的股份,其他已經轉讓出去。


    他沒有時間,許清嘉不感興趣。當甩手掌櫃直接交給合作夥伴,一年兩年可以,長此以往肯定會產生問題。


    恰逢要建鴻泰廣場,他就把其他產業全部轉讓出去,一部分買了湖畔花園的婚房另一部分錢投入鴻泰。她對鴻泰很感興趣,自己還投了一部分錢進去,如今鴻泰的股份比例:邵澤55%,他30%,她15%。


    許清嘉詫異,反應過來,“要開始禁止在役軍人經商了?” 其實在她印象裏軍人一直都是不能經商的。然而在這個年月卻是允許的,甚至在八5年軍隊經商被鼓勵。


    “現在還沒有,不過早晚會禁止的,”韓東青抿了下薄唇,“軍。委準備逐步叫停各部隊經營活動,下一步就該是個人了。這事辦公廳負責推行,我把股份轉給你,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許清嘉摩了摩下巴,“砸人飯碗,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那些企業都是部隊的小金庫,讓他們取締人家能心平氣和。


    “得罪人也得做,當初允許經商是為了緩解軍費緊張,可事實上效果甚微,還帶來了一係列的問題。”與民爭利影響軍民關係,還有貪腐現象日益嚴重。再往深了說,軍隊能自給自足不指著中央撥款,長期以往不利於穩定。


    “現在比從前少了百萬人,國家財政情況也好了不少,養得起了。”韓東青說道。


    許清嘉點點頭,時移世易,“很急嗎?”


    “越快處理越好。”


    許清嘉沉吟半響,“看你吧,我一個小時的空還是隨時能抽出來的。”他請假比她難。


    韓東青想了想,“周二下午一點到二點。”


    “沒問題,你和邵澤說過了嗎?”


    韓東青,“還沒,回頭我和他說。”這麽大的事,肯定要跟他打個招呼。


    許清嘉忽然嘿嘿一笑,“以後你就成窮光蛋了。”這當然是玩笑話,夫妻共同財產好不好。


    “是啊,”韓東青聲音裏的笑意更明顯,“以後我就靠你養了。”


    “放心吧,隻要你乖乖聽話,我會定期給你發零用錢的,表現好,還有大紅包哦。”許清嘉得意洋洋。


    “怎麽表現?”韓東青聲線低啞了三分。


    耳朵麻了下的許清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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