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喚達吾克的男子聞聲回首:“可公子你的身體——”


    隻見鬥篷男子摘下鬥篷,露出棱角分明如刀削斧鑿般的五官,眼神深邃:“無妨。”


    不知為何,元菲總覺麵前之人莫名熟悉。


    僅僅是看著他一言不發,她都覺得心口堵得慌。


    還未來得及開口,鄭禁已然替她謝道:“鄭禁替我家小姐謝過公子。”


    鬥篷男子感受到元菲失神的目光,藏於袖中的雙拳緩緩放鬆,主動稟明身份:“在下尉遲硯則,於闐人士。此番是為前往長安兜售珠寶,相逢即緣,幸會。”


    鄭禁聞言並未急於暴露自家身份,隻頷首道:“我家主人姓越,姑蘇人士,隻是如今在沙州做官。恰好與尉遲公子同路。今後不若結伴而行,也好相互照料。”


    說來越馮此人乃是姑蘇當地有名的才子,年少中舉,卻因著太過桀驁惹得先帝不悅,未能拿下狀元之名。


    不僅如此,先帝將他發配至番禺往南跨越海峽到達儋州,一屆榜眼竟是在孤島上做了將近十年的地方官。


    幸而聖上繼位後憶起海島之上還有這麽個人才,隻是不知先帝磋磨了十年之久,此人到底成了廢鐵還是寶劍。


    越馮確實沒讓聖上失望,返京不過三年便官至丞相,風光無兩。


    可惜他大概命裏福薄,丞相之位沒坐多久便身染重疾離世,家中唯一的舞女妾室亦在半年後鬱結而亡,僅留下五歲幼女無人照料。


    越白菲隻得在家中老管家的帶領下穿越河西,迎著臘月飛雪到達沙州,從此便賴上了駐紮此地的兄長。


    這一家人東南西北居無定所,尤其越白宗還學得一口儋州方言,說他是儋州人士也有人信。


    不過仔細相論,自然還是實打實的姑蘇人。


    聽聞鄭禁相邀,尉遲硯則應允得痛快:“在下正有此意。”


    他似是身體極為虛弱,不過多說幾句話,已然連連咳嗽。


    達吾克見狀急忙擺手將他帶得離鄭禁他們遠了些:“最近商隊都趕著進京,你家小姐一介女流,確實得萬事當心。我家公子仁善,既定下結伴而行,那便明日早間大堂見,不必多說了。”


    元菲思及越白菲走前給她塞了個小藥箱,立刻招呼眠兒將它拿來,從中選了幾味藥材遞給尉遲硯則:“尉遲公子,小女心知你是擔憂我等諸多女子行走絲路叫人欺負,多謝好意。”


    她清清嗓子,義正言辭道:“既如此,我也不好叫旁人以為小女占了公子多大便宜。這些藥材都是本朝名貴之物,全部贈與公子調養身體。”


    元菲倒沒覺著此舉有何不妥,不料尉遲硯則咳得更厲害,他推開達吾克的手,撐著桌邊抬眼看向元菲,緩聲道:“多謝越小姐。”


    似乎每次初遇,都是她將他從將死之地拉回世間。


    方才還十分淡然的雙眼不知何時泛起血紅,元菲還以為他是病重導致,嚇得急忙扶他:“不必不必,公子還是早些歇息。”


    終是緩和下心底情緒,尉遲硯則垂首,看向元菲攙著他的手。


    極力抑製想要反握住她的手,他終是笑道:“越小姐,在下打算歇息了。”


    元菲這才恍然大悟,鬆開他的衣袖,漲得臉頰通紅:“不,不好意思,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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