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按照你的說法,對於司法程序的妨礙,其實隻是暴力拒捕,破壞公共安全這一項罪名的衍生產物,我可以這麽理解吧?”林過雲問道檢察官。


    “可以。”檢察官的右側腦袋簡單地回複道。


    “那好,也就是說,隻要我證明了所謂的暴力拒捕、破壞公共安全這個指控是不成立的,妨礙司法秩序這個指控同樣也就不成立了,對吧?”


    “這不可能!”檢察官的左側尖細腦袋又跳出來叫囂了,“他們動用了槍械,襲擊了法警是事實。”


    “nononono,你沒有聽說過正當防衛這個概念嗎?”林過雲擺動著自己的右手食指。


    “他襲擊的對象是警務人員!”檢察官的左側腦袋高聲尖叫著。


    “啪——”林過雲雙手往麵前的桌台上一拍,發出的響聲一直將他的聲音給壓了下去,“怎麽,警務人員的一切行為就有著絕對的司法正當性了嗎?”


    “我的當事人同樣是為人民服務的戰士,受國家直接指派參與維和以及各種專項任務的特殊部隊,這次行動同樣有著級別相當高的任務指令,你要比職能正當性嗎?”


    聽到林過雲這套說辭的黎朔他們卻沒有像之前那樣興致高昂,因為類似的話,他們也不是沒有說過。


    “我們有持槍許可證!”


    “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


    “我們不是要幹擾庭審運行,我們隻是為了解決南華鎮的異變。”


    “是那群怪物先動手的!”


    這些話,他們並不是沒有喊過,但是結果就是先前幾個被審判的小隊成員,已經全都被認定為了死刑,已經立即執行了。


    而聽到林過雲回答的檢察官也沒有絲毫的慌張,像是早就在這裏等著他一樣,用右側的腦袋給出了回答:


    “身份和任務,並不能賦予人做任何事情的合理性,士兵在洪災中為了救人,可以拆除房屋、破壞一些私有財產,但是即使是再緊急的任務,也不能以人民群眾的安全為代價。


    “而被告人的一係列行為,包括暴力拒捕、開槍射擊等,都是嚴重威脅他人生命安全,無法被任何任務、職責、身份所合理化的行為。”


    聽到這一段有些熟悉的說辭,黎朔的表情又灰暗了幾分,法官又敲動了一下木槌,“辯護律師,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但林過雲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都沒有減少,檢察官這個回答完全沒有超出他的預想,和黎朔他們不同,林過雲他太熟悉這種對話模式了。


    當你希望和他們談邏輯時,他們和你談身份,談立場,當你和他們談身份,談立場時,他們和你談道德,談感情,談理想和個人訴求,當你去和他們談道德、感情、理想和個人訴求的時候,他們就會回來和你談邏輯。


    這種人除了黎朔這樣常年在部隊裏麵訓練,網上衝浪比較少的人以外,大家或多或少都遇見過。他們雖然不像檢察官一樣,能把話說得那麽繞口,但是邏輯卻是完全一致的。


    而這樣的一群人,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杠精。


    而就像上麵所寫的那樣,試圖和杠精講道理這件事是完全行不通的,因為他根本沒有一個固定的立場和看法,僅僅是為了杠而杠,在不同的邏輯和評判標準裏來回跳躍。


    試圖跟上他的步伐,並且說服他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隻會在追逐他跳動的評判標準過程中,逐漸身心俱疲,最後倒在他無休止的精神打擊之下。


    所以萬能的網友們也早就準備出了一套對付杠精的辦法。


    “當然有,我很感謝檢察官幫我證明我的當事人是自我防衛,”林過雲微笑著給出了回答,“就像是他說的那樣,正當性無法由身份和職責來賦予,那麽隻能對比單個事件。那麽我再強調一遍,我的當事人在這起事件中,是完完全全的,正當防衛。”


    “你在開什麽玩笑!他們主動開槍射擊了。”檢察官的尖細左腦袋聲調高得都快破音了,林過雲那一副睜著眼說瞎話的模樣,讓他情緒變得很不穩定。


    “是你們先開的槍嗎?”林過雲問到黎朔。


    黎朔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沒有說謊,點了點頭:“是我們先開的槍。”


    “你聽到了吧!他都承認……”


    “閉嘴。”林過雲轉頭冷冷地甩給檢察官兩個字,沒等他回複,就看向了法官,“法官,他打擾了我對當事人的詢問,公然藐視法庭,有罪。”


    檢察官剛想罵回來,就發現林過雲已經無比熟練地把小報告打了上去,一想到被定罪的後果,頓時噤若寒蟬。


    “檢察官,不準在辯方律師詢問的時候打斷他。”法官點了檢察官一句,雷聲大雨點小的就把這件事放了過去。檢察官應了一聲之後,左半邊腦袋立即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林過雲,兩片嘴皮子還飛速地無聲翻轉著,多半都是些咒罵的話。


    對於這種敗者的無能吠叫,林過雲從來都是不在意的,昂著腦袋,像是得勝歸來的將軍一樣,繼續問道黎朔他們。


    “你們開槍之後,打死了多少人?”林過雲眯著眼睛問道。


    “一個都沒有,他們一圍過來,我們就開槍了,”一想到這個,黎朔雙眼就有些失焦,“我們命中了很多發,心髒、頭部都有嚐試,但是都沒有用,我們甚至動用了重火力,但是都沒有辦法對他們造成什麽真正的傷害……”


    “哦~受到你們攻擊的時候,他們有沒有說什麽話?”林過雲追問道。


    “好像有……”黎朔回憶了一下,他當時確實是聽到那些所謂的‘執法人員’在叫囂著些什麽的,但是一是當時沒聽仔細,而是沒想著去記,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他們在嘲笑我們!”一個年輕的選鋒隊員搶過了話來,“說我們的攻擊都沒用,因為他們是正義的,無論什麽樣的武器都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


    “法官大人!我抗議!”檢察官的左側頭顱突然厲聲叫了起來,“他根本沒有在認真詢問,問的事情都是和這起案件無關的!”


    “辯方律師,你怎麽說?”法官又敲了下手中的小木槌,“你的問題似乎和本案並無關聯。”


    “當然有,隻是有些沒有腦子的人聽不出來而已。”林過雲帶著一臉譏誚的笑容轉過臉,看向了檢察官。


    “你說誰沒有腦子!”


    “誰沒聽懂,我說誰。”


    “你!!”


    “肅靜。”法官打斷了兩個人的小學生對噴環節,看向林過雲,“辨方律師,你解釋得詳細一點。”


    “好,”林過雲上一秒還在和檢察官的左腦袋大眼瞪小眼,下一秒就調整好了表情,一臉正派的解釋到,“現在我們雙方的分歧,主要集中在,我的當事人是不是正當防衛,所以我剛才的問題,也是圍繞著這個方向詢問的,並且——”


    林過雲看到檢察官又有想插嘴的意思,立馬拉長了一個音調,才接著說了下去,“並且,我已經問詢出了可以證明我當事人無辜的證據。”


    “什麽證據?”檢察官、法官,甚至連黎朔也疑惑地發問到,都不知道林過雲口中的證據指的是什麽。


    “我的當事人是這麽說的,‘他們一圍過來,我們就開槍了’這難道還不能證明嗎?”


    ???和??????


    前麵是選鋒小隊的成員,他們的頭頂上都冒出了三個問號,後麵是法庭裏的其他人,因為他們有兩個腦袋。(這笑話真爛……)


    “因為你們長得醜啊。”林過雲理直氣壯地繼續說道。


    “醜到你們這種程度,完全可以憑借長相對人造成不可磨滅的心靈傷害,同時還附帶有血壓上升、心跳驟停,讓人想自戳雙目這樣的肉體傷害。


    “這樣的你們集群紮堆,出現在我的當事人麵前,完全已經是一種蓄意謀害了好吧,那麽我的當事人拿起武器反抗傷害,當然是正當防衛。”


    整個法庭都安靜了,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林過雲。


    “我要撕了你的……”


    “殺了你!”


    “咆哮法庭,有罪。”


    “侮辱法官和陪審團員,蔑視法庭……”


    “死刑,必須死刑!”


    寧靜持續了數秒之後,騷動爆發了,因為林過雲那嘲諷力度拉滿的話,每一個人的左腦袋都暴動了起來,一開始還是在說他的罪行,很快就變成了單純的謾罵和侮辱。


    如果語言和文字有實體的話,現在的法庭的場景或許會是這樣,無數黑色的汙言穢語,像是天空被捅了個窟窿一樣,飛速傾斜而下,幾秒之內就能夠將整個法庭裝滿,淹沒過林過雲和選鋒小隊的膝蓋、腰部、脖子……


    “二十萬。”而這一次,法官沒有敲動木槌喊出那聲“肅靜”,林過雲並不算大聲的三個字卻突然壓過了所有的汙言穢語,讓法庭又安靜了一瞬。


    “你是在想賄賂我們嗎?不可能!”


    “賄賂司法人員,罪加一等!”、


    “死刑,必須死刑!”


    “四十萬。”林過雲表情不變地把價錢提高了一倍。


    “你這是在侮辱我們!”


    “司法和正義才不會被你那肮髒的金錢腐蝕。”


    “死刑,必須死刑!”


    “八十萬。”


    “八十萬又怎麽樣?有錢了不起嗎?”


    “世風日下,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惡臭資本家。”


    “死刑,必須死刑!”


    “八十萬。”這一次,林過雲沒有提價,而是頓了一頓,“每人。”


    法庭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麵無表情報價的林過雲的嘴角勾了起來,“你們還真是好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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