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讓孫道絢參與此事也是為了防止有人作弊。


    驗身並不複雜,穩婆和劉錦繡很快就返回了大堂。


    穩婆道:“回稟知縣老爺,劉家二娘是完璧之身。”


    林衝點了點頭,一擺手讓穩婆退下。


    “馬元,本官依律,依禮,審斷此案,你可還有異議?”


    馬元雙手伏地,又磕了一個頭道:“求大人為草民做主。”


    林衝又看向劉錦繡,一拍驚堂木道:“劉錦繡,你還是堅持要退婚嗎?”


    劉錦繡嚇得身體一哆嗦。


    此時人群中一婦人哭著上前,“二娘啊!不要犯傻,生受七十杖,焉能有命活。”


    差役抬起水火杖一擋,將婦人攔了回去。


    俞弘義立在一旁,也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劉錦繡膽敢說一句,還要退婚,林衝必然會依律判下七十大板,到時不死也得殘廢。


    林衝冷臉看著堂下三人,馬元似是不忍又不甘心就此放過劉錦繡,劉錦繡低著頭似乎還在猶豫,俞弘義立在一旁更是不敢有絲毫動作。


    林衝又一拍驚堂木道:“劉錦繡,你想好了沒?”


    劉錦繡抬頭道:“民女還是要退了這門婚事。”


    她說完反而輕鬆了不少。


    俞弘義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什麽。


    馬元雙眼無神,癱坐在地上,男子被女子退婚在此時可以說是奇恥大辱,即便官府判了罰,馬家的顏麵也是丟盡了。


    林衝道:“俞弘義,你可有話說?”


    俞弘義拱手道:“學生......學生......”


    林衝一拍驚堂木,喝道:“俞弘義你既知劉錦繡與馬元有婚約,為何還要行此插足之事!”


    俞弘義道:“學生與錦繡發乎情止乎禮,從未逾矩,還請大人明鑒。”


    林衝道:“但是你卻是明知故犯,蓄意破壞他人婚約,劉錦繡悔婚馬元,皆因你而起,於禮於法本官都要對你做出懲戒。”


    馬元道:“大人聖明,還請還草民一個公道。”


    劉錦繡此時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一場退婚官司竟將情郎也拖下了水。


    劉錦繡道:“大人......”


    林衝冷哼一聲不予理會,啪的拍了一下驚堂木,“本官依律宣判,劉錦繡判杖七十,退還馬家彩禮,俞弘義蓄意破壞他人婚事,判杖七十,以儆效尤。”


    馬元磕頭道:“多謝大人。”


    劉錦繡和俞弘義臉色都是嚇的失了色。


    圍觀的百姓們更是連連歎息,這下可以做一對亡命鴛鴦了。


    劉錦繡的家人已經上前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命。


    “肅靜!”


    “威...武...”


    大堂內瞬間恢複了平靜。


    林衝道:“今後本縣治下,犯法者依律治罪,逾禮者依律治刑,任何人做下錯事,都要承擔後果。”


    百姓們聞言齊呼。


    “大人聖明。”


    林衝一拍驚堂木道:“劉錦繡本縣再問你最後一次,可還要悔婚?”


    劉錦繡這次抬起頭看向俞弘義,眼神中似是在詢問。


    她此時心中很糾結,如果她撤訴,兩人都可以免受懲罰,如果她堅持要悔婚,兩個人一起吃板子,若是能活下來兩人自然可以長相廝守,若是活不下來就隻能到地下當一對亡命鴛鴦了。


    俞弘義看著劉錦繡眼睛也是紅了,緩緩跪下道:“學生願意接受懲罰。”


    “官人~”


    劉錦繡哭著道:“回大人,民女要毀婚。”


    林衝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拿起令箭往堂下一扔。


    “行刑。”


    幾名差役將劉錦繡和俞弘義齊齊按倒在地。


    兩名差役掄起水火棍便打。


    大堂內慘叫連連。


    許多百姓將眼捂起,不忍觀看。


    馬元歎著氣,與家人離開了衙門,事已至此劉錦繡是是死是活與他們馬家再無關係。


    林衝起身回了後衙。


    孫道絢追著林衝問道:“官人如何判的?”


    “你沒聽到聲音?”


    孫道絢嚇得小臉煞白,顫抖著嘴唇道:“官人好狠的心。”


    林衝道:“本官隻是依律行事,如果這次輕判他們,下次再有這種案子又該怎麽辦?”


    “你......哼!”


    孫道絢氣的一跺腳回了後院


    “嗬,這個女人同情心泛濫了。”


    七十杖確實能打死人,不過那是軍隊裏的殺威棒,衙門裏的是水火棍,隻要不是刻意要對方的性命,最多打的幾個月下不來床,當然皮開肉綻是肯定的。


    林衝倒也不擔心真把人打死了,有武鬆在一旁看著,會拿捏好火候的。


    劉錦繡和俞弘義用刑完畢,早已昏了過去,二人先後被家人抬回了家。


    林衝返回後院,見孫道絢還在生悶氣,便笑道:“傻女人,劉錦繡和俞弘義死不了的。”


    孫道絢皺眉道:“隻是退婚何苦用這麽重的刑。”


    林衝道:“那是因為他們做錯了事,如果劉錦繡非完璧之身,兩個人都要徒刑千裏,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不能因為同情劉錦繡就致馬家的顏麵於不顧。”


    孫道絢聞言沉思片刻道:“官人說的也在理。”


    林衝伸手一巴掌扇在她的翹臀上,“以後不許再質疑我的事,交代你買豬崽的事辦了嗎?”


    孫道絢身體一顫,揉著火辣辣的屁股蛋子,臉上紅了個通透。


    “已經買了,在後花園裏。”


    “帶我去看看。”


    孫道絢帶著林衝來到後花園,隻見兩隻黑色的豬崽子被圈在一處空地裏。


    林衝問道:“就買了兩隻?”


    孫道絢回道:“集市上就剩下這兩隻了,那豬販說明日才會有。”


    林衝點了點頭,“那就先養這兩隻吧!是公的還是母的?”


    孫道絢臉上又是一紅,“公,公的,母的人家哪裏肯賣。”


    林衝摸著下巴思忖了一下,隨即返回前衙,對著一名捕頭道:“姚捕頭,去把張仵作叫來。”


    姚弘深是鄆城縣的總捕頭,四十出頭,在縣衙做了二十多年捕快了。


    姚弘深急忙出了縣衙,一路小跑來到張庚張仵作家。


    “張老哥在家嗎?”


    房門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走了出來,拱手對著姚弘深道:“姚捕頭怎麽有空來我這裏?快請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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