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是開春,在春風吹拂一下,官道兩旁的樹木和野草都已經發出了嫩綠的新芽,一片生機盎然景象。


    一輛馬車飛快的速度衝出建業城門,踏著風塵,往官道上疾馳而去。


    背後不多時,接二連三的快馬陸陸續續追了出來,直朝著馬車的痕跡追了上去。


    一直到當天日暮降臨之後,天地安靜下來,漸漸下起了一層層如煙如霧的小雨,衝刷得春色下愈發綠油油的新葉,地麵都混合都一股泥土的芳香。


    建業城外,某個荒郊野外,偏僻的廢棄小茅屋之內。


    卿卿和眉兒,左右攙扶著受傷的姬行雲,冒著細雨一步步走進了屋裏躲避。


    因為今日逃出建業之後,姬行雲還親自動殺了好幾撥追過來的追兵,好不容易才擺脫了追捕,以至於用力過度,失血過多,現在血都透過衣衫滲透了出來。


    姬行雲的臉上愈發蒼白,嘴唇發烏,精神萎靡不振的模樣,可想而知定是傷勢重的撐不住了。


    將他攙扶著進了小茅屋,在屋內廢棄的隻鋪著一層幹茅草的炕上躺下。


    卿卿含著眼淚,握住那粗糙又冰冷的大手,擔憂的看著姬行雲,指尖輕撫著他的臉廓,問道:“你怎麽樣?”


    姬行雲隻道:“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卿卿才不相信他傷這麽重能睡一覺就好了,因為以前她摸著姬行雲的手,每回都是滾燙滾燙的,可是現在竟然是冰冰涼的,總覺得肯定不是什麽好兆頭。


    而且他們現在逃到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來,雖然躲開了追兵,可是又沒有大夫又沒有藥,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卿卿抹著眼淚,很是擔心,“我們現在怎麽辦?”


    卿卿知道,背後追的刺客都有兩撥,一撥是阿兄派來捉她回去的人,一撥是平陽王派來的人,可是不管是那一撥人,肯定都是想殺掉姬行雲。


    姬行雲卻好似見慣了這種場麵,淡然自若的模樣,從懷裏緩緩掏出了一枚精巧雕刻成蛇形狀的玉哨,遞給卿卿,道:“出去吹三次,會有人過來。”


    卿卿知道,姬行雲身邊肯定是帶著有人的,這玉哨肯定就是通知聯絡他們的方式。


    於是接過玉哨,卿卿出去放在唇邊吹了三次,這才回來,扶著姬行雲等待。


    一旁的眉兒已經就屋裏找了一些能燒火的幹柴,在屋中升起了一把篝火給姬行雲取暖,畢竟剛剛三人還稍微淋了一些雨,幾人的衣裳都是稍微有些濕潤的。


    卿卿坐在已經廢棄的炕上,讓姬行雲的腦袋枕著她的腿,埋下頭,纖秀輕軟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捧著他的臉,垂目一直看著他目不轉睛。


    一滴眼淚從卿卿眼睛裏滴落下來,正好就落在了姬行雲的臉上。


    感覺到溫熱的淚水,姬行雲抬眸與卿卿雙眸對視,抬起袖子,手指卿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柔聲道:“別哭了,我又不會死,隻是太累而已。”


    卿卿抽泣著,眼淚卻更多了,“你死了倒好。”


    姬行雲輕笑了一聲,不過總歸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的,畢竟今日,卿卿當著她哥哥和舊情人的麵,跟著他走了。


    大概是追著卿卿來了建業這幾個月,這是姬行雲最痛快的時刻。


    特別是那個燕淮當時那晴天霹靂的表情……


    其實卿卿也是在乎別人的眼光的,可是今日都已經鬧成這樣了,她也沒多想,隻好先拋開一切險把姬行雲救走了再說。


    許久之後,眉兒用小茅屋裏殘留的破舊鍋碗瓢盆,燒了一壺熱水,缺了個口的破碗盛出了一碗熱水,給卿卿送了過來。


    卿卿將姬行雲扶起來,也隻能先給他喝點熱水再說。


    半晌之後,有一群黑衣人一個個戴著鬥笠和蓑衣,冒著春日的牛毛細雨,急匆匆的靠近廢棄小茅屋,最終停在門外。


    為首的那人直直衝進屋內來,看見姬行雲在屋裏,便是單膝跪地,俯首行禮,“參見大都督!”


    仔細一看,才見來人是周晉,外頭帶著的那些人,自然是姬行雲隨身的親軍和暗衛之類,聽見發出去的暗號,立即找到了小茅屋來與姬行雲匯合。


    姬行雲強撐著身子,在卿卿的攙扶下,緩緩坐了起來,因為虛弱,稍微動作了一下就輕咳了兩聲,聲音稍微有些微弱。


    他微微抬起袖子,詢問,“藥帶來了麽?”


    周晉應聲,便將準備好的裝著給姬行雲治傷藥物的楠木藥箱子,雙手給姬行雲送了上來。


    姬行雲不方便去接,是卿卿趕緊過來,雙手接了過去。


    姬行雲一麵詢問,“追兵如何?”


    周晉回答,“附近痕跡和追兵都已經清掃幹淨了,大都督大可放心休息,不過,燕淮派出大軍,現在已經將江邊戒嚴,控製了所有船隻,不許任何船過江,我們恐怕沒那麽容易過境。”


    反正想要離開南齊,總歸是必須坐船過江的,就像當初卿卿回來的時候,若不是坐了薑九郎的船,恐怕也沒那麽容易回建業來。


    現在,薑九郎已經被驅逐出境了,還能怎麽過江?


    說白了,燕淮抓住了不讓姬行雲過江這個點,然後派人在建業境內搜尋,關口嚴查,怎麽都能把姬行雲捉住。


    除非,從西邊繞一大圈。


    姬行雲不急不緩,淡淡合眼,“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養傷。”


    周晉偷瞄了姬行雲一眼,看著他家大都督受了傷,還有些擔心,畢竟以前大都督還沒做過這種自投羅網的事情,這次為了這位阮小娘子也實在是太冒險了吧。


    即使是這般絕色的美人,按理說也不應該讓大都督做出如此失去理智的行為。


    隨後周晉領命,便出去,帶著人冒雨前去找安全的地方暫且安置他們。


    卿卿拿到了治傷的藥,倒是鬆了一口氣,主動幫姬行雲褪去衣裳,“郎君,我幫你療傷。”


    雖然身體寒冷,還疼痛得沒有知覺,可是在那雙少女纖纖素手若有似無的觸碰下,帶著一縷縷清香襲來,姬行雲心裏都是暖融融的。


    好像每次他受傷了,都會有特別好的待遇,卿卿會很溫柔細心的照顧他,真是讓他好似不喝酒都醉了,神魂顛倒了一般,那一瞬間一輩子躺在床上都心甘情願。


    卿卿一件件褪去姬行雲身上的衣裳,然後用熱水稍微幫他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漬和汙漬,看見那皮開肉綻的模樣,簡直血淋淋的不敢直視,心裏難受得一直包著眼淚抽泣不止。


    大概因為卿卿眼前太模糊了,一不小心觸碰到了姬行雲身上的傷口的肉。


    疼得姬行雲忍不住渾身都是一震,嘶的一聲倒抽一口涼氣,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隨著他的聲音,卿卿嚇得手一抖,含著眼淚眼巴巴的,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看著他,“疼麽?”


    姬行雲心裏是想,指甲碰到了沒有皮膚的肉,能不疼麽?不過還是緊皺眉頭,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疼。”


    他眉頭都皺成這樣了,一頭的冷汗,能不疼?卿卿才不相信。


    姬行雲注視著卿卿,抿唇別有深意的說道:“記不記得我教你的如何止疼?”


    如何止疼?


    卿卿好像突然想起來,上回姬行雲受傷了,要把身上的箭拔下來,卿卿曾經幫他“止疼”過一回。


    思來想去,看著他身上的那些傷,想著事她阿兄給打的,她也有責任,實在於心不忍。


    卿卿伸長脖子,看著眉兒在外頭燒水煮粥,好半晌卿卿才下定決心,跪在炕上捧著姬行雲的臉,緩緩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下。


    鮮豔欲滴的紅唇,馨香盈軟的味道,總是讓人著迷,不管幾次都能讓男人窒息,隻覺得不盡的癡迷。


    這世上,隻要卿卿能讓他如此的如癡如醉,什麽事情都不想幹了,隻想累死在她身上。


    卿卿都親了姬行雲好幾口幫他“止疼”,好不容易才將身上的傷都撒上了藥粉,並且纏了紗布一圈又一圈,纏得滿身都是,算是包紮完畢。


    在給姬行雲包紮的時候,他手下的暗衛已經迅速給他送來了更換的幹淨衣物,所以包紮完了,卿卿便伺候姬行雲,換上了一身黑色雷雲紋錦衣,因為服用了幾顆紅色的恢複氣血的藥丸,姬行雲看上去麵色已經恢複了許多。


    眼看著天色已經黑了,茅草屋裏沒有火燭,隻能燒著篝火照明和取暖。


    晚上,幾人吃了點肉幹和幹糧,喝了一些眉兒熬的粥,食物都是姬行雲的手下送來的。


    當天夜裏,因為外頭還在下雨,暫且也沒有找到安全並且可以安置他們的地方,所以隻能暫且留在這破茅屋裏頭過夜。


    好在姬行雲的手下不知哪去找了一些棉被過來,可以稍微湊合一下。


    說實在,卿卿還沒有這般流落在外過。


    以前跟著燕淮從彭城逃出來的時候,卿卿大多數時候是住在驛站,就算沒有驛站,也可以住在馬車裏湊合。


    像現在這樣,在荒郊野外一個都有些漏風漏雨的破茅屋,還是頭一次。


    安靜下來時候,聽著外頭淅淅瀝瀝拍打在樹葉泥土上的細雨,還有屋內篝火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音,好像住在露天之外一樣。


    卿卿害怕的縮成一團,睜著眼睛都不敢閉上,隻能怯生生的往姬行雲懷裏縮了縮,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物。


    姬行雲是真的身心疲憊了,被阮黎折磨了好幾日,身上重傷,今日逃出來又廢了好些力氣。


    他心裏是很想蒙頭大睡的,可是身體不允許他睡,他的某個地方總是不安分的顫動著,按捺不住的想現在就找懷中的小嬌娘好好深度交流一下。


    本來還默然無聲的,想著讓卿卿睡了就好了,偏偏卿卿也睡不著,還在不安分的翻來覆去。


    姬行雲許久才小聲問她:“怎麽了,還不想睡?”


    卿卿咬著嘴唇,夾著有些顫抖的雙腿,很是難受,可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燙,支支吾吾許久。


    姬行雲伸出胳膊,將她圈進懷裏,又問,“是不是想要?”


    “……”卿卿更加不好意思了,連忙道,“我才沒有!我……”


    她說不出口……


    卿卿想了想,也隻好翻身坐起來,準備下床出去,“我,出去一下……”


    姬行雲卻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這麽黑,你去哪?”


    卿卿捂著臉,簡直恨不得挖個坑跳進去,許久才肯小聲說道:“我……我尿急……想去找個地方如廁一下……”


    都急得快要憋不住了那種,可是卿卿又不知道去哪裏尿才好,這荒郊野外的,外頭在下雨,又沒有夜壺……再說了,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小蟲子、蛇、蜘蛛什麽的,光是想一想就好害怕。


    她琢磨著,也隻好去找外頭打地鋪的眉兒,讓眉兒帶她去找個地方尿尿了。


    “……”姬行雲差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緩緩翻身起來,跟著卿卿下床,一麵道,“我帶你去。”


    “不,不用,你還受傷,還是好生養傷為好。”卿卿驚恐的搖頭晃腦。


    姬行雲一身起床了,道:“走吧。”


    然後就牽著卿卿出去了。


    場麵一度陷入尷尬,卿卿全程漲紅著臉,無法直視,拗不過姬行雲,隻能任由他擺布。


    本來卿卿是想不要姬行雲看著自己解決的,結果被抓著,像是把.尿一樣的姿勢,羞恥得卿卿好想一頭撞死。


    好不容易解決了回去之後,姬行雲還去弄了點熱水幫她擦擦幹淨,說是要每天洗洗幹淨才不會生病。


    在家裏有人伺候的時候,卿卿自然知道要每天洗洗幹淨,現在不是環境限製麽?


    後來卿卿才知道,他洗洗幹淨原來……另有目的的。


    指尖穿過男人的頭發的時候,卿卿摁著他的腦袋,想將他推出去,那明明剛剛才尿尿過的地方……


    卻被他摁倒下去,躺在被褥之中,拉過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黑漆漆的還蓋著棉被,卿卿也看不清楚裏頭是個什麽狀況,可是已經是熱得氣喘籲籲,用小手死死抓著他的腦袋。


    羞恥的聲音癢癢的好像要從喉嚨口冒出來,可是荒郊野外的夜晚實在太安靜了,她一點不敢出聲,隻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將一切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隻剩下一陣陣急促的呼吸,一層層不斷浮出的熱汗,憋得她熱淚都從眼眶裏滑落下來。


    潮水一波接著一波拍打岸上的岩石,激起層層雪白的浪花,起起伏伏,或高或低,洶湧不止。


    最後卿卿已經渾身化成了一灘水,躺下去隻顧喘著粗氣,一頭香汗淋漓,都浸透了內衫。


    男人匍匐上來,由上而下的看著她,雖然黑漆漆的一片,可是他的眼睛亮如明鏡,幾乎連她的一根纖長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能看見那波光瀲灩的動人眼眸,和白瓷似的肌.膚上,已經染上一片霞暈的絕美臉蛋。


    他湊上去一口便含住了那鮮豔欲滴的盈盈唇瓣,仿佛口中的是什麽珍饈美味一般,甜膩如蜜,入口即化。


    卿卿整個人仿佛觸電了一般,畢竟姬行雲剛剛才從被子裏鑽出來,現在又親她的嘴,仿佛還能感覺到一種奇怪鹹鹹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就很難以置信,卿卿卻愈發羞恥不堪起來。


    她想拒絕他的,“你怎麽都不顧傷勢?”


    白天不是還一副要死的樣子,卿卿還以為他撐不過去要死了呢,這才沒兩個時辰,滾在一起的時候,突然不知哪裏來了力氣,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姬行雲咬著她的耳朵,一遍遍的憐惜,“卿卿,要是不想讓我傷勢變重,今日你就乖乖幫我,不許抵抗。”


    在他可憐兮兮的懇求之下,卿卿腦子裏一團漿糊,隻能聽憑他的使喚。


    本來是春寒未卻的冷夜,卻在兩人交融的炙熱呼吸之下變得火熱起來。


    外頭的春雨綿綿,屋內也有春風不盡,春雨不絕,幾許風流,幾許柔情。


    等到平息下來之後,姬行雲還氣喘籲籲的,小心的捧著懷裏的小嬌娘,不知滿足的咬著她的耳朵,呢喃的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比如問她上麵眼淚多還是下麵眼淚多之類的,直接給卿卿問得麵紅耳赤,恨不得堵住他那一張嘴。


    姬行雲還問過卿卿好幾次了,“卿卿,你隨我回去我便娶你可好?”


    還在激情之後的餘溫之中,炙熱的氣息包裹著卿卿,明明剛剛親熱得幾乎合為一體,可是現在的卿卿卻很是異常清醒和冷靜。


    她淡然反問:“你有沒有聽過,聘為妻,奔為妾?你讓我就這樣跟你回去,是想讓我做妾麽?”


    若是卿卿就這麽跟著姬行雲回去,始終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姬行雲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普天之下就沒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家裏也是世世代代的名門,怕是他家裏人也不會承認卿卿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隨意就跟男人私奔的女人。


    更可況,說得更現實一下,即使姬行雲強行的態度要娶卿卿,他們成親了,可是卿卿憑什麽能夠在北魏王公貴族之間立足?


    姬行雲的母親是襄城長公主,聽說也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卿卿要是就這麽跟隨姬行雲回去,襄城長公主能瞧得上她麽?


    現實告訴卿卿,現在她和姬行雲還是不可能的


    姬行雲心下一疼,捧著卿卿的臉,詢問她,“卿卿,我不會讓你做妾,你隨我回去可好?”


    卿卿的盈軟小手,溫柔的蓋在他的大手上,心平氣和的,輕聲道:“郎君,那時候你送我回來,現在我也送你回去……”


    所以,她千辛萬苦跟著他出來,隻是為了送他回去?


    姬行雲搖頭將卿卿抱緊了一些,“可你若是回去,我放心不下。”


    姬行雲的行蹤已經暴露,肯定是不能在建業停留了,將卿卿留下的話……雖說臨川王和阮黎也能保住卿卿,可是,誰知道他不在會出什麽意外?就像以前一樣?


    卿卿勸慰道:“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你來我家提親,我阿兄同意了才行,現在我阿兄都拒絕你了,而且你承諾的談和休戰也沒有做到,你還是乖乖回去吧,今後……有緣再見。”


    姬行雲怎麽可能就這麽放棄,他強調道:“我現在是要回去,卿卿,你相信我,我會讓你阿兄同意我們的婚事,我會再來提親,你等著我可好?”


    卿卿埋下頭,這次阿兄的態度,給了卿卿當頭棒喝,已經讓卿卿清楚的意識到了,讓阿兄同意她嫁給姬行雲,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他們是不可能的。


    卿卿現在隻有阿兄一個至親了,他們要相依為命,若是阿兄不同意,她是不會嫁給姬行雲的。


    即使她當真動了心,可是僅僅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動心,對於卿卿來說並不算什麽,畢竟她曾經對六郎也動過心。


    卿卿以前也是心裏有六郎的,一直沒有答應嫁給六郎,是因為一些小小的隔閡。


    當初有一回,卿卿無意間看見,堂姐阮蓉正在對六郎投懷送抱,六郎竟然也沒有拒絕,雖然兩人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來往,可隻是那一瞬間,卿卿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六郎雖然還沒有正妃,可是府上早已經有不少妾室了。


    想到六郎都有很多女人,卿卿就在疑惑,姬行雲家裏是不是也早就很多姬妾了啊?畢竟姬行雲年紀也不小,說不定都有孩子了吧?


    想到這裏,卿卿突然從戀愛的幻想之中清醒過來,試探著,詢問,“郎君,你家中有妻妾麽?”


    沒想到卿卿問這個問題,姬行雲還愣了愣,隨後才管段的回答,“自然沒有。卿卿,自見過你之後,我再不曾多看哪個女子一眼,隻有夜夜都在夢裏見到你……”


    姬行雲所指的,是兩年前見過她之後……


    不過見過她以前,姬行雲一直醉心於一統天下,征戰四方,對女色向來也不感興趣。


    但是卿卿好似並沒有聽懂他這番話裏的意思。


    不知想到什麽,姬行雲突然捧著卿卿的臉,輕笑的說道:“若是放心不下,隨我回洛陽看一看?”


    卿卿愣了愣,眼巴巴的看著姬行雲,“我去洛陽?”


    姬行雲連連點頭,“卿卿,你還沒去過洛陽吧,不如隨我回去,一看便知。”


    卿卿一臉狐疑,“我怎麽去。”


    姬行雲一瞬間心下已經有了主意,他這次要帶卿卿回洛陽,讓卿卿打消她的疑慮,讓她知道他的決心,他當真是排除萬難都要娶她,也讓她對他的家裏情況有所了解。


    至於帶卿卿回洛陽的方式,便如法炮製,拉出薑九郎來,用薑家的小娘子的身份,這樣在洛陽也會受到禮遇。


    姬行雲將這個想法告訴卿卿之後,卿卿還有些不解,“那我阿兄?”


    姬行雲回答,“等你到了洛陽,給他去一封信即可,他自會想辦法。”


    反正卿卿若是現在回建業,無法想象會有多大的麻煩。


    卿卿思來想去,自然也知道她當眾放走了姬行雲,回建業處境該多尷尬,所以思慮再三,也就隻好勉強同意了。


    姬行雲暗暗竊喜,方才談話之間,休息了那麽久已經恢複體力了,便又將卿卿壓進了懷裏。


    卿卿皺著眉將他往外推……“快睡覺,你還要不要命了!”


    實在有些頭疼,前兩回,事後卿卿怕懷孕,偷偷喝過避子湯了。


    可是這回,在姬行雲眼皮子底下,還在亡命天涯,讓她去哪裏找避子湯啊?


    她現在自身難保,可不想生個什麽身份也沒有的孩子出來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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