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傷看著嚇人,但對他們這些練武之人來說,不算多嚴重,見老寧沒事,錢昭就先出去了,沒想到元祿跟了上來。錢昭眼神看向他旁邊的少年,少年笑了笑,“我去找嫋嫋姐,上次她拜托我做的東西做好了。”


    袁清嫋已經換了一身淺青色的大袖長裙,頭發也放了一半下來,見元祿過來,高高興興的將人迎進屋。


    她與楊盈的房間挨著,錢昭與於十三站在院子中,完全能聽見她房中和元祿的講話。


    “嫋嫋姐,今天聽到消息和頭兒來得匆忙,忘了給你帶弩機了,不過這迷藥彈我揣了一顆,裏麵灌的是麵粉。”元祿從懷裏掏出一顆白色大丸子,袁清嫋眼中一亮,“元祿,可以呀!”


    她走到院中將那顆白色丸子扔了出去,一聲很小的悶響聲發出之後,白色丸子爆裂開來,麵粉飛得到處都是。站在院子裏的錢昭和於十三遭了殃,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官帽上、臉上都沾了一層薄薄的麵粉,看著十分滑稽。


    錢昭忍不住發笑,他還是第一次見於十三這般狼狽,結果一笑,臉上的麵粉就簌簌往下掉,逗得於十三直接笑噴了!


    “我不是故意的。”袁清嫋第一次用這個東西,想著是麵粉沒什麽危險,並沒有扔得太遠。見二人這般形狀,有些心虛又有些想笑。


    “沒事,袁女醫是個小美人兒,我不生氣。”於十三抬手抹了一把臉,故作風流咬牙忍了,還是沒忍住,“老錢,你自己看著,我要去洗洗!”


    “啊,錢大哥、十三哥!哈哈!”遲來一步的元祿見那二人的模樣捧腹大笑,錢昭一個冷眼棱過來,元祿立刻噤了聲,可揚起的嘴角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雖然錢昭沒有怪她,她還是乖覺的走過去掏出手帕給錢昭擦了擦臉上的麵粉。“元祿做的這個東西挺好用的,聲音小,範圍大,若是灌的是我獨家秘製的迷藥,肯定能迷倒一大片。”


    看著院中說話的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人身著親隨侍衛的服飾,一人穿了一身淺青色大袖長裙,像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和她的侍衛,元祿表示磕到了。


    “你怎麽會想著讓元祿做這個?”錢昭垂眸看著還在給他擦臉的少女,少女動作輕柔,細致認真,那雙桃花眼神情專注,他嘴角微微揚起,這是他喜歡的小姑娘啊!


    “上次天星峽一戰,那些迷藥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想到元祿的雷火彈,我就跟元祿提了一句,沒想到他真的做出來了。”看了看男人俊俏的臉龐,幹幹淨淨了,袁清嫋收回手帕又雙手交握站姿端正了。


    聽小姑娘這樣說,錢昭真想打開她腦袋瓜看一看,到底還裝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東西。“元祿是墨家後人,餓鬼道最善機關的天才。”


    他想讓袁清嫋以後少給元祿出主意,怕袁清嫋把元祿也帶歪了,但是這話說出來,估計小姑娘會不高興的。算了,小姑娘高興就好,她做的又不是什麽害人的東西。


    “嗯,元祿很厲害。”袁清嫋表示讚同,見錢昭沒有生氣,在腦海中喚了一聲元寶,回來這麽久都沒看到它,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


    “嫋嫋,我在樹林裏發現了一窩小兔子,在追著玩兒。”


    “快回來,我們去城裏逛逛。”聽見袁清嫋的呼喚,元寶立刻從樹林裏出來往驛館跑過來。


    “元祿!走去客棧看看你做的弩機!”她喚了元寶,就喊了元祿,元祿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還是壓不住。“嘿嘿,錢大哥,我先走了,你一會兒跟頭兒說一聲。”


    許城城內看似繁華,但是百姓們神色沉重,重稅之下,隻有更加勤奮努力,才能活下去。袁清嫋先去客棧不遠處的醫館買了強效迷藥的藥材,拿過來讓侍衛們幫忙磨,才跟著元祿去他房間看東西。


    隻有重型弩機才能同時滿足射程遠、威力大兩個條件,元祿做的這把弩機長度接近兩尺,重量也不輕。袁清嫋必須拿一隻手托舉弩機的重量,她看向天空,凝神屏氣,一隻白色飛鳥飛過,隻聽見咻的一聲,長箭飛射而出。


    沒過一會兒被箭羽射了個對穿的飛鳥掉落下來,袁清嫋摸了摸弩機,愛不釋手,“元祿!你真的是機關小能手!”


    射程遠遠超過現在的弓箭,不說千米之內取人首級,五百米是有了!


    “嫋嫋姐你也好厲害呀!”這準頭,十三哥都比不上!他快步走過去,撿起那隻鳥兒,才發現是隻信鴿。


    “怎麽了元祿?”袁清嫋還在摸索弩機,見元祿拿著那隻白鳥不知所措,出聲詢問道。


    “嫋嫋姐,是隻信鴿。”他們不小心把人家的信鴿射下來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看看是誰家的?要不上門賠個錢?”這年頭,培養一隻信鴿要花不少錢。


    元祿聽話的將信鴿腳上的小竹筒取了下來,看了兩眼神色就變了。“嫋嫋姐,是朱衣衛的!讓這邊加派人手刺探使團的詳細消息!”


    “應該是如意給的消息太少了,朱衣衛總部那邊不滿意,你就不要再往驛館跑了,一會兒我回去跟寧大人說一聲。”將弩機放在元祿這裏,袁清嫋跟元祿說了一聲,抱著元寶出去了。


    “小二哥,許城這裏最出名的吃食是什麽?”


    “在府衙前麵的正午街,那裏有一家黃記酥餅是我們許城的百年老字號了,他們家的紅棗酥最好吃。”


    袁清嫋跟店小二打聽了一番,就抱著元寶就出去了。這裏隔正午街不遠,她一邊走一邊逛,路過賣糖人的小攤,想到楊盈上次說的她喜歡兔子,就買了小兔子的糖人。


    這時一輛馬車從旁邊路過,從軍營回來的申屠赤臉色黑沉,他昨日才拉了肚子,今日回府衙之後嗓子就開始不舒服,到現在話都說不出來,喝水嗓子都疼,請了大夫說是感染風寒造成的,可他除了嗓子疼一點別的毛病都沒有,感染屁的風寒,庸醫。


    “將軍,那好像是禮王跟前的那個女官?”趕車的親衛今日在軍營之中一直隨行申屠赤左右,換了衣服的女官看著更好看幾分,他一眼就注意到了。


    申屠赤撩開簾子,看向路邊正在買糖人的少女。她穿著一身繁複的衣裙更顯清麗絕俗,懷中抱著一條白色的小狗。少女此刻帶著笑意,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女官這般柔美的笑容。


    “申屠大人,梧帝雖然被擒了,梧國還在……”今日恍惚之間,好像聽這女官對他說了這句話。他怎麽回答的來著?


    馬車錯身而過之間,袁清嫋好似瞄到了申屠赤那人那張討厭的臉。買了紅棗酥之後,讓元祿叫了個臉生的侍衛送她回驛館。


    “袁女醫,高達的事,謝謝你。”扶她上馬車的時候,穿著一身青藍色常服的男子輕聲道了謝。


    “你是?”那個侍衛年紀不大,看著也就二十左右,長相還算俊俏,但袁清嫋沒太多印象,使團零零碎碎有七十多個人,她就對經常接觸的六道堂和內侍們熟悉點。


    “我叫高峰,高達是我親哥。”上次要不是袁女醫,他大哥可能就真的沒了。


    “小事,你們都是使團的人,我既然有能力救,就應該救。”高達因為傷重,被留在了陵州養傷,走之前她跟知府找來的大夫對接過,教過大夫如何拆線。


    等於十三回來,錢昭也回房換了身常服出來,等了許久都不見袁清嫋回來,眼看天色都要黑了,心中憂心,正打算出去找人。剛走到前院,就聽見外麵傳來馬兒的叫聲。


    錢昭走了過去,就看見一個俊俏的青年男子扶著袁清嫋下來。少女笑著跟那人道了謝,那人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兩人年歲相當,一個陽光俊朗,一個巧笑倩兮,晃眼看去,好似一對璧人。


    “袁女醫,我先回去了。”青年打了招呼,就轉身上車駕馬離去。


    “那人是誰?”看著有幾分眼熟,換了常服,一時間還真沒認出來。


    錢昭見她手上還提著東西,拿個了糖人,元寶早就自己蹦噠著跑了,上前幾步接過她手中的東西,麵無表情的問道。


    “是羽林衛高峰。”親王代表一國出使,是需要臉麵的,於是皇後撥了宮中負責儀仗的那支羽林衛隨行。錢昭統領外宮,不管理儀仗隊,對那邊的人並不太熟悉。即使是儀仗隊的,羽林衛中武藝都不弱,所以寧遠舟,才敢在天星峽打以少勝多的主意。


    “他跟你說了什麽?你這麽開心?”他與袁清嫋並排走著,見袁清嫋到現在臉上還掛著笑容,顯然心情不錯。


    “沒說什麽。”剛剛高峰跟她聊了他大哥家兩個調皮搗蛋的孩子的糗事,錢昭和高達差不多大,既沒成婚又沒孩子的,說不定這人不喜歡孩子。


    剛走到內院,正巧遇上任如意從寧遠舟房間出來,見她有話要說,袁清嫋就先將錢昭支開了。“你先幫我把東西拿回我房間放著。”


    錢昭看了任如意一眼,袁清嫋示意他趕緊走,拎著東西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清嫋,你可能解一旬牽機?”等錢昭身影不見,她看了看四處沒人,才走進袁清嫋身邊小聲詢問。


    “是寧遠舟身上的毒?”任如意也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人,袁清嫋看向寧遠舟的房間,馬上反應過來。


    “嗯,你怎麽知道?”寧遠舟與袁清嫋基本上沒什麽接觸,也不知清嫋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上次他中了軟筋散倒在殿下門口,我摸了他的脈搏。”原來那毒叫一旬牽機呀?


    “那?”任如意看向她。


    “有配方的話,能解。沒有配方的話,得另外想解毒的法子,可以暫時壓製。”若是到時候她還要回梧國,必須要去太醫院的醫典堂看看了。她雖然自詡醫術過人,但是醫術嘛!兼容並包才會更上一層樓。


    “好。”想到寧遠舟的話,他暫時不打算解掉這毒,怕章相懷疑,任如意也沒有再深問。


    “對了,你既然在,就去跟寧遠舟說一聲,下午我在客棧試元祿新做的弩機時不小心把朱衣衛傳遞消息的信鴿射下來了,朱衣衛那邊加派了人手,恐怕會對使團不利。”跟任如意說了一聲,袁清嫋拿著糖兔去了楊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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