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嫋脖子還傷著,錢昭也不好像拎於十三那樣,隻能牽著她的手腕拉她回房間,“誒誒誒,錢昭你放手。”


    “回你房間去。”一天比元祿還愛湊熱鬧,關鍵她是個姑娘家家的,怎麽能這麽沒臉沒皮的?


    “趕緊睡覺!”說罷,也不等人反應,直接將門關上。“我在你房頂守著,不許再出去晃蕩了。”


    “你憑什麽!寧大人都不限製我的自由!”錢昭這人說到做到,袁清嫋知道他在房頂上,衝著房頂大吼。


    “老寧要是知道你給如意姑娘出的主意,估計以後你就沒自由了。”錢昭清冷的聲音從房頂傳來,提到寧遠舟,袁清嫋瞬間萎了。


    她不想和寧遠舟多做接觸,沒事可幹幹脆找書看,白天她在白沙鎮淘到一本前朝的野史,裏麵記載的與她看過的正史有些出入,袁清嫋一麵看一麵猜測其中的故事,很快就沉浸進去,連錢昭什麽時候離開,都沒有察覺。


    擔心楊盈的身體,一大早袁清嫋便起床,去了楊盈的房間,她此刻正愣著神,躺在床上看著房頂。


    “殿下,肚子還疼嗎?”見她醒了,袁清嫋問了一句。


    “嫋嫋姐,你脖子怎麽了?”楊盈一眼就看到了她那還包著的脖子,即使自己心中難受,仍是關切的問了一句。


    “昨日你給使團下藥,我沒有用膳,睡醒之後院中僅有我一人清醒,任如意以為是我幹的,她弄的。”袁清嫋輕描淡寫的就將昨夜發生的事告知楊盈。


    “對不起嫋嫋姐,我隻是想回去問問皇嫂和丹陽王兄,為何騙我……”說著說著,眼眶又開始紅了。


    “殿下,你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隻是,不願意相信,也不甘心罷了。


    “嫋嫋姐,你說皇嫂為什麽這麽對我?”如意姐那天跟她說了之後,她內心一直接受不了,不停地回想著以前皇嫂對她的好,也複盤著她頭昏腦漲主動提出當迎帝使那天的情況。


    小姑娘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蕭皇後管理後宮幾年,一直將楊盈帶在身邊,或許在楊盈的眼中,如姊如母。


    “她不僅是你的皇嫂,更是一國之後,掌管著無上權柄,對於政客而言,在權利的誘惑下,骨肉親情是隨時可以拿來利用的東西。”袁清嫋將人攙扶起來,索幸昨日墊得厚,床上沒有痕跡,外袍也沒事,就是裏褲遭了。


    “難道位居高位就要拋棄骨肉親情成為一個斷情絕義的人?”楊盈不理解,難道皇嫂往日對她的好,都是假的嗎?


    正在翻找箱籠的手一頓,袁清嫋沒有轉身,聲音溫柔而又堅定,“所以我說的是政客,而位居高位的人,一定是有情有義的人。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才能看到萬民的苦難,救萬民於水火。這天下,是萬民的天下,萬民幸福則國安,國安,高位之人屁股下麵那把椅子,才能坐得穩。”


    見楊盈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袁清嫋知道這人一時半會兒是想不通的,也不再勸。“先梳洗一下吧,想不通的事情,就慢慢想。”


    她幫楊盈找了裏褲換了,服侍她整理好才拿布裹著那身衣物出門。對這內裏的事她不知全貌,隻能推測個大概,不知道該如何勸。這個事情,還是由寧遠舟和任如意來,她負責照顧好殿下即可。


    小女兒家的毛病不嚴重,平日多注意些就好。袁清嫋熬了個紅棗益氣湯抬過去,結果見房間的早膳整整齊齊擺在那兒,楊盈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


    “殿下,若是沒胃口,喝點湯。”突然披露殘酷的真相,小姑娘一時接受不了,還得繼續趕鴨子上架去出使,心裏不好受也是正常。


    “袁女醫,孤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出去。”楊盈心中憤怒卻無處發泄,但她克製著不想與袁清嫋起什麽爭執,對袁清嫋楊盈沒有立場去凶她,她為了錢大人,才來使團照顧自己,楊盈不能不領情。


    “殿下如何?”寧遠舟不在,錢昭負責使團一切事務,見袁清嫋從楊盈房間出來,立刻冒了出來。


    “不說話,也不吃東西。怎麽不見寧大人和任姑娘?”平日這個時候,任如意大概已經過來了。


    “寧頭兒和她去辦點事。”


    “他們兩個?私事?還是公事?”提到這兩人,袁清嫋的眼睛又亮了,笑著走到錢昭跟前,側身小聲問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聽。殿下那邊,你多費點心。”一個小娘子一點都不知道避諱,錢昭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額頭,引的袁清嫋吃痛捂住頭怒瞪著他。


    “要你說。”她想著楊盈的那樣子看著真難受,幹脆換了身簡便的衣服,去廚房炒菜。


    “袁女醫,親自下廚呀!做什麽好吃的?”見袁清嫋這身打扮,又是去廚房,丁輝沒事就主動過來給她幫忙。


    沒一會兒元寶也跑過來,嗅了嗅。“嫋嫋,不是說這古代油煙大,不想做飯嗎?”這幾日也就熬燉些湯水。


    “楊盈要死要活的,看她怪可憐,哄哄她。”


    “咦,她昨天真的膽子大嘞。”


    “不過早有預謀而已。”從她那天晚上故作堅強來找她索藥開始,那姑娘就在計劃著要逃回梧都。那小姑娘,聰慧著呢,隻是膽量和見識,還需要繼續鍛煉鍛煉。


    “你難得做一次,多做點兒分給我嘛。”元寶在她腳邊蹭了蹭,孫朗這時找過來,見此情形,覺得元寶跟個白眼狗一樣,虧得他昨晚擔心照顧它。


    “行,沒問題。”


    袁清嫋大概摸清了楊盈的口味,做了好幾樣,多的給那幾人也分了點。抬著去了楊盈的房間,楊盈動了動鼻子,眼睛亮了一分,然後就沒有動作,還是坐在那裏不說話,也不動彈。


    “殿下。”她正想說話,楊盈語氣冷然,“你放那兒,出去吧。”


    連她最擅長的美食攻略都不管用了,袁清嫋見小姑娘決絕的樣子,隻得先行退了出去。


    她衝守在外麵的錢昭搖了搖頭,“我先下去了,這事兒恐怕得她自己想清楚。”


    兩次被拒,袁清嫋也沒了招,她素來是個懶散的性子,對楊盈已經拿出了很大的耐心,但楊盈不領情,所以也懶得再費心思。


    最近發現了一本有趣的書,是這個世界衍生的產物。一本記載著各種奇異用途的藥劑製作書,昨日在箱子裏翻出來的,袁清嫋不記得她何時從何處搜刮而來。不著急趕路,閑來無事,袁清嫋便想去鎮子上買點藥材研究一下。


    這驛站離鎮上不遠,跟錢昭說了一聲,即使知道袁清嫋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錢昭仍是不放心,讓江兵跟著她。


    江兵這人沒什麽心眼兒,袁清嫋抱著元寶騎著馬,路上和他打探了幾句寧遠舟他們的事,對寧遠舟的實力有了更清晰的認知。她決定,沒事絕對不主動往寧遠舟身邊湊。


    “嫋嫋姐!”前院元祿和孫朗在,元祿看到袁清嫋手中提的小盒子,眼睛瞬間亮了。“你又去買好吃的去了?”他們六道堂眾要護衛殿下安全,不能隨意離開使團。倒是袁清嫋這個半途而來的女官,沒什麽事偶爾離開使團倒是不打緊。


    “給,元祿。”有人和你一起分享好吃的,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元寶,你的主人終於良心發現,帶著你去吃好吃的了。”孫朗逗著元寶,說著陰陽怪氣的話。元寶可不敢當麵說袁清嫋的壞話,連狗叫聲都沒回應一個。


    “寧大人他們還沒回來?”這都快中午了,殿下還是那樣,寧遠舟不回來,也沒人拿個章程。


    說曹操曹操到,門外傳來馬蹄聲,一深藍一紅色兩道身影走進來,袁清嫋回首去看,那二人一高一矮,都是豐神俊秀之人,看著極為相配。寧遠舟與他們二人說著正事,任如意走了過來。


    “你要的東西。”說罷便扔過來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竹盒子,“沙汐鎮的特產。”


    “那昨日之事,便一筆勾銷了。”袁清嫋笑眯眯的接過,寧遠舟這時問到,“袁女醫,殿下怎麽樣了?”


    “身體無礙,不過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不管怎麽勸,都不好使。”袁清嫋拿了東西,回了寧遠舟的話,就趕緊往內院走去。


    “喲,袁女醫哪兒得來的?分我點兒?”自從昨日受了袁清嫋的威脅,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於十三漸漸歇了調戲的心思,但是嘴欠慣了,一時之間也改不了。


    “不給,我拿命換的。”


    看著她脖子上那圈兒白布,於十三眼睛一轉,立刻想到了。“如意姑娘給的?”


    “嗯,想吃你也去挨一刀?”袁清嫋眨了眨眼睛,提著東西回了房間。


    “美人兒刀下死,做鬼也風流呀!”於十三又沒個正形,袁清嫋實在好奇,難道這人處處留情就沒被刀過?


    隔壁的房間傳來楊盈不甘心的質問聲,袁清嫋從窗戶那裏探頭一看,好家夥,核心的幾人都蹲在楊盈房間外的窗戶邊聽牆角呢!


    袁清嫋知道寧遠舟他們雖然現在接納了她,但並沒有將她當自己人,所以關於使團的正事,她自覺從不上去湊熱鬧。跟杜大人似的,有需要寧遠舟反正會喊,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她墊了幾個靠枕,悠然自得的靠在窗戶邊翻著書,旁邊小茶幾上,有一個小爐子,煮著熱茶,今日他們要在驛站修整一天,天天趕路也挺累,袁清嫋自然樂得清閑享受生活。


    “你倒是會享受。”任如意走到她的窗戶邊,見那個女子隨意倚靠在小榻上,身著青綠色長裙,上麵繡了些繁複的花紋,裙擺層層疊疊的散開,陽光灑在她的側臉上,宛如一幅美人圖。


    “殿下的事,自有寧大人去操心。”她隻不過是個女醫官而已,又不能逼著殿下吃飯看書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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