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宇成集中全力的一拳逼向棠涵之,忽覺有道繩索勒反手一拽竟被鋒利的八爪鉤穿透手掌。氣急之餘手腕纏住繩子,將那端的金寶生生地提了起來。


    金寶隻覺繩子一緊,還沒反應過來便落入了司馬宇成之手。她什麽都來不及想,不顧一切地抱住了他。


    “我不許你傷害他……”金寶自知不是司馬宇成的對手,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滾滾濃稠的鮮血堵住了她的喉嚨依然緊咬不放。


    司馬宇成疼痛難忍,右手揪住她的頭狠命地拽,他實在不甘心死於一個女人之口。無奈對方連死都不怕了,怎會吝惜一把頭,任他扯下不計其數的青絲,專心致力於咬斷他的脖子。


    司馬宇成總算認識到了輕敵的可怕,但他現在已經難有反擊之力,僅是這窩囊氣就能將他憋死,以後還有何顏麵自稱天下無敵。金寶就像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索命鬼,不容許他有任何活路,他們緊緊交纏誰也離不開誰,雙雙墜入食人花微微開合的口中。


    棠涵之與華天香瞠目結舌地緊盯著他們,司馬宇成的不甘不願最終化為掙紮無奈,被他從未放在眼裏的女人拖入死亡之地。


    “寶兒……”金寶的裙裾完全沒入食人花的瞬間,棠涵之如遭雷擊騰然躍起,徑自躍入食人花。


    剛剛反應過來的華天香聽到棠涵之淒厲的叫喊消失於食人花,執著無悔地緊隨其後,吞噬血肉的食人花儼然成了眾人前赴後繼的聖地。


    許久之後……


    “沃(喂),夯孩額個忒哈(放開我地頭)……”


    “死女人。鬆開我地脖子……”


    “裏夯波夯吼(你放不放手)?”


    “你鬆不鬆口?”


    “呸。呸……”金寶狼狽地吐出滿口鮮血。皺眉道。“好鹹哦。比豬血還腥。你平時都吃地什麽……”


    氣若遊絲地司馬宇成捂著汨汨冒血地脖子。想要開口卻使不出力氣。隻能倚著潮濕地岩壁芶延殘喘。


    金寶趴在地上不停嘔吐。直到吐出膽汁才覺舒服了些。揉了揉被血蒙住地雙眼。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喂……”金寶不客氣地踹了司馬宇成一腳,“你看得見嗎?咱們這是在哪兒?”


    司馬宇成懶的理她,喉間劇痛讓他生不如死。金寶撓了撓後腦勺,一把把頭隨之脫落,她惱怒地又踹了他幾腳。


    “該死的臭男人,沒品地敗類,齷齪的混賬,居然敢扯我的頭,不要命了你……”金寶又踢又踹恍然大悟,“難道,這裏就是陰曹地府?沒理由啊,你這家夥怎麽還跟著我?陰魂不散!”


    司馬宇成掙紮著坐起來,他的血明明是熱地,怎會無緣無故死了呢!不過,這地方他完全沒有印象!


    金寶靜默片刻,感覺到司馬宇成的呼吸,連忙拉過他的手腕,溫熱的肌膚紛亂的脈搏跳動無一不表明他是活生生的人。金寶驚喜之餘,探向自己地心房,強勁有力的心跳證明了她尚在人間地事實。


    “我沒死,我真的沒死……”金寶激動地跳了起來,腦袋被堅硬地岩壁撞得生疼,她呲牙咧嘴地哀嚎連連,“哎媽呀,好痛啊……”


    金寶意識到他們都沒死,隨即止住叫聲,戒備十足地盯著黑暗中的司馬宇成,摸索著取出懷裏地匕。


    “殺了我,對你也沒好處……”司馬宇成察覺到明顯的殺意,幽幽地開了口,“沒有我,你休想活著離開這兒……”


    金寶遲地收回了手,司馬宇成雖然是個極度危險分子,但他現在半死不活根本傷不到她。這鬼地方烏漆抹黑陰森異常,多個人出主意離開的可能性便多一分。司馬宇成好歹也是腦袋靈光的聰明人,現在殺了未免可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好吧,既然你不想死我就給你個機會。”金寶爽快地解開了司馬宇成身上的繩子,“趁你的血流幹之前,盡快找到出口,不然,我可是會見死不救的哦。”


    纏繞著司馬宇成腰腹的繩子鬆開之後,胸口頓時舒暢了許多,他不屑地冷哼了聲:“過河拆橋的人曆來沒有好下場,你想我死,我也不會讓你獨活!”


    “啊?這都被你看出來啦?”金寶狡黠一笑,不慌不忙地收起武器,捏了把司馬宇成血跡斑斑的臉頰,“看你說的這麽煽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來殉情的呢!”


    司馬宇成氣惱地拍開她的手:“有心情耍嘴皮子,不如給我包紮傷口,能不能活下來你還得指望我!”


    “是,是……”金寶再也不怕這個死鴨子嘴硬的手下敗將,撕下一塊襯裙纏住他的脖子,佯作一不留神用力一勒,疼得司馬宇成眼冒


    司馬宇成原地打坐稍事休息,金寶趁機啃了幾口幹糧補充體力,她不準備分給他食物,她要成為絕對的“強”。


    不知過了多久,金寶等得不耐煩了,嚷嚷著:“你要在這兒坐一輩子啊,你還走不走了!”


    忽然,司馬宇成揚手捂住她的嘴巴,俯身在她耳畔輕聲斥道:“閉嘴,唆的女人!”


    金寶心驚膽顫地眨了眨眼睛,這家夥是鐵打的麽?身受重傷休息片刻就能恢複功力?


    “如果我恢複了功力,你早就死無全屍了!”司馬宇成冷哼了聲,用力捏著她的下巴,“女人還是老實點好,男人的臉是碰不得的,花癡!”


    金寶疼得眼淚直打轉,使出全力也掰不開鐵鉗似的手,無可奈何地求饒:“放手啊,你,你快掐死我了……”


    “給我幹糧!”趁金寶呆的空檔,司馬宇成搶下她胸前的幹糧袋,很沒風度地埋頭猛吃。


    金寶無語地保持沉默,看來,她高估了這位自命不凡的大將軍。


    司馬宇成吃飽喝足,狀態明顯好多了。他將所剩無幾的幹糧袋扔給金寶,懶洋洋地說:“右轉往前二十步……”


    “呃?”金寶莫名其妙地應了聲,“什麽右轉往前二十步?”


    司馬宇成劍眉一挑:“你還想不想出去?”


    “嗯……哦……”金寶迫不及待地轉身往前爬了二十步,並沒有現出口所在,急忙問道,“接下來呢?再往哪兒走?”


    司馬宇成沒好氣地咬牙道:“難道你沒聽見水聲嗎?”


    水聲?金寶靜靜地聆聽,不遠處果然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她大喜過望循著聲源迅速前去。忽覺腳下一滑踩到什麽東西,好奇地隨手一抓,抓了滿手黏液。


    金寶惡心地想吐,急忙在地上蹭了蹭手,悠哉跟來的司馬宇成不解地問:“你幹什麽?哪兒有什麽東西嗎?”


    “不知道是什麽……”金寶覺得手心火辣辣地疼,急道,“黏糊糊的,惡心死了……”


    司馬宇成沉吟半晌,追問道:“有沒有一股腥辣的味道?”


    “嗯?”金寶低頭聞了下,果然有種腥辣的味道,“是啊,你怎麽知道?”


    “告訴我你現在的位置!”司馬宇成避而不答,刻意躲著金寶爬了過去,待他呼吸到了泉水的氣息,方才開口,“你過來吧!”


    “神經病!”金寶悄聲罵了句,不敢遲匆忙爬向司馬宇成,察覺到雙手燙如火燒,難耐地問道,“哪兒有水?我要洗手!”


    司馬宇成淡淡地呃了聲,道:“不用洗了,中毒已深遇水隻會腫得更厲害!”


    “中毒?”金寶失聲叫道,“我中了什麽毒?會不會死?”


    司馬宇成繼續往前爬了幾步,趴在水池邊撩起清洌的泉水,不以為然地說:“放心,死不了人,隻不過是腐死植物的毒氣,忍耐幾個時辰就沒事了!”


    “司馬宇成,你這個奸詐小人!”金寶恨不能一腳將他踢進水池,“我好心救你,你卻陷害我中毒!”


    司馬宇成陰冷地笑著:“是你自己等不及出去,我可沒逼著你去探路!”


    金寶恨得牙癢癢,這家夥真夠陰險的,報複的手段無人能及。


    “好啦,繼續走吧!”司馬宇成心裏總算舒坦點了,慢悠悠地說,“你高興留下來我也管不著!”


    金寶忍辱負重地咬著唇,緊跟在他身後一步不敢偏離。無邊無際的水池終環繞著他們,司馬宇成不由自主停了下來,撿起腳邊的石子頻頻丟了過去,依據不同的聲響驗證心中的猜測。


    “喂,你不想走也不用丟石子消遣吧!”金寶疼惜地撫摸著自己那雙漲了氣的“熊掌”,沒心思揣摩他的想法。


    司馬宇成沒有應聲,不一會兒,他丟開石子淡道:“爬到我背上來!”


    “啥?你別想算計我……”金寶留意到司馬宇成漸漸走遠,顧不得思前想後追了上去,待他放緩手腳攥著長衫爬到他的背上,緊緊勒住他的脖子。


    司馬宇成悶哼了聲,雙手扶住水池中央惟一的半尺寬通道,雙膝交替前行,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水中。金寶聽到衣衫撩過池水的聲響,終於明白了他的做法,漆黑的岩洞不容許他們有任何閃失,若是落入水池後果難以想象。


    金寶趴在司馬宇成背上,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司馬宇成屏息凝神不敢鬆懈,被八爪鉤穿透的左手泡在水裏,錐心的痛楚麻木了他的神經。這條通道並不長,卻足以讓人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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