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個家常小菜，兩三盞淡酒清茶。
別苑中時不時傳出老張粗壯的大嗓門。
“來，妹夫，幹了！”
老張端起碗，扯著嗓子，今天的菜不多，青菜是白英到周圍找的野菜，唯一的葷菜是麅子。
當初在大雪山的時候，楚雨楠吃慣了麅子肉。
青風這次總共抓來了五隻，遺憾的是沒有一個活口。
“你少喝點。”白英忍不住勸道。
老張臉色一肅，說道：“今天可是好日子，喝幾口酒怎麽了。”
“張大哥說的是，你們從慶國過來，也算是安全了，再加上白英姐有了身孕，好日子可都在後麵呢。”
楚雨楠笑著說道，老張下巴一抬，傲氣道：“那是。”
青風不太理解楚雨楠為什麽會和兩個普通人如此親密，不過楚雨楠的朋友，自然也是他的朋友。
“張大哥有什麽打算？”青風問道。
老張歎了口氣，說道：“沒什麽打算不打算的，之前就想著來了大梁，能先過上日子，最好做點生意，不過現在先在居庸關安個家再說。”
“這好辦！”
青風說道：“我和他們打個招呼，你看要多大的院子？”
老張詫異的看著他，“妹夫和居庸關也有關係？”
“關係談不上，倒是認識幾個朋友。”
“那我們一起進關。”
青風看了眼楚雨楠，笑著說道：“用不了這麽趕吧？”
“越快越好，盡早安定下來，我也去找個生計。”
聞言，青風點了點頭。
吃完飯二人就一同去了居庸關。
守城的侍衛剛要行禮，便被青風製止了。
二人走入關內。
如今的居庸關可以說是京都之外天下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加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傳言大真人便是從居庸關走出去的，所以居庸關吸引了不少人前來。
一方麵是沾沾喜氣，一方麵也是為了趕到居庸關的真人廟祭拜。
當然，也有人想要在居庸關有自己的一番機遇。
這就要看個人的氣運了。
畢竟楚雨楠隻有一個，大真人隻有一個。
走進關內，老張仿佛回到了大慶國的京城一樣，左看看右瞧瞧，充滿了好奇。
二人直接來到鎮妖司。
隨著天下妖物的減少，鎮妖司也按照溫不聞的要求轉入了地下，現在的鎮妖司基本上成了一個閑職。
抓捕那些犯了大梁律法的人，用不著他們出麵，而妖物，早就被道盟出來曆練的弟子斬殺的龜縮了起來。
也不能怨道盟，畢竟積分樓的積分太香了。
恨不得哪裏出來了妖物，圍而不殺，開始召集周圍的道盟弟子，等人差不多了，再把妖物直接殺掉，賺取積分。
那些投胎到了大梁的妖族也算是可憐吧。
“青……大人！”
鎮妖司的人是認識青風的，這一點溫不聞做得很好，鎮守在居庸關的基本上都是鎮妖司的老人，沒有說不認識青風的。
門口值守剛要行禮，見青風使眼色，連忙改口。
這叫機靈，若是不夠機靈也不會被派來居庸關。
青風帶著老張直接來到內院。
“大人，居庸關鎮妖司提督見過大人！”
自從冷秋霜被溫不聞調回去之後，居庸關的鎮妖司就換了人。
胖子名叫錢布多，算是鎮妖司的老人了。
青風微微頷首，說道：“張大哥初來居庸關，想要在居庸關定居下來，勞煩你找處宅子。”
聞言，錢布多臉上的肥肉顫了顫。
急忙說道：“大人，不知道這鎮妖司……”
話未說完他就感受到透徹心扉的一股寒意從後腳跟直衝而上，連忙說道：“此事我親自督辦，不知道，大人想要找什麽樣的房子？”
青風看向老張，說道：“張大哥親自說吧，要什麽樣的房子，你盡管說就行。”
老張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麻煩別人的事，雖然一口一個妹夫的叫著，他也知道楚姑娘和青風還沒成親。
遲疑了一下，他說道：“最好一進一出的，沒有的話，夠住就行。”
青風微微皺眉，“一進一出太小了，三進三出的，你看著安排，越快越好！”
“是，大人放心，我這就找牙行。”錢布多保證道。
牙行，算是一個下九流的產業。
也就是中介，不光買賣房子，還會買賣一些其他的比如牲口什麽的，隻要有利可圖，他們就願意幹。
一聽說鎮妖司的大人要宅子，牙行的人坐不住了，盞茶的功夫都沒用，就有十幾位牙行的當家來到了鎮妖司。
連地契都帶來了。
什麽三進三出，六進三出，甚至還有莊子。
這些平日裏極為搶手的宅子，這會兒全拿了出來。
錢布多選了兩套三進三出的別苑，倒不是他不舍得，主要是大人說了要三進三出的，那就得是三進三出。
按規矩辦事，肯定是沒錯的。
一個時辰後，錢布多就把所有的東西都辦齊了。
還有老張和白英的身份問題。
這裏沒有身份證，但是每一個大梁的百姓都是登記造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份文書，也就是身份證。
沒有的，一概都是流民，就是死了官府也不會管。
“大人，您看，這是兩處宅子，都是三進三出，其中這一處距離咱們府衙和鎮妖司距離差不多，也就盞茶功夫就能到。”
錢布多拿出兩份地契詳細的把兩處宅子描述了一遍。
青風看向老張。
老張遲疑了一下，說道：“要不就這一處吧，反正都差不多。”
錢布多連忙稱讚道：“大人好眼力，這棟宅子可了不得，曾經出過大儒……”
見他滔滔不絕，青風也不打斷他。
這年頭，隨便吹吹扯扯，都能找出來一些牛逼轟轟的親戚。
聽著錢布多講述宅子的曆史，老張眼睛愈發明亮。
啪！
他猛地一拍桌子，嚇得青風差點站起來。
“妹夫，這宅子好！”
說完，他苦著臉說道：“多少錢，日後我若是賺了錢，再還你？”
錢布多懵逼的看著這一幕。
啥玩意兒？
這老頭兒喊青大人妹夫……
作為鎮妖司的老人，他多少知道一些辛秘，比如道盟的盟主，也就是大梁的大真人，和道盟的副門主可能有某些其他方麵的關係。
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不過更多的時候是背地裏猜測。
現在聽到老張喊青風妹夫，他再是豬也不可能不明白。
難道這不起眼的老頭，竟是大真人的兄長……
可大真人不是原戶部尚書楚翰辰之女嗎，楚翰辰也沒有兒子啊。
青風扯了扯嘴角，說道：“沒事，這宅子本就是鎮妖司閑置下來的，你要是看得上，就拿去住。”
錢布多急忙附和道：“大人說的是，這宅子荒著也是荒著。”
“那就太謝謝妹夫了，這樣，晚上我做東，大家一塊喝幾杯，千萬不要推辭。”
“好！”
青風笑著應道。
錢布多又找來了人把院子打掃幹淨，看著眼前的院子，老張很滿意。
這比他們在京城的那棟宅子都大。
三進三出，裏裏外外十幾間房，最重要的是幹淨。
見老張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錢布多小聲詢問道：“大人要不要找一些家仆？”
怕被誤會，他連忙解釋道：“慶國戰亂，不少人偷偷進入了居庸關，若是大人想要家仆，西市有不少抓來的流民，都是十三四歲的丫頭，長得也水靈。”
話沒說完就被青風打斷了。
“找幾個會做活的過來就行。”
錢布多心頭一顫，急忙說道：“是！”
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隻能說他運氣不好。
把宅子裏裏外外瞧了一遍，老張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當即排版今日就要搬進來。
錢布多直接找人購置了一應的生活用品。
順帶用馬車將二人送出關。
回到別苑後，錢布多便把房子的事情說了一下。
他是神經大條，白英卻心思敏銳。
從衣服裏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塊疊起來的手帕。
“楚姑娘，我和老張這一路也沒有帶什麽值錢的東西。”
白英羞赫慚愧道：“這是我爹留下來的，你這麽幫我們，我和老張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這塊玉佩你留下來。”
白英攤開手帕，裏麵包裹著一塊白色的羊脂玉。
羊脂玉並不值錢，最起碼對楚雨楠來說還不如一塊靈石。
“既然是伯父留下來的，你應該好好保存起來。”
“妹子莫非是嫌棄這東西不值錢？”
白英舉起羊脂玉就要摔在地上。
楚雨楠連忙奪過來，說道：“姐姐誤會了，既然姐姐願意割愛，那我就先替姐姐保存著，剛好我這裏也有一物。”
說著，楚雨楠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
青風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玉佩可是道盟盟主的信物。
不過楚雨楠願意送，他也不好說什麽。
白英雖然不知道玉佩代表什麽，卻也知道價值不菲。
“使不得，妹子，你能這麽幫我們，我們已經很知足了，再要你的東西，實在是過意不去。”
“拿著吧。”
楚雨楠笑道：“我留不長，這兩日就得回去，到時候孩子出生了，未必能及時趕過來，就當給孩子的見麵禮。”
白英推辭不過，隻能收下來。
眾人坐著馬車來到關內。
不得不說錢布多很用心，本來空蕩蕩的宅子，一個時辰就被他塞滿了各種名貴的家具。
還特意挑選了三名能幹活的女子。
一車又一車的東西送過來，白英知道這都是楚雨楠安排的，心中隻有感激。
老張大大咧咧的，不知道仙人兩個字怎麽寫。
她知道。
想著這些，她把老張拉到一旁，低聲說道：“實在不行，晚上你看看在酒樓安排一下。”
“我正有此意，不過咱們身上的銀錢恐怕不夠。”
“我倒是還有幾件首飾，你拿去當鋪當了。”
老張點了點頭，當下隻能這麽幹了。
把東西收拾好，他就回屋翻箱倒櫃把首飾一股腦的塞進懷裏。
“大妹子，我出去走走，你們隨便坐一坐。”
老張溜達了半天，找人問清了當鋪的位置，這才跟做賊似的來到當鋪。
一人高的櫃台，老張墊著腳，拍在櫃台上，小聲說道：“掌櫃的，當東西。”
掌櫃的抬了抬眼皮，“來這兒的都是當東西的，什麽東西，拿出來吧。”
老張從懷裏拿出來一兜子東西。
裏麵物件不多，也就一副手鐲，兩支發簪。
手鐲是上等的翡翠，發簪是銀包金的。
掌櫃的看了半天，說道：“十兩銀子。”
聽到這話，老張急了。
“掌櫃的，這發簪就算了，手鐲可是冰種翡翠，這綠色絕對是極品，就給十兩銀子？”
“當鋪有當鋪的規矩，當十還五，七進十三出。你要是不願意，你可以換一家，別怪我沒告訴你，這個價格絕對是最高的，你出了這兒，整個關內，你找不到比這更高的價格。此外我們可以幫你保存三個月，若是三個月內你能贖回去，你就贖回去。”
老張咬了咬牙，說道：“當！”
掌櫃的伸手拿起布兜，一塊不起眼的玉佩滑落下來，直接滾落進櫃台裏麵。
老張連忙說道：“掌櫃的你可不能貪墨我的東西。”
“哼，做生意的誠信為本，你這點東西，老朽還犯不著去砸自己的招牌！”
掌櫃的拿起玉佩，看著上麵的雕刻，眼前一亮。
當他看清楚上麵的一排小字之後，整個人差點沒嚇死。
“這……這玉佩，你從何處得來的？”
他說完，直接衝身後說道：“關門，別讓他走了，馬上通知衙門。”
“掌櫃的，我可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掌櫃的不聞不問，直接拉下了櫃台上狹小的窗口。
衙門的人來的很快。
見到玉佩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人，這玉佩，老朽認不出，還請大人明鑒！”
衙門的人也是左右為難，他們哪兒見過大真人的玉佩啥樣，不過迄今為止也沒有人敢仿造大真人的信物。
當即隻能把當鋪封鎖傳信回去。
府衙的官員來了，同樣忍不住。
沒辦法，隻能讓人通知鎮妖司的人，若是鎮妖司的人也認不出，隻能往京都報信了。
大真人的信物竟然被人拿進當鋪裏換錢，說出去誰敢信？
就是餓死也不可能去當鋪當掉啊。
別苑中時不時傳出老張粗壯的大嗓門。
“來，妹夫，幹了！”
老張端起碗，扯著嗓子，今天的菜不多，青菜是白英到周圍找的野菜，唯一的葷菜是麅子。
當初在大雪山的時候，楚雨楠吃慣了麅子肉。
青風這次總共抓來了五隻，遺憾的是沒有一個活口。
“你少喝點。”白英忍不住勸道。
老張臉色一肅，說道：“今天可是好日子，喝幾口酒怎麽了。”
“張大哥說的是，你們從慶國過來，也算是安全了，再加上白英姐有了身孕，好日子可都在後麵呢。”
楚雨楠笑著說道，老張下巴一抬，傲氣道：“那是。”
青風不太理解楚雨楠為什麽會和兩個普通人如此親密，不過楚雨楠的朋友，自然也是他的朋友。
“張大哥有什麽打算？”青風問道。
老張歎了口氣，說道：“沒什麽打算不打算的，之前就想著來了大梁，能先過上日子，最好做點生意，不過現在先在居庸關安個家再說。”
“這好辦！”
青風說道：“我和他們打個招呼，你看要多大的院子？”
老張詫異的看著他，“妹夫和居庸關也有關係？”
“關係談不上，倒是認識幾個朋友。”
“那我們一起進關。”
青風看了眼楚雨楠，笑著說道：“用不了這麽趕吧？”
“越快越好，盡早安定下來，我也去找個生計。”
聞言，青風點了點頭。
吃完飯二人就一同去了居庸關。
守城的侍衛剛要行禮，便被青風製止了。
二人走入關內。
如今的居庸關可以說是京都之外天下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加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傳言大真人便是從居庸關走出去的，所以居庸關吸引了不少人前來。
一方麵是沾沾喜氣，一方麵也是為了趕到居庸關的真人廟祭拜。
當然，也有人想要在居庸關有自己的一番機遇。
這就要看個人的氣運了。
畢竟楚雨楠隻有一個，大真人隻有一個。
走進關內，老張仿佛回到了大慶國的京城一樣，左看看右瞧瞧，充滿了好奇。
二人直接來到鎮妖司。
隨著天下妖物的減少，鎮妖司也按照溫不聞的要求轉入了地下，現在的鎮妖司基本上成了一個閑職。
抓捕那些犯了大梁律法的人，用不著他們出麵，而妖物，早就被道盟出來曆練的弟子斬殺的龜縮了起來。
也不能怨道盟，畢竟積分樓的積分太香了。
恨不得哪裏出來了妖物，圍而不殺，開始召集周圍的道盟弟子，等人差不多了，再把妖物直接殺掉，賺取積分。
那些投胎到了大梁的妖族也算是可憐吧。
“青……大人！”
鎮妖司的人是認識青風的，這一點溫不聞做得很好，鎮守在居庸關的基本上都是鎮妖司的老人，沒有說不認識青風的。
門口值守剛要行禮，見青風使眼色，連忙改口。
這叫機靈，若是不夠機靈也不會被派來居庸關。
青風帶著老張直接來到內院。
“大人，居庸關鎮妖司提督見過大人！”
自從冷秋霜被溫不聞調回去之後，居庸關的鎮妖司就換了人。
胖子名叫錢布多，算是鎮妖司的老人了。
青風微微頷首，說道：“張大哥初來居庸關，想要在居庸關定居下來，勞煩你找處宅子。”
聞言，錢布多臉上的肥肉顫了顫。
急忙說道：“大人，不知道這鎮妖司……”
話未說完他就感受到透徹心扉的一股寒意從後腳跟直衝而上，連忙說道：“此事我親自督辦，不知道，大人想要找什麽樣的房子？”
青風看向老張，說道：“張大哥親自說吧，要什麽樣的房子，你盡管說就行。”
老張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麻煩別人的事，雖然一口一個妹夫的叫著，他也知道楚姑娘和青風還沒成親。
遲疑了一下，他說道：“最好一進一出的，沒有的話，夠住就行。”
青風微微皺眉，“一進一出太小了，三進三出的，你看著安排，越快越好！”
“是，大人放心，我這就找牙行。”錢布多保證道。
牙行，算是一個下九流的產業。
也就是中介，不光買賣房子，還會買賣一些其他的比如牲口什麽的，隻要有利可圖，他們就願意幹。
一聽說鎮妖司的大人要宅子，牙行的人坐不住了，盞茶的功夫都沒用，就有十幾位牙行的當家來到了鎮妖司。
連地契都帶來了。
什麽三進三出，六進三出，甚至還有莊子。
這些平日裏極為搶手的宅子，這會兒全拿了出來。
錢布多選了兩套三進三出的別苑，倒不是他不舍得，主要是大人說了要三進三出的，那就得是三進三出。
按規矩辦事，肯定是沒錯的。
一個時辰後，錢布多就把所有的東西都辦齊了。
還有老張和白英的身份問題。
這裏沒有身份證，但是每一個大梁的百姓都是登記造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份文書，也就是身份證。
沒有的，一概都是流民，就是死了官府也不會管。
“大人，您看，這是兩處宅子，都是三進三出，其中這一處距離咱們府衙和鎮妖司距離差不多，也就盞茶功夫就能到。”
錢布多拿出兩份地契詳細的把兩處宅子描述了一遍。
青風看向老張。
老張遲疑了一下，說道：“要不就這一處吧，反正都差不多。”
錢布多連忙稱讚道：“大人好眼力，這棟宅子可了不得，曾經出過大儒……”
見他滔滔不絕，青風也不打斷他。
這年頭，隨便吹吹扯扯，都能找出來一些牛逼轟轟的親戚。
聽著錢布多講述宅子的曆史，老張眼睛愈發明亮。
啪！
他猛地一拍桌子，嚇得青風差點站起來。
“妹夫，這宅子好！”
說完，他苦著臉說道：“多少錢，日後我若是賺了錢，再還你？”
錢布多懵逼的看著這一幕。
啥玩意兒？
這老頭兒喊青大人妹夫……
作為鎮妖司的老人，他多少知道一些辛秘，比如道盟的盟主，也就是大梁的大真人，和道盟的副門主可能有某些其他方麵的關係。
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不過更多的時候是背地裏猜測。
現在聽到老張喊青風妹夫，他再是豬也不可能不明白。
難道這不起眼的老頭，竟是大真人的兄長……
可大真人不是原戶部尚書楚翰辰之女嗎，楚翰辰也沒有兒子啊。
青風扯了扯嘴角，說道：“沒事，這宅子本就是鎮妖司閑置下來的，你要是看得上，就拿去住。”
錢布多急忙附和道：“大人說的是，這宅子荒著也是荒著。”
“那就太謝謝妹夫了，這樣，晚上我做東，大家一塊喝幾杯，千萬不要推辭。”
“好！”
青風笑著應道。
錢布多又找來了人把院子打掃幹淨，看著眼前的院子，老張很滿意。
這比他們在京城的那棟宅子都大。
三進三出，裏裏外外十幾間房，最重要的是幹淨。
見老張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錢布多小聲詢問道：“大人要不要找一些家仆？”
怕被誤會，他連忙解釋道：“慶國戰亂，不少人偷偷進入了居庸關，若是大人想要家仆，西市有不少抓來的流民，都是十三四歲的丫頭，長得也水靈。”
話沒說完就被青風打斷了。
“找幾個會做活的過來就行。”
錢布多心頭一顫，急忙說道：“是！”
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隻能說他運氣不好。
把宅子裏裏外外瞧了一遍，老張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當即排版今日就要搬進來。
錢布多直接找人購置了一應的生活用品。
順帶用馬車將二人送出關。
回到別苑後，錢布多便把房子的事情說了一下。
他是神經大條，白英卻心思敏銳。
從衣服裏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塊疊起來的手帕。
“楚姑娘，我和老張這一路也沒有帶什麽值錢的東西。”
白英羞赫慚愧道：“這是我爹留下來的，你這麽幫我們，我和老張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這塊玉佩你留下來。”
白英攤開手帕，裏麵包裹著一塊白色的羊脂玉。
羊脂玉並不值錢，最起碼對楚雨楠來說還不如一塊靈石。
“既然是伯父留下來的，你應該好好保存起來。”
“妹子莫非是嫌棄這東西不值錢？”
白英舉起羊脂玉就要摔在地上。
楚雨楠連忙奪過來，說道：“姐姐誤會了，既然姐姐願意割愛，那我就先替姐姐保存著，剛好我這裏也有一物。”
說著，楚雨楠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
青風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玉佩可是道盟盟主的信物。
不過楚雨楠願意送，他也不好說什麽。
白英雖然不知道玉佩代表什麽，卻也知道價值不菲。
“使不得，妹子，你能這麽幫我們，我們已經很知足了，再要你的東西，實在是過意不去。”
“拿著吧。”
楚雨楠笑道：“我留不長，這兩日就得回去，到時候孩子出生了，未必能及時趕過來，就當給孩子的見麵禮。”
白英推辭不過，隻能收下來。
眾人坐著馬車來到關內。
不得不說錢布多很用心，本來空蕩蕩的宅子，一個時辰就被他塞滿了各種名貴的家具。
還特意挑選了三名能幹活的女子。
一車又一車的東西送過來，白英知道這都是楚雨楠安排的，心中隻有感激。
老張大大咧咧的，不知道仙人兩個字怎麽寫。
她知道。
想著這些，她把老張拉到一旁，低聲說道：“實在不行，晚上你看看在酒樓安排一下。”
“我正有此意，不過咱們身上的銀錢恐怕不夠。”
“我倒是還有幾件首飾，你拿去當鋪當了。”
老張點了點頭，當下隻能這麽幹了。
把東西收拾好，他就回屋翻箱倒櫃把首飾一股腦的塞進懷裏。
“大妹子，我出去走走，你們隨便坐一坐。”
老張溜達了半天，找人問清了當鋪的位置，這才跟做賊似的來到當鋪。
一人高的櫃台，老張墊著腳，拍在櫃台上，小聲說道：“掌櫃的，當東西。”
掌櫃的抬了抬眼皮，“來這兒的都是當東西的，什麽東西，拿出來吧。”
老張從懷裏拿出來一兜子東西。
裏麵物件不多，也就一副手鐲，兩支發簪。
手鐲是上等的翡翠，發簪是銀包金的。
掌櫃的看了半天，說道：“十兩銀子。”
聽到這話，老張急了。
“掌櫃的，這發簪就算了，手鐲可是冰種翡翠，這綠色絕對是極品，就給十兩銀子？”
“當鋪有當鋪的規矩，當十還五，七進十三出。你要是不願意，你可以換一家，別怪我沒告訴你，這個價格絕對是最高的，你出了這兒，整個關內，你找不到比這更高的價格。此外我們可以幫你保存三個月，若是三個月內你能贖回去，你就贖回去。”
老張咬了咬牙，說道：“當！”
掌櫃的伸手拿起布兜，一塊不起眼的玉佩滑落下來，直接滾落進櫃台裏麵。
老張連忙說道：“掌櫃的你可不能貪墨我的東西。”
“哼，做生意的誠信為本，你這點東西，老朽還犯不著去砸自己的招牌！”
掌櫃的拿起玉佩，看著上麵的雕刻，眼前一亮。
當他看清楚上麵的一排小字之後，整個人差點沒嚇死。
“這……這玉佩，你從何處得來的？”
他說完，直接衝身後說道：“關門，別讓他走了，馬上通知衙門。”
“掌櫃的，我可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掌櫃的不聞不問，直接拉下了櫃台上狹小的窗口。
衙門的人來的很快。
見到玉佩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人，這玉佩，老朽認不出，還請大人明鑒！”
衙門的人也是左右為難，他們哪兒見過大真人的玉佩啥樣，不過迄今為止也沒有人敢仿造大真人的信物。
當即隻能把當鋪封鎖傳信回去。
府衙的官員來了，同樣忍不住。
沒辦法，隻能讓人通知鎮妖司的人，若是鎮妖司的人也認不出，隻能往京都報信了。
大真人的信物竟然被人拿進當鋪裏換錢，說出去誰敢信？
就是餓死也不可能去當鋪當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