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八荒抬起頭,顫顫巍巍地問道:“褲、褲子也要脫嗎?”


    房星瀚眸光沉沉:“你洗澡難道穿著褲子?”


    腦海中的好大兒捂住鼻子道:“蕪湖~尺度太大了阿統難以承受!”


    楚八荒閉上眼,摸索著去解他的皮帶。


    別看她平日裏和好大兒打嘴炮打得飛起,車速堪比速度與激情,等到真正要上手實踐的時候,她慫得比誰都快。


    房星瀚低垂長睫,看著楚八荒如蔥段似的嫩白指尖抖得不成樣子,唇角揚起一個細小的角度。


    從前並不是沒有女人主動接近過他。無論她們帶著什麽樣的目的,眼神總是輕佻妖豔的。


    此時見到楚八荒這清純青澀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生出摧毀她的心思。


    撫摸她的肌膚,擁抱她的骨肉,把玩她的琉璃眼眸。


    房星瀚輕咳一聲,斂起自己過於直白的欲望。


    “皮帶解開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來。”


    聽到這句話,楚八荒如蒙大赦地跳到一旁,語無倫次道:“好、好了,您快進去洗吧,有什麽需要叫我就好了。”


    浴室裏傳來細索的脫衣聲,緊接著是淋浴的水聲。


    楚八荒這時才用手扇風,試圖給自己滾燙的臉頰降溫,並強行給自己挽尊。


    “要不是他長得實在太像傅別塵,給我造成了心理陰影,我才不會害怕呢!”


    聽到傅別塵的名字,好大兒嘲笑的聲音戛然而止。


    房星瀚的手上打著石膏,隻是簡單衝洗了身上擦傷滲出的血漬和灰塵,就披著浴袍出來了。


    楚八荒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醫院帶回來的棉簽和碘伏,瞥見他出來,慌忙移開眼神。


    “房教授,我給您處理一下傷口,免得引起感染。”


    都是學醫的人,這點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也許是剛洗完澡的緣故,房星瀚身上還散發著濕漉漉的潮衣,黑發上濺落了些許水珠,顯得他竟有幾分乖巧。


    他坐在楚八荒身前的凳子上,將浴袍解下,露出緊實的上半身。


    楚八荒用蘸濕了碘伏的棉簽輕柔地在他身上的擦傷上擦拭著。


    此時離得近了才能看清,房大佬身上有多處擦傷,經過一夜的浸潤,傷口處滲出的血和體液都已經凝結成痂,看上去很是嚇人。


    她小心翼翼的動作格外輕柔,令房星瀚初時被棉簽觸碰到立刻就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濕涼的觸感勾起了他記憶中那段最為黑暗慘痛的經曆,房星瀚闔上眼簾,手指緩緩握成拳,長睫下鋪了層陰翳。


    “呼——”楚八荒邊擦邊朝著傷口輕輕吹氣,用極小的氣音自語道,“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他隻感覺到心髒重重一跳,心底裏生出一種極為陌生的情緒。


    就在這時,門口的密碼鎖傳來“嘀”的一聲,門被打開來。


    一個年輕的男人一手捧著一束玫瑰花,另一手持著手機正在錄像。


    “今天是周六,八荒應該在家裏。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特意來向她道歉請罪,希望她看在我的誠意上能原諒……”


    看到客廳裏的這一幕,男人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是誰?你們在幹什麽?”


    房大佬早在他進門的瞬間就把浴袍穿了回去,動態太大甚至牽動到了骨折的傷口,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龐更是慘白一片。


    楚八荒發誓,她第一次從一個男人的語氣中聽出了正房捉奸的意味。


    好大兒吃瓜吃得飛起:“蕪湖~開局修羅場。”


    楚八荒飛快地問道:“這憨貨是誰?”


    好大兒迅速把人物資料調出來:“嗯……嗯!他叫安隱,是原主的男朋友。”


    “你怎麽不早說她還有個男朋友!”楚八荒崩潰道。


    其實倒怨不得好大兒,楚八荒刷任務的時候向來不愛導入原主的記憶。好大兒一直都托管著這些記憶和世界資料,隻在有她有需要的時候迅速調出導入給她。


    記憶太多會影響感情的理智,嚴重的甚至會精神崩潰,時空管理局並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例子。


    何況她隻是借身體來完成任務,並不打算替她們走完原本的人生。


    這些姑娘的人生在她們去世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沒有人該代替她們負責她們這被中斷的人生。


    “你怎麽來了?”楚八荒臉色並不算太好。


    安隱指著房星瀚激動道:“我媽說你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怎麽了?我就說你為什麽會因為我媽的一句話就小題大做和我吵架,原來早就找好了下家是吧!看樣子還是個小白臉,你的眼光可真不怎麽樣。”


    原主和安隱是大學同學,二人戀愛了半年後安隱就畢業工作了,而原主則選擇繼續讀研深造。


    眼看著她一步步成為了更優秀的人,二人相處的時間更加少了,於是安隱就瞞著她安排了一個飯局,讓自己母親來相看原主。


    得知真相的原主顧及到安隱的自尊沒有當場離去,可安隱的母親在知道她自小在單親家庭長大的時候就說了些輕視的話,想借此壓低原主的身價,少給些聘禮。


    回來後原主就和安隱大吵了一架,衝動之下甚至提了分手,二人已經半個月沒有見麵了。


    得到了資料後,楚八荒冷冷地看向安隱。


    “可不就是因為眼光不好,才找了你嗎?”


    安隱一愣。


    楚八荒從前一直是溫軟的性子,哪怕是吵架也從沒有過這樣漠然冰冷的語氣和他說話。


    “好了八荒,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們都各退一步。這樣吧,隻要你和這個小白臉斷了,我就既往不咎。”


    他自認為了解楚八荒。二人談了這麽久都沒有做出逾越的事情,和這個小白臉才認識幾天,怎麽比得上他們從大學起就培養的感情?


    房星瀚抬眸看向安隱,眼中的冷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就是這種雜碎,如同嗡嗡亂飛的蒼蠅,破壞了嬌豔的百合花。


    如果把蒼蠅碾死,百合就還是純白馨香的。


    “不必了,安隱。上次我和你說的並不是氣話,我們分手了。我雖然生長在單親家庭,但我懂得如何尊重別人,可你自詡家庭圓滿,卻連最起碼的教養都沒有。”


    她回頭看了房星瀚一眼,“他是國際頂尖的病毒家,是醫學界備受矚目的天才,卻被你一口一個小白臉侮辱著。安隱,你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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