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茉扯過他的手,“你的手沒事嗎?”


    “恩!”他抽回手,繼續為生火做準備。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的頭。”


    頭?怎麽聽得怪怪的。城絕聽著她怪異的表達方式,幾近絕望的看著她,大概在感慨怎麽會認識這麽一個神奇的人吧!


    “哦!應該說救了我。不然我就在小河裏撞死了。”梓茉立馬糾正。


    “恩!”


    火很快生了起來。城絕將濕衣服脫下來,開始烤幹。梓茉此時此刻憤恨自己怎麽不是一個男子,隻能穿著濕淋淋衣服在這邊挨凍。又一陣風吹過,梓茉打了個哆嗦,又往火堆旁靠了靠。


    “給!”


    “啊?”梓茉抬頭,看見他把自己烤幹的衣服遞給了他。


    “去把濕衣服換下來,給你弄幹。”原來他把自己的衣服烤幹是為了讓她換上。她心裏再次漾起幸福。今天他給了她太多的驚喜。奈何被風一吹,受傷的腳踝一痛,悄悄地揉了揉,忍了下,這事還是不要讓城絕知道。


    “你輸了,我要罰你幫我洗一個月的碗!”


    “比賽之前你可沒說!”城絕撐著她的衣服在火前烤著,幸好這裏較為偏僻,不然,這個畫麵一定會成為承安城中的一大艷聞。


    “額~”梓茉開始回想,好像確實還沒說就開始比賽了,“好吧!算了,念在你今天幫了我這麽多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正笑著,想起山中那對祖孫的事情,“之前我和陳大哥逃難時,在山裏碰見了一對祖孫,她們好像對你這個玉墜很感興趣。是不是和你有什麽關聯?”


    城絕一聽,晃了晃神,“怎麽可能?除了舅舅,沒人和我有關。”


    這話雖然很冷,但梓茉卻覺得那麽悲涼。


    隻有柴火劈劈啪啪的聲音,梓茉望著他。他真的長大了,比以前輪廓更加鮮明了,梓茉靜靜回想著他們之間經歷的種種,忽然平靜的說:“霍城絕,你說有一天,我會不會喜歡上你?”


    “啊?”城絕手一抖,險些將衣服燒到,“你說笑吧?”


    “對啊!”不會有那麽一天,心言心中一觸,一個來自現代的人,怎麽和古代人在一起?一個隻有夢想的人,在夢想實現之前,又怎麽會想到兒女情長。淩梓茉,你清醒點!她伸手拿過城絕正在烤的衣服,換下。


    第40章 不懂愛,不能愛


    “曼舞揚兮,我心悲傷,素衣飄兮,我嘆離人。奈何情若夏飄絮,飄渺無蹤跡。”


    初夏的夜晚雖不及秋夜的蕭瑟,但配上這淒涼的歌聲,即使是再勃勃生機的景象也掩不住她內心的清冷,一襲素紗,一盞清酒。她帶著醉意,在院中,掠起她蹁躚的舞姿,輕盈如鳶,猶如香醇的美酒,醉人,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清歌盪兮,我心憔悴;美酒伴兮,我嘆紅塵。奈何逢君夢一場,此情似斷腸。”她仰頭,一杯美酒飲下,一抹嬌美,魅惑的微笑綻放,蔓延。凝望酒杯,眼中流露出那無法言喻的哀傷。酒這東西,到底是怎麽樣的?它憑什麽可以讓人在它麵前這麽坦白?它仿佛可以看透人的內心,讓她將心底最深處的傷愁一股腦的展露於人前。她原以為自己藏得很深……


    “自問鴛鴦為誰紡?空笑他人癡,癡人偏笑我。”她落在石凳上,“夢已惘然!”酒杯應聲落地,“砰!”


    醉也可以這樣容易。白色如蓮,輕倚石桌上,淺淺睡去。醉意化成晚霞飛上了她嬌嫩的麵龐。


    他緩緩走來,把她橫抱起,打開院中的房門,輕輕的放在床上。他為她掖好被角,他何時這樣照顧一個女子,她的心意,他懂,她的來歷在她身中蛇毒的時候,迷迷糊糊說出了一些,後來與她相處之後,根據種種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他心不在此,他有更偉大的夢想,所以他又如何回應她……隻不過,這抹白色的身影還是飄落進了他的心間。


    竹錦公主大婚,本想低調舉行,隻不過兩人身份都如此尊貴,前來阿諛奉承的人,自是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文府中一派喜氣洋洋,文青更是如自我麻醉般穿梭於賓客間,城絕看著這樣的舅舅,卻不知怎麽去安慰,舅母之死,舅舅至今都放不下吧!分明是一場政治聯姻,卻無法拒絕,這就是做臣子的悲哀嗎?


    “表哥。你在為舅舅難過嗎?”西寧走上前,坐在城絕身旁。


    “無可奈何罷了!”


    “如果,西寧去求父皇賜婚,表哥你是不是也無可奈何?”西寧將問題脫口而出。


    “公主,你明知道陛下有意將你賜婚連晨逸,也明知連晨逸那樣喜歡你,你又何必……”


    “那如果是那個淩梓茉這麽問你,你會這麽回答她嗎?”西寧一時壓不住怒火,看了看四周,見大家的注意力仍在舅舅身上,便拉著城絕去了假山後。


    “這和她有什麽關係?”


    “你難道不知道她是父皇看中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出征的時候,父皇設計抓她。連陳灼都免不了被通緝,你覺得你鬥得過父皇嗎?”


    “公主,我想你誤會了,她是誰看中的人都不重要……”城絕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自己究竟怎麽想的,隻是想看到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西寧突然向前,吻住城絕的唇,她是多麽希望自己鍾情這麽多年的表哥,可以多在乎她一點,隻希望可以嫁給他,無論等到什麽時候,隻要他願意娶她。不,表哥一定不是表麵上這般絕情,他的心裏肯定還是有自己的,一定是這樣,不然怎麽沒有推開自己。可是……他隻是站著,默然的看著自己。西寧離開他的唇,心中劇痛,痛到眼淚恣意流出,“表哥,我情願你推開我。”


    “公主,這是何必呢?”這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自己疼愛的表妹。


    “表哥,你為什麽就不能喜歡我呢?哪怕不喜歡我,你也可以喜歡蓁蓁啊!我們都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你為什麽會去在意一個平民,你知道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西寧拋下一切,拋下自己尊貴的身份,隻想乞求這麽一回。


    “蓁蓁,陳蓁蓁?”城絕聽到這個名字,記起這個人似乎是陳灼的妹妹,“我出征後,陳灼失蹤的事情和她有多少關係?”


    “這時候,你在乎的還是淩梓末?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問淩梓末?”


    “算了,都過去了。公主,我們出來太久了。”城絕無意在此糾纏。


    “不!既然今天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就把話說清楚。表哥,你要知道,你如果喜歡她,你會給她帶來很大的傷害,因為你們身份懸殊,是父皇不會同意的。而,陳大人的事,可能隻是一個開始。”


    “公主,我希望你明白,我從沒想過成親的事情,我的心思隻是征戰。我不明白,為什麽你會認定我喜歡她?還有那個蓁蓁,又與她何幹,何必去傷害無辜的人呢?”城絕斷然沒有想到,自己出征前的託付,卻害了陳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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