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決定以身犯險,再闖京都。當下,晁蓋、吳用、公孫勝等人竭力勸阻,可高原無動於衷。


    晁蓋依舊堅持道:“大王,孩子一定得留下。小少爺出生於青州城,也算是我青州軍的後人。小少爺的安危,弟兄們豈可不聞不問?若是小少爺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等弟兄將終生缺憾,內心永遠也不會得到安寧的。”


    高原見晁蓋在這個問題上十分之執拗,便言道:“晁大哥看能不能這樣,本王與孩子兵分兩路。石秀、石勇護送孩子暗中潛入京城,並且一直負責其安全。本王帶燕青一人,直闖太尉府。如何?”


    晁蓋一臉莫名王為何執意要讓小少爺進京,且雷打不動?”


    高原懇切道:“晁大哥、吳軍師,高某盡管年輕,可這一生魂牽夢繞青州軍,與弟兄們更是榮辱與共。


    假若,高原背叛青州軍,中途與青州軍做一個了斷的話,那麽,可以這樣說,高原的後半生將形同行屍走肉,亦將生活在往事與記憶之中。


    加入賊窩時容易,若想擺脫賊窩,談何容易!本王直到臨終之時,思想靈魂亦會依附在青州軍的身上。


    同樣的道理,慕容彥達、宗盛這般舊官吏,盡管目前屈服於青州軍的武力,極力做出改變來迎合我們,可是,在他們內心深處,都會永遠感念那個賜給他們功名的朝廷。


    因為他們從幼童開始,就學習孔孟之道,按照統治者的意誌和裁定的標準,一步步按圖索驥般地塑造自己,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遵循這種路線,卻不斷地得到社會肯定,而且最後功成名就了。


    高某讓他們來做改變。他們究竟能做出什麽改變來。天曉得!


    晁大哥、吳軍師,你們也許要問,既然明知這樣,為何還非用他們不可?


    那高某也想反問你們,除此,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我們的弟兄皆是一路衝殺過來,誰能懂得治國之道呀?這正是。舍他其誰!


    於是,高某這才在青州學館,發表了那一場顛覆性地談話。高某還打算,日後再多多培養一些自己的人才。眼下青黃不接之際。慕容彥達他們,是騾也好,是馬也罷,隻好牽過來用用了。


    從古至今,有一個永恒不變的法則,天下永遠隻能靠讀書人來打理。有些造反者企圖顛覆這一點,最好皆被殘酷地事實揭穿,他們是最惡毒地騙子。


    回到我們的問題上來。


    高某這次進京,凶多吉少。但是,為了弟兄們的前途命運。高某必須義無反顧。


    正因為此行沒有什麽勝算,高某這才想方設法地讓孩子離開滄州。免得他日被人要挾,從而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把孩子推進權力的火坑,高某實在不忍!


    這次,為了向二位大哥表明心誌,高某特地把孩子的安全交給弟兄們。高某最後還是懇求你們,無論情勢如何發展,都不可將高某的孩子拖回滄州。從而毀了他的人生。”


    吳用聽後點點頭。晁蓋卻似懂非懂一般。吳用歎道:“可憐天下父母心。”


    三月底地最後幾天,大宋北部地區天氣忽然出現“倒春寒”。本來已經日日明朗的天空。忽然飄起雪花來。


    便可憐的是樹木花草,那些早就冒出來的芽苞苞,剛要舒展開來,可是麵對這神經錯亂地飛雪,它們都不由得重新蜷伏起來,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天氣陡地變化,給高原帶來了麻煩,兒子感冒了!


    未滿四個月的孩子,傷風感冒就是大病。


    孩子發燒,高府裏頓時亂作一團。


    有忙著燒薑水給孩子泡腳的,有的人便是熬好了柴胡湯,然而,究竟采取什麽醫療方案,高原一時間也茫然失措。


    晁蓋聞訊趕來,高聲叫道:“來人,快馬趕去乾符寨!三個時辰之內,一定要把安道全給本首領拖到這裏來!”


    三個時辰?高原心中七上八下道:“除非用賽車的速度。”


    晁蓋的吼叫,驚動了一個人,正是那位在高府閑居、忙著收拾行李準備返京的張天師。


    張天師聽到吼叫聲,便趨步走出房來。


    “怎麽了?!何事驚慌?”張天師焦急地問道。


    晁蓋依然指示兵卒去牽馬跑路,對張天師冷淡地回應道:“張真人,打攪你的清修了。沒事,隻是有人生病了,本首領這不是在安排人去請神醫麽?”


    “誰病了?究竟是誰病了?你們大王?”


    晁蓋一臉冰寒:“自從張真人尊駕光臨滄州,我們大王就病了,可弟兄們想治也治不了呀。現在,我們小少爺卻染上了風寒,這才讓我們上火。張真人,你就別添堵了。”


    張天師道:“是你們小少爺病了,怎麽不早說。不用請什麽神醫了,本道在此!”


    晁蓋一聽,宛如遇上救星一般,驚喜道:“張真人,你會醫病?快快,這邊請!天啊!”


    晁蓋與張天師的一問一答,廳內的高原聽得是一清二楚,轉眼二人就趕至身邊。


    張天師道:“本道粗通醫術。不過,大王與晁首領聽著,對於小少爺地病,本道可以這樣說,本道若醫不好,其它人更是休想。孩子在哪?”


    高原與晁蓋聽後,半信半疑,高原無奈道:“快去請夫人把孩子抱出來。”


    周巧巧親自抱著孩子,一路小跑而來。王瑩緊跟其後,兩個女人皆是滿麵淚痕。


    張天師快步上前接過孩子。就見,小公子被層層衣物與一床子棉被給纏得緊緊的,滿頭沁出來地小汗粒,密如繁星一般。


    張天師接過孩子,嘴中嘟噥道:“愚不可及也!”雙手卻不停地解卸纏繞在孩子身上的衣物,並且將棉被與衣物什麽的,俱皆拋棄地上。兩個女人卻百般不解,不約而同地彎下腰去,一一拾撿起來。


    直至孩子隻剩下原有的單薄著裝,張天師這才停止解卸的動作。


    晁蓋忍不住,嚷道:“張真人,你這是要虐殺我們的小少爺啊!小少爺已經染上風寒了,你這不是讓他再遭一次風寒的侵襲麽?你存心如此,就別怪晁某不客氣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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