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屋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她忙捂著嘴噤聲,薛子謙狹目微側看了眼屋外,不躲也不藏,他知道如雪會處理好。


    “郡主,您在屋內?”屋外響起侍衛們詢問的聲音,屋內燭光亮著,似乎有異樣的響動,他們不放心便來查看。


    如雪清了清嗓音道:“在,隻是做了個噩夢,你們下去吧。”


    “是。”腳步聲又遠去。


    薛子謙仍站在她麵前,嘴角噙著冷笑,目光貪婪地在她姣好的臉龐上遊走,即使他該恨她,卻依然被她吸引,依然想要將她留在身邊。


    她蜷縮著身子躲在床的角落裏,淚仍止不住,忽抬起淚眼朦朧的眼望著薛子謙,低聲道:“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我家人身上。”她不敢大聲,即使她想怒喝!


    “何止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他們欠我的,我一並討回來!!!”冷冽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幾乎要將空氣凝結,他的恨似乎更甚,如雪無言以對,曾經他就要原諒家人了,她卻……


    “你想怎麽樣?我爹都這樣了,他們都快要崩潰了你還想折磨他們嗎?!”話語不失犀利,卻隱含了一絲哀求,薛子謙不為所動,表情悠哉地等著她的下文。


    好一陣等不到他的回答,她眸中閃過一抹堅定,“隻要你將我父親治好,我……”


    下一句話她真的不願說下去,深深地吸了口氣,也下了個很大的決定,緊著牙道:“隻要你放過他們,我就……就跟你一起走。”


    除了冷宇燁。她已經沒有什麽舍不下了。而如今的她,肮髒不堪,是配不上他了!


    為了救父親。救家人。她該放手了。也省得回宮那莫名其妙地冷軒不知會弄些什麽事出來!或許在她狠心想薛子謙死地那一刻。就注定了這個結局。她……果然是嚐到了報應!


    往後地她。或許會瘋掉吧?她揚起一個自嘲地苦笑。無奈而悲哀。


    她以為薛子謙地目地達到了。他該高興了。孰料。他忽地笑了起來。一把勾起她圓潤地下巴。冷嗤道:“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啊!”


    如雪臉上地血色頓失。麵色煞白。他不著痕跡地羞辱叫她恨不能咬掉自己地舌頭。她抿緊了唇。不再發出半點音。


    他雙手環胸。倚靠在床旁。愜意地享受著她地憂慮哀傷。又像是故意逗她。“話說回來。這個交換條件我還是有些動心地……畢竟。你地身子令我欲罷不能!”


    “住口!”如雪再也聽不下去了。捂著耳朵喝道。隱忍著地淚水又溢滿眼眶。薛子謙絲毫沒有憐惜之情地冷眼睨著她嚶嚶哭泣。忽冷喝道:“不許再哭了!”那一聲聲肝腸寸斷地哭聲教他煩躁不已。


    如雪委屈地咬著下唇瓣,卻也不敢再哭出聲了,她不敢忤逆他,擔心他就此離去,那父親就……


    “你真決定要隨我一道離開?”薛子謙神色有些凝重,傾下身子直視著她的淚眼。在那裏麵他看到了恐慌和無助。心。又為她這個眼神而痛,他傷到了她。也傷到了自己。


    她拚命的點頭,淚水沾濕了發在空中飛灑。飛濺在他手上,炙熱到令他生疼。他無聲地歎了聲,自腰間掏出一個小瓶仍在了床上,轉過身道:“此藥服完,他的病便能好。三日後,我來接你。”


    他終究是輸了。即使稍早還堅決不饒恕她,他們一家,可看見她的淚,他心軟了,再一次動容了。也許不到真正為愛喪命地那天,他學不會放開!


    直到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門扉處,如雪才敢放鬆,趴倒在床上痛哭失聲。


    次日一早,如雪早早地起床了,她一夜沒合眼,便是等天亮了要去給父親送藥。


    手裏緊緊握著那瓶藥,她心裏是五味雜陳,這是她犧牲一生的幸福換來的,雖說付出地有些多,可為了父親,為了這一家人,她值得!


    父親的寢屋門敞開著,丫鬟們正在伺候他洗臉漱口,見如雪來了,都退到一旁了。


    如雪走上前,拿過丫鬟手裏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臉,像是知道如雪就在身邊,成王臉上有著慈祥的笑。


    凝神望著他布滿了皺紋的臉,她鼻頭又微微泛酸,將他扶起靠坐在床頭,自瓶裏倒出一粒藥丸喂進他嘴裏,又喂了些水,如雪悉心伺候著,頭一次,她盡到了為人子女應盡的責任。


    屋外已有朝陽淺照,念及自己就快離開這裏了,或許還得以假裝死亡的方式離開,她便有太多不舍,想好好珍惜這幾日與家人相處的時光。


    與丫鬟們一起將父親扶到前院坐下曬太陽,自己也坐在一旁,相信整日睡在床上的父親更喜歡沐浴在陽光下的!


    成王似乎很開心,睜著那雙泛白得有些嚇人地眸子,想看清遠山,看清太陽,看清如雪……


    如雪心裏有些酸楚,轉念一想,沒關係,父親很快就會好起來地,到時他仍是那個威嚴的成王,成王府也仍會是熱鬧和諧地成王府!


    她本想與父親道別,還是打消了,決定隔日再提。


    不一會兒,王妃也來了前院,身後還有端著托盤的丫鬟,見了如雪後含笑道:“難得雪兒能起早床了。”


    “雪兒長大了嘛!”雖說在父母親麵前她永遠是個孩子,可,若是不出那麽多地意外,她的肚子裏也孕育著一個小生命了吧?


    王妃點頭,安慰許多,“這粥是照在大夫所說,由好幾味補藥熬出來的,雪兒你也喝點。”


    如雪接過碗,卻是舍不得喝,這是母親一大早起來辛苦忙碌的成果,她將粥碗放在一旁的桌上,“這個留給爹吧。”


    王妃還想說什麽,如雪自袖內拿出那瓶藥遞到王妃麵前道:“娘,這藥你給爹服用,不過多久爹就會好起來的。”


    “你……”她神情嚴肅,不似開玩笑,王妃卻難以置信,“這藥哪兒來的?”


    如雪就怕她問,笑著解釋道:“這是……是薛神醫以前給我的,說是能治百病。”她真的不知該撒個什麽慌,若不搬出薛子謙,母親說不定不敢用這藥。


    “他給你的……能治百病……”王妃是聰明人,自是發現很多疑點,“你昨日為何沒拿出來?”


    如雪愣了,沒想過她會問得這麽犀利,“昨日太過焦急忘了。”


    她走了過去,手搭在王妃肩上,撒嬌道:“哎唷,這藥可是很靈的,雪兒還救過其他人呢!娘您給爹服用後便知道了。”


    “哦……”王妃麵露喜色,如雪的一番話讓她安心許多。


    王妃端過丫鬟手上的碗坐在成王身邊,一口一口喂著他,如雪不由笑了,這才像夫妻,才像家人,亦或是親人。


    日子過得歡快,三日很快便過去了,這日用過晚膳後,如雪拉著一家人出來賞月,當然成王也在。


    一直沒提過要離開的事,可與薛子謙約定的日子就是明日了,大概一早便要離開,也該與他們道別了。


    如雪又是講笑話,又是唱歌,努力想在臨走前帶給他們一些歡樂笑聲,而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王妃拉著如雪坐下,遞了杯茶給她,“歇會兒。”


    “嗯。”如雪笑得有些勉強,今晚過了,怕是再也不能進王府了。她無端消失,冷宇燁定會查查,真消失了他也沒法子,若是再出現在成王府,那他定會來王府裏要人,到時又扯不清,還是消失得爽快一點吧!


    遲疑一陣後,如雪還是囁囁地開口了,“娘,明日,我就要回冷國了。”


    此話一出,周遭一片寂靜。


    “雪兒妹妹,你這才回來幾天就要回去?”世子妃起身走了過來,看得出她是真的不舍得如雪離去。


    “大嫂你有所不知,我來時燁他就說了,要盡早趕回去,下回他抽空同我一道來向爹娘致歉呢!”


    他確是說過,隻是這將會成為一個永遠的遺憾。


    “那也不需急著明日啊,再留幾天吧。”王妃不舍地緊握著她的手,擔心她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如雪一臉堅決地搖頭道:“雪兒會常來看你們的。”


    她去意已決,眾人也不好再勸,王妃等人嘮叨了幾句,便讓她早些回去歇息。


    回到寂靜的郡主閣如雪鬆了口氣,方才她還擔心薛子謙會來,因而不敢要丫鬟陪著,看樣子他沒來,不知他所說的接她是要在何處接?明日有成王府的侍衛相送,可不要讓他們察覺什麽才好。


    想著心事,推開門進屋,點燃燭火,一切動作都那麽木然。


    轉身撞上一堵肉牆,她心中一凜,連退了好幾步才敢抬頭,眼前的人果然是薛子謙!


    他心情似乎很好,嘴角掛著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異常俊美的五官在燭光的襯映下泛著柔和光暈,隻是,多了那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就好像在一幅完美的山水畫上潑了些墨汁……


    注意到如雪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的疤痕上,他倏地轉身背對著她,不悅地緊了緊牙,“怎麽?!嫌棄我了?!”


    如雪未答,外表固然重要,可他們之間的關係才是她真正嫌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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