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並不因為結婚而停滯,休息沒多久,裴之宴和隨禾又重新恢複了搞事業的模式。


    裴裴去法國拓展海外市場,而隨禾答應了編輯要在國內開《弑殺》的簽售會。


    “搞快點,搞快點。”編輯麗姐在大冬天依然穿著紅色高跟鞋和利落的西裝套裝,帶著隨禾推開重重疊疊的粉絲和圍觀群眾。


    麗姐的短發直得仿佛刀切開的,口紅是正紅色的,個子雖然不高,但氣場非常強大,一眼看過去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在麗姐手下大多數的寫手都給她貼上了不近人情的標簽,但對於隨禾來說,麗姐卻是她人生中的一盞明燈。


    對於隨家這樣的書香門第,無論是書畫還是收藏都是可以登大雅之堂的,而在她步入網絡文學創作的時候,網文還沒有興起,隨禾也並沒有一炮而紅。


    如果沒有麗姐的堅持和鼓勵,隨禾不敢確信她會不會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來。


    一開始,麗姐手把手得帶著她,這些年,隨禾有了經驗,也不再是容易踩坑的小丫頭了,麗姐也開始放手帶新人了。


    這次也是因為隨禾的“遇見十年”才特地策劃了這次簽售會。


    簽售會在青城書城的頂樓,現場布置的十分溫馨,除了鮮花,四周有許多隨禾書中人物的漫畫立牌和周邊,老粉一看就是滿滿的回憶。


    一般簽售會就是作家簽個名的事,但因為這次是十周年粉絲回饋,有不少讀者千裏迢迢趕來青城,所以隨禾還為粉絲準備了伴手禮。


    “看來你的人氣不降反升啊。”麗姐看著排成長龍的隊伍感歎道。


    隨禾慢條斯理地在桌子麵前坐下,“可不是,沒點長進還怎麽做麗姐的第一小甜甜。”


    “隨隨——”麗姐突然語氣變得鄭重其事起來。


    “怎麽了?”隨禾挑了下眉。


    麗姐笑著搖了搖頭,“突然感覺,你比以前活潑了。”


    隨禾愣了一下。


    麗姐看她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多解釋,拿起話筒宣布簽售會正式開始。


    “隨隨,我超喜歡你!《弑殺》我特別喜歡,《淺眠》的電視劇我也有看!”麗姐還沒來得及解釋,排在最前麵的小粉絲便遞上了書。


    隨禾簽上了筆名,聽說她明年高考還寫了一個祝福的特簽。


    “謝謝你的支持。”隨禾笑著把書還給了打頭陣的小粉絲。


    “隨隨好好看啊。”後麵的妹妹竊竊私語。


    “就是啊,怎麽會有人把墨綠色的大衣穿得這麽氣質。我之前買了條墨綠色的裙子準備掃街,結果我媽問我是不是要去菜場。”


    “可惜這次簽售會聲明了不準拍隨隨的照片,不然我一定要和黑粉正麵剛。”


    “就是就是,誰說隨隨一直不露臉是因為長得醜,明明就是大美女!”


    坐了一下午,隨禾的手雖然有些酸軟,但心裏的滿足感卻滿滿的。


    一直以來,除了網絡上的三言兩語,她和讀者的交流並不算特別多,也不太清楚粉絲年齡段的構成,讓隨禾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簽售會不但有初高中的弟弟妹妹,還有不少上了年紀的叔叔阿姨。


    麗姐看著隨禾滿臉欣慰,她可以算是看著隨禾長大的,小時候的隨禾性子非常老成,說話做事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確實也挑不出毛病,但總覺得缺點年輕人的神氣。


    現在的隨禾,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除了被打磨出的圓潤,還有了搖曳的鋒芒和嬌嗔。


    “我和工作人員收拾一下,你累了一天,早點回去歇著吧。”麗姐催促到。


    “好,那我先走了,麻煩你了。”


    “我們什麽交情了,要說這些客套話?趕緊走吧,現在都七點多了,你在飛機上又沒吃午飯。”


    隨禾剛準備點一份外賣回酒店,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集美!你是不是在青城開簽售會!”葉傾鯉好像要從手機那頭殺過來。


    “不在。”隨禾嘴上一本正經地說著,卻忍不住噗嗤一笑。


    “不可能啊,難道你的粉絲定位錯了?”葉傾鯉在微博實時搜隨禾,不少都是定位的青城簽售會。


    聽到隨禾的笑聲,葉傾鯉這才回過神來,“是我站得不夠高嗎?約你吃個飯都約不到了?”


    “你也在青城?”


    “嗯哼~我來這邊參加活動。”


    “行,定位發給我,我去接你。”


    這次的活動隨禾這個在娛樂圈遊移的人都有所耳聞,據說有許多一線明星,簡直是大型比美現場。


    哪怕寒風蕭蕭,也不能阻止女明星爭奇鬥豔,“紅毯殺手”葉傾鯉從不認輸,“點點吃的帶過來,老娘為了擠進這條裙子,從早上餓到現在!”


    隨禾依言點了不少外賣,考慮到大冬天有些食物容易冷,隨禾還特地從麗姐的後備箱小倉庫裏順來了一個可加熱的小鍋。


    活動越隆重,參加的明星越多,蹲新聞的記者就越多,狗仔和私生飯也就越多。


    葉傾鯉今天妝造奪目,再加上小道消息與顧厲的緋聞,蹲她的人顯然不在少數。


    然而,憑著多年帶葉傾鯉跑路的感人車技,隨禾還是三下五除二地甩開了跟在後麵的車。


    “你爸爸還是你爸爸。”葉傾鯉不經感歎了一聲。


    回了住處,葉傾鯉一隻手扯開背後的拉鏈,脫下累贅的裙子換上了軟綿綿的睡衣。


    “幸好第二場我換了條輕便的裙子,你不知道第一場那裙子,再穿一個小時我就要一命呼籲了。”


    “真有那麽重?”隨禾雖然也有幾件高定的裙子,但都不是拖尾大裙擺的款式,沒有體會過這種感受。


    “往小了估計也有二十千克——你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估計重工婚紗不比這個輕。”


    葉傾鯉咬了一口熱氣騰騰的魷魚串,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好好吃哦。”


    剛吃了兩三串,葉傾鯉就住了嘴,“我不吃了,人在吃,稱在看。”


    “不知道,反正我也吃不胖。”隨禾凡爾賽地開始拉仇恨。


    “……麻煩你給我圓潤地滾開。”


    “這正好有一個稱,不如你站在稱上吃?這樣你就可以嚴格控製自己的食量了。”隨禾開始出搜主意。


    葉傾鯉居然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遲鈍了兩秒,葉傾鯉回過神了,“不是說你什麽時候辦婚禮的嗎?跑題也跑得太快了。”


    “我是隨意啦,爸媽他們是想放在明年春天,忙過了過年這陣子,準備時間長一些,天氣也暖和。”


    “那倒也是。話說回來,裴之宴呢?你這十周年的簽售會他都不來捧捧場。”


    “他本來是想來的,可惜他人在法國。”隨禾拿起一串關東煮咬了一口。


    “也對,辦婚禮就算其他邀請客人的事你們不用管,選風格,選場地,選婚紗,定菜單,這些來回怎麽也要一個月——你可有的忙了。”


    “這時候伴娘你可不就派上用場了?”隨禾歪了歪腦袋。


    “……”葉傾鯉語塞,“我就是工具人嗎?我一個一線女明星的尊嚴呢?”


    “那不然你先辦婚禮,我給你當伴娘?”隨禾開始調笑。


    “我——我和誰辦婚禮啊,你少信口開河。”葉傾鯉話都說不利索了。


    “難道是我猜錯了?你和顧厲沒在一起?你在白嫖人家?”隨禾盯著葉傾鯉放大的瞳孔似笑非笑。


    葉傾鯉避開隨禾的視線,“一線女明星的事,那能叫做白嫖嗎?文化一點,那叫床上長期合作夥伴。”


    “是是是,我沒文化。”隨禾若有所思地看著某人。


    “反正睡了,睡一覺也是睡,睡兩覺也是睡,不如多睡幾次,他身材那麽好我又不虧。”葉傾鯉開始強詞奪理。


    “可憐的顧製作,一顆真心遇到了玩弄感情的渣女~”隨禾幽幽歎氣。


    “我不是!我沒有!”對於“渣女”“海王”這一類的標簽和人設,葉傾鯉一向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現在卻急急地辯解起來。


    “他又不說我愛你,又不問我願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不給台階我怎麽下嘛!”葉傾鯉哼了一聲。


    “你又不是在三十六棟高樓上,跳下去會頭破血流,五厘米的台階你蹦躂一下會怎樣?”


    典型的死要麵子活受罪。


    有好多戀愛是沒有鄭重其事地開口就自然而然在一起的,指不定顧厲早就默認葉傾鯉是他女人了,葉傾鯉還在自己和自己較勁。


    “我就是想聽他告白嘛~”葉傾鯉小聲嘟囔,“你和裴之宴在一起的時候,難道不是他先告白的?”


    隨禾笑了,“的確不是。”


    “啊?”葉傾鯉一臉懵逼。


    “這麽跟你說吧,”隨禾收拾好桌麵上的拉進,坐到葉傾鯉旁邊的沙發上,“在我看來,告白並不意味著被動,真正喜歡你的人,在被告白時欣喜若狂都來不及,怎麽會因為這個輕視你呢?”


    “愛情又不是求人獻愛心。”


    “覺得對方先忍不住開了口就有恃無恐,恐怕那不是真正的愛吧。”


    我們能擁有各自的生活,同時也擁有彼此。


    有話直說,不必誰去犧牲,誰去委曲求全。


    隨禾喜歡這樣的相處模式,也的確是這麽做的。


    葉傾鯉抱著毛毯縮成一團沉默了很久,忽然放下毛毯抱住了隨禾。


    “謝謝你。”葉傾鯉很小聲地說。


    “要是他敢欺負我們家小錦鯉,我可要用板磚拍他的——你攔著也沒用。”


    葉傾鯉擦了擦眼淚破涕為笑,“才不要和狗男人睡一起呢,小姐妹不香嗎?”


    小劇場:


    顧厲:我以為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葉傾鯉:?


    顧厲:你吃我做的飯,唱我寫的歌,穿我買的裙子,睡我的人,哪家床伴服務態度這麽好?


    葉傾鯉(小小聲):你


    顧厲:……


    顧厲:對你好也是我的鍋?


    葉傾鯉(湊過去親一口):嗯


    顧厲:行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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