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宴最近總是很忙,原本二十四個小時有二十三個小時待在家裏的死宅突然變得神出鬼沒,半天摸不著一個人影。


    隨禾雖然知道裴之宴最近對搞事業這件事很上心,再加上林音已經顯懷,任總當了甩手掌櫃回家陪老婆,裴之宴難免要提高去公司的頻率,但是這整天沒個人影未免有些奇怪。


    當然,隨禾並不覺得裴之宴有了外遇或者怎樣,畢竟他每天睡覺前都要把她按在床上親到窒息,一副如饑似渴的模樣。


    “不行,集美,這樣不行,裴狗肯定有什麽事瞞著你。”自從上一次開演唱會葉傾鯉和裴之宴搶人後,她對裴之宴的稱呼就變成了裴狗。


    “是嗎?話說回來,上次演唱會顧厲把你叫走之後幹什麽了?你和他發展得怎麽樣了?”隨禾幽幽開口。


    “就、就那樣唄。”葉傾鯉想到之前的事情,羞恥心突然覺醒,欲蓋彌彰地暴躁開麥,“不是,怎麽就說到我了?趕緊把攝像頭給我打開,讓你葉姐好好看看裴狗有沒有不幹人事。”


    葉傾鯉在興頭上,隨禾挑了挑眉,也隨她了,順手就打開了視頻通話。


    “你去衛生間聞一下他換下來的髒衣服上有沒有別人的香水味。”老司機葉傾鯉開始指導。


    然而,隨禾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你站在幹什麽?”


    隨禾歎了口氣,走到衛生間,把攝像頭對準空空如也的洗衣機,“裴之宴每天出門前都會把衣服洗幹淨再走。”


    “我去,他也太愛幹淨了,是處女座嗎,怎麽和顧厲一樣潔癖。”葉傾鯉撇了撇嘴,“不行不行,繼續找,他肯定有事情瞞著你。”


    隨禾手舉累了,把手垂下來,手機鏡頭正好對在地下。


    “等等——”葉傾鯉突然驚呼,“地下的短頭發不是你的吧——”


    隨禾蹲下身,撚起兩根白中泛金的“頭發”,無奈地扶正手機,語氣波瀾不驚,“這是緋緋掉的毛。”


    葉傾鯉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然你康康他的房間?”葉傾鯉提議。


    隨禾順從地走到裴之宴的房間,裏麵一塵不染、潔淨如新。


    “裴狗他是吃露水的嗎?你知道的,就我那屈指可數的回家次數,還每個星期請家政打掃,我房間都沒有這麽幹淨。”


    “他房間這麽幹淨是因為他根本不睡這。”隨禾慢條斯理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自從他爬上我的床以後就沒有回去過。”


    隨禾拉開衣櫃,撥開自己的衣裙,鏡頭裏立即跳出一排裴之宴常穿的冷色係連帽衫和襯衫,以及上次隨禾給裴之宴新添置的西裝外套。


    “所以他一回來就和你在一起?從來不和其他人打電話聊天發消息?”葉傾鯉一驚一乍地問。


    “對啊,本來他工作除了管理就是對著電子屏幕,看手機都膩了,而且在家打電話他都直接公放來著。”


    “……”葉傾鯉張了張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對裴二少深表歉意。”


    葉傾鯉又重新把“裴狗”的綽號換回來了正兒八經的“裴二少”。


    “如果他有事瞞著你,一定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什麽時候她才能擁有這樣甜甜的戀愛,顧厲那個變態,床上床下完全是兩個人,斯文敗類。


    很快,隨禾就知道為什麽這段時間裴之宴忙得昏天黑地了。


    這一天,隨禾和裴之宴倆人在宴雅居吃完飯,裴之宴突然帶她去做了個造型換了套衣服,一件璀璨的星空裙,輕靈優雅又俏皮可愛,說是要出席一個儀式。


    “哪家的宴會?”


    這條路隨禾並不熟悉,想來並不是隨禾熟悉的朋友,不知道裴之宴這麽神神秘秘地是要幹什麽。


    裴之宴並不回答,隻是高深莫測地微笑。


    不過宴會嘛,大同小異,她也不是沒去過,之前那身衣服太休閑了,換一身正式一點的衣服也很正常。


    隨禾沒多想,打開了車上的音響,隨機調了一個電台放了一首歌。


    開車的裴之宴聽到“今天嫁給我好嗎”的歌詞時明顯僵硬了一下,好在隨禾聚精會神地看著窗外的風景,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半個小時後,裴之宴牽著隨禾的手,打開了房子的門——新房子布置得超級浪漫,全牆書櫃上零零散散放著隨禾這些年出版的所有小說,地毯上滿滿當當擺著的玫瑰花。


    “誒,不是說參加活動嗎?這是哪?你買的新房子?你不是已經從季北辰手裏把斐翠居的別墅買下來了嗎?”隨禾有點不解,於是一股腦地問了出來。


    裴之宴啞然失笑地點了點頭,然後解釋道:“那是回憶,這裏才是未來。”


    隨禾推開一個房間,裏麵是一個畫室,清冷的淡藍色房子裏放著畫板和五顏六色的顏料,一推開窗就是夕陽下滿目的綠色,濃鬱的,清淡的,交柔在一起,漂亮的不像話。


    隨禾一下子就想到莫奈的油畫《撐陽傘的女人》,也是這樣明媚的天,幹淨的草綠,風很溫柔。


    “哇,約個會而已,你這也布置得太隆重了。”隨禾環顧畫室四周,雖然嘴裏吐槽著,內心卻挺開心的,畢竟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自己愛的人給自己準備的驚喜。


    “緋緋?你什麽時候把它帶過來的?”隨禾突然瞥見畫板後蹲在紙箱子裏的粉白粉白的緋緋,陽光下,它的毛發泛出朦朧的淺金色。


    隨禾一蹲下,緋緋就非常自覺地跳上了她的膝蓋。


    隨禾把緋緋抱起來,走出畫室,打開另一個房間的門。這是一間臥室,硬裝已經完成了,但是幾乎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幹淨的過分,和當時自己搬進裴之宴以前的房間一樣。


    “軟裝你以後來設計吧。”裴之宴笑著說,“我沒什麽藝術細胞。”


    以後,隨禾細細品了品,想起客廳的玫瑰花,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裴之宴這是打算求婚?


    怪不得一向走休閑路線的裴之宴今天西裝革履,還帶了自己送的寶藍色的斜紋領帶和手表。


    她以為他是為了宴會認真收拾了一番,自己作為女伴換身衣服做個造型也很正常,沒想到裴之宴這個人一上來就這麽刺激。


    懷裏的緋緋扒拉了隨禾兩下,隨禾才看見緋緋脖子上掛了一個男款的戒指。


    隨禾把戒指取下來,發現內圈刻著“sh”兩個英文字母。


    就在隨禾遊神的片刻,裴之宴在身前單膝下跪。


    “隨禾,”裴之宴半跪著,鄭重其事地喊她的名字,“平生第一次愛上一個人,我不會寵人,也不會太會說情話,但是隨禾,我願意用餘生來學習。”


    “阿禾,我想給你一個家。你願意,嫁給我嗎?”裴之宴打開手裏精致的黑色禮盒,從裏麵拿出一枚戒指。粉鑽與白鑽交錯鑲嵌,超過一克拉的粉色主鑽在柔和的燈光下閃爍。


    從見色起意到棋逢對手到相知相愛,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曆曆在目。


    能夠遇到一個人,認識他幾個月就想要出嫁,這是多麽好的愛情啊。隨禾後知後覺地想。


    “好。”隨禾看著裴之宴真摯的眼睛,微笑著伸出了右手。


    “上回趁你睡著了偷偷量的,幸好尺寸沒問題。”裴之宴把戒指套上隨禾纖長白嫩的手指,戒指的大小剛剛好,不鬆不緊,就安安分分地待在隨禾的手指上。


    隨禾抿嘴笑了笑,“現在的鑽戒珠寶店都免費提供一次改大小機會的吧。”之前大哥隨爍去挑鑽戒給嫂子時她也一起去了,還算有點了解。


    “那不一樣。”多一點,少一點都不是圓滿,其他事情可以將就,但隨禾不可以。裴之宴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隨禾心裏滿當當的,把裴之宴拉了起來,“好了好了,別跪了。”


    就在隨禾細細地給裴之宴套上男款的戒指,以為一切已經結束了的時候,她的手腕又重新被抓住了。?隨禾沒來得及抬頭,就感到一個沉甸甸的東西落到了自己頭上。


    “什麽?”隨禾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頭上的東西,好像隨手一過就摸到了幾顆鑽石。


    旁邊正好有一麵全身鏡,隨禾直接走了過去。鏡子裏的隨禾一身星辰大海星空裙,麥穗狀的皇冠星光熠熠,看上去像從天河跑出來的仙女。


    幸而出門之前為了不搶主人的風頭,她提前把翡翠項鏈摘了,不然配上頭上是這頂比戒指還要閃耀十倍的皇冠,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加冕呢。


    “平常挺低調,怎麽現在怎麽高調?”隨禾眉眼彎彎,顯然心情很好的樣子。


    裴之宴從身後摟住隨禾的腰肢,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她的脖頸,看著全身鏡裏緊緊貼在一起的兩人,輕輕咬住她的耳垂,“粉鑽戒指是給小公主的,皇冠是給女王的。”


    裴之宴頓了頓,“你是我的小公主,也是我的女王。”


    隨禾眼眸顫了顫,轉過身勾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了他的唇,裴之宴緊緊地扣住她的腰,好像要把她揉進身體裏一樣。


    成年人的愛情往往直來直往,敢於衝撞,沒有太多青澀的小心思。上高速是早晚的事,之前雖然也有情動的時候,半推半就也不是不可以,但裴之宴一直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但現在,顯然不需要在思考這些問題,裴之宴像一隻從昏昏欲睡中的複蘇的野獸,微醺已經不夠了,他還缺一場徹頭徹尾的聲色對峙。


    碾轉廝磨,欲罷不能。隨禾的腰仿佛被折斷,靈魂隨著身子在溫水裏沉沉浮浮。隨禾攀著他身體時,恨恨地在他右肩咬了一口:“為什麽要在這裏——”


    有人第一次就玩得這麽開的嗎?在臥室調情也就算了,為什麽要在浴缸裏,這讓她以後還怎麽泡澡。


    裴之宴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吻著她細膩白淨的脖頸,細細地描摹著她的鎖骨,笑聲低而暗啞:“這裏不用洗床單。”


    床單的確是不要洗了,但隨禾覺得自己已經安詳去世了,她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點了個蠟。


    “用心點,別走神。”裴之宴顯然還沒有饜足,還要索取更多。隨禾像一條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一寸一寸地被裴之宴占有。


    隨禾仰了仰脖頸,緊繃的脖子像一條圓潤的弧線,剛準備讓他悠著點,就冷不丁地聽見裴之宴說:“古人雲——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好好體會,有利於你創作。”


    隨禾隻想翻白眼,她——一個著名的清水作者,家族裏的人十有八九都知道她的筆名,她可沒膽子寫船戲,實踐個毛線啊。


    “那你知不知道理學家要存天理滅人欲,裴之宴你要坐懷不亂!!!”


    可惜裴之宴沒有給她再開口的機會,就堵住了她的雙唇。


    玫瑰花瓣在水中蕩漾,隨禾的骨架像散開似的,連說話的勁都沒有,隨禾恨恨地在裴之宴的脖頸上又留下一個牙印。


    次日清晨,隨禾還沒起床就感到一陣腰酸背痛,比她坐在筆記本麵前一下午加一個晚上還要腰酸背痛那種,她總算知道你脫我一件衣服,我脫你一層皮是怎麽回事兒了。


    然而床單不洗是不可能的,把隨禾從水裏撈出來以後,裴之宴大半夜又在床上要了她一次,美其名曰是阿禾自己想在床上的。


    隨禾已經無言以對了,她也不指望剛開葷的男人腦子裏有什麽禮義廉恥和節製了,好在後來裴之宴看隨禾強撐著眼皮子很可憐的份子上從放過了她。


    小劇場:


    “我想在你身上做,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巴勃羅聶魯達)


    裴裴:開心


    隨隨: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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