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分舵之外,寒江釣叟望著前麵占地不小的建築,麵色微微凝重,抽出懷中的短竿,哢嚓一聲,隻見這手指粗細的短竿延伸一丈來長,最前端更是隻有小指一半粗細,下麵滴溜溜的蕩著一個金色的魚鉤,閃爍冷光。


    隨著寒江釣叟內力摧運,離魂奪命竿微微一顫,隨即那魚鉤繞動起來,將前方丈許盡數囊括進去。


    “並無人埋伏,但前麵必有機關,先派人去試一試。”


    寒江釣叟兜旋片刻後,將魚竿收了回來,轉身對著九尾狐道。


    “嗯。”


    九尾狐聞言點了點頭,隨後朝著後麵指了五個人讓他們前去探路,那五人當即領命前去,隻見五人兩前三後,相隔數尺,警惕的環視四周,在無敵門眾人注視下,三人緩緩前行,就在走了不過半丈距離之時,一直感應的寒江釣叟突然大喝一聲。


    “快退!”


    隻是他的提醒有些晚了,那前麵二人待聽到寒江釣叟的聲音之時,已是反應不及,隻見一張大網嘩啦一聲,將他們卷了起來,隨之一道道暗器射了過來,二人根本無從反抗,當即斃命,而剩下的三人見狀不好,立刻分散逃離,但突感腳下一鬆,立刻跌落陷阱之中,隻聽到三聲慘叫先後傳來。


    “再試!”


    寒江釣叟冷眼望著前方,手中魚竿已是恢複成短短一截,九尾狐見此麵色不變,再是派出六人,此回六人則是一字排開,橫推而過,避開之前的陷阱,六人再是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突然地麵一陣翻動,好似地龍翻身,六人注意力全數被吸引住,卻是忽視了四周,漫天暗器如雨點般打來,身影不穩之際,已是被暗器奪去性命。


    當當當,存活下來的兩人借著輕功逃離回來,但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寒江釣叟見狀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目無表情的繼續下令。


    如此連續試探了六波,損失十餘人後,擋在他們麵前的機關已是暴露出來,看著前麵的深坑,竹槍以及繩網,寒江釣叟麵上露出微笑,看著九尾狐道:“武當派已是黔驢技窮,該是輪到咱們出手了。”


    “他們越是不敢出來,越是證明咱們得推斷不錯,看來之前一戰著實讓他們傷筋動骨了,漁翁,接下來是要圍殺,還是再試探?”


    看著距離不足一丈的秋雁分舵,九尾狐看著寒江釣叟問道。


    “小心為好,這分舵裏麵情形不明,貿然進去不是上策,還是得逼他們出來,用火吧。”


    “正合我意,單憑火還不夠,還得給他們加上一點料。”


    九尾狐詭異一笑,隨後讓人下去準備,不一會,無數火雨朝著秋雁分舵疾射而去,有的淩空爆散,火焰中夾雜著粉色的毒煙彌漫四野,將秋雁分舵籠罩其中。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不到半刻,整個秋雁分舵已是淪為火海,入眼所見盡是一片橘紅,黑煙繚繞,灼熱火力驅散了絲絲寒意,烘烤的寒江釣叟心裏暖洋洋的。


    “嗬,這麽大的火,我就不信武當派的人還不出來,狐狸,讓人做好準備,待會可得好好招呼。”


    “放心吧。”


    九尾狐把玩著珍珠手串,一臉吃定的模樣。


    “師叔,別無他法,現在隻能與他們決一死戰了,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被活活燒死。”


    傅玉書一臉狼狽的跑了進來,來到黃鬆道人麵前大聲道。


    “終歸是貧道想差了,這寒江釣叟竟是想出如此狠辣之計,事已至此,隻能冒險一搏,謝平,玉書,隨我一同衝出去!”


    黃鬆道人一邊說著,一變抓起長劍,快步向外走去,謝平與傅玉書聞言立刻跟上,甫一出了房間,隻覺熱浪撲麵而來,映得三人麵色通紅,急忙避開火浪,大聲呼喚弟子聚集,擺出陣勢,擁簇著分舵外走去,但是不過多時,一些功力稍弱的弟子頓時中了九尾狐暗中釋放的迷香,一個個頭昏腦漲,加上火焰燎烤,呼吸越發困難,撲通一聲,接二連三的倒下。


    “師叔,不能耽擱了!”


    看著黃鬆道人還要兼顧那些昏迷重傷的弟子,傅玉書心中惱恨,之前他就是看黃鬆道人性情綿軟,這才主動加入這一隊,沒想到關鍵時刻他這優柔寡斷的性子卻是成了致命的缺點,他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帶著這些人他們遲早全軍覆滅。


    黃鬆道人聞言冷冷的逼視著傅玉書,但看到後者堅定懇求的眼神,黃鬆道人又是心中絞痛。


    謝平見狀則是心中一沉,抹了一把臉,手心上全是黑灰,看著傅玉書沉聲道:“玉書,這都是咱們得師兄弟,絕不能拋棄不管,就算是要死,武當弟子也得死在一塊,絕不能丟下一個。”


    說完也不顧傅玉書難看的臉色,當即朗聲道:“諸位師兄弟,兩人為一組,帶著受傷的弟子,沒有受傷的人圍成陣勢,趁著火勢未合攏之時,加快出去,不用聚集一處,以護住性命為上!”


    謝平一語方落,霎時一眾武當弟子如得了指令一般,化整為零,抬著身邊受傷的同門,速度更快的向外奔去。


    “師叔,快些!”


    不到片刻,一眾武當弟子都是井然有序的衝出分舵,謝平不去理會傅玉書,趕緊朝著黃鬆道人喊了一聲,後者這時才有些回過神來,看著身邊所剩無幾的弟子,大有深意的看了謝平一眼,隨後帶著弟子加快腳步,衝出火海。


    “殺!”


    眾人方從火海脫困,又是遭逢無敵門致命逼殺,頃刻之間,武當這邊損失慘重,但好在他們也是反應不滿,借著心中一股怒氣,狠狠地反擊回去,一時間竟是將局麵扳了回去,尤其是後麵衝出的人越來越多,無敵門漸漸被壓在下風。


    “漁翁?”


    “再加五十人上去。”


    九尾狐雖是不明白為何不全部壓上,但還是依令而行,而無敵門這邊有了助力,漸漸也是反製對方,雙方你來我往,雖然殺聲震天,但傷亡卻是比之一開始要小了很多,如此相鬥小半個時辰後,武當這一邊似乎有些難以為繼,傷亡也是變得多了起來。


    “師叔,不好,無敵門的人準備將咱們包圍起來,師兄弟們已是有些守不住了!”


    謝平一刀殺了幾個無敵門眾,渾身血汙的來到黃鬆道人身邊,大聲說道。


    黃鬆道人一記霹靂掌將兩個無敵門的人殺死,聽著謝平的話後,環視四周,果然看見無敵門的漸漸圍攏起來,當即暗道一聲不好,原本他們就是人數弱勢一方,又被接連創傷,再被包圍起來,那就是死路一條。


    “謝平,馬上帶領弟子向東邊突圍,貧道在前麵開路,快!”


    黃鬆道人高喝一聲,抽出腰間拂塵長劍,左右開弓,霎時擋在他前麵的無敵門弟子紛紛斃命,清出一條路來。


    謝平見狀立刻招呼一聲師兄弟,眾人邊戰邊退,有著劍陣護持,總算是匯於一處,但原本百人之數,現在隻剩下七十來人,而且各個帶傷,損失著實不小。


    “那黃鬆老道倒是有些門道,老夫去解決了他,狐狸,你坐鎮指揮,絕不能放跑一個武當弟子。”


    “知道了。”


    九尾狐聞言擺了擺手,寒江釣叟見狀身影一閃,展開輕功,直奔黃鬆道人而去,看著拂塵揮灑,長劍急旋的黃鬆道人,寒江釣叟眼中厲芒一閃而過,魚竿輕握在手,向前一甩,頓時變成三尺,魚鉤晃悠悠的朝著黃鬆道人脖頸鉤去。


    叮的一聲,長劍點開魚鉤,黃鬆道人一個閃身,雙足穩穩的落在遠處,一臉凝重的看著對麵的寒江釣叟。


    “好一招點石成金,你這老道的劍法也是不差,就是不知能不能比得過紫鬆老道。”


    寒江釣叟見黃鬆破掉自己的殺招並不意外,畢竟是武當長老,要是一招落敗,那才是笑話了。


    黃鬆道人聽著對方滿滿惡意的話語,麵上卻是不露分毫,瞥了一眼武當眾人,發現正在突圍,隨後飛快收回目光,長劍橫於胸前,拂塵背負在後,淡聲言道:“寒江釣叟,枉你也是一代名宿,沒想到卻是自甘墮落,為無敵門賣命,真是令人不齒!”


    黃鬆道人的言語譏諷落在寒江釣叟耳中卻是惹得其人心中生出怒火,也不言語,手中魚竿陡然長出數尺,直直刺向黃鬆道人,後者見狀麵不改色,向後飄動三尺。


    隨之黃鬆道人翻身一躍,足尖連踏魚竿,借力上前,長劍閃爍微芒疾射寒江釣叟,劍未至,但凜冽劍氣卻是激得寒江釣叟麵頰生疼。


    寒江釣叟也是反應不慢,非但沒有收回魚竿,反而手腕一抖,原本七尺來長的魚竿又是長了三尺,魚鉤倒射而回,射向黃鬆道人的後頸,而與此同時,寒江釣叟左手一拂,掛在腰間的鬥笠滴溜溜的打向黃鬆道人的腰腹。


    黃鬆道人察覺背後冷芒,前方又是鬥笠飛來,自己這一劍雖有九成的把握刺中寒江釣叟,但對方的攻擊也勢必會打中自己,當下稍加思索,黃鬆道人眼神堅定,左手緊握拂塵,長劍繼續直刺而去。


    “不好!”


    寒江釣叟沒有想到這黃鬆道人性情竟是如此剛烈,他原本是想著讓他知難而退,卻不料他如此選擇,事到如今,隻能硬碰硬,內力鼓蕩,加速催動魚鉤和鬥笠,希望能搶先一步擊中黃鬆道人。


    砰的一聲,鬥笠正正打中黃鬆道人的腰腹,震得他氣血翻騰,那魚鉤卻是被黃鬆道人的拂塵攔住,交纏一處,難分難解,而此時寒江釣叟也是不好過受,長劍穿胸,要不是他身子偏了一點,刺中的可就是他的心髒了。


    寒江釣叟空出的左掌含憤打向黃鬆道人,此刻黃鬆道人雙手無法騰出,隻得勉力踢出一腳,雙力衝撞,黃鬆道人力遜一籌,當即再添新紅,而他被震飛之時,卻是用力將長劍狠狠刺入寒江釣叟體內,直沒到柄,二人瞬間分開。


    看著手中的禿柄拂塵,黃鬆道人咳出一口淤血,麵色煞白的望著同樣斷了絲線的魚鉤的寒江釣叟,心中不由暢快。


    “好一個黃鬆道人,可惜到此為止了。”


    寒江釣叟冷哼一聲,雖然他現在也是重傷無力,但是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九尾狐,足以抵定戰局。


    “漁翁,看起來你也是沒有要討得了好啊。”


    九尾狐輕笑一聲,伸掌抵住寒江釣叟的後背,一股真氣輸送過去,寒江釣叟臉色恢複幾分血色,呼出一口濁氣,沉聲道:“速速解決了他。”


    “放心,你且歇息去。”


    九尾狐收回右手,臉上一喜,若能殺死一位武當長老,今後也能在門主麵前長不少地位,對著寒江釣叟點點頭,蓮步輕挪,閃身來到黃鬆道人身前,後者隻聞一股香風襲來,氣息一滯,隨即雙眼模糊。


    看著黃鬆真的是失去了戰力,九尾狐這才放下心來,正準備一刀解決了他的時候,突然一柄長劍從旁側襲來,劍光一掃,斬在短刃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劍鋒交撞,震得九尾狐手腕一酸,心中稍驚,待看清來人之後,又是冷哼一聲。


    “又來一個送死的!”


    話語落,隻見九尾狐短刃急揮,劃出一道道刺耳的破空聲斬向傅玉書,後者見狀兩儀劍法赫然上手,剛柔之勁將襲來刀勁全數化去,九尾狐越打越心驚,這傅玉書不過二十年許,便有如此武功,心中是又驚又怒,同時還有些嫉妒。


    這邊九尾狐遲遲拿不下傅玉書,武當派那邊則是在謝平的帶領下,不顧一切代價,終於撕破了無敵門的封鎖,但七十多人也是損失了一半。


    “你們快些走,去找雪鬆師叔,讓他們盡快趕來!”


    謝平對著幾個傷勢不重的弟子吩咐一聲後,立刻帶著剩下的弟子再是與無敵門的人交戰起來,沒了後顧之憂,謝平等人越戰越勇,大有不畏死的心態,殺得一眾無敵門之人節節敗退。


    “九尾狐!”


    寒江釣叟看著被二十多人殺得屁滾尿流的無敵門人,麵色難看至極,運起積攢起來的內力朝著遠處的九尾狐大喊一聲。


    “該死,都是廢物!”


    九尾狐隻是掃了一眼便知道己方情況不妙,當下也顧不上許多,硬受傅玉書一劍之後,在劍刃劃破狐裘一瞬,一道粉紅色的煙霧爆散出來,甜膩濃鬱,遇風而漲,霎時將傅玉書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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