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紀得了不老長春功之後,一路奔行數裏,來到一處隱秘的山洞,借著燭火,張紀將秘籍打開,隻見書頁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堆積一處,讓他有些眼花繚亂,定了定神,張紀默運神照經,將心中不適壓下,粗略的的看了一遍後,張紀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按照這秘籍所載錄,這不老長春功僅僅是一門吸納外力修煉的法門,修煉入門之後,便需要吞服有靈之物煉製的丹丸,隻要身體承受得住,就可以一直修煉下去。”


    張紀放下秘籍,臉色微微凝重,他雖是第一次見到這秘籍,但總覺得這秘籍有些不對勁,要真是如此,那不老神仙應該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他所依仗的絕學也不是不老長春功,而是七煞琴音。


    “嗯,是秘籍本身有問題,還是不老神仙不得其法。”


    張紀再是翻開秘籍,這回則是細細的通讀一遍後,隻覺得這秘籍遣詞造句詰屈聱牙,行文晦澀讓人難以理解,即使是張紀這樣觀覽大部分道經的人,理解起來也是頗為吃力,大半個時辰過去,這秘籍才算是看完。


    “養生,化煉,築基,蘊丹,嗯,這前麵兩個步驟倒是不足為奇,這後麵兩個為何與傳統修仙之術有些相似,莫非……”


    想到這裏,張紀不由心中一震,目光灼灼的看著手上的秘籍,這難道是一門練氣修仙之法。


    “且試一試再說。”


    張紀抑製住心中激動,按照秘籍所載的養生法慢慢運行體內真氣,丹田真氣如泉湧一般,順著經脈向著全身流去,運轉一個周天之後,張紀身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玉光,在昏暗的山洞中十分明亮,更有潤潤暖意充斥在張紀體內,好似如泡溫泉。


    “呼。”


    真氣吐納,流轉全身,玉光再盛幾分,不過片刻,隨著張紀的呼吸,玉光將張紀整個吞沒進去,張紀胸口處一團清光也是如逢甘霖,如生靈性一般,一閃一滅。


    張紀不知道的是,這不老長春功確實是一門練氣修仙之法,因緣巧合落入不老神仙手中,但不老神仙卻是理解有偏差,將那吞噬外力的法門視若珍寶,由此難以回頭,隻能越陷越深,飲鴆止渴。


    而張紀卻是不同,他修為境界本就穩固非常,又通讀消化道經真意,內中自有道緣,如此理解起來無疑是走上了正途,蓄積外力不過是成道的手段,而不是終點。


    不知過去多久,張紀終於從入定之中醒了過來,睜開雙眼,眸生精光,麵上好似蒙上一層玉光,讓人看不真切,看著山洞之外投射進來的光斑,張紀呼出一口濁氣,撿起地上的秘籍,滅掉火堆,站起身來,推開石塊,走出山洞。


    “這不老長春功果是練氣之術,一夜之功卻是抵得上一月苦修,照這樣修煉下去,築煉道基不過月餘的功夫。”


    張紀此刻心情大好,對於他來說,走到先天之境並不是終點,他之所以以神照經融練百家內功法門,為得便是挖掘神照經的潛力,希望它能給先天之後的自己指出一條路來。


    那曾想這一次長春穀之行卻是讓他收獲甚大,本是為益壽芝而來,最後卻是得了練氣之術,可謂是天大的驚喜。


    “長春功雖好,但這並不是我修煉的根本,況且此功隻是講到蘊丹便無下文,神照經乃是我之根本,還是要設法將長春功容納進去。”


    在張紀看來,改良過後神照經才是最符合自己修煉的,越是修煉,他越是覺得此功不可思議,如汪洋大海,似能吞納所有,之前天蠶功容納進去之後,張紀便察覺到久未動靜的關門又被打開一層,就連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神照經練到了第幾層。


    “或許將長春功成功融匯之後,神照經便能再發生變化,之後便可進行築基,打破仙凡隔閡。”


    張紀望著遠處雲海群峰,深吸一口氣,修煉多年,甫一看見光明前路,心中自湧豪氣,長嘯一聲吼後,身影如輕燕一般,向著遠處飛去,躍入山林中,足尖點在樹枝上,連一點動靜也未發出。


    數裏之外的長春穀,殺座正讓人盡快搜刮穀中藏物之時,突然耳邊聽到一聲熟悉的嘯叫,此聲分明遠在數裏之外,但卻清晰無比,看著身旁毫無異樣的左右護法,殺座心中一驚,隨即壓下內心驚駭。


    “此人非凡人,不能及也。”


    殺座徹底熄了與張紀作對的想法,立刻吩咐裘沖與汪臨,加快速度,另外分出一成給那些受損失的人,另取五成暗中送到武當。


    “是,屬下遵命。”


    裘沖與汪臨雖然麵露疑惑,但仍是應聲下來,反正殺座從來不會做沒有意義之事。


    長春穀這邊鬥得熱鬧,武當派與無敵門也是殺得興起,這短短半月之間,雙方交手不下十餘次,每次都是慘烈無比,但總得來說還是無敵門稍占上風,尤其是在最近的一次交手中,無敵門雖是死了三位外門堂主,但武當派這邊也是賠進去了紫鬆和三位精英弟子。


    “黃鬆師叔,無敵門三百人已是過了留白川,距離咱們這已是不足五裏。”


    秋雁澤分舵,一個弟子急急忙忙倒地跑了進來,對著上首的黃鬆道人道。


    “知道了,下去吧。”


    一臉蒼白的黃鬆咳了一聲,對著那弟子揮了揮手。


    “是。”


    “黃鬆師叔,咱們現在該怎麽辦,雪鬆師叔他們根本來不及趕到,僅憑咱們這些人對付無敵門三百人無疑是以卵擊石,依弟子之意,還是暫且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傅玉書見黃鬆道人遲遲不下決定,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言,心中頓時焦急起來,頓時起身沉聲道。


    “師叔,玉書說的有道理,咱們現在不過一百來人,其中受傷者更有半數,要真與無敵門對上,咱武當弟子雖是不怕死,但不能明看著是劣勢還要衝上去迎戰。”


    謝平看了傅玉書一眼,雖是心中對他有些不喜,但至少這回他說的話符合他的心意。


    “我如何不知,但是對手已是到了家門口,要是就這樣撤去,就是失了分舵屏障,令咱們盡數暴露在對手眼中,咱們人數本就不占優勢,要是失了地利,這個後果你們可曾想到過沒有?”


    “師叔,請容玉書放肆,有一計可保半數,但就看師叔同不同意了,若師叔同意,玉書願意做這個惡人,一切後果都由我來承擔。”


    傅玉書話語方落,其他人還未如何,黃鬆道人卻是反應過來,看著傅玉書冷聲道:“此計不可!”


    “師叔!”


    傅玉書急聲道。


    “不用多言,算算雪鬆師兄他們,隻要咱們堅持一日,待得他們趕來,勝負猶未可知,好了,謝平,傳令下去,所有弟子各守其位,有擅離職守者,斬!”


    黃鬆道人一臉狠色的說道。


    “是,師叔!”


    謝平聞言連忙應下,隨後看了一眼傅玉書,轉身離開。


    其他幾人見狀也是各自散去,傅玉書正要離開之時,黃鬆道人出言喊住了他。


    “玉書,此時師叔隻當未曾聽見,若再有此等想法,師叔定不饒你,你可明白!”


    黃鬆道人一臉冷色的看著傅玉書,後者見狀當即抱拳致歉道:“師叔,是弟子考慮不周,還請師叔恕罪。”


    “嗯,守好自己的位置,去吧。”


    看著傅玉書離開的背景,黃鬆道人心中歎息一聲,這個傅玉書武功是不差,但是卻有些涼薄,也不知道青鬆師兄收他為弟子是好還是壞,搖了搖頭,黃鬆道人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吞服幾枚丹藥後,打坐療傷。


    而在距離秋雁澤五裏之外,無敵門三百精銳正加快趕路,領頭的正是寒江釣叟和九尾狐。


    “這幾次交手下來,門主對咱們倆可是有些不滿,聽說千麵佛和萬毒仙翁那裏可是解決了一個武當長老,著實在門主麵前掙了不少臉麵,再這樣下去,咱們的地位可是有些不保。”


    九尾狐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對著一旁馬背上的寒江釣叟說道。


    “千麵佛和萬毒仙翁為了殺一個紫鬆,賠進去三個外門堂主,此事可是惹得白虎堂主和飛鳳堂主大為不悅,要不是門主一力壓下,他們二人決計討不了好。”


    寒江釣叟冷哼一聲,這外門五大堂主可都是公孫弘將來的班底,培養了這麽些年,一日之間折損三人,任誰都是無法咽下這口氣。


    “哦,照你這麽說,這千麵佛與萬毒仙翁是出了昏招了。”


    “不是昏招是什麽,憑借無敵門的勢力,武當根本不敢多做糾纏,隻用拖字訣就能拖垮武當,可他們二人偏偏兵行險著,這下好了,被公孫泓記恨在心,又是給咱們上了眼藥,哼,要不是這樣,咱們用得著這麽連夜趕路,還被門主定下時間攻破秋雁分舵。”


    說到這裏,寒江釣叟也是一肚子氣,要他說大家夥都做的差不多就行,你倒好,出類拔萃不假,也是讓他們跟著吃瓜落,武當近年來雖是衰敗不少,但老話又說,破船還有三千釘呢,這不,那三個外門堂主就是最好的例子。


    “從收集來的信息看,這黃鬆道人的武功與紫鬆也是相差不大,更何況還有謝平與傅玉書在,這二人可是不同於一般的武當弟子,一者修煉了開山刀,一者修煉了兩儀劍,都不是簡單的主,加上武當的七星劍陣,以及地利優勢,這可不是一個難啃的烏龜殼麽。”


    九尾狐聽到這裏,也是皺起眉頭,呼出一口冷氣,抱怨道:“一日的功夫就算是能拿下這裏,這損失一定不小,那七星劍陣的威力你也見識過,至少以數倍之眾才能徹底摧垮,即使對麵隻有半數能上陣的人,也不容易對付,這武當派什麽時候鑽研出如此厲害的劍陣,真是見了鬼了。”


    “白虎堂主之前就已經提醒過,隻是當時咱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說也奇怪,自從玉皇頂一戰後,武當非但沒有繼續衰落下去,反而有興盛之象,確實有些古怪,難道是得了什麽助力不成?”


    “放眼整個武林,還有那個勢力能幫助武當,少林一幫禿驢龜縮不出,要不是門主有命,早就滅了他們,奪了香火,其餘那些殘兵敗將,聚在一起也不過是烏合之眾,一觸即潰。”


    “說的也是,或許這助力非是外來,而是內部,這武當底蘊不淺,或許有什麽隱藏的高手和說不準,萬事還是要小心些,寧肯多花些時間,也不能焦躁冒進,至於門主那邊,自有我去應付。”


    “先看看再說,事到如今,隻能相機行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寒江釣叟聞言點了點頭,迎著冷風,繼續向著秋雁分舵行去。


    “少主,如何?”


    喬裝打扮的狂風來到傅玉書身旁,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


    “黃鬆沒有答應,看來這一戰是在所難免的,等會若真是打起來,一定要記住能退就退,保存實力,咱們已是經不起折騰了。”


    傅玉書說到這裏也是一陣心痛,之前與無敵門數次交鋒,碧落賦門人也是損失不少,現在還能用上的已是不足三十人,要是這三十人再損失,自己這少主之名也是有名無實了,何談光複大業。


    “是,少主也要注意寒江釣叟的釣魂奪命竿,切記不可讓那魚鉤和魚線魚竿打在身上,另外九尾狐的夢眼迷離也要小心防備,隻要不是近距離接觸,憑少主的功力足可應付。”


    傅玉書聽著這話頓時點了點頭,他打定主意不到萬一之時不會與這二人交手,事不可為之時,他大可以帶著殘餘人馬逃離。


    狂風與奔雷再是將寒江釣叟與九尾狐的一些明麵上的手段說完後便離開。


    時間又是過去半個時辰,聽著遠處傳來的陣陣馬蹄聲,負責瞭望的武當弟子立刻放出信號,隻見一到赤色焰火升上天空炸開。


    “武當派這個時候才發信號,看來他們已是做好了準備,漁翁,或許真是讓你說準了,這黃鬆道人是想堅持一日,等著雪鬆道人他們馳援。”


    “這不正好,這說明憑他們的實力隻能堅持一日,再多可就說不好了,至於雪鬆道人那邊,不是咱們該操心的,走,看看那老道有什麽手段。”


    寒江釣叟望著天中的信號,冷哼一聲,一勒韁繩,駕馬疾奔,九尾狐見狀招呼一聲,眾人急忙跟上,不到片刻,入眼所見一片平坦,而秋雁分舵正坐落在前方,四周無有人蹤,靜悄悄的,唯有冷風簌簌,碎葉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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