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鬆道人呆愣愣的斜坐在座位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自己好歹也是武當長老,竟然這麽快便敗下陣來,而且還是敗在了一個不知底細的外人手中,這讓他心中一時難以接受。


    不僅雪鬆道人沒有回過神,就連包括青鬆在內的其他幾位長老也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雖然這雪鬆道人的功力在六大長老中隻是排名靠後,但是他一招便被擊敗,就算是他們也做不到。


    想到這裏,赤鬆臉上有些不好看,轉睛看向青鬆,卻見其人麵無表情,頓時心中一沉,再是看向蒼鬆,使了一個眼色,後者點點頭。


    “張先生好武功,貧道佩服,不過我武當有七絕,方才雪鬆師弟的霹靂掌,先生已是見過,就是不知道先生能不能闖過這七絕?”


    張紀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負手而立,迎著眾人目光,正聲言道:“久聞武當絕技,今日倒是可以印證一番,那不知接下來哪位道長賜教一二?”


    這天蠶變中的武當武學底蘊也是甚高,除了天蠶功之外,另有六門頂尖絕技威震武林,分別是兩儀劍,霹靂掌,飛雲縱和七暗器,雙截棍,開山刀以及鎖喉槍,每樣絕技練到極為精深之處,都可成為頂尖高手。


    張紀雖是重視天蠶功,但是對剩下的幾門絕技也是不敢太過輕視,畢竟能和天蠶功並列的武功,沒有一個是好易與的,方才他以綿掌克製雪鬆道人的霹靂掌,也是因為此人內力淺薄,難以發揮霹靂掌的威力,若是換做燕衝天,恐怕不會這麽輕易落敗。


    “貧道黃鬆,張先生,請指教了。”


    黃鬆道人收到蒼鬆師兄的眼神,當下從座位上起身,對著張紀稽首一禮,張紀見狀也是回禮。


    “張先生,小心了。”


    黃鬆道人話語一落,隻見一枚枚銅錢如雨點般打來,入眼所見盡是一片黃芒,張紀見狀,揮袖一掃,一股勁風平地生出,向上一卷,隻見漫天飛舞銅錢頓時朝內聚集,隨著勁風鼓蕩,銅錢當當連響,黃鬆道人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再出暗器,手腕連抖,三枚飛刀,兩枚鐵蒺藜,從左右兩側向著張紀襲來,再是一彎腰,後背嗖的一聲射出一隻暗箭,直射張紀胸口。


    眼見黃鬆道人一連發出三種暗器,不僅蒼鬆赤鬆等人麵露驚訝,就連青鬆道人也是撫須一笑,這黃鬆師弟平時不聲不響,這七暗器的功力卻是越發精進。


    “能掌握四種暗器,在武當曆代掌門長老中也算是中上之資,不過僅憑這些,恐怕還難不倒那人。”


    青鬆如是想著,那邊的張紀眼見黃鬆連發暗器,右手屈指連彈,指力彈射,那三把飛刀,兩枚鐵蒺藜和一隻暗箭皆被同時震飛,結結實實的釘在了大殿木柱之上,而與此同時,那被勁風化煉的銅錢也被融成一團銅球,當啷一聲掉落在地,砸出一個不深不淺的坑來。


    “咳咳,多謝張先生手下留情。”黃鬆道人麵色略有蒼白的對著張紀恭敬一禮,方才連破四道暗器,氣機牽引下,直接讓黃鬆道人受了傷,若不是張紀撤手,非得當場吐血不可。


    人家這般給台階下,黃鬆道人也不是不知進退之人,幹脆利落的認輸了。


    “承讓了。”


    張紀對著黃鬆點點頭,後者見狀頓時鬆了一口氣,那熔煉銅錢的內力著實讓他驚駭不已,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對著蒼鬆道人搖了搖頭,蒼鬆道人麵色難看起來。


    連敗兩位長老,張紀氣勢如虹,赤鬆與蒼鬆卻是遲遲沒有動作,畢竟張紀那化煉銅錢的內力他們也是忌憚不已,自己上去也隻有落敗的份,他們最是惜名,哪敢再輕易出手,要說武當之中,能有這般內力的,除了掌門人之外,也就隻有燕衝天燕師兄了。


    “兩位長老,你們是否還要請張先生指教一二?”


    青鬆壓下心中震驚,暗暗吐出一口氣,麵色平靜的對著赤鬆和蒼鬆說道。


    “張先生武功蓋世,我們這點武功便就不班門弄斧了,掌門人,張先生確實有資格擔任武當長老一職,還是盡快敲定,並曉通諸多弟子,告知諸派才是。”


    “正是這話,掌門人,事不宜遲,擇日不如撞日,依師弟看,便就今日定下。”


    赤鬆蒼鬆一表態,其餘幾位長老也是符合應聲。


    青鬆聽著赤鬆和蒼鬆的話,微微點首,隨後看向張紀,道:“先生意下如何?”


    “就依青鬆道長之意。”


    青鬆道人聞言當即定下,讓幾位長老下去安排,折騰半日之後,張紀終於成了武當的客卿長老,而就在這天晚上,張紀也是如願以償的從燕衝天的手中得到了天蠶功的秘籍,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關於天蠶功的其他密本載冊等等,零零散散,裝滿了一大個箱子。


    “長老,您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弟子就先告退了。”


    “嗯。”


    青鬆首徒白石對著張紀再是一禮後,便帶著人退出房間,回到青鬆那邊複命。


    “這天蠶功果然是妙用無窮,習練此功除了要全無內力之外,還要先在丹田種氣,充當引子,也難怪這天蠶功除了武當之外,旁人即使得到此功,恐怕也是無法修煉,這大門大派的武學傳承當真是嚴謹,不過我隻為借鑒,倒是不必遵循這個過程。”


    張紀粗略翻看一遍後,已是大致了解這天蠶功的底細,想要練成的條件極為苛刻,一則是要全無內力,二則是要先輩種氣,三則是要生死存亡之境,這三者缺一不可,否則難達圓滿之境,而不能圓滿的天蠶功比之一般的武學也隻是稍稍高上一點,卻是無法與那無敵門的滅絕魔功相提並論。


    “不過這載冊上又是記載,這天蠶功還有另外一種修煉方法,便是汲取他們內力,熔煉丹田處成為種氣,由此不斷汲取高深內力,從而達到圓滿之境。”


    張紀放下手中枯黃的載冊,卻是略有所思,這載冊上記載的天蠶功倒是與吸功大法有些相識,而且全無玄門正氣,當屬魔功無疑。


    “汲取他人內力修煉實不可取,真氣雜染,難窺上境,不過這借力不一定是借他人內力修煉,活著可借用諸如寒力,火力等自然外力,說不定功效更強。”


    想到這裏,張紀不覺豁然開朗,但是究竟如何,還是得實驗一二,聽燕衝天說武當後山便有一池寒潭,是練功的絕佳場所,明日便去哪裏試一試。


    就在張紀準備和衣睡覺之時,突然耳邊聽到一聲輕微響動,張紀推開房門,功聚雙目,隻見遠處一道黑影眨眼消失在牆外,看著那黑影前去的地方,不覺嗤笑一聲,這青鬆一副有道高人的模樣,誰能知道,那雜役雲飛揚卻是他的兒子。


    “你既然接雲飛揚上武當,卻又是放任門中弟子肆意欺辱他,礙於門中規矩表麵上不教他任何武功,但是暗中卻傳授天蠶功,這表年一套,背麵一套,著實讓人惡心。”


    張紀看不上青鬆的為人,但是對雲飛揚卻是有些同情,親爹在前卻是不相識,愛著的倫婉兒卻是嫁給了傅玉書,愛著的獨孤風卻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武當沒有給他溫存,他卻是為武當奉獻了自己,到最後隻能是孤身一人。


    “算算時間,距離玉皇頂之戰已經被不到三月,這大戲也要開場了。”


    張紀收回目光,回到房間,將桌上書冊收好,打坐片刻後,才合衣睡去。


    而在武當後山一處樹林中,青鬆站在一隻樹幹上,看著下方正在聯係鎖喉槍的雲飛揚,隻見他麵相老實,身材魁梧,身著粗布短衫,雙手抓著一杆長槍,力通雙臂,下盤沉穩,一幹長槍使得頗有章法,槍身如蛟龍,點刺戳掃,各式招法次第使出,沉喝一聲,最後之招,槍身繃直,嗡嗡震動,嗖的一聲,槍尖直接刺穿樹幹,樹幹顫動,樹葉紛落,落在外間的半截槍身猶自晃動不已。


    “你這鎖喉槍練的還不到火候,看好了,槍法是這樣練的。”


    雲飛揚看著裝成黑衣人的青鬆出現,頓時喜出望外,不及上前行禮,隻見青鬆單手抽出長槍,身法靈動,腳踏八卦九宮步,一幹長槍在他手中好似有了生命力一般,使得得心應手,各式精妙槍招讓雲飛揚不由屏住呼吸,雙眼緊盯著青鬆,生恐錯漏一招一式。


    呲的一聲,在雲飛揚驚駭神情中,隻見青鬆手上長槍如利箭破空,攜帶無匹內力,直接穿透兩棵大樹,叮的一聲刺在那岩石之上,嘩啦啦,那岩石竟被崩成數十塊碎石,灑落一地。


    “這才是鎖喉槍該有的威力,你還要勤加練習,我教你的內功心法練的如何了?”


    青鬆平複氣息,走到雲飛揚身邊,露在外麵的雙眼看著雲飛揚。


    “已經練得差不多了,不過最近總感覺進境有些慢。”


    “嗯,這門內功易學難精,慢是應該的,今後也要勤修不綴,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一番期望。”


    “是,師父。”


    雲飛揚聞言小聲回了一句,不過他這一聲師父卻是讓青鬆勃然大怒,語氣嚴厲道:“記住,我不是你師父,你也不是我徒弟,今後不要再說這兩個字!”


    “我知道了。”


    雲飛揚眼中神光黯淡下去,青鬆看著他這幅模樣,心情也是十分複雜,語氣稍緩道:“你在武當可有什麽不順心的地方麽?”


    “沒有,我當這雜役挺好的,就是那些師兄們總是拿我取笑,前些日子更是讓我當活靶子,幫他們練習暗器,若不是師……您不要讓我暴露會武功的事,我都要出手教訓他們了。”


    雲飛揚此言一出,青鬆也是神色複雜起來,但是這也並不足以讓他為此改變什麽,當下冷聲道:“他們這樣對你,一定有他們的理由,左右你不也是沒事,以後盡量少去他們練功的地方,好好做你應做的事,不要糾纏過多。”


    見雲飛揚還是心有憤懣,青鬆也不再說什麽,指點一二後,便又飛快離去,眨眼消失不見。


    “您到底是誰?”


    武當山上,鬆柏常青,又是一月過去,張紀這個長老除了一些重要場合出席之外,其餘皆是待在自己房間,不幹涉武當內部事務,這讓赤鬆蒼鬆二人頓時放心不少,二人也是會做人,時不時的讓弟子給張紀送上一些武當稀奇珍品,張紀知道二人心思,當下照單全收。


    這日夜晚,張紀又是像往常一樣,準備去後山寒潭修煉,路上恰巧遇見正在巡邏的姚峰和謝平等人,眾人見到張紀,皆是停下腳步上前行禮。


    “長老。”


    “嗯,今夜是你們巡邏。”


    “是,另有玉石和金石兩位師弟。”


    “你們忙你們的。”


    張紀揮揮手讓他們繼續巡邏,謝平和姚峰再是一禮後,正準備離開之時,突然幾道黑影躍入張紀眼中,張紀見狀眼中精光一閃,大喝一聲,“什麽人!”


    謝平和姚峰聞言齊齊向著張紀喊聲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幾個人影正朝著後山禁地奔去,二人麵色大變,急忙帶著一眾弟子追去。


    “這風雨雷電還真是大膽,敢在這節骨眼上武當。”


    因為武當和無敵門決戰之日將近,這武當的防禦部署可是越發嚴密,不僅每夜由幾大弟子帶著人輪流巡邏,就連六大護法長老中的四人也是輪流坐鎮後山,為得去便是以防不測。


    “碧落賦四大護法皆是數一數二的好手,就是不知道能有幾人活著下山。”


    張紀展開輕功,直奔後山禁地,待得他來到之時,隻見場中已是廝殺起來,這風雨雷電四人被兩大長老拖住兩個,剩下的二人也是被謝平,姚峰,玉石和金石四人率領一眾弟子布下劍陣,將他們二人死死圍住,驚芒掠閃,寒星飛射,那劍陣圈子不斷縮小。


    “該死,這武當在後山怎會布下這麽多人。”


    說話的是一身著彩衣,一臉媚態的女子,手上捏著的三根細針將刺來的長劍點開,但三柄長劍方去,又是四柄長劍跟上,根本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這也讓她一身暗器功夫使不出來,不過堅持十多招,便已是險象環生。


    “武當的七星劍陣!”


    紅衣虯髯大漢聲吼如雷,手中斬馬刀每每與長劍碰撞,都好像打在一團棉絮之上,渾不著力,這讓他一身剛猛武功也是有力無處發,眼看著七星劍陣越發縮小,奔雷已是麵色陰沉,怒吼連連。


    “現在隻希望大哥那邊能盡快解決對手,要不然咱們這回別說救出主人,恐怕連咱們都要失陷這武當山。”


    看著天中升起的信號,雨飄和奔雷一臉無奈,誰能想到這武當山布置如此嚴密,他們一開始就暴露,又是被那暗中隱藏的兩個武當長老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這才造成現在這個局麵。


    而另一便的狂風與電閃雖然武功奇高,已經大占上風,但是這黃鬆與雪鬆兩位長老也是韌性十足,加上已是放出信號,隻要堅持片刻,這些人全都要留在武當,因此他們出招不再以攻為主,轉而糾纏,不讓他們二人掙脫。


    與電閃對戰的乃是雪鬆道人,雖然他主修的是霹靂掌,但是劍法也是不錯,一柄長劍緊守門戶,不求多變,隻以守拙為主,任憑電閃的七尺長劍如何攻擊,都是難破他的防禦。


    “不行,再這樣下去,青鬆非得敢來不可,為今之計隻有暫退。”


    狂風看著場中局勢對己方不利,連連轉挪身法,總算是與黃鬆道人拉開一段距離,身影一閃,來到圍住雨飄的七人之前,一掌轟出,其中一人猝不及防,登時被打飛出去,七星劍陣頓時被破,而雨飄覷劍機會,立刻脫身而出,滿天飛針朝著武當弟子疾射而去。


    “小心!”


    武當弟子見狀連忙揮劍格擋,卻是讓奔雷破陣而出,而電閃那邊也是同樣擺脫雪鬆,狂風看著遠處點起的火把,心知對方援兵到來,急忙招呼一聲,四人且戰且退,在雨飄暗器遮護下,眼見四人就要成功逃離,卻在此時,突來一掌,風雨雷電四人躲閃不及,奔雷和電閃更是首當其衝,當場吐血。


    “走!”


    狂風看不清來人,急忙抓著奔雷和電閃的手臂,展開輕功,幾個跳躍間消失在茫茫黑夜中,而張紀看著黑夜中又是射出的一團飛針,袖袍一甩,將其盡數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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