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界一瞬的張紀,隻感覺神魂恍惚,待得清醒過來,入眼所見是一個炊煙嫋繞的小村莊,上下打量自己一眼,渾身上下除了袍服之外,再無半點外物,察覺這方世界空氣更是清靈潤澤,張紀默默運轉神照經,發現一身功力還在。


    默運半刻之後,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張紀望著前方的村莊,整理儀容朝著那邊快步行去。


    張紀來到一家小院,用力的敲了敲門,不一會,隻聽到裏麵傳來一道蒼老聲音,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向這邊走來


    “誰呀?”


    話語落,院門被打開,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探出頭來,看著張紀疑惑道:“你是?”


    “老丈,在下張紀,因為落難流落此地,身無分文又是腹中饑餓,迫不得已上門叨擾,還請老丈能接濟一二,在下感激不盡。”


    張紀對著老者躬身一禮,老丈見狀連忙將張紀托身起來,雖然張紀略顯狼狽,但是這通身的氣派絕不是平凡之人,自己好歹也是在這武當山腳的生活多年的人,眼前這人與那些武林之中十分相似。


    “快進來,快進來,正好做好的飯,若是不嫌棄,就進來吃點,誰還沒有個困難的時候。”


    老丈一邊說著,一邊讓張紀進了家門,不得不說,這一副好賣相究竟還是讓人親近不少,張紀跟著老丈進了家門,隻見院中擺放著一張木桌,上麵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圍著木桌的是一老嫗,一中年夫婦還有兩個孩童,此時正好奇的看著自己。


    “這是落難的張後生,我讓他過來吃點飯,老婆子,去把飯滿滿的盛來。”


    老丈先將家人介紹給張紀,又將張紀介紹給家人,隨即吩咐老伴一聲,那老嫗當即應了一聲,去廚房又是拿了一副碗筷,將米飯盛了一碗,遞給已經落座的張紀。


    “多謝。”


    張紀起身將碗筷接了過來,連聲道謝,那老嫗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是笑了一聲。


    “張後生,家裏沒什麽好招待的,粗茶淡飯,將就吃點吧。”


    “這已經很好了,齊老丈千萬不要這樣說,能有的吃就很不錯了。”


    張紀看著飯桌上,有一碟紅燒兔肉,一碟鹹菜還有一大碗水煮青菜,還有一桶白米飯,在這農家來說,這已經極為豐盛了,若是平日都是這種規格,這家已經算是村莊中的上等人家了。


    齊老丈聽到這話很是高興,連忙讓張紀動筷,張紀也是餓的很,連忙吃了起來,不一會兒便下去兩碗米飯,和小半碗青菜,兔肉隻吃了幾塊,便停下筷子。


    “後生,你是從哪裏來的?”


    吃完飯後,老嫗和兒媳婦便去廚房收拾,齊老丈和兒子齊虎則是圍在桌旁詢問張紀來曆。


    “其實我不是什麽逃難來的,之前是欺瞞老丈,我本是武林中人,因追殺仇家,這才一路來到這裏,不料被仇家暗算,這才落了難。”


    “哦,原來如此,難怪你給老漢我的感覺與武當山的那些道長差不多。”


    齊老丈聽到張紀這樣說,頓時認定自己的猜測,一旁的齊虎聞言也是連連點頭。


    “武當山,這裏是武當山?”


    “是啊,這是武當山腳,我就是為武當山送柴火的,張大哥,你不知道武當山麽?”


    齊虎不覺詫異,要是學武之人不可能沒有聽說過武當山。


    “哦,這倒不是,武當山的名號我還是聽說過得,隻是遠在西北,不知竟然來到這裏,對了,齊兄弟,現任武當掌門是哪一位?”


    “是青鬆道長。”


    “原來是他,我遠在西北倒是也偶爾聽過他的名號,隻是說他是中原武林頂尖高手,一直未曾謀麵,想不到今日誤打誤撞,卻是來到武當山,有機會倒是可以上山拜訪,這位青鬆掌門是不是還有一位師兄,叫燕衝天?”


    “這倒是不知道了。”


    齊虎隻是一個送柴的,哪裏知道這武當的秘聞,張紀再是詢問一二後,大致可以確定,這方世界便是天蠶變。


    “原來是到了這方世界,果然有求必應,這天蠶功正是一門由外而內的無上神功,與神照經正好內外配合,真正達到起死回生的功效,不過這天蠶功乃是武當鎮山絕學,想要修習,需得細細籌劃。”


    張紀眸光不由深邃起來,這天蠶變他也知道大致劇情,一切核心都是圍繞著天蠶功,事關碧落賦,武當和無敵門三派,其中碧落賦少主傅玉書為了救出囚禁武當的爺爺傅天威,巧妙布局,拜入青鬆門下,隨後弑師,一舉成為掌門,最後消耗武當實力硬拚無敵門,最終讓碧落賦重出武林,若不是半路殺出的雲飛揚,這中原武林早就成了傅玉書的囊中之物了。


    “老丈,齊兄弟,今日款待在下感激不盡,待得來日,張紀定有厚禮送上。”


    張紀對著老丈和齊虎拱手一禮後,向齊虎問了武當上的路線,轉身離去。


    “爹,你說這張大哥?”


    “以你爹我看人的眼光來說,這張後生不是什麽壞人。”


    齊虎聽到這話頓時放下心來,他爹雖然隻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沒有太多的見識,但眼光卻是極好,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們家才能屢屢避開危險,創下這份家業。


    張紀離了齊老丈家,略辨方向後,沿著小路走了片刻,終於來到武當山解劍岩數丈之外,看著那高大的牌坊下站著的十多個武當弟子,張紀略一沉吟,還是放棄直接上山拜訪。


    “現在的武當內部已是腐朽不堪,就連掌門人青鬆都是道貌岸然,我這樣無名無姓的人上山,少不得會被刁難,此番畢竟是有求於人,不宜多生事端,還是到了晚上直接去找燕衝天,這樣更省事一些。”


    在山腳等有數個時辰後,武當弟子換了三批,就在第三批換崗之時,張紀展開輕功,接著黑夜遮掩,輕鬆的闖進了山門,行過千步階梯後,入眼所見便是一道觀門,上書“武當聖境”四個大字,門前掛著兩隻燈籠,門前有四個弟子值守,趁著他們眯眼打瞌睡,張紀身法瞬動,一縷清風吹拂而過,消失在門前。


    入了道觀,內部卻是燈火通明,寬敞的庭院中間,放著一隻一人高下的三足黃銅香爐,內裏燃著三根拇指粗細的高香,青煙嫋嫋,升騰如空,為這夜晚的武當聖境再添幾分朦朧。


    張紀感應四周,發現沒有人過來,當即足尖一點,飛上高處,靜悄悄的落在房頂,放眼望去,很快便在東南角鎖定目標,展開輕功,飛身掠去,不到數個呼吸,張紀穿過一道月洞,來到一座很是古舊的房屋前,剛走一步,便聽到裏麵傳來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


    “不知是哪位高人夜臨武當?”


    話語落,隻見房門一開,一柄長劍閃爍光芒從中射了出來,森寒侵骨,冷霜撲麵,劍氣呲呲作響,顯出出招之人駭人的內力。


    張紀見狀眼神微凝,不閃不避,右手一揮打出一記“綿掌”,綿綿勁力如柔絲般,那長劍死死纏住,順勢一拉,一式順水推舟,再是將長劍原路返還,隻聽內裏一聲龍吟之音,張紀負手而立,靜待燕衝天的回話。


    “好內力,倒是有我道家幾分真意,閣下是友非敵,還請入內一坐。”


    “叨擾了。”


    張紀聞言回了一聲,邁步走進房間,剛一走進,背後房門啪的一聲緊緊關閉,張紀臉色不變,朝內走去,隻見臥榻之上,端坐著一位麵色紅潤,白發蕭蕭,身著粗布衣衫的清臒老者,雙目如電,神采攝人,見到張紀一瞬,燕衝天瞳孔一縮,隨之又是深深一歎。


    “在下張紀,見過燕大俠。”


    “在閣下麵前燕某哪裏擔得起大俠二字,張先生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燕衝天自忖自己已是當今武林的頂尖高手,但是麵前這人卻是讓他有些看不透,一身氣息極為內斂,若不是剛才交手,還真看不出麵前這人年紀輕輕,內力卻已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自己不過二十年未出武當,現在的年輕一輩都是有了這樣的修為麽,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在下深夜造訪隻為一事,那便是想要借閱貴派的天蠶功一觀。”


    此言方落,張紀便察覺燕衝天渾身氣息一變,一股凜凜殺意頓時籠罩自己,張紀目光堅定的回看過去,看著燕衝天猩紅的雙眼,張紀淡聲道:“燕大俠不必如此看在下,此回在下也不是白白觀看,隻要燕大俠肯答應,我可應允武當三件不違背原則之事,你看如何?”


    燕衝天聽完此話卻是微微一愣,隨後殺意退去,雙眼緊盯著張紀,沉聲道:“閣下借閱天蠶功究竟所為何事?”


    若是放在從前,非是武當門下敢多問天蠶功半字,燕衝天必要將其斃殺掌下,但現在卻是不成了,二十年前他因修煉天蠶功走火入魔,導致修為時有時無,強的時候不弱獨孤無敵,弱的時候,就連一個普通的弟子都打不過。


    現在武當與無敵門的十年之戰又將到來,若是能用天蠶功換取一位頂尖高手的承諾,則武當可爭取十年的修養時間,待得門下弟子成長起來,對付無敵門也能多上不少底氣。


    至於對方借閱天蠶功,燕衝天倒是不擔心其人胡作非為,畢竟那通身的正氣可是遮掩不住的。


    “這涉及在下一樁私事,不便與燕大俠說了。”


    “好,燕某可以答應,不過除了那三個條件之外,你需要另外答應燕某一件事。”


    “何事?”


    “成為我武當的客卿長老,這個職位沒有太多雜事,隻需要在重要場合出席便可,張大俠,你意下如何?”


    張紀聽完這話,稍加思索便答應下來,燕衝天見他如此爽快應下,心中也是高興,當下對著張紀道:“此事需要跟掌門說一聲,張大俠還請稍候一二。”


    說著話,燕衝天伸手一敲床榻上的金玲,銅線傳音,直傳到青鬆房間,正在打坐練氣的青鬆頓時睜開雙眼,立刻起身出門,不到一會兒,便來到燕衝天的房間。


    “師兄,你深夜找我可是有什麽事?”青鬆進門剛說一句話,突然發現房間多出一個陌生人,不覺臉色一變,正要舉掌來攻之時,卻聽到燕衝天的聲音傳來。


    “師弟住手!”


    青鬆聞言一怔,但還是停下腳步,略帶疑惑的看著燕衝天。


    燕衝天先將二人介紹之後,便將張紀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青鬆心中微沉,他不知道師兄為何會答應此人,但他一向敬重燕衝天,既然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此人究竟能不能擔任武當客卿長老,還需得過了其他幾位長老那關。


    “師兄,我這邊沒什麽問題,隻是赤鬆師兄,蒼鬆師弟他們那邊恐怕沒有這麽容易說服。”


    青鬆雖然是對著燕衝天說話,但是雙眼卻盯著張紀,似乎想要從他神色中看出一點什麽東西來。


    “哼。”


    燕衝天聽到這兩個名字,頓時冷哼一聲,麵露不屑,雖然他常年待在這房間內,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二人幹的好事,公正秉直的執法堂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門下弟子也是有樣學樣,肆意欺辱同門,不思進取,簡直敗壞門風。


    “張先生,你當上長老那日,貧道自會將天蠶功一應所有的典籍全都奉上。”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青鬆見狀眼神微動,看來麵前這人多少有幾分實力,要不然師兄不會對他有那麽大的信心,如此倒也不錯,那赤鬆和蒼鬆自己不好教訓,讓這位打壓他們,自己再是適當安撫一二,自己的位置才能做得更穩。


    “那明日師弟便聚集諸位長老,商議此事,到時候還請張先生手下留情。”


    “張某自當竭盡全力,不會讓青鬆道長失望。”


    次日,武當大殿之中,六位護法長老分列兩旁,左右為首的分別是麵色紅潤,身材矮胖的赤鬆,麵頰凹陷,身材瘦削的蒼鬆,在二人之後,則是黃鬆,雪鬆,墨鬆和紫鬆四位長老,皆是身著道袍,束發戴冠,一派老成。


    “掌門師弟說是有要事相商,都到這時候,怎麽還不出現。”


    赤鬆照例抱怨幾聲,一旁的蒼鬆聞言卻是道:“師兄著什麽急,掌門人就該有掌門人的架子,要不然與咱們這些長老有什麽區別?”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對青鬆的遲到表現不滿的態度表現得淋漓盡致,又是過了半刻,眾人隻聽一聲“掌門人到”,隨之青鬆帶著兩個手執拂塵寶劍的道童緩步從後殿走了進出來,赤鬆等人見狀連忙稽首齊稱“無量天尊”。


    “諸位長老且安座。”


    青鬆落座之後,對著六位長老伸手虛按,六人先後落座後,赤鬆急不可耐的問道:“掌門人,你臨時舉行長老之會到底所為何事?”


    赤鬆說完之後,其餘幾位長老也是將目光投了過來,這長老之會不到關鍵時刻是不會舉行的,通常隻需要兩三人參加便可,但是這回卻是六人齊出,這樣的情況還是十年前那次,青鬆應約趕赴殺虎口與獨孤無敵決鬥。


    “這次貧道是要推薦一位高手加入武當成為客卿長老,張紀張先生,請進來吧。”


    青鬆剛說完,在眾人愕然神色中,張紀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著在場眾人拱手一禮。


    “掌門人,武當從未有過外人成為長老的先例,你可不要違背祖宗的規矩!”


    赤鬆臉色陰沉的看著青鬆,蒼鬆也是臉色難看,倒是其他幾位長老饒有興趣的看著張紀,這人有何能耐能擔任武當長老?


    “這是大師兄的意思。”


    青鬆隻說了這麽一句話,赤鬆與蒼鬆便閉口不言,但即使如此,二人臉上也是有些不服,赤鬆更是言道:“長老之位非同小可,絕不能輕授,既然師兄推薦,閣下必然有過人之處,雪鬆師弟,你且去請張先生指點一二。”


    雪鬆道人聞言暗自腹誹一聲,但不敢違背赤鬆的話,當即從座上起身,對著張紀稽首一禮道:“張先生,貧道領教閣下高招。”


    張紀聞言也是回了一禮,淡聲道:“好說,道長請了。”


    雪鬆見他毫不在意,不覺心中微怒,飛身入場,一掌正正印向張紀,出掌迅疾如電,如風雷咆哮,微力不俗,後者見狀眼神微閃,身體不動,側閃開來,隻聽哢嚓一聲,身旁木柱竟是被這一掌印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印痕,掌心處還有焦黑之色,此掌隻看得其他幾位長老讚歎不已。


    “雪鬆師弟這霹靂掌練的已是有七成火候了。”


    張紀一連避開雪鬆道人三式霹靂掌,後者連連失手,不由氣勢一衰,張紀眼見對方又是一掌印來,這回卻是不閃不避,一掌迎了上去,雪鬆道人心中一喜,但是雙掌交接瞬間,雪鬆道人登時被重重彈飛出去,正好落回自己的座位上。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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