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山門之外,風雲驟起,張紀單人隻劍獨對少林群僧,身影不動,卻有一股渾渾之勢如排山倒海般湧向大智禪師等人。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如春雷乍響,聲震川野,響動四方,那湧來的無上氣勢登時如冰雪遇驕陽,飛速消融,待到身邊,唯有清風一縷,春風拂麵,攪動眾人衣袍,久久不落。


    “金剛禪獅子吼,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不知這位禪師如何稱呼?”


    張紀看著那麵如枯槁的老僧,略一抱拳,麵色微有凝重,這金剛禪獅子吼乃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也是一門無上心法要訣,氣從丹田而發,發勁呼嘯,如迅雷疾走,似長河奔流,練到極為精深之處,聲傳數裏,一吼之下,便可讓對手肝膽俱裂,神魂盡喪,端得是厲害無比。


    “阿彌陀佛,貧僧大信,張施主好眼力,獅子吼雖是不凡,但是在張大俠麵前卻是班門弄斧了。”


    大信禪師有心施展獅子吼功夫震懾張紀,但是這數十年苦修的功力卻在張紀身前丈許便不得寸進,反而有一種漸被吞納進去的趨勢,這使得他心中震驚,他也實在想不明白,這張紀年歲不及自己一般,何來這等深厚的功力,難道是因為神照經麽。


    “大信禪師,請指教了。”


    張紀微微點首,看著大信禪師手上的禪杖,緩緩拔出長劍,一聲清鳴響起,擺出架勢,道一聲請,大智禪師見狀立刻一揮手,帶著其他人退出數丈,將場地讓給師弟和張紀。


    “張大俠,得罪了。”


    隻見大信禪師提起禪杖,銅環叮當作響,掠起一道殘影,直直朝著張紀中腹打來,這一招看似平平無奇,沒有什麽技巧可言,但越是簡單的招式越是不好對付,尤其是大信禪師的這套“伏魔杖法”,更是走得剛勁勇猛的路子,對付此種武功,要麽是以巧勁補拙力,來個以柔克剛,要麽便是以硬碰硬,用比他更為剛猛的勁力強勢壓下。


    張紀有心震懾少林寺,當即舍棄了第一種方法,看著直直打來的禪杖,不閃不避,手中長劍迅疾如電,叮的一聲直直點在那禪杖頂端,這長劍先是一彎,隨之嗡嗡一響,劍力吞吐湧出,登時將進擊的禪杖震退,連帶著大信禪師也被禪杖中傳來的渾厚內力震蕩的氣血翻湧,枯槁臉上湧現潮紅,噔噔噔,連退數步,腳下青石更是裂開幾道清晰的裂紋,一路延伸到大信禪師腳下。


    一劍逼退大信禪師,張紀也沒有趁機而上,反是倒持長劍在手,望著大信禪師,後者稍稍平複氣息之後,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地上的青裂紋,臉上稍顯落寞,當的一聲,將禪杖插在地上,對著張紀肅容一禮,打一個佛號。


    “阿彌陀佛,張大俠功力深厚,不趁人之危,老衲佩服,這一場老衲是輸得心服口服。”


    若是張紀用別的法子擊敗自己,大信或許還有些想法,但是偏偏人家用得是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擊敗了自己,這讓他無法可說,而且他也不是看不清局麵之人,若是張紀在自己氣息不穩之際動手,自己必敗無疑,既然人家高風亮節,自己也該識趣退下。


    “禪師,承讓了。”


    場外的大智禪師等人眼見師弟一招落敗也是一陣默然,同時心中更多張紀產生深深的忌憚,大信修煉“伏魔杖法”四十多年,不說現在,往上數幾十年,都沒有一個人能修煉到這步境界,沒想到這樣還是輕鬆被張紀一招擊敗。


    “師兄,這……”


    “大信師弟已是盡了全力,可惜對手更加強大,大仁師弟,這第二場便由你出戰吧。”


    大智禪師雖是早有所料這一場敗,但是沒想到落敗的會如此幹脆利落,這讓他也是頗感無奈,即使早有準備,但是這樣的結果仍是讓他十分難以接受,這第二場讓僅次於自己的大仁上,也隻希望他能多堅持幾招,這樣少林寺的麵上也好看一些。


    “是,師兄。”


    大仁禪師聞言正容一禮,隨後邁步走向場中,先是對著大信禪師一點頭,後者回了一禮,提著禪杖下場,回到大智禪師這邊。


    “師兄,我……”


    “不用多言,靜心。”


    大智禪師對著大信禪師搖了搖頭,後者道一聲是,隨即一同看上場中的比鬥。


    場中,張紀見大仁禪師赤手空拳,當即長劍歸鞘,嗖的一聲,射入旁邊的石板之上。


    “阿彌陀佛,張大俠,貧僧不通兵刃,便以一套掌法來領教幾招,請了。”


    見張紀棄劍不用,大仁禪師眼神微動,暗讚一聲,當即斜身前衝,臨到張紀身前,輕飄飄的揮出一掌,打向張紀左臂,但是掌到途中,如生幻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十六化三十二,短短數個呼吸,張紀入眼所見皆是滿天掌影,呼呼勁風呼嘯,掌法變換莫測,張紀眼見此景,當即揮出一掌,但是掌氣侵入那掌影之中,卻如泥牛入海,頓時無蹤無影,反被那掌影擊到實處,與右掌對上,轟的一聲,張紀頓感一股股勁力不斷加壓上來,掌心真力一吐,強勢震散那十幾道聚合掌影。


    “千手如來掌!”


    “不錯,正是千手如來掌。”


    大仁禪師雖是與張紀初次交手,但是前有兩位首座之事,後有師弟一招落敗,不敢大意,上手便是精修數十年的千手如來掌掌,雖然他隻是練到一瞬打出六十四掌的境界,但已是天資不凡,放眼整個武林,能讓他全力施展的掌法的人,不超過一掌之數。


    “正好,我這裏也有一套掌法,也請大師指教了。”


    張紀一語說完,左右雙手開合,左為陽,右為陰,雙掌聚力,剛柔並濟,揮掌打出,一股浩浩勁風席蕩而出,宛如混沌初開,明滅一瞬,鋪天蓋地的黑白掌影如天傾一般朝著大仁禪師傾壓而在,掌氣未至,那渾渾之勢已是讓大仁禪師麵色大變,不及細想,立刻調動全身真氣,千手如來掌全力施展,一道道金色掌印組成一麵氣牆,欲要抵擋襲來掌氣。


    轟的一聲,黑白掌氣與金色掌影不斷碰撞消弭,掌力散逸的氣勁攪動四方,狂浪疾湧,怒流奔騰,呼呼厲風掃蕩,草木摧折,砂石滾動,二人方圓丈許皆被掌氣籠罩,烈烈之勢形如烘爐,外人難進。


    場外的大智禪師等人也是被勁風激得搖晃不止,灼風撲麵,袈裟翻動,禪杖之上的銅環當當連響,大智禪師幾人還好說,那些武僧卻是不堪,直接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盤膝而坐,提氣運功,這才抵擋住散逸的氣浪。


    “好驚人的內力!”


    大勇禪師看著場中已是陷入內力比拚的二人,不覺咽了咽口水,之前他還想著與張紀交上幾招,但是現在看來,恐怕自己上去,連一招都接不下。


    大智禪師麵帶擔憂的望著場中,隻是此刻盡被煙塵遮掩,難以看清裏麵情況,不過一會,那煙塵緩緩散去,露出交手的兩人,大智禪師定睛看去,不覺瞳孔微縮,隻見那張紀負手而立,一派從容,不見絲毫頹勢,反觀大仁禪師則是顯得十分狼狽,半截衣袖不翼而飛,麵色慘白,嘴角一絲血跡,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大智禪師心中一沉,動作更是迅疾,身影一閃已是躍入場中,來到大仁禪師背後,單掌一抵其後背,渾厚真氣直入體內,助他療傷,半刻之後,大仁禪師臉色一紅,噗的一聲,噴出一口淤血,睜開雙眼,恢複幾分氣力的他,轉頭看著大智禪師道:“多謝師兄。”


    “阿彌陀佛,多謝張大俠手下留情,這一戰仍是我少林敗了,張大俠連勝兩場,真氣也是損耗不少,這第三場麽,若是張大俠同意,便明日再戰。”


    大智禪師讓人將大仁禪師帶下去好好修養,上前一步,對著張紀打一聲佛號,剛才的比鬥他從師弟的傷勢中也是看出一些端倪來,師弟不甘失敗,全力一擊,最後若不是張紀收手三分,師弟體內的傷勢便不是那麽容易壓下去的。


    也是因此之故,大智禪師這才讓張紀休息一晚,明日再決勝負,這本是好意,不過張紀卻是淡聲回道:“方丈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再戰一場,在下還是撐得住的。”


    “好,既然如此,那這最後一場便由老衲來應戰,張大俠,請了。”


    大智禪師聞言也是不由佩服一聲,當下也不留手,起手一個彈指,隻見一股灼灼熱浪疾射向張紀,後者見狀眼神一閃,側身回避,隻聽轟的一聲,背後一塊巨石竟被這指力炸的四分五裂,斷口處更是出現焦黑之色。


    “無相劫指!”


    張紀眼神微凝,想不到這少林方丈竟然修成了數百年來五人練成的無上指法,當真是不可小覷,而不待他思考,隻見大智禪師身影飄動,十指連彈,一道道灼熱指力朝著張紀身上各處襲來,最開始一招不過是顯出武功來路,這才有相可循,而之後的指力卻是無形無跡,難以捉摸,隻覺灼烈之風逼人眉眼,卻不知其來路何方,當真是印證了“無相”之名。


    “無相,本相,自有轉無,由無化有,有無相生,能將此指練到自有轉無之境,方丈當真不凡。”


    張紀聽聲辨位,步法靈動,一邊躲閃指力,一邊朝著大智禪師說出這無相劫指的精要,此言一出,登時使得正在施展指法的大智禪師心中一驚,麵上更是駭然失色。


    “他怎麽知道這指法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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