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融合了青萍劍的阮玉精神頭十足,身體也沒那麽疼,可以說是渾身輕鬆。


    她精力旺盛了,就閑不住。


    一開始覺得逢歲晚傷得重,她還老老實實守在旁邊等他養神,還學著逢歲晚的樣子給他畫像,畫得亂七八糟,最後將紙揉成了一團,扔進了熔爐裏。


    守了一會兒阮玉又動了歪心思,冷不丁建議:“合修也能療傷,我現在元神強大,修為也高,能幫到你喲。”這會兒其他人都已離島,沒有旁人在,她心有點兒飄。


    伸手將逢歲晚搭在膝上正掐著法印的手給拽起來緊緊扣住,“這樣恢複太慢啦。”


    又說:“我們本就是夫妻嘛。”


    見他明明從入定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仍閉目端坐不動,阮玉嘴張了張,隨後眼珠一轉,沒有直接揭穿他。


    低頭,阮玉看著他肋骨位置,“是不是你傷口太疼了動不了?”聖君臉皮薄著呢,肯定不願承受自己不行,索性繼續入定不睜眼,裝作沒聽到我說話,隻可惜,我現在元神強大,這點兒小動靜瞞不過我的法眼。


    阮玉笑嘻嘻地說:“我還記得玉簡上的一些招式,你坐著,我來就行。”她說話時聲音洪亮,顯得自己很有底氣,等真打算上手,人就有點兒茫然。


    首先,得挑起他的興致吧?


    阮玉身上的裙子是荷葉變化而成,可以隨意幻化樣式,她將裙子變得薄且微透,底下裙擺變成了輕柔的軟沙,接著,將裙子撩起來,在逢歲晚麵前跳起了舞,剛揮袖、下腰、抬腿,就想到他根本沒睜眼,這樣行不通。


    用神識目睹著這一切的逢歲晚:……


    我且忍住,看這小妖精還會施展什麽手段?


    於是就見阮玉又將裙子一撩,露出了白得發光的長腿,她腿往前一跨,直接坐到了他腿上,接著雙手捧起他的臉——


    剛親了一下就頓在空中,似在回憶接下來應該如何去做。


    還聽她自言自語:“我當初看得挺認真,還以為背熟了呢,怎麽就……好多步驟,先走哪一步?”


    本以為是個王者,結果是個憨憨。


    偏偏這憨憨還撿起了他那支毛筆,一邊回憶一邊在虛空寫寫畫畫,柔軟的筆尖時不時觸到他身上,讓他心癢得很。


    “你在做什麽?”


    “我在回憶、背誦玉簡內的功法呀。”阮玉張口就答,答完才反應過來,小嘴張圓:“啊,你醒了?”臉上驚訝表情恰到好處,然眼角彎彎,裏頭的笑意掩藏不住。


    逢歲晚總覺得懷中的少女不是什麽青蓮,她該是隻小狐狸精才對。


    他將懷裏的人拉近了一些,柔聲問:“什麽功法,我幫你回憶。”


    阮玉:“書海裏的玉簡。”


    “正好,我刻錄過,哪裏不懂,我興許能有幾分見解。”


    阮玉挑眉,“你很懂哦?”


    “隻是看過,並未研習,天下道法一脈相承,想來差別不大……”說到此處,聲音已經微微變了調,“請多指教。”


    ……


    “怎麽小島上這麽綠?”夜冥看著自己曾經的家,憂心忡忡地問。神識都看不出什麽端倪,就見一片綠光籠罩在小島上,阻擋了它的窺探。


    ——那是我家哎!我住了上萬年的家,我都回不去了。


    “是不是出事了?”小道君顯得很著急,“整整三天了,我們都無法上島。”


    阮一峰倒是氣定神閑,他指著正到處指點江山的喇叭花道:“聽音都還好好的,肯定沒事兒。”


    聽音:“我就說要打三萬吧,你看,要是你聽我的,現在都自摸了。”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它,聽音花其中一個喇叭還回頭看了一眼,說:“放心,她好著呢。”


    另一個花朵又嚷起來:“碰,碰啊!”


    “這種不能碰!”眼看它自個兒又要吵起來了,牌桌子上的虛空獸們隻覺頭大,接著,連人帶桌都消失不見,一起搬進了裂隙裏。


    聽音花:……


    “可都三天了。”小道君仍有些擔心。


    “三天算什麽,若是我……”想說的話憋了回去,阮一峰牽起聞香雪的手,“給宗門的信送去了沒?”


    聞香雪點點頭,“送了。”


    阮一峰笑道:“那就行,等他倆好了,我們就成親。”他倒是想大辦一場,奈何聞香雪不同意,畢竟以前是師徒關係,她不想大張旗鼓,隻打算通知一下宗門,在浮雲島上擺一桌酒。


    阮一峰嘴上答應,私下做了不少安排。


    他這些日子讓虛空獸到處采買了不少的好東西,到時定然會辦得熱熱鬧鬧,不讓她受委屈。


    聞香雪:“嗯。”她眉頭微蹙,“就是門主他,應該會大發雷霆吧。”


    她前幾日就讓虛空獸在玄天門走了一圈,悄悄留下印記,方便她回玄天門,本打算給掌門報平安的,後來回去了才想起當時她是偷偷離山,大家其實都不知道她出去過,因此……


    聞香雪隻是給田裏的花草澆了水,並沒有特意聯係門主他們。這一次涉及到婚姻大事,必須得跟宗門匯報了。


    這……


    阮一峰訕笑一聲,“我讓虛空獸給他送了幾斤浮雲島特有的靈茶,能降火。”


    “是族長親自送的!”免得門主不講理,設計將虛空獸扣住,強行借助虛空獸趕來浮雲島搞破壞,阮一峰請了族長出馬,這才萬無一失。


    畢竟,玄天門的人加起來,都打不過虛空獸族的族長虛池。


    玄天門。


    暮雲歸一臉鐵青地站在山腳下,等著其他長老破門。


    他一直以為聞香雪在閉關。


    哪曉得……手裏的信被他捏得發燙,好似下一刻都要燃燒起來。信是真的,神魂烙印也是真的,可暮雲歸仍不敢相信,心裏存著一絲希望,或許,是用他查探不出來的方法偽造的呢?小道君其實就在她的山上閉關,根本沒有出去。


    “怎麽還沒破開!”看著麵前這幾個人忙活半天還沒能將陣法破開,暮雲歸臉上陰雲密布,黑得好似能滴出水來。


    周維躲在人群後麵。


    他其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曉得門主收到了一封信後就直奔小道君的洞府,打不開門竟喊了宗門的幾位陣法宗師來破陣,竟是打算強闖。


    東窗事發了吧,知道小師妹跑了吧。


    他就知道,當時逢歲晚送的那信就有問題,小師妹肯定跑了,果不其然。還好他當時沒多嘴。


    不知道那信裏寫著什麽,能讓門主這麽生氣?周維挺好奇,不舍得就這麽離開,躲在人群後麵等一個結果。


    折騰了半個時辰後,山上的結界才破開,一行人衝上山,並沒有發現小道君的蹤影。


    暮雲歸氣得發抖,正要破口大罵就看見田裏的靈植有剛澆過水的痕跡,他登時放鬆下來,說:“果然是假的,小道君一直呆在山上,根本沒有離開過。”


    旁邊有人出言提醒:“他們有虛空獸。”


    有虛空獸,隨時可以回來,可能小道君就是回來給靈植澆了個水,接著又走了呢。


    暮雲歸剛剛露出的笑容又凝固,表情變化太快,臉都有幾分扭曲了。


    “信上到底寫了什麽?”一位長老忍不住追問。


    大家都很好奇。


    ——到底是什麽事兒,能將門主氣到臉都變形啦?


    暮雲歸掃了一眼麵前眾人,都是玄天門的長老,唯一一個修為低的,也是小道君的師兄。


    信上的事,他不願讓外人知曉。


    麵前這些人,卻是瞞不住,他們也不是外人。


    於是,暮雲歸咬牙切齒地道:“小道君要成親了。”


    “啊!”眾人皆驚。


    躲在後麵的周維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愉悅感,他心想:該來的總會來的。


    小師妹就逃不出那混賬東西的魔爪。


    “那她選中了誰?”


    不提還好,一提,暮雲歸更是七竅生煙,他將手裏的信燒成了灰,惡狠狠地喊出一個名字,“阮一峰。”


    “什麽!”


    “那個孽徒!”


    “成何體統!”


    “萬萬不可!”一群人震驚之餘,紛紛表示反對,唯有周維微微一笑,喃喃低語:“我就知道。”


    本是隨口一說,奈何暮雲歸耳聰目明,“你知道!”


    “你這混賬,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周維給打懵了。


    周維抱頭鼠竄,一開始還求饒,最後索性道:“阮一峰是執道聖君的嶽丈、現在還取代了瞬息樓、使喚得動那些虛空獸、他那女兒是淨世青蓮呢,天老大,她老二,阮一峰算老三不過分吧?”這些消息仙雲宮早知道了,他們也沒隱瞞將阮玉的身份公之於眾,如今到處都已經傳開,玄天門自然也已經知道。


    “他們早就斷了師徒關係,阮一峰又不是配不上小師妹!”


    見拳頭還在往身上落,周維忍不住吼了一聲:“我看還是小師妹高攀了呢!”


    暮雲歸:……


    其實周維說的也有道理,但這口氣就是咽不下去!這會兒忍不住,就想教訓人。


    周維:“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暮雲歸麵色一滯,接著道:“你說得對。”


    周維:“那你還打我?”


    暮雲歸:“我打你是因為你玄天正經八層都沒學會,沒用的東西!”說完,又踹了一腳,仍不解氣,卻也不好再揍,隻能摸出那茶泡了一杯,一口下肚,神清氣爽。


    果然是好茶。


    暮雲歸盯著周維:“以後我親自督促你修行。”


    周維一頭霧水,“我?”你是門主哎,你又不是我們師父!我們師父都歸西了,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要跟那些新人弟子一樣天天受長輩監督啊,我不要麵子的嘛?


    “什麽時候突破九層,什麽時候結束。”


    周維一臉怨念地盯著田裏的花,仿佛看著那些花,就能將他痛苦的目光傳遞到小師妹眼中一樣。


    你們成親就成親,為什麽要連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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