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雲見小白蛋沒什麽危險,就沒繼續管執著孵蛋的元寶了。


    他把木簪撿起來,看了一眼阮玉小屋的方向,隨後往徐一劍那邊走,問過徐一劍後,他不放心,又把在場的元嬰期以上修士都拜訪了一遍,最後還詢問了地頭蛇路白。


    大家都沒覺得這木簪有什麽問題。


    就是個靈氣耗盡的廢簪子。


    楚雲瑤多看了兩眼,說簪子上的蝴蝶是個精妙的法陣,不過陣紋已經斷裂,她也看不出陣法到底有什麽作用。


    離雲仍是不放心。他心說阮玉也差不多該睡醒了,還是得叫阮玉看看。


    這般想著,離雲就往阮玉的屋子走過去,在離大門還有一丈遠時,就聽到窗戶那邊吱呀一聲響——阮玉醒了?


    循聲望去,離雲發現本該在盆裏的錦鯉居然掛在窗棱上,像是條剛掛上準備風幹的魚。魚眼珠好似正鎖著他,叫離雲有毛骨悚然之感。


    恰這時,有聲音響起:“你這會兒別過來。阮玉在修煉,不能打攪她。”


    說話的是阮玉以前在仙宮時經常抱著的那盆花。


    出來後,她手裏不抱花改抱魚了,原來她還帶著花呢。窗棱上的花隨風輕舞,本不是很起眼的小野花,在這怪石堆裏也顯得莫名可愛起來。


    離雲點點頭,問:“她什麽時候能好?”


    聽音花扭過頭去看了一眼胭脂老祖,隨後才說:“不知道。你有什麽事?”


    離雲下意識認為不急於這一時,但不知為何,被一魚一花盯著,他好似不敢有所隱瞞,順從地將自己的來意說明,並拿出了木簪說:“就是這個。”


    聽音說:“拿過來!”


    離雲剛準備邁步,就見那花居然自己用葉子撐著花盆邊緣從裏頭蹦出來,根須在地上一扭一扭地走到他麵前,說:“給我。”


    兩朵花聲音還不同,另外那朵這會兒跟小老太太似的碎碎念:“任何人都不要靠近這裏一丈內,特別是那條狗,阮玉修的是神識呢,她還不懂得收放自如,這會兒整個房間裏都是密密麻麻的神識劍氣,你們貿然靠攏,一不小心就被紮成篩子了。”


    “哦,為什麽我沒事,因為她是我主人啊。”它自問自答,一朵花演出了數十人交談的效果。


    “那魚,那魚明顯不一般撒,”


    離雲:我什麽都沒問……


    聽音扭著根須爬回窗戶,把周圍的泥土收拾幹淨後它才重新回到盆裏蹲好,而那木簪,被錦鯉給吞了一截進去。


    離雲一臉愕然,這是要幹嘛呢?


    聽音繼續說:“有點兒古怪。”


    “有一絲氣息,曾在玄島上出現過。”


    “哦,是她的簪子。”


    就見聽音花緩緩搖晃了幾下花冠,“傅紫衣。”


    離雲瞳孔震驚,這裏竟有傅紫衣的發簪?她在這附近出現過?她不會藏在周圍吧。


    雖沒見過那女魔頭,也很少聽人提及,但女魔頭的凶名依舊叫人心驚膽戰,就好似,那個名字,便有叫人恐懼的力量一般。


    他再問什麽,聽音花都不再說話,離雲有些心不在焉的往回走,剛過去,就被其他人圍住,“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離雲啊了一聲,“我臉色很差嗎?”


    祝迎風點頭,指著跳到他肩頭的小紙人道:“你臉現在跟它一樣白。”


    見大家都一臉擔憂,離雲勉強笑笑,“我沒事,就是剛聽他們說這是傅紫衣的簪子。”


    他說完,發現麵前的人都很愣,其中好幾個問:“傅紫衣是誰?沒聽過呀。”


    傅紫衣近兩千年都沒出現過。


    而她的名字,那些知曉她的人又甚少提及,關於她的記載也不多,因此,如今的年輕人,已經很多都不知道她了。


    不知道她的存在,自然也不會感受到那個名字裏的凶煞之氣。


    離雲沒有過多解釋。他搖搖頭,“沒事,謝謝大家關心。”


    眼角餘光瞄到正蹲在酒鬼腳邊孵蛋的元寶,離雲默默心梗。


    “散了散了,都會去修煉吧。”


    ……


    大家在蘆葦灘的天然陣法裏安穩的渡過兩天。


    外界現在是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


    “隻剩下一天了。”有人輕聲道:“到時候,咱們就能跟外界聯係上了嗎?”


    誰也不知道答案。


    不過他們處境安全,又有強者可以依靠,因此大家心裏倒也不是太慌,甚至有人組局打麻將,還有的湊一起下棋。


    等到一老一少身形狼狽地闖進這裂隙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


    老者一身灰衣,眼睛凹陷,鷹鉤鼻,留了一簇小胡子,上麵都沾了泥。


    年輕的是個女修,除了臉和手是幹淨的,其他地方都糊了一層淤泥,她站在那的時候腳底下都流下一灘泥漿,把地麵的岩石都弄髒了。


    徐一劍一看就明白,他們倆是遭遇了坑精。


    他心一沉,“你們把坑精引來了?”


    這一身的泥漿都未清理,坑精能夠循著它自己的味道找過來。


    老者啞聲道:“外麵的天然陣法,應該能阻攔它一陣。”


    但能攔多久,他也說不準。


    他也是誤打誤撞進來的,進來之後才反應過來,外麵有個天然陣法,他沒想到的是,這地方居然早已被人發現,還藏了這麽多人在裏頭。


    他將徐一劍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問道:“仙雲宮劍修?”


    徐一劍臉上沒有刻仙雲宮三個大字,但仙雲宮劍修身上的劍勢,老者分辨得出來,他略一頷首,自報家門:“魔淵,燭龍殿血影衛冷刀。”


    徐一劍眼神一凜。


    血影衛最強的刀修才配以刀為名,這冷刀不僅修為境界看不透,竟還是個厲害的刀修。


    老者說話時,旁邊的女修忙著清理自己身上的汙垢,她還支起一扇屏風遮擋身體,從屏風後走出來時,女子已經換了一身粉色衣裙,大半個肩膀露在外頭,手臂上也纏了一段薄紗。


    她低頭輕嗅了一下自己胳膊位置,有些不滿的皺眉,四下打量一番後,聲音揚起:“刀老,我要去那兒休息。”


    “那還有水,有花呢。”她笑吟吟地道:“這萬花穀烏漆嘛黑的,我都多少天沒看見鮮花了。”


    說罷,抬腳就往石山高處,阮玉的小閣樓方向過去。


    她這般一動,早有人出來阻攔,“想什麽呢,那是我們老大的地盤!”


    女子臉一沉,回頭衝冷刀抱怨道:“刀老,我就要去那休息。”


    冷刀一臉肅然,冷冷盯著麵前的這群年輕人,倒是沒有直接動手。


    女子不滿,“我可是小魔君放在心尖上的人,來時他就說了,讓你一切以我為先。”說完,又從隨身儲物袋裏掏出一把靈石扔出去,“我也不強搶,這些靈石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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