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遠提到“蘇異”這個名人,木離憂忍不住笑出聲來,引得前者奇怪。


    “岑大哥說笑了,我們怎麽會認識那樣的人?我看這位姑娘是想到很快就能和自己姐妹團聚,這才開心的吧。”蘇異鎮定地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雖然蘇異的話沒什麽說服力,岑遠也不好多問,畢竟他還當這同行的女子是少宗主的女人,對於上司的女人還是敬而遠之為妙。


    木離憂聽蘇異一路上和岑遠自在談笑,此時的蘇異和數刻之前那個抬手就能平靜殺人的蘇異對比起來判若兩人,此人有時滿口胡言卻又能給人真切之感,她心下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也正因蘇異的聲音,使得她人也鬆懈了下來,仔細聽著兩人的談話,這才忍不住笑岔了。


    關鍵時刻,又是蘇異及時解決麻煩,他的話總是那麽令人信服――木離憂偷偷瞄向這個年齡比她要小卻稱她為“小妹”的少年,看到少年那張剛毅的臉上柔和的笑容,她的心頭不禁撲撲亂跳。她感激蘇異為她解圍,心想這次就算和蘇異之前胡亂說到的“接姐妹來和少宗主”的事情扯平了。


    四人走了四十五米的平地,洞道之勢轉而走高,像是上岸一樣。


    木離憂的喘息聲變得急促起來,就連蘇異也得覺得呼吸變得不那麽輕鬆,其餘兩人卻呼吸勻均,不覺有異。蘇異察覺到這一細節,心想,這樣的洞府,通風不佳,的確不利於武徒長久居住,至少也要對空氣呼吸依賴程度有所降低的武士才能適應。


    “這秘道也不知要花多少人力才挖掘出來……”蘇異感歎道。他看到洞壁生鑿出來的痕跡,和在地宮看到的大溶洞改造的痕跡不同,而且別處的洞道大都是依著現有的山洞加以改造成的,這秘道顯然是一件大工程。


    想到秘道的去處通往黑印宗總部,蘇異的心情既興奮又緊張。那可是和蘇家慘案有千絲萬縷聯係的黑印宗!不管對方有多強大,他相信過不了多久,會重新來到個地方,他一定要揪出殺害親人的所有幕後凶手!


    岑遠附和道:“這也是咱們黑印宗多年經營下來才有的成果――大韻國的宗門,都沒有我們的實力強。”


    “那你知道宗內有幾位武靈?”蘇異不動聲色追問。


    “大人,屬下親眼見過的……就隻有兩個。”岑遠不好意思地說,“聽過的還有三個……但是,我想少說也有幾十個武靈才對!”


    見岑遠對於宗門沒由來的自信,蘇異暗覺奇怪,隨意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一個叫申澤的長老?”


    “沒聽說過!”岑遠想都不想就回答道,他以為蘇異是在考他,也不敢多問。


    蘇異心想,看來侯牯不知道宗門的真實勢力是真的,這個岑遠的地位也低了些,盡管風聞“蘇異”之名,卻不知道申澤這個人就是大韻國第十大城市佚城曾經的城主,或許是黑印宗有針對的信息封鎖的緣故。


    再走一裏地,出了一個隱秘的洞口。洞口開在險峻的山腰上,此處既然是從底下穿過鬼鎮外的河流,也不在那些有意關注鬼鎮的人們探查的範圍之內。


    蘇異轉頭看那隱蔽的秘道洞口,心想這黑印宗真夠絕的,以鬼鎮為晃子,使得方圓十裏無人敢居住,總部就可以在這方圓十裏的任一處地方秘密存在。常人思維以為鬼鎮四麵隔河就是一個獨立的地帶,卻不知底下還有通道聯係到真正的總部。


    鬼鎮的地宮洞道,使得他想起了蘇家秘道。蘇家秘道當中也有天然的地下溶洞和河流,蘇異隻走了其中一條通道,但不知其中的許多旁支又通向哪裏呢?蘇家為什麽要設這樣的秘道?要開鑿出這樣的秘道會不會是一個積累了數代人的龐大工程?


    他心裏生起種種疑問,覺得自己身為族長的兒子,對於蘇家的了解竟是少得可憐。連他都不清楚蘇家的過去,以至於那些仇亂的目的為何,他更難以弄清。


    “神秘的蘇家,神秘的敵人……”蘇異覺得想這些問題,越想越累。


    “佩大人,佩大人――”岑遠在一邊叫道,見蘇異反應過來,這才說:“屬下還要回去複命,就送你們到這裏了。往前走三裏地,到了一個關卡,一邊是通向山外,一邊通向總部。”岑遠猜想以蘇異的年齡,未必有機會走過這秘道,才熱情地加以提醒。


    “多謝岑大哥!”蘇異謝過之後竭力邀請岑遠一起出外麵世界去走走,岑遠強忍住渴望,還是推卻了。


    蘇異又請他不如送到關卡再回去,岑遠隻說離開地宮已有好一會,要是袁護法追問起來,怕是不好,堅持要回去。


    木離憂和木之鳴聽了這些話,都警惕起來,隻要蘇異一個示意,他們立即出手將人擊殺。他們麵對的可是高級武師,隻有合三人之力偷襲才有勝算。在木離憂看來,蘇異邀請岑遠一起出去不過是為了斷絕後麵追查者的線索。岑遠不願意一起走,依蘇異的性子,應該就會立即下殺手。


    不想,卻聽蘇異說道:“那岑大哥先回去,還請記住我們之間的約定,此事機密,除了少宗主,你不要對任何人說明。等我們完成任務回來,我定會再來謝過!”


    兩人客氣地道別。


    等岑遠走遠,木離憂心情輕鬆,好奇問道:“佩玉,你怎麽不把他殺了?”


    “因為沒有必要。他已經答應不說出去了,等發現了侯牯是我們殺的,他更不敢說出來了。再說被人發現憑空少了一個人,追查起來更麻煩――和費力除掉一個人相比,我們更需要一個幫我們圓謊的人。”蘇異分析道。


    木離憂聽了,既是佩服,又覺得蘇異的可怕。一個少年,連殺人和不殺人都能這麽冷靜地來分析形勢,真是個恐怖的人物!


    ……


    秘道洞口之外,是在陡直的山腰間向內穿鑿開的一條棧道,整條棧道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刀砍入山體內弄出來的,下麵深不見底,斜向上看隻能看到對麵朦朧的峰嶺,兩山之間雲海霧濤,阻隔視線,果然是個藏身的好地方,而棧道之隱秘,也隻有從在空中貼近才能查看才能發現。


    三人快速在棧道上行了約麽三裏地,果然遇到了一個處設在岩洞內的關卡。天還沒亮,對於黑印宗,正是出行的好時機。蘇異出示的黑印令嚇到了守關武傑,雖有些懷疑,察覺到三人當中一個是天才武師,一個是天才武士,立即放行。


    算是與黑印宗總部擦肩而過,蘇異心想要查看好此處的地形,出去不到兩裏地,立即調轉走向,繞到道山野。木家師兄妹隻道蘇異要等木家三位強者,也無意見。


    總算是脫離虎口,這一次他們的經曆可謂是深入了虎穴,還暗殺了虎子,能全身而退也算是極為不易。他們三人也沒理由為木家三位武靈擔憂,以花無落和木家二老的聯手之力,隻要不遇武王,打不贏也還有逃走的本領。


    “佩玉!你怎麽能和那個岑遠那樣說我呢?”人一輕鬆下來,木離憂氣鼓鼓地追究起蘇異在洞道內的無禮,不想就這麽算了。並且,提起這事,也聯想到蘇異在地宮木樓內趁機抱了她一下,她的心情更不爽了,隻是發生這件事時,木之鳴不在場,她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小妹,你該高興才對啊。多虧了你,我們才能那麽安全地走出來。”蘇異避重就輕,反而稱讚道。


    “哦,是嗎?好像真的有那麽回事,不然我還以為是我在拖累你們呢?”木離憂眼睛閃爍,說得高興。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甘心:“但是,你也不能那樣說我啊?”


    她話剛說完,一旁不明所以的木之鳴難得地幹笑了幾聲。


    “師兄,你笑什麽?”木離憂不爽地惱聲道。看那陣勢,木之鳴是被欺負慣了,立即止住笑容,一臉尷尬地收縮身子。


    “佩玉,你――”木離憂見蘇異不理會她,總覺得自己吃了虧又說不出來的感覺,轉而自顧生悶氣。


    蘇異看了她一眼,突然說道:“好吧,是我說錯話了。不過現在我們還在黑印宗的勢力範圍內,一切要小心,這件事不許鬧。等回去了,我送你一把寶刀賠禮好不好?”他的意思,已把木離憂當小妹來哄。


    “好啊,好啊――”木離憂歡喜道。她的聲音才拔高,想到未脫離黑印宗的範圍,聲音又低了下來。


    他們決定要等木家三強出來,也不敢離得太遠,以免超出了木家二老追查的範圍。三人跌跌撞撞地翻過兩座山,大致向鬼鎮南邊河外的方向行進。


    到了山這邊,轉入一個低穀處,天也亮了。昨天一個白天的趕路,再一個夜晚的折騰,三人都覺得很疲憊,便到一處隱蔽的山石間休息。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也不運功調息,隻平靜休憩。


    過了一會,突然,他們聽到了山石後麵的山穀傳來打鬥聲。


    三人悄悄探頭,看到是一男一女兩名武靈落在山穀,拉開決戰之勢。


    “喻老怪,我看你還逃哪裏去?哼!你對我的傷害,今天我要你一並了結,我定要取了你的性命,如果你敢再藏起來,隻要我傳話出去,連黑印宗也要跟著一起倒黴!”這女子的聲音正是花無落。


    喻老怪溫和地說:“無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怎麽還是這個烈火脾氣?”


    兩人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恩怨,聽得三位小輩心驚。


    (今明天出行,明晚更新,如果不能,就是請假了,在外不便,還望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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