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快點阻止他!”


    “好了,沒有事情的,現在是在城裏哦,沒有問題的。”


    半夜猛然的驚醒,好像又做了什麽噩夢一樣――要不是光秀確實的還在身邊的話,那麽這家夥一定會很缺乏安全感的吧。


    “安心一點……沒有問題的,我還在這裏呢。”


    “啊……好了,真是的,又是做了一個不得了的噩夢。”


    撐起身體,然後看了看陌生的天花板――大阪畢竟住的還不是太久,若是最能給自己安心感的地方,恐怕還算是岐阜吧。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其他人的看法的確是給了這家夥很大的壓力了,毫無疑問,即使不用承認,全天下也都以為是景嗣殺了織田信長,而一旦承認了,那麽再別人眼裏也不會是一種什麽坦率,反而隻是一種不知廉恥而已。


    然而真正的壓力往往並不來自於大眾的指責,而在於自己的內心。


    “武田和長宗我部的話……都出發了麽?”


    “恩,今天夜裏乘船出發的,本來想向你辭行的,但是下午的時候你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半藏也不在,沒有人傳達的話,他們也就隻能自己先出發了。”


    “恩……少了半藏的話,的確是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不過以後的話,我還得習慣這種日子吧。”


    天守閣也好,城下的議事廳還有武家宅邸也好,都是前所未有的清冷,長宗我部和武田被派去了九州,而服部半藏的出發要比他們都早上許多,畢竟那麽多年了,這家夥都沒有能夠和的妻子團聚,而這段時間的話,景嗣也是讓他前去九州那邊總督一下事務順帶放一個長假――在未來,這家夥大概就不需要做一個忍者。而是能夠堂堂正正的成為某處的領主或者總督得到人們的尊敬吧。


    本來應該隱居幕後,潛行於暗影當中的忍者成為了能夠堂堂正正出現的武士,而相反的,本來應該堂堂正正,比誰都光榮的武士卻變成了在半夜驚醒的家夥。


    “總感覺有一天,會回到當初的樣子,就和我們剛到修建好的岐阜那樣。城裏隻有我和你,半藏還沒有趕到,而犬千代和五郎左都在尾張,這麽說來的話,也算是一種回歸原點吧。”


    “恩,但是我會陪著你的。最近的話,又作了那個噩夢麽?”


    “的確是噩夢,但是不是以前的那個了,該怎麽說呢?以前的噩夢的話,現在或許已經算不上是噩夢的範疇了。”


    對於景嗣做了很久的噩夢,光秀當然不可能不知情,事實上的話。關於那個本能寺之焰的噩夢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了,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的話,那種程度的已經不能算是噩夢了吧。


    雖然說幾乎可以確定,那家夥還沒有那麽容易死,畢竟黃泉的名冊當中並沒有那兩個人的名字,不過即便如此,有的時候他還是更加懷念那個噩夢當中的結局――即使是後宮並算不上是好,但是若是能夠和自己重要的人同生共死的話。其實也未必不是幸福。


    然而現在的話,他已經沒有那種權利了。


    人生就是那麽一種像是弧線一樣的東西,從孤單一人出生到不斷的結識夥伴,一直到了有了許多誌同道合的人。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也會從自己的身邊離開――若是持續如此的話,總有一天是會回歸到那種孤身一日的時候吧。


    當然,如果說是其他人的話。那麽就絕對不會把目前的狀態看成善意,從某種意義上,大多數人都認為景嗣已經開始提前卸磨殺驢起來了。將那些有功或者說是能征善戰的武士全部調離身邊,或是直接的送到了自己兒子側近。從各種意義上,都應該算是已經為了奪取天下之後的事情在考量了吧。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一直會在想,當初如果說乖乖的呆在明國而不和你們相遇的話,那麽是不是會更加好一點呢?總以為自己能夠改變一些什麽,但是就結果來說的話,是不是如果不改變的話才反而是正確的……”


    算算時間的話,雖然說日本的曆法已經被自己完全打亂,不過按照西曆的話,那麽今年也不過是1555年而已,從時間上的話,那麽是來到了這個時代的第九個年頭,事實上今川義元原先上洛的時間是在1560年,要是真的按照某個遊戲的分類的話,那麽今年也不過是亂麻之章剛剛開始的時間而已――所以說,不管是誰都還是很年輕的吧。


    而為了終結亂世,也是為了不讓那些年輕人真的把自己的一輩子全部花費了征戰當中,景嗣一直所在做的事情便是大大的加快曆史的進程,而其中最大的變革,就是以火藥和鮮血來作為加速劑――按照日本人普通的不願意付出傷亡,並且懷柔的招撫方式,圍城成功需要太長時間,掌握一地需要太長時間,安撫豪族也要付出太長的時間,而人生又是那麽的短暫,至少景嗣自認為不可能把自己短暫的人生花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


    所以。以火藥攻破堡壘,以自己人和敵人的鮮血來推動著曆史的前進,從不懈怠的結果就是至少將亂世的結束提前了五十年以上,若是能夠多上五十年的修生養息,那麽能夠拯救的生命應該是會比付出的多的吧。


    然而,這樣真的好麽?再一次的,開始對於這種情況有了一點懷疑。


    亂世乃是地獄,亂世乃是舞台,一心想要結束地獄的自己卻沒有注意那些舞者們的舞蹈――若是一直那麽繼續下去的話,那麽隨著舞台的拆毀,還真是不知道舞者們會不會也隨之凋零。若是自己不在的話,那麽或許這些舞者們繼續是在地獄當中也能舞的更加長久一些。


    “沒有這回事哦,雖然說相遇本身的話也是伴隨著痛苦的,但是同樣的,也是因為相遇了所以才會擁有幸福,畢竟誠如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等價交換,那份痛苦的重量本身。也就是幸福的證明吧。”


    前田利家和丹羽長秀要比曆史記載當中的早些出生,如今的話也隻是二十左右的年紀,光秀二十七歲,信長二十一歲,而自己的話到了明年的春天也就是三十了,能夠在這樣的年紀完成了對於人生目標的追求以及偉業本身的話,事實上倒是稍微的有一點晚了才對――明明應該說是隻有十七八歲的高中生才能夠拯救世界了的吧。而自己這種真不知道算是不算是老中二了。


    “至少,我還會在這裏的不是麽?明天的話,既然軍隊還在集結,那麽我們也偶爾的去逛逛大阪的街市吧,現在還能夠那麽毫無妨礙的營業的地方,也隻有大阪了。”


    “恩。也是呢,不過路上的話也隻有我們了而已,左馬介的話,也讓他趕緊去長門赴任吧,這裏的話,有我們在一起就足夠了,如果是和光秀你的話。那麽不管怎麽樣的情況都可以輕鬆應對。”


    如果說是和織田信長的相遇,是景嗣一切的開始的話,那麽關於幸福或者說幸運這個概念的終點,便是自己遇到了明智光秀吧――隻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


    “唔,這樣子的話,是不是稍微的偏了一點,畢竟對於這種事情是有一點不太擅長。而且呆著手套的話,也有一點難辦的樣子。”


    “不,很好了,已經很不錯了。”


    明智光秀本身的話,的確算是那種即使不需要化妝也能夠很漂亮的女人,但是既然是遇到了傳統節日的話,那麽適當的按照傳統的方式來進行畫眉也是需要的。雖然說有著一定的繪畫功底,但是臉和紙果然還是不一樣的吧……


    今天要出席的,是原先在京都,不過現在則搬遷到了大阪的八阪神宮的祭典。而八阪神社本身的話,也就是著名的祗園精舍了,供奉著牛頭天王還有奇田稻姬的祭祀典禮也被稱之為日本的三大祭之一。


    從理論上的話,這類的神事應該是被打壓的對象,鬆永久秀這家夥在維護景嗣部分權益的時候還真是比誰都忠心――牛頭天王的話,本身雖然是被從印度請來然後消滅疫病的神祗,但是實際上的話也有一種說法算是素盞鳴尊本身,加之對於奇田稻姬的信仰,的確可以算是對於以蛇作為家紋的景嗣的宿敵這樣子的家夥們吧。不過根據景嗣本人的說法來看,政事管政事,軍事管軍事,神事管神事,隻要是每一個人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那麽就足夠了,所以如今的神社祭奠還是能夠很順利的進行下去。


    也正是因為這種態度,他也是一個格外的受藝術家歡迎的人,因為不管是有人畫出了多麽戲謔或者說是諷刺意味的作品他也不會動怒,對於窮苦的藝術家他也會在大阪設立專門的機構來收購他們的畫來進行賑濟,如果說是藝術支援家的話。這個稱號還真是名至實歸。


    “祗園精舍鍾聲響,訴說世事本無常;沙羅雙樹花失色,盛者必衰如滄桑。能夠見到這樣的景色,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吟誦的是平家物語當中的第一句,也是一句相當合理的評語――一如當年的源平兩家一樣,現在的武家也是如此,世間無不滅之王朝,任何的事情都有盛極而衰的時候。就算是自己這樣的話也不會例外。


    “真是想不到,就連夫君您也會讀平家物語啊。”


    “這種說法太過於微妙了,好像我就不讀書不看報不學習一樣,這種事情的話,我多少還是做的到的,好了,接下來的話就轉過去吧,我要換一下裝束了,畢竟在外麵還戴著這樣子的麵具一定是會被人發現的。”


    “不……不用轉過去了,我能夠接受的哦,不管是什麽樣子。”


    “那麽,稍微的做好一點心理準備吧。”


    卸下了像是牢牢的焊在了臉上的鐵麵,露出了包著許多繃帶的臉,接著一層又一層的揭下繃帶,露出了即使是在睡覺的時候也不會輕易示人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一點鍾樓怪人的感覺呢。


    “怎麽說呢,最近的話的確是好了很多了,不過另外半邊的話好像是一時半會好不起來了,反正是典禮,所以戴普通的夜叉麵具也應該不會引人注目的才對。”


    “恩。已經很好了呢,比預計當中的要好得多。”


    半麵是布滿了瘡口,看起來讓人驚駭的樣子,而另外半麵的話,則還是相當熟悉的樣子。


    “既然這樣的話,就出發吧。畢竟是難得的時光呢。”


    像是能想如今這樣少女的心情,光秀也是很少有了吧。從天守閣的後門偷偷的溜了出去,然後混在了前去八阪神社的人群當中――事實上,像是現在這樣子能夠隨意的進行娛樂的日子也的確是已經不多了啊。一方麵是為了防止因為人群聚集而容易發生的暴動事件,所以說大部分的活動都被取消了,既然是能夠難得盡興的話,任何人都會珍惜的吧。


    “賽呀!麥呀!賽呀!麥呀!”


    傳統當中廟會上的神轎。其實在景嗣看來還真是一種不怎麽人道的東西,在平地裏的話是會有牛車拉著前進的,畢竟牛頭天王的石像還挺沉重的,由一些打扮的如同再古老一些時代的公主那樣的小女孩們拉著牛車前進。但是到了上山的路上就完全不一樣了――因為無法趕著牛上台階,所以就會有很多年輕的小夥子自告奮勇的來抬起神轎前進,一直抬到山門,要是僅僅隻是那種普通的抬也就算了。在抬起來的必要過程當中,還必須要有著“顛”這個必要的因素,隨著喊著口號,神轎將會被小小的拋起然後落回肩上,顛不足足夠次數的話也是還不行的。想想看那種沉重的東西落回肩上造成的壓迫力就足夠可怕了啊……所以說這個過程本身的話,也是會隨著進行而不斷的更換人手的,那些想要在年輕女性麵前留下好印象的小夥子們就會自告奮勇的參加然後試圖讓別人留意到自己的英姿……


    隻不過,想法很美好。事實很殘酷,若是隻是憑借興趣而參與的家夥們一般來說進行了一會兒之後就會下場了,一般能夠就堅持下去的,隻有那些參加了很多年,對於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的老家夥們才能做到。故此能夠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樣子的男孩子們還真是少之又少啊。


    “呼,該怎麽說呢?有意思的口號啊,其實我以前的話。也認識一個叫做星矢還有一個叫做舞彌的家夥……怪不得以前有人對於這兩個名字很好很好奇,原來在廟會上的口號也會發音一樣呢。”


    神轎的製作,可不並是什麽輕鬆的事情,既需要整體結構的堅固。也需要考慮用材上的節省――轎子本身的話,首先要能夠承載石像,而接下來的話,也不能隨意的從堅固用材方麵的來考慮。關於製作的必要材料,也是被限定在了六十六根這個數字上,首先的話,就是神話當中牛頭天王為了驅散疫病而使用了的器具數量恰好是六十六。其次的話,則是日本目前也是傳統的六十六個令製國的劃分,想要抬起這樣的不太符合人體工程學的轎子,是要十幾個壯漢一起才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若是要抬起六十六國的話,又需要多少人才能夠做到呢?


    人群當中,市場也能夠聽到這樣子的話吧――希望素盞鳴尊再次降世,斬殺了八歧大蛇讓日本重新承平,很難想象就是景嗣的都城百姓對於他的看法,不過諷刺的是,一旦戴上了麵具而混入了人堆的話,那麽牽著夫人的他其實還是挺受歡迎的。


    所以,真正的善惡這種東西究竟是何作為評價還真是一個難以理解的問題,謊言即使重複了一萬遍的話。也是不可能夠成為真理的――雖然從實用角度上來說,那種意義上的謊言已經和真理有著差不多的功效了,但是始終不是真理本身這一點是確定的。不管別人如何看待自己是不是刺殺了織田信長來完成下克上的最後一步的,隻要自己明白的話,那麽就已經足夠了。


    丹羽長秀在安土也是表示了不管如何,若是景嗣想攻的話,那麽就攻攻看的想法,從信長手上接過的城,他不會交給其他人來處理,而換成景嗣的話,也是一樣的。從那種整備兵馬的態勢來說,恐怕是真的打算不惜一戰了――看來,即使是自己很信賴,也很信賴的自己的後輩在這種事情上也是沒有辦法免俗的啊。而如今能夠溝通心意的,也隻有身邊這個不總是陪著,卻總是能夠感覺到有著她存在的光秀就足夠了。


    僅有兩人清楚的幸福,那也是幸福的一種姿態――溫柔和甜美,也正是如此,世界才把這種美好的東西藏了起來。哪怕是在最黑暗的時刻,那種東西也是存在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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