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在炕桌上畫符,連畫了十幾張全部報廢了。這符是我照著自然之卷裏麵的字符臨摹的,我也不知道有啥用,心想畫出來試試看。


    但它的繁瑣程度前所未見,畫了半天,還是不行。


    忽聽有人啪啪地拍門,聲音很急,吳八一從裏屋跑出來說:“我去開!”


    “林先生!”來的人是居然是李嘎子,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林先生,我、我一個兄弟不小心被碎啤酒瓶劃傷了腿!血流了好多,你快來瞅瞅吧!”


    “什麽!?”我一驚,“傷到大動脈了嗎?”


    “我哪知道啊,就看見血流了一地!”李嘎子歎息,“快點吧,他好像快不行了!”


    “小胖,拿上醫療箱!”


    出了這麽緊急的情況,我們趕緊出發,急匆匆跟著李嘎子來到他家。


    一進屋,裏麵烏煙瘴氣的,桌上杯盤狼藉,看樣子這夥人又在聚餐,我心想他們到底有多閑啊。


    走到桌邊,看見地上有摔碎的啤酒瓶和血跡。


    自打李嘎子媳婦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他整天把狐朋狗友找來抽煙喝酒打牌,小日子過得邋遢又墮落,我對這樣的生活方式是很看不上眼的。


    裏屋的床上,一堆人正圍著一個男人,地上有不少沾著血的紙巾,那男的嗷嗷直叫,哭喊著說自己快不行了。


    “讓開讓開,林大夫來了!”吳八一喝開眾人。


    大夥一見我來,都趕緊閃開。


    我大致看了一下傷者的情況,他的腿上確實被剌了一條口子,並不太深,完全沒有李嘎子形容得那麽誇張。


    我問:“怎麽弄破的?”


    傷者說:“我當時轉著圈敬酒呢,不小心啤酒瓶掉在地上,然後我腳一滑,正好一個碎片紮腿上了。”


    我打量著傷口,喃喃道:“這也不像是紮的呀,倒像是劃的。”


    李嘎子忙說:“甭管咋弄的,林先生,你快救救他吧!”


    我笑笑,“哪有你說得那麽嚴重,包紮一下就好了,小題大作!”


    我用藥棉清創,然後給傷者處理好傷口。


    這男的很不放心,連著問要不要開服藥喝喝,還說啥十碗米才補一滴血。


    這小題大作的勁把我給逗樂了,我說:“別怕,傷得不深,其實流點血不要緊的,血液也有新陳代謝。現在人都吃得營養過剩了,不存在流點血人就不行的情況!自己好好養幾天吧,我走了。”


    這屋子裏的味道很難聞,全是煙味,我也不太樂意在這兒久坐。


    李嘎子掏出一千塊錢,熱情地遞過來說:“林先生,這是一點心意,你一定收下!大偉,快給林大夫倒茶去!”


    我擺手道:“這點小事不用付診金了,我該回去了。”


    “林先生!林先生!”


    見我要走,突然有人扯住我,是李嘎子的一個朋友,這人死死地拽住我,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兒,“有話就說,別拉拉扯扯的。”


    “一邊去,你這手爪子上還有油呢,亂抓什麽?”小胖一瞪眼,一把掃開他的手。


    那人也沒惱,反倒嬉皮笑臉地湊上來說:“其實……我也有點病,你給我檢查一下吧!”


    “什麽病?”


    “不檢查咋知道是什麽病?我就是不舒坦!”


    “你哪裏不舒服?”


    “就是……那個……怎麽說呢……”他轉著眼珠支支吾吾的。


    我歎口氣,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想好了再來找我。”說罷,我又要走。


    “唉!林先生,林先生!”他又扯了下我的衣服,笑嘻嘻地說:“我就是那方麵不行。”


    “哪方麵?”


    “就是那方麵!”他猥瑣地挑挑眉。


    “……”


    我看了他一眼,感覺這家夥就是在胡謅,“多吃芹菜多運動就行了。你每天抽煙喝酒,身體能好嗎?我該走了!”


    “等等,林先生,你再坐一會兒唄!”李嘎子又迎上來,“對了,我還有事兒想跟你嘮嘮呢!”


    一幫人死皮賴臉地纏著我,讓我感覺情形不對……


    這時吳八一小聲說:“小林哥,他們不是想拖住你吧?”


    我猛然一驚,環顧這幫人,發現少了兩個!


    我記得其中一個是光頭,另一個臉上坑坑窪窪的,進門的時候,他們還跟李嘎子在一起的!


    我立時心中一沉,他們不會是想偷藥吧?


    我厲聲喝道:“都閃開,我要回去了!”


    吳八一上來就把圍著我的人一一推開,粗聲粗氣地高聲道:“你們幹嘛?膩膩歪歪的!看完病還不讓人走?欺負好人是不是?!”


    小胖在前麵開路,我們強硬地衝出包圍走到外麵。


    突然,李嘎子衝過來用身體擋住門,臉上依舊堆著假笑,“林先生,你現在不能走,我們真的還有事兒……”


    我暗想,故意支走我,那肯定有人在診所搞事,哪還有時間和他囉嗦?


    我沉下臉來:“讓開!!!”


    李嘎子仍然固執地擋著門,其它人也圍上來,神情已經顯得不太友善了,有些人已經開始罵罵咧咧。


    可能我平時在村裏幾乎不發火,這幫閑漢真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好好說話已經沒用了,於是我低誦欞雀經,緊接著屋子裏忽然陰風卷動,把桌上的杯盤都吹到地上,劈裏啪啦地摔個稀碎,燈泡也忽明忽明,像鬧鬼似的不停閃爍。


    大夥一時間都愣住了,有幾個膽小的慌忙往後退。


    吳八一趁機推開李嘎子,“閃開吧你!”


    衝出門,我們趕緊往診所跑,李嘎子卻在後麵猛追,他大喊道:“林先生,林大哥,別跑了!我跟你說實話吧!”


    吳八一回頭罵道:“cao,懶得理你,滾!”


    我心想我們同是一個村的,居然對我玩這種陰招兒,難不成是見我買電視的時候出手闊綽,以為我家裏有錢,起了歹心?


    我和吳八一在前麵跑,李嘎子整天抽煙喝酒,哪有什麽體力,跑著跑著就氣喘籲籲,隻聽他的聲音遠遠地傳進我的耳朵:“林先生……那筆金子分你一成怎麽樣?”


    “金子?”我停下腳步,一頭霧水,“什麽金子?”


    “是……是這樣的,就是,你家院子裏麵不是埋了一壇金子嗎?”李嘎子見我停下了,慌忙跑過來說道。


    “啥?我家院子!?”我聞言大驚失色,立即明白出了什麽事,不再理會李嘎子,更是加快了腳步往回跑。


    一口氣跑到診所,我衝進後院,隻見院子中間已然被挖出一個洞來,當初用來封印壇子仙的磚頭和瓦罐全部亂七八糟的扔在旁邊。


    李嘎子的那倆朋友,一個光頭,一個麻子臉則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臉色白如紙,好像死了一樣……


    “這、這倆人咋回事啊?不是要碰瓷吧?喂!”小胖去看那倆人的情況。


    我立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袋裏嗡得一聲,好似炸開了個蜂窩。


    我氣得咬牙切齒,混蛋,壇子仙被封印這麽久,為什麽被這幫人給掘出來了?


    我趕忙揉開望氣眼,循著陰氣的流動,跑到院子外麵。


    隻見山崖邊的一棵歪脖子上,坐著兩團陰氣,見我來了,上麵的東西發出“嘻嘻嘻”的笑聲。


    被封印三年之久的壇子仙,用它生硬的人話說道:“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林子,你不服不行呀!”


    我一皺眉,怎麽會有兩團陰氣?


    另一團是誰?難道壇子仙請了幫手!


    我怒道:“死耗子!我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我了,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給我乖乖滾回來,否則讓我找到你,定叫你神魂俱滅!”


    “哼,放你奶奶的p,臭崽種,關了本仙家三年!我現在就去把那個老表子的墳給刨了!兄逮,我們走!”


    說罷,一股妖風卷著那兩個東西,就朝村南移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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