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江南處處飛花撫柳,暖意盎然。


    要說,南方哪座府城最富有,那當屬南都城。


    但是,要說哪座府城是天下人的向往,當屬有天下七絕的蘇昌府。


    這裏是多少文人墨客,才子名流都流連忘返之地,有著最大全國最大的江上遊廊,有著天啟國最著名的青樓紅袖閣,紅袖閣有七位才藝雙絕的女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均都是聞名江南,被稱為天下七絕。


    從楚滄瀾嘴裏聽聞這個紅袖閣,君媱不禁也來了興趣。


    “今天晚上去看看吧。”君媱輕笑道。


    蘇雲舒大驚,臉色都漲的通紅。


    “不不不,不好吧?君姐姐,那裏可是青樓哎,咱們好人家的女子哪裏都去那種地方的。”


    兩個丫頭也是用力搖著頭。


    “就是啊,王妃,咱們可不能去那種地方。”


    “是啊王妃,那裏可是青樓呢,您怎麽能去呢?”


    君媱笑眯眯的看著眾人,“沒關係,你們不想去就呆在客棧,我和滄瀾一起去。”


    “哎,我去,我去我去。”蘇雲舒忙站起身說道,她才不放心讓君媱一個人去的呢。


    其實,她也想去看看。


    兩個丫頭一看,人家王妃和郡主都決定要去了,他們身為丫頭自然也是要去的。


    於是,當晚上沒人麵前放著一件男子衣裳的時候,幾個丫頭終於是送了一口氣。


    女扮男裝啊,還好還好。


    “這樣就不怕別人認出來了。”蘇雲舒拿著衣裳就去了房間。


    而君媱也是拿著衣裳回到了房間。


    褪去全身的衣裳,取來一條白色的絲帶,緊緊的將胸前裹住,看著銅鏡裏那扁扁的胸口,才滿意的點點頭,之後這才穿上了隨身帶的白色錦袍,這還是她讓楚滄瀾去錦繡閣裏取來的。


    換好衣裳,她坐在銅鏡前,細細的描繪起來,因為她並不是多麽的美,隻要稍微描繪一下,將女子的柔美轉換成英氣就可以了。


    兩個丫頭已經換好了衣裳,走出來就看到蘇雲舒已經換好了衣裳站在門前了。


    三人看著君媱的房門,還沒有出來。


    “君姐姐好慢哦。”蘇雲舒嘀咕道。


    “吱呀——”房門終於是開啟。


    然後三人就看到以為俊美而英氣的男子從王妃房裏走出來,手持一柄折扇,一副風流矜貴。


    三個丫頭的眼睛漸漸瞪的滾圓,好一會,秋菊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拔開那名男子就衝進了君媱的房間,然後就叫了起來。


    “楚,楚楚,楚管事,王妃不見了。”


    正在對麵房間的楚滄瀾幾人一聽,這還了得,趕忙衝了出來,可不是沒有王妃的影子麽。


    看著幾人無頭蒼蠅般,君媱不禁抬起扇子在秋季頭上敲了敲。


    “本王妃這麽大個人你都看不到?”


    然後,所有人都驚了。


    “王妃?!”眾人大驚。


    這怎麽可能啊,那平平的胸口,那英氣的五官,若不是因為對於君媱的聲音太過熟悉,他們定是死都不信的。


    “話說,你們就換了衣裳就行了?這樣傻子也知道你們是女人啊,會不會裝扮啊?出去給本王妃丟人是吧?”她持著折扇,比劃著三人。


    蘇雲舒上前,很用力的看著君媱。


    “你真的是君姐姐啊?”好神奇啊,連胸都沒有了。


    “跟我進來你們三個。”真是的,好菜啊,難怪電視裏那些女扮男裝的,總能讓人一眼看穿,菜,太菜了。


    等沒多大會,三人再出來,楚滄瀾和天璣等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這完全就是四個男人嘛。


    不過王妃比較霸氣矜貴,蘇家郡主猶似一個翩翩少年郎,而兩個小丫頭更是成了英俊的小廝。


    甚至,她們的……那個都平平的。


    “走吧,天不早了。”君媱率先走下樓,那步伐與男子無異。


    楚滄瀾看著君媱的背影,不由得懷疑,他家王妃是不是男扮女裝的以前。


    紅袖閣位於蒼水河畔,碧波蕩漾的蒼水河煙波浩渺,恍若仙境。


    無數裝飾靜美,宮燈高掛的畫廊,遊蕩在江麵之上,美的讓人屏息。


    紅袖閣內,也是燈火輝煌,入目奢靡華貴,到處充斥著刺鼻的香粉味,熏的人頭昏腦脹。


    站在門前的兩個小廝不斷的幫客人牽馬,見君媱的馬車到來,一個機靈的小廝跑上去。


    “公子,裏邊請。”


    “嗯!”君媱點點頭,身後楚滄瀾已經掏出一錠銀子甩手扔給了那個小廝,就跟著君媱進去了。


    “多謝公子爺。”小廝笑眯眯的將銀子揣進懷裏,牽著君媱的馬車就走了,決定就喂最好的馬料,銀子給的足啊。


    一進門,陣陣鶯鶯燕燕的聲音,撲麵而來,空氣中混合著酒香,菜香和濃重的脂粉香,匯聚成一股極其特別的味道。


    “哎喲,爺,好生的麵孔,外地來的吧。”以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上前,揮舞著帕子,那香味可謂是讓君媱差點沒厥過去。


    “嗯,媽媽,本公子可是慕名而來,有什麽好玩的嗎?”君媱用折扇抬起老鴇的下巴,笑眯眯的問道。


    身後的眾人都被君媱的舉動給震得目瞪口呆。


    他們家王妃,好熟練的動作啊。


    老鴇被君媱那泛著絲絲邪氣的美眸給羞得臉頰通紅,將酡紅的胭脂都給比下去了。


    掩唇,笑的全身亂顫,絲帕再次在君媱麵前掃過。


    “哎喲,公子真是的,媽媽我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真不好意思,公子爺想要在樓上還是在樓下?媽媽保證給公子爺安排的妥妥的。”


    君媱用扇子點著下巴,沉思片刻道:“本公子聽說紅袖閣沒完都有七絕獻藝,可是本公子還想要個安靜的雅間,可有這等好地方?”


    “有,有有有。”老鴇忙不迭的點頭,“隻是這……”


    君媱笑眯眯的看著不斷搓著手的老鴇,衝著楚滄瀾抬了抬下巴,然後一張一白兩的銀票就送到了她的手上。


    老鴇一看蓋著通寶銀號的戳印的銀票,笑的臉上的皺紋都沒了,一扭腰,對君媱道:“公子爺三樓情,咱們紅袖閣坐在三樓,開著窗戶就能看到下麵的表演,保證讓公子爺滿意。”


    “如此,就有勞媽媽了。”君媱抬腳跟了上去。


    身後的幾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是自家王妃適應能力太強,還是演技太高,這完全就是進入角色啊。


    進入雅間,裏麵有軟榻,有繡墩,有很大的桌子,更有精致的茶杯水壺。


    “公子爺,您可要姑娘伺候著啊?”老鴇高興的道。


    “暫時不需要,本公子可是很挑的,一般的庸脂俗粉可看不上。”


    “那是,那是。”老鴇忙不迭的點頭,然後才恨不得一步三鞠躬的退了出去。


    並不是因為她出手闊綽,老鴇才如此熱情,而是她混跡於煙花柳巷,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這位公子氣質出塵,眼帶邪氣,必定不是泛泛之輩,就看他身邊的下人都那麽的氣派,必定是身家豐厚,若是伺候好了,還怕沒有銀子可拿麽。


    君媱坐下,看著下麵那高台之上,以為少女正唇畔含笑,媚態妖嬈的撫琴,旁邊不少的人都看的眼睛都直了。


    君媱看著下麵,一派興味盎然。


    這在前世被無數次各種打壓,各種查處的職業,如今似乎是那麽的司空見慣,理所當然。


    “王……”


    “叫我公子。”君媱瞟了秋菊一眼。


    “公子,您怎麽這麽熟悉啊?”


    “熟悉?”君媱挑眉,看著身旁的眾人,“我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可不是嘛。”蘇雲舒坐下,很崇拜的看著君媱,“那媚眼,那挑下巴的動作,都熟練的嚇死人,君姐姐,您是沒看見,那媽媽的臉都紅的能滴出水來了。”


    君媱不禁皺眉。


    “是這樣嗎?”


    “嗯嗯嗯。”身後的幾個男人忙不迭的點頭,可不是麽,這絕對不是第一次來青樓的人該有的反應,身為女子,其他三人都尷尬的幾乎站不穩了,王妃居然還能和老鴇打情罵俏,絕對是大神級別的人物。


    君媱想了想就釋然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是。


    “來來來,別站著了,都坐下吧,咱們今兒可是來找樂子的,我得看看那所謂的七絕,到底有多絕。”


    時間漸漸進入戌時初,樓下,身穿紅色衣裳的老鴇走出來,那笑眯眯的樣子,看在君媱眼裏特別的有喜感。


    隻見她走到高台上,將眾人的聲音壓了壓。


    “各位公子,各位大爺,今兒對於我們紅袖閣可是大喜的日子,當然,對於各位那也必定是期待已久了吧?”


    “可不是,紅媽媽,快點,別耽誤咱們看碧凝姑娘。”


    “老子可是衝著紅裳來的。”


    “一群俗人,當然還是清漪姑娘更對人胃口才對。”


    “切,不好不好,大爺我還是喜歡澄兒,那小妞可是奔放的很。”


    眼看著下麵就要為七位姑娘哪位更好而打起來了,紅媽媽趕忙鎮場子。


    “各位,各位,不管誰好,但是紅媽媽我啊,是覺得我那七個女兒一樣的好,她們可都是我手裏的七顆珍寶啊,若不是今兒是咱們紅袖閣十年大慶,我可舍不得賣掉她們的初夜。”


    人群中,一道陰邪的聲音響起。


    “紅媽媽,難不成你要反悔?”


    聽到這個聲音,紅媽媽趕忙擺手道:“哎喲,殷公子,雖然紅媽媽我是開妓院的,可也知道一口一個唾沫這個道理啊,怎麽能反悔呢?”


    “如此最好。”


    之後,老鴇也沒有過多的囉嗦。


    “接下來,咱們就有請紅裳姑娘為諸位演奏一曲。”


    老鴇說完就離開了,整個紅袖閣則是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叫好聲。


    君媱趴在窗口,看著那湊樓上聘婷而下以為臉遮薄紗的女子,那曼妙的身段別提多勾人了。


    “不錯!”君媱點點頭。


    聽到君媱的話,身後的兩個小丫頭都被嚇了一跳,王妃這是要做什麽啊?


    當琴聲響起的時候,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君媱緩緩的閉上美眸,耳畔不斷回蕩那如泣如訴的美妙旋律,聲音如同灼熱的岩漿一般,湧入人的心底,燙的連靈魂都跟著不斷的顫抖。


    第二位是澄兒,她彈得是琵琶,手指飛快的撥弄著琴弦,和紅裳完全是不同的意境。


    之後有藍溪的一支波瀾壯闊的長袖舞,綠珠的竹笛嫋嫋,清漪的輕靈之音,粉蝶的詩畫雙絕,紫玉的簫聲淩空,每一次的結束和開始都會帶起更加洶湧的歡呼聲和叫好聲。


    “果然不愧是江南七絕。”君媱不禁讚歎。


    “確實不錯,可惜了。”蘇雲舒道。


    可惜嗎?君媱輕笑。


    誰知道呢,也許有的人天生就喜歡這樣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感覺,哪怕是鏡中花,水中月,哪怕會昨日紅顏。


    等七人全部演奏完畢,紅媽媽走上去,隨著抬手一揮,七位女子臉上的薄紗全部滑落,露出的那張嬌顏,讓不少的人都目瞪口呆。


    君媱也驚訝了,乖乖,全部都是美人啊,完全就是和她家芊芊一個檔次的,甚至其中還有兩人比芊芊都要美上幾分,一個是紅裳,另一個叫做粉蝶的女子。


    “各位公子大爺,今兒可都是這七人的破瓜之夜,就要看,是那位大爺肯出價高了,隻不過這一次,最低價是一千兩銀子。”


    “一萬兩,粉蝶今晚本少爺要了。”一道陰沉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君媱垂眸看去,正是那位殷公子。


    “哎喲,殷公子大手筆啊,還有加價的嗎,沒有的話,今晚粉蝶姑娘可就是殷公子的了。”


    紅媽媽扯著嗓子高喊著,希望能把價錢在抬高一些,但是眾人見到那位殷公子,全部都沒有再抬高價錢。


    紅媽媽的表情有點尷尬,她其實早就想到了,不過卻不甘心,想要繼續多賺一點。


    “既然沒有人加價,那麽一萬兩,今晚粉蝶就是殷公子您的了。”紅媽媽笑著對他說道。


    然後就看到那位麵色陰邪的男子站起身,就衝著樓上走來,至於那位粉蝶姑娘,則是垂著頭默默的跟在他身後,表情看不出高興或者是悲傷。


    “好可憐啊。”蘇雲舒再一次低喃道。


    君媱狀若未聞,依舊興致勃勃的看著下麵。


    接下來,就是那位紅裳姑娘了,從最低的一千兩,很快就被人抬高到了兩萬多兩,美的老鴇在一邊笑的幹脆合不攏嘴,似乎已經有大筆的銀子,如水一般湧進她的口袋。


    君媱看著下邊,說道:“滄瀾,你要一個麽?現在還是清白的大閨女呢,要是喜歡給你帶在身邊。”


    楚滄瀾寒毛都豎起來了,忙搖頭擺手道:“還是算了,我手裏幾個女徒弟也不必她們差。”


    話說,他楚滄瀾還沒有那麽俗氣,娶妻當然不是漂亮就好,還要賢淑,難不成以後他在一邊算賬,找個媳婦整天就知道撥弄琴弦?那亂七八糟的聲音也打擾他數銀子啊。


    君媱點點頭,低喃道:“原來滄瀾有這個愛好,妻子還要自己養大,不錯不錯。”


    “公子……”楚滄瀾整個臉都黑了。


    而在他旁邊,天璣等三人也笑的幾乎憋出了內傷。


    下麵,一聲高過一聲的抬價聲,讓君媱不禁感歎,果然是有錢啊,不過就是睡一晚而已。


    再說初夜有什麽好的,有快感嗎?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君媱的臉一下子紅了,心裏不斷的咒罵自己不害臊。


    “哎喲,君姐姐,那個姑娘真可憐,瞧瞧那男的,那麽胖。”蘇雲舒拉了拉君媱指了指下麵。


    然後就看到一個胖的出去的男人,她敢保證,那個男人低頭絕對看不到自己的腳趾。


    再看著那個被買走的女子,那嬌小的身子,估計能壓出屁來,真狠啊。


    現在,君媱才知道為什麽所有的女人都喜歡高富帥了,這就是典型啊典型。


    等七位女子全部被帶走,君媱這才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哎呀,曲是好曲,長得也美,就是這命啊,真心的不好。”


    “君姐姐為何不救她們?”蘇雲舒問道。


    “救?為什麽要救?”君媱譏笑,“青樓女子,賣身契是何等的昂貴啊,尤其還是被稱為江南七絕的,要是真的要為她們贖身,少說也要近幾十萬兩甚至上百萬,有那麽些錢,我能救助一個縣的災民了,再說了,就算是救了她們,她們能做什麽?之後的命運還是淪為男人手裏的玩物,救了也是白救,都奢侈慣了,如何吃的那些苦頭。”


    聽了君媱的這番話,蘇雲舒不由得覺得很是有道理。


    透過窗戶,看著外麵那如同落在玉盤中的江上畫廊,君媱對眾人道:“咱們出去吃點東西?”


    “啊,這就走啊?”蘇雲舒道。


    君媱笑眯眯的道:“舍不得啊?都是女人有什麽好看的?”


    “那好吧。”見君媱這麽說,蘇雲舒隻得點頭,雖然第一次來,還第一次穿上男裝,很是新鮮,可是這裏確實不是她能久留的地方。


    於是一行人隻在紅袖房喝了點茶水,就離開了。


    來到樓下,老鴇看到君媱,臉色有點扭捏,估計是沒有在君媱身上賺到錢,有點不舒坦。


    “公子爺這就要走了嗎?”


    “是啊,好姑娘都被挑走了,爺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哎喲,公子爺,咱們紅袖閣是什麽地方啊,別的沒有,這漂亮姑娘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老鴇眼睛一亮,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哦?”君媱挑眉,“還有比江南七絕更美的麽?”


    老鴇臉色一呆,“嗬嗬,這倒是沒有了,若是還有,就是八絕了不是?”


    “有道理。”君媱笑著點點頭。


    隻是,還沒等君媱在說什麽,下一刻就被人撞了一下,然後就被一個滿身是酒臭的人抱住了。


    “哎喲喲,小美人,你別跑啊,讓爺親一口。”


    君媱當時臉色就冷了。


    老鴇一看,大事不妙啊,忙上前攙扶著那位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哎喲大爺啊,您抱錯人了,妙妙快點扶大爺回去。”


    “好香啊!”誰知道那人根本就不理會,兀自用力的抱著君媱,整張臉都嗅了上去,那酒臭的味道,差點沒讓君媱一口吐出來。


    身邊的幾個丫頭都嚇壞了,而天璣則是上前,飛起一腳。


    轉眼功夫,那醉漢就被踹飛出去,落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重重的撞了一下,整張桌子都被壓塌了。


    “啊……”這一陣騷亂,讓大廳中的不少姑娘都嚇得叫了起來。


    君媱眉頭皺的很緊,那充斥在四周的酒臭味始終不散,混合著脂粉味,著實讓人作嘔。


    那個被踹飛出去的人,頓時就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好半晌才忍著痛站起身,看著君媱身邊的幾人,伸手指著他們道:“好大的膽子,知道老子是誰嗎?”


    “天璣,把他的手指給我剁了。”君媱冷哼道。


    “是,主子。”


    天璣上前,隨著一道銀光,一片血濺,那根食指已經落到了地上,而那酒醉的大漢,這次是徹底的醒了酒,淒厲的慘叫讓不少人都白了臉,驚駭的看著君媱。


    大廳中,因為這一切,已經有好幾個姑娘都癱坐在地上了。


    君媱緩緩走上前,冷冷的看著那位大漢。


    “在爺麵前自稱老子?還和爺比身份?真不知道咱們到底誰的膽子更大一點。別說是你公然將爺當妓子,就衝著你剛才的這番話,爺都能讓你現在就人頭落地。”


    “你……到底是誰?”


    “我家公子的身份豈是你能知道的。”楚滄瀾笑吟吟的道。


    “好大的口氣!”一道戲謔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下一刻,那斷指的大漢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衝著來人高呼道:“大哥救我。”


    君媱涼涼看過去,就見一位書生般模樣的男人緩緩走下樓,那氣派,絕對不是一般人。


    不過,不管是什麽人,她君媱都還從來沒有怕過誰。


    白麵書生走下來,抬腳踹了他一下,笑道:“沒用的東西,喝點黃湯就迷了腦子,看不出是男是女?”


    斷指大漢被踢出去,愣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適才我家兄弟多有得罪,還請這位公子原諒。”書生抱拳道。


    君媱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氣氛,在這位白麵書生出現的時候都變了,心裏雖然疑惑,麵上卻沒有什麽變化。


    君媱淡淡的瞥了那位大漢一眼,見他身子顫抖的厲害,掃了麵前的書生一眼。


    “以後注意點,這種不知道場合的家夥,還是留在家裏的好。”


    “公子言之有理。”


    “天璣,咱們走。”


    “是,主子。”


    君媱用扇子揮了揮自己的衣裳,負手率先走了出去。


    等君媱他們一離開,白麵書生就看著旁邊的大漢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給我回去。”


    “是,大哥。”


    之後,他才看著站在旁邊的老鴇道:“紅媽媽,抱歉了。”


    “啊,沒什麽,剛才要不是莫公子,說不定我這紅袖閣,可要發生人命啦。”老鴇忙擺手道。


    莫如風輕輕一笑,看著依舊人來人往的紅袖閣門口,想著那位公子身邊的四個頂尖高手,不禁暗自揣摩到底是何人,卻沒有一絲頭緒。


    回到客棧,君媱趕忙竄進了木桶裏,徹底的清洗著身上,旁邊,兩個丫頭正給她洗著頭發。


    “青樓也沒什麽好玩的,那脂粉味實在是太重了,到現在鼻子都沒什麽感覺。”君媱嘀咕道。


    她是女人,所以並不覺得青樓有什麽好的,可是那裏雖然被成為銷金庫,卻依舊無法阻擋前仆後繼為了美色的男人。


    兩個小丫頭抿著唇笑著,不過想到臨走時,王妃被別的男人抱了,就一陣不高興。


    什麽東西啊,她們家王妃是什麽人,那個人就應該被大卸八塊,然後丟到河裏喂魚才解氣。


    清洗完之後,君媱讓兩個丫頭回去休息了,自己則是躺在榻上,因為今晚實在是熬夜,很快就睡了過去。


    次日上午,君媱隻帶著楚滄瀾就走了出去。


    這邊的福運酒樓還沒有去過,以及錦繡閣,和別的鋪子。


    “滄瀾,這邊的賬目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吧?”


    “沒有,雖然有幾十兩的虧空,一切都很好。”


    君媱不禁輕歎,幾十兩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家夥是有多厲害啊,說不定是平時的差價等造成的。


    酒樓二樓,莫如風正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突然“咦”了一聲。


    “怎麽了?”坐在他對麵的男子問道,然後也探頭看了出去。


    隻是外麵街上那麽多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看誰。


    “沒什麽。”莫如風淡淡的收回視線。


    昨晚那個男子和一個女子在一起,看兩人的行為,很明顯那個女子是他的主子。


    也許是昨晚那位公子的家人或者是妻子也說不定。


    “我拜托你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莫如風輕飲著茶水,輕聲道:“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這件事風險極高,你們是不會成功的。”


    男子皺起了眉頭,“如風,咱們可是老交情了,我知道你的規矩,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既然決定了是絕對不會回頭的,這次可是我們江家翻身的機會,老爺子都在摩拳擦掌了,你現在讓我放棄?”


    莫如風看著對麵的男子,許久之後長歎一口氣。


    “既然你不肯回頭,我也不便多言,拿走吧。”將一張紙放到他麵前,男人打開一看,頓時就露出一絲喜悅,之後站起身,對他道:“如此,我就先走了,改天請你喝酒。”


    沒等莫如風說話,他就拉開門走了。


    看著隨即合上的門,莫如風嘴角帶著幾不可見的淺笑。


    “改天?哪裏還有改天啊,那是你們不知道他的厲害,十成十的會失敗的事情,你們何來的自信啊,哎……”


    莫如風,江湖上無人不知的百曉生,隻要是你想知道的消息,出得起他想要的價碼,就算是哪家千金穿的什麽顏色的肚兜他都能告訴你,但是他的條件總是千奇百怪,而且幾乎大部分人隻知其名,不曉其人,所以即使莫如風站在你麵前,你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位聞名天下的百曉生。


    隻是,他並不認為自己就無所不知,至少那位名震天下的謹親王,他就並不知曉,除了他的名字,他幾乎並不知道多少。


    不是打探不到,而是不想涉險,怕會被掀了老窩。


    想到他們要幫著二皇子打天下,莫如風就不禁恥笑他們見識短淺。


    二皇子不過是個空有小心思的小角色罷了,哪怕他們聯合其全部的十三位藩王,也不一定能鬥得過那位謹親王,真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麽想的,權利就那麽讓人容易昏頭轉向?


    若是那位謹親王真的那麽容易鬥垮,天啟國也不會有這十幾年的安然太平了。


    如今聽說謹親王已經去了邊關,所以他們應該是要抓住這次機會了。


    隻是莫如風如何都不相信,那位王爺會想不到這一點,定是有什麽後手的。


    就是不知道,等這群夢想著能成為新皇盛世的開國大臣麵臨著人頭落地的時候,那表情會不會還是這麽意氣風發。


    關於剛才的那位好友,他也勸過了,不過似乎是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也隻能由著他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不過,對於昨晚那位公子,他可是已經撒出去了眼線,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應該知道他的身份了。


    報仇什麽的,不是他莫如風職責內的事情,隻是自己的手下被人斷了手指,總不能連誰動的手都不知道吧,那不是他的作風。


    隻是好奇而已。


    在酒樓等楚滄瀾查看完賬目,兩人就離開了。


    而莫如風看著兩人消失在不遠處的錦繡坊內,外麵也適時的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少主!”


    “進來吧。”莫如風說道,等那人進來,才道:“查的如何了?”


    來人遞上紙條,莫如風打開來一看,頓時起身看著窗外的錦繡閣,許久之後才重新做了回去。


    “出去吧,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許說,泄漏處半個字,你知道的。”


    “是,屬下明白。”


    等屋裏隻剩下他一個人,莫如風才打開紙條,上麵寫著五個字:謹王妃君媱。


    原來,她就是那位神秘的謹王妃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不過肯定不會錯的,昨晚那位公子和今天的這位女子正是同一人。


    讓他吃驚的是,居然無法看出她昨晚居然是女扮男裝,好一手巧妙的化妝技巧。


    緊接著,他就笑了。


    連他的王妃都如此厲害,更不用說那位王爺了。


    想到昨晚自己的人居然抱住了她,莫如風後背一陣冰冷。


    “危險啊危險,能保住一條,也是那頭熊好命。看來她說的沒錯,不聽話的家夥還是關在家裏的好,誰知道下次會發生什麽事情。”


    不過,沒想到身為堂堂親王王妃居然會女扮男裝去青樓,這算不算是一條很好的消息啊。


    看著眼前的紙,莫如風薄唇勾起一抹淡笑,然後將紙張攥在手裏,等再送來,那張紙已經被內力震得粉碎。


    這個消息,還是爛在心裏的好。


    站起身,在桌上放下一錠元寶,悠然的走了出去。


    那個家夥還是再去勸一勸吧,畢竟也認識十幾年了,就這麽死了,總覺得很可惜。


    隻是在場出門的時候,居然碰到了一個人,蘇昌府城主之子,殷飛揚。


    “莫兄,真巧。”


    莫如風點點頭,“是很巧,殷兄來吃午飯?”


    “來酒樓自然是吃飯,莫非莫兄隻是來聞聞菜香的?”


    莫如風斂眉,“是來聞茶香的,福運酒樓上好的三葉茶,可不是別的地方能喝的到的。不打擾了,告辭了。”


    “莫兄慢走。”殷飛揚邪氣一笑,之後看著莫如風離開的背影,邪氣一笑,上了樓。


    利劍山莊嗎?的確有狂妄的資本。


    隻是,他殷飛揚並不會放在眼裏,聽說利劍山莊有天下第一寶劍之稱的斬神,削鐵如泥,不知何時能把玩一番。


    從錦繡閣出來,回到客棧,楚滄瀾就對君媱道:“王妃,咱們何時離開?”


    “明天早上就走,怎麽了?”君媱問道。


    “不知為何,屬下總覺得越往南走那股危險的感覺就越強烈。”這是身為高手的直覺。


    “怕了?”君媱笑道。


    楚滄瀾臉色一紅,“不是怕,是擔心王妃的安危。”


    “不是還有你們嘛。”


    君媱心裏也在嘀咕,這個蘇昌府卻是不是個久留之地。


    從昨晚仔細觀察了紅袖閣中的幾人,她總覺得這府城的氣氛看起閑適,實則緊繃的如同一根弦一般,不知道何時就會斷裂了。


    要說具體哪裏的問題,她說不出來。


    氣氛使然。


    “明日繼續南下,我接到夏月的消息,他們目前就在陀羅城,還說那邊官府最近調兵頻繁,滄瀾,看來很快就會有一場硬仗了。”關於兒子篡位的內亂。


    想到這裏,君媱一陣頭疼,真是服了某些人了。


    如今外敵動亂,他們還要自己窩裏反,也許就是想趁著這段時間,才想著一舉拿下吧,畢竟等外敵平定,寧月謹回朝,他們的機會就更加的渺茫了。


    “就算如此,王妃還要去陀羅城嗎?哪裏可是二皇子的地盤。”滄瀾擰眉,這下子好像有點糟糕啊。


    “是啊,我不放心夏月他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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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段】


    聽說男神就住在隔壁。


    聽說男神家財萬貫,金山銀山。


    聽說男神豐神俊朗,玉樹臨風,謫仙容貌迷倒萬千少女。


    隋緣眉輕蹙,眼微眯,嘴微抿。


    麵前這個沒經過她允許,睡她炕上的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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