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走到薛府門前,就看到一輛天藍色的馬車向遠處駛去,而薛離塵則是一臉的惡心笑容。


    “你在傻笑什麽?”君媱上前問道。


    薛離塵沒有回應,雙眼依舊癡癡的看著那遠處的馬車,而唇邊的笑容,則是越來越燦爛。


    君媱看看遠去的馬車,再看看還在傻笑的薛離塵,然後趁著他沒回神的時候,湊上前,抬起腳重重的踏在他的腳背上,然後不意外的聽到了一聲慘叫。


    “嗷,好痛——小媱兒,你太過分了,我這是腳,腳啊懂不懂?”這麽用力的踩,如此潑辣,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君媱也不理會他在一邊哀嚎,拉著女兒和兒子就要往家裏走,卻被薛離塵閃身攔住。


    “怎麽就要走?不是剛來?”


    “是這樣的,不過剛才看七爺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好像很忙,等你什麽時候看完了,就在院子裏喊一聲,我再過來。”


    其實君媱真的特別好奇剛才那輛馬車裏的女子到底長得什麽樣子,身份什麽的就不用問了,能讓薛七爺如此眼含春水,唇帶淫笑,必然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位救命恩人,就是不知道今兒來薛府是什麽事,難不成也是來參加商會會長推舉的?


    “別,不用,已經忙完了,嘿嘿,小媱兒,別生氣啊,咱們進去說,畢竟接下來的事情,咱們可是要好好合計合計,萬一出點啥事,咱們兩家的生意,可不好混啊。”這才是他來的目的,畢竟阿謹那家夥根本就無暇分身,片刻也不離不得京城。


    “你知道這次成立商會背後的秘密?”


    “小媱兒,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智慧麽?”


    說著,就一手一個抱著無憂和巧兒率先走了進去,而君媱也隻得無奈跟上。


    後花園,君媱坐在暖閣裏,看著外麵那璀璨的各色菊花,心裏很是喜歡。


    “這次南邊幾位商人突然說是要成立商會,實則是為了背後之人聚攏錢財,而其目的……”薛離塵深深的看了君媱一眼,稍後擦說道:“京城已經風聲鶴唳,那四個家夥已經按捺不住了,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密謀了一次刺殺,不過是誰主使,我們已經有了目標,卻沒有證據,所以這次的事情,必須要阻止,或者讓他們的人,竹籃打水。”


    “背後主使是誰?”


    “有兩個人,一個是刑部尚書之子程一蕭,另一位就是就是先皇後的外甥鳳朝歌,當今的長公主的駙馬爺,若是後者的話,我們還好說,若是前者,則就麻煩一點,注定南都城是平靜不了的。”


    君媱聽了,不禁揪住了一個字眼。


    “他的表哥?這不是近親麽?”


    “你居然不知道?”薛離塵錯愕,“長公主是普通宮人所生,和阿謹同父異母。”


    “哦,這樣既不算近親了。”不過,“那個鳳朝歌是什麽人?”


    薛離塵衝著君媱翻了一個白眼,“都說了是先皇後的侄子了。”


    “你腦子是什麽做的?”君媱怒,“我問你的是他到底是做什麽的。”


    “鹿鳴山莊聽過嗎?”薛離塵好看的手指輕點著石桌。


    君媱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幾滴熱茶濺出來,落在手背上,她卻好似並沒有察覺到疼痛。


    無憂眼尖,從袖口掏出一條手絹,給君媱擦了擦。


    鹿鳴山莊,據說是掌控著整個天下財富的神秘山莊,莊主無人得知其真麵目,更神秘的在於,沒有人知道他經營的什麽生意,但是手中的財富絕對是驚人的。


    寧月謹手中財富確實很多,但是似乎和鹿鳴山莊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


    “他是鹿鳴山莊的莊主?”真的是這樣?


    “怎麽可能,他隻是副莊主而已,據說也隻有他知道莊主的真實身份,所以那位才把長公主嫁給了鳳朝歌,哪怕他隻是一名商人。”


    “你們那位皇帝所圖不少啊!”君媱似笑非笑道。


    “沒辦法,國庫日漸空虛啊,那群女人吃穿用的可都是天下最好的,一個人一年差不多就要用掉幾十萬兩的銀錢,還有邊關,每年也是大筆的雪花銀,皇帝也不好當啊,必須要麵麵俱到,哪怕有一點做不好,就可能引起大麻煩。”所以,就打上了鹿鳴山莊的主意吧。


    “那你覺得,這背後之人,誰的可能性比較大?”


    “依我之見,自然是程一蕭,他可是二皇子的小舅子,對那家夥絕對是忠心耿耿,若是二皇子一完蛋,他們程家可能是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所以,那隻老狐狸,可是最危險的。”刑部尚書,靠著這層身份,重新聚攏人手,也是輕而易舉的。


    君媱單手撐著下巴,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


    “那你準備怎麽辦?”


    “這才是我要問你的,是你要準備怎麽辦。”她是個女人好不好,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由他這個大東家出麵的麽?


    “阿謹說讓我和你商量的,若是你想做會長,咱們就大鬧一番就是了。”


    “會長其實無所謂,我要的是他們背後所謀的那巨大的利益,你知道會是什麽?”君媱斂眉淡淡一笑,血液中的好戰因子卻似乎被點燃了。


    “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他會視情況而定,說不定根本就不會來了。


    “既然這樣,就去準備一下吧,後天據說是在城郊的翡翠園所有的掌櫃的都會聚集在那裏,想必會很熱鬧!”沒錯,是很“熱鬧”。


    在君媱聽完了薛離塵的話,心裏就有了很奇怪的想法,這件事情絕對沒有表麵看似那麽簡單,其背後所代表的人和利益,都絕對是史無前例的。


    這種想法好似就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但是她卻知道,這是一種本能,常年浸淫在商界所自然而然產生的本能。


    晚上回到家裏,兩個小家夥因為坐了一天的馬車,很早就睡著了,而君媱則是不知道為什麽徹夜難眠,她總覺得似乎又什麽事情要發生,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但是任憑她如何的想要平靜下來,卻似乎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兩天後,城郊三裏外,翡翠園。


    幾乎有近百輛馬車從四麵八方衝著翡翠園而去,馬車從素雅到奢華,甚至還有一輛金馬車,足以讓君媱看的目不暇接。


    “小媱兒,來的很早啊。”薛離塵的那輛紅色的馬車從後麵趕超過來,掀開車簾對坐在馬車裏的君媱說道。


    君媱聽到聲音,抬手掀開一點,看到旁邊那笑的一臉風騷的男人,呶呶嘴道:“還好。”


    哎呀,好困,昨晚都沒有睡好,那種越來越煩躁的感覺,讓她徹夜難眠,早上還是用了點脂粉才堪堪遮住了那烏黑的眼眶。


    翡翠園外邊有幾位年約半百的老者正在笑意盎然的招呼著前來的馬車,似乎是察覺到了這輛紅的那麽顯眼的車,其中兩人抱拳迎了上來。


    “七爺,能請動七爺大駕光臨,真乃我們幾人的榮幸。”


    薛離塵的侍女給他掀開轎簾,他含笑的眸子看著外麵的兩人,“好說,既然你們要成立商會,爺怎麽可能不來,那會長的位子,爺可是很感興趣。”


    這句話一說完,現場的氣氛似乎有點僵硬和尷尬,不過對於薛離塵似乎沒有半點影響。


    翡翠園曾經是杜家莊的產業,也是曾經的老爺子送給其女兒杜芊芊的別館,整座宅子翠竹挺拔,古樹參天,很有意境。


    此時,不少的人都已經在小廝丫頭的侍奉下進來了,其間遇到相熟的就會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起打招呼。


    薛離塵走進來下了車,本來想和君媱過來說說話的,可是卻愣是被那幾個人纏住,陪著笑請進了正堂。


    君媱則是進來的一路,四處看了看,吃發現了三五個女子,大概也都是這商界的女強人。


    “這位妹子看起來很年輕,居然能得到他們的請柬,當真是讓人佩服。”一個中年女子一身華貴的衣裳,身後跟著四個長相一般,卻個個虎背熊腰的女子,笑著走上前。


    君媱不禁一挑眉,這是來示好的,還是來給下馬威的?


    “不知這位妹妹如何稱呼?”女子笑問道。


    “君媱!”


    聽到這個名字,那名女子眼神一邊,但是很快就掩飾了去,笑的別提過燦爛了,“原來是錦繡坊的老板,君媱妹子果然是厲害,難怪姐姐一見到君瑤妹子就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哎喲,祝姐姐,這位就是錦繡坊的老板啊,我這套衣裳還就是在錦繡坊做的。”最開始在不遠處和這位女子聊天的兩三個女人走過來,驚訝的說道,“妹妹當真好才情,據方總管說,這些衣裳的樣子都是出自他們的老板之手,沒想到居然這麽年輕。”


    “姐姐過獎了。”她淡淡福身道。


    能在男人堆裏摸爬滾打還不被淘汰的女人,君媱從來都不會小覷。


    “怎麽會!”後來的那名女子上前拉著君媱的手,熱情道:“我叫紅裳,祖上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營生,如今也是小有成就,妹子若是喜歡就和姐姐說,姐姐定會送你一套最好的。”


    “多謝紅裳姐姐了,隻是君媱很少用胭脂水粉,所以在此乘了姐姐的美意。”


    “果然啊,年輕就是好,姐姐我呀現在不用那胭脂水粉,都不敢出門見人,瞧瞧妹妹這肌膚,哎呀呀,真是讓人羨慕。”


    “噗~”旁邊一女子聽到她的話,掩唇輕笑道:“紅裳姐不也曾經年輕過,如今倒是羨慕起人家妹子來了,現在整個天啟國,可是有大半的人用的你家的胭脂水粉啊。”


    “這個倒是真的,我家這可是祖傳的研製秘方,保證是獨特的。”紅裳豐腴的身子,笑的花枝亂顫。


    看著麵前的幾個女人,君媱直覺得一陣香氣撲鼻,時間一久居然有種暈眩之感,看來這古代的脂粉味就是毒藥啊。


    “小媱兒!”


    這一道聲音的出現,才算是解脫了君媱。


    下一刻,君媱就被幾個女人撂在一邊,她們轉而就圍上了薛離塵。


    隻是還沒有靠近,就被嫣紅給攔在三步遠,“我家主子不喜人靠近,幾位大嬸還請自重!”


    “……大嬸?”等薛離塵拉著君媱離開,後麵才響起幾個女人的尖叫聲。


    君媱可以理解,沒有聚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各自家裏的掌權者,而如今居然被一個小丫頭落了麵子,她們這心裏自然是氣惱,不過惱歸惱,在這種場合,她們還是不敢太放肆的。


    “如何?是不是被纏住了?”薛離塵笑眯眯的說道。


    “也不算,不過是想在我麵前踩我一腳就是了。”她們看似說的那些話很捧人,實際上不過就是想在君媱麵前找麵子,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個年紀就得到了請柬,從而心裏不是滋味,畢竟能在一群大男人裏麵站住腳,其自尊心還是很高的。


    兩人走到一處涼亭坐下,君媱問道:“怎麽樣,是不是有消息了?”


    “嗯,我聽他們說起了此次會長的利益!”薛離塵笑的一臉蕩漾,“很大很大。”


    君媱聽了,微微眯起眼,“說來聽聽!”


    “這次的商會成立,分為南北商會,就是為了讓南北兩地能夠更好的進行合作,從而得到最大的商業利益,而關於會長,他的最大好處就是等夠得到一處府城最好的店麵,而且每年商會成員還會繳納為數不少的銀子,這些銀子,大部分都是進了會長的腰包,要知道,這筆銀錢可不少啊。”


    君媱對於店鋪很喜歡,畢竟她手中的和美百貨,大部分都是租賃的,目前隻有三家是有著產權的,所以能夠得到一間鋪子,對於君媱來說絕對是很大的利益了,要知道鋪子本身並不值多少錢,而背後創造的財富,那才是最厲害的。


    “我不做會長,隻要鋪子!”沒錯,她需要鋪子,隻一家和美百貨,並不能滿足君媱。


    薛離塵暗自嘀咕,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其實吧,若是你想要好的鋪子,阿謹自然會為你準備的,何必還要來攙和一腳。”


    “不是每年還要交錢麽?我自己賺的錢,為什麽還要交給這種亂七八糟的組織?”在她手裏,隻有進的份,絕對沒有出的道理。


    “那點錢是小錢!”


    “鋪子可是大錢啊。”君媱點點頭。


    “那我做會長,給你鋪子。”反正他們手裏有很多的鋪子了,雖然這二十幾家他也很有興趣。


    “行!”君媱高興的點點頭。


    正是這樣,她還準備在全國開設連鎖酒店,這才是她的主業。


    主要是因為寧月謹經營的沒有客棧這一行業,所以她才會大膽的準備入駐進來。


    翡翠園後花園,所有人此時都聚集在了這裏。


    帶頭的共有三個人,都是南邊久負盛名的商業大亨,有掌管全國大半鹽業的羅西陽,有南方掌控碼頭的尤清湛,餘下的這位就是坐擁兩座玉礦和一座金礦的施豐郎,他們都是南邊提起來就讓人耳膜發顫的頂級富豪。


    “今天我們三位感謝諸位的到來,能如此給我們三人麵子,我們也就開門見山的把話敞開了說了。”羅西陽捋著胡須說道,“成立商會,很早以前羅某人就有這種想法了,奈何一人勢單力薄難成大事,所以就找到了尤兄和施兄,沒想到對於這一提議,兩人也是讚同,所以,經過兩三年的籌劃,我們就聯名南都城二十幾位同行中人,上書知府大人,沒想到居然同意了,所以今天就準備在翡翠園召開一次同行的集會,共同來商議一下商會的名字和第一任會長的人選!”


    “羅老板,不知道對於會長,有何要求?”下麵在坐的其中一人問道。


    “這個自然是第一要財力雄厚,第二要有號召力,不過羅某要說的是此次的商會工分為南北兩家,自然會長也是兩個!”


    “羅老板,這加入了會有什麽好處?”


    羅西陽捋著胡須笑的開懷,“沒有好處,咱們這商會也就沒有成立的意義了,想必各位都是響徹一方的大掌櫃,其手裏的店鋪必定不止一家,那麽羅某在這裏可以保證,以後不管是咱們商會的誰要在別的府城開鋪子,我們大家都會一起幫忙的,商會會根據你們的經營為你們找尋最合適的店麵,否則一個人終究是有點困難。”


    這群人問的問題五花八門,但幾乎各有涉獵,隻不過君媱終究是沒有攙和,不為別的,在君媱心裏,這種商會近乎形同虛設,若是你真的強勁,如何會依靠商會來找依靠。


    不過,她今兒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找依靠,而是為了不受鉗製。


    自從知道這三人的身份,君媱就謹慎起來了,她現在還在最初創業階段,從事的也不像他們三人那般厲害的行業,但是用不了多久,她必定會趕超他們的,隻因為在這個天啟國,大部分的鋪子是開給男人的,而女人相對的就少得多,就算是有,那落後的條件也無法和她這種具備現代思想的頭腦相比較,所以,這個商會她決定不參加了,但是店鋪卻想要弄到手。


    薛離塵很悠閑,看似吊兒郎當的外表下,實則隱藏著一顆敏銳的心。


    對於這個商會,他骨子裏就已經認定了,這是在被背後的人圈錢,至於是誰,自然要問那幾位隱藏在院子裏的絕頂高手。


    見想要知道的已經都知道,君媱就對薛離塵說準備離開,家裏還有兩個孩子。


    “那我和你一起!”他也呆不下去了。


    “你走了,會長位子被別人搶走怎麽辦?”君媱用力的瞪了薛離塵一眼。


    “搶了就搶了,這種商會,爺還看不上。”


    “我要鋪子!”君媱低吼。


    “阿謹會給你買下來的。”


    “那不是得花錢?”如此不花錢就能得到二十多家上好的鋪子,不要的是傻子。


    ……


    薛離塵無語了,果然,這個女人就是個奇怪的。


    站起身,君媱就領著兩個丫頭往外走。


    “君媱妹子,你這是要去那裏啊?”一道女聲,讓全場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君媱身上。


    君媱斂下眉,回身衝著那剛才的女子道:“回家而已。”


    “這還沒結束呢,妹子就走了?是不是不講我們這群人放在眼裏啊?”她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姐姐還真是善於挑撥離間,不過是因為妹子年輕,對這種事情不甚熱情罷了,何以就繞到諸位老板身上了?”


    “嗬嗬……”那中年女子笑了笑,臉色變得有點黑,“妹子就是太年輕了,這人哪,還是要本分點好,哪怕是不喜,也還是要忍耐下來。”


    “不喜為何還要忍耐?”君媱淡淡的挑眉看著她。


    趙玉嬌愣住,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可是卻也讓她看不明白了。


    “這是做人的本分。”


    “如果本分就是要忍耐,那我就不本分了,你又能如何?”想和她比狂妄,想要壓她君媱一頭,這個女人是找錯了人。


    “你……”趙玉嬌怒極,站起身憤怒的指著君媱,臉上的橫肉都顫抖不止。


    想她趙玉嬌曾經也是富商之女,不過是因為上無兄長下無弟妹,家族的產業隻得她來繼承,也就養成了強勢蠻橫的性子,自從自己的鋪子開的越來越大,不隻是在鋪子裏哪怕是家裏,也是說一不二,從沒人敢反駁,今兒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當著如此多的同行之麵給下不來台。


    “哦,對了,我忘記說一件事!”君媱抬手清點著額頭,笑道:“我最恨的就是人家用手指指著我,我勸你還是收回去,否則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我就不好保證了。”


    “你……”


    “好了,趙掌櫃,何必和一名小女娃過不去。”坐在主位的施豐郎出聲製止。


    見開口的是他,趙玉嬌隻得收回手,恨恨的坐下,那眼神卻依舊在淩遲著君媱。


    “就是,還是施掌櫃的好說話,您都如此年紀了何必和我一個小女子過不去,豈不是落了你的身份。”她衝著上麵的三人笑道:“三位掌櫃的,咱們這個翡翠園,不會是來得去不得吧?”


    “怎麽會,君掌櫃的多慮了,請!”三人笑著回應。


    “如此,小婦人先行告辭了。”她衝著眾人點點頭,轉身離開。


    卻在還沒走出那圓形拱門的時候,她的身影再次停住。


    之間君媱扭頭衝著一側的牆壁看了看,一揮手,下一刻兩道身影閃電般的遁出,然後就看到對麵牆壁外麵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兩個身穿灰色衣衫的男人就被扔了進來,拋到君媱的腳邊。


    眾人大驚,不知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之後,兩個小家夥就衝了進來。


    “娘親!”巧兒一頭紮進君媱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雙小眼睛已經通紅一片,而無憂也是揉著手腕,兩隻雪白的手腕上,有兩道被捆綁的痕跡。


    “怎麽回事?”君媱抱著巧兒,抬頭問身邊的無憂。


    “兒子不知,隻是這兩個人出現在府裏,先是打暈了外公外婆,之後就綁了妹妹,兒子擔心妹妹的安全,所以……”


    所以就任人綁了。


    此時薛離塵也跑了過來,看到無憂那手腕上通紅的痕跡,不禁眼眸一縮。


    這些人還真是狗鼻子,居然就聞到了味道,這麽快就追了過來,就是不知道寧月謹知道不知道。


    君媱站起身,一手領著一個孩子,回頭看著那群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的人,那眼神,冰冷至極。


    “最好不要讓我知道背後是何人主使,否則,他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吧。”


    敢動她的孩子,還真是大膽啊。


    “君娘子,你這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羅西陽也不著痕跡的眯起眼,作為掌管鹽業近百年的大家族現任族長,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和他說過話,雖然這話並不一定就是對他所說,但是絕對包含在內。


    而在坐的其他人也是紛紛從心口湧上一絲怒氣和寒氣。


    “羅老頭,你還是閉上嘴吧!”薛離塵抱起巧兒,冷冷的回頭看著羅西陽,“若是他們兩個真的是在場的某人在策劃,那麽誅九族都是輕的,勸你們其中有別種心思的人都有點準備,切莫被金銀蒙了眼睛,有命賺沒命花。”


    府裏明明留下了兩個人守著,怎麽就出事了?不少還有千龍麽?


    “還有,今天的商會就別折騰了,不說是知府大人同意了,隻要本少爺一句話,你們在南都城的鋪子也別想開下去,趁本少爺還沒有發火之前,從哪裏來,回哪裏去,若是走的晚了,那說不定,就永遠都踏不出南都城也說不定。”


    說完,就和君媱一起離開了。


    所有人都看著此時已經空無一人的拱門,很久沒有人說一句話。


    良久之後,尤清湛站起身,臉色失望的說道:“都散了吧,發生這等事情,是非我們三人所願,不過七爺都這麽說了,還是散了吧。”


    “七爺,他是什麽七爺?”錢玉嬌癟嘴說道。


    紅裳在一邊掩唇,抿嘴輕笑,“怎麽,錢姐姐居然不認識七爺?”


    “很厲害?不就是個掌櫃的?”她自然知道薛離塵,不就是福運的掌櫃的東家麽,難不成還有什麽別的身份不成。


    “自然是厲害的,七爺可是當今相爺家的七公子,不過無心仕途罷了,別說是錢姐姐的家當了,就是在加上我們幾個,也是難以匹敵的。所以啊……”紅裳豐腴的身子站起來,扭動著腰肢,嫵媚的走向拱門,“咱們還是回家吧,惹到了七爺的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當天,所有的人,幾乎都馬不停蹄的走了,他們也許不會太忌憚薛離塵,但是當今相爺,那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代賢臣,其祖父就是跟著開國皇帝麾下最有名的謀臣,然後子孫後代更是一代更比一代強,每一人都是入住朝堂第一人。


    足以堪稱,天啟國第一世家。


    一路回到君府,就看到天樞和天權都臉色蒼白的跪在院中,見到君媱回來,二話沒說,咚咚咚的磕著頭。


    “怎麽回事?”她麵無表情的問道。


    他們兩人的伸手君媱自是知道絕對不弱,可是依舊讓人鑽了空子,這就讓君媱不悅的同時更加的不高興。


    “回夫人,我們二人被下了毒!”天樞憋屈的說道。


    “下毒?”君媱怒,“這點小伎倆你們都應付不過,以後我如何肯信任你們。”


    兩人垂頭繼續磕,因為太用力,額頭已經血流不止。


    君媱真的很生氣,若不是薛離塵提前和他說有兩個殺手在外麵守著,君媱還不會知道自己兩個孩子被人綁架了。


    “好了!”她出生製止,然後揮袖往裏麵走,“我爹娘如何了?”


    “老爺和夫人還沒醒,目前在屋裏休息。”


    “誰下的毒?”她厲聲問道。


    “是四統領的師叔。”他們汗顏。


    君媱更是無語甚至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居然也是一位用毒的高手。


    “他人呢?”


    “四統領已經去追了,這次來了有十幾人,四統領臨走時說過,這些人全部都是大內高手,所以……”


    “你說什麽?”君媱蹭的站起身,“大內高手?”


    怎麽回事?他們為什麽會知道兩個孩子的事情,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是!”


    正說著,千龍也是從外麵進來了,身上還有這很濃的血腥味。


    “夫人!”


    “如何?真的是大內高手?”君媱急切的問道。


    “是,而且還是隸屬於皇上。”千龍沉吟道。


    而君媱則是眉峰都隆起來了。


    “也就是說,那幾個人裏麵,有的已經掌控了皇帝身邊的人?會是誰都如此的心計和手段?”


    “目前還無法確定,不過屬下已經給主子去了飛鴿傳書,相信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君媱很生氣,真的是氣到不行,那個男人還說會保護自己的兒子,這次不就是很危險,就差一點自己就會失去他們。


    不過讓君媱不解的是,他們為何會出現在翡翠園,更是如何被薛離塵發現的。


    抬頭看著那張正在沉思的邪魅五官,君媱問道:“你是如何發現外麵有人的?”


    薛離塵攤開手,之間手心有一枚花瓣,“有人給我的。”


    “這是,梅花?”


    “嗯,四煞閣四堂的標記!”


    “他們為何不救,而是給你消息?”


    “四煞閣四堂是專門打探消息的,他們也隻是等待消息,沒有上峰的命令,他們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


    “人呢,讓他們來見我。”是了,還有四煞閣,這是寧月謹留給她的,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暗中動手。


    下一刻,一個身材嬌小纖細的女子出現在君媱麵前。


    “屬下參見夫人。”


    等抬起頭,卻讓君媱不禁大驚,好小的女孩子啊,看年紀也不過十歲出頭。


    “知道他們是誰會主使的嗎?”


    “屬下隻知道,他們一群人在南都城是聽候城主鄭玄的吩咐。”


    而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站在巧兒身後的杜芊芊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鄭玄?”君媱的眸子眯了起來,居然是南都城的城主。


    “你準備如何做?”薛離塵問道。


    “你說呢!”君媱露齒一笑,那笑容,嗜血而瘋狂。


    她已經說過了,敢動她君媱的兒女,管他是什麽城主,就是皇帝都不行。


    隻是,就在君媱和幾人商量著準備幹掉鄭玄的時候,一道密旨,從京城傳到了南都城,因南都城城主數年來大肆斂財,貪贓枉法,罔顧人命,將在三天後在南都城菜市口,斬首示眾,一幹家人全部流放三千裏。


    這一條消息好似病毒一般迅速在整個南都城蔓延,這其中有心驚的,有害怕的,更多的則是歡呼雀躍的。


    不說鄭玄,就隻是他的兒子,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府內妻妾十幾,不喜的就會各種折磨,這其中就有不少人家的姑娘都是被那個畜生生生逼死的。


    三日後的菜市口,被圍的水泄不通,而那群人看著一身囚衣,頭發淩亂的跪在台子上的鄭玄,紛紛衝著他吐口水。


    “你這個殺千刀的,你兒子為什麽不死,你們還我女兒。”一個頭發半百的老嫗想要衝上前,卻被持刀的侍衛攔住。


    而這一聲好似開啟了柵欄一般,頓時瘋狂的咒罵聲哭喊聲,紛紛的衝向那人。


    這眼看著人流就要衝垮護衛,遠處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謹親王到!”


    謹親王?所有人都愣住了。


    謹親王不就是那位風華卓絕的王爺嗎?


    當那輛四爪金龍的馬車緩緩駛來,身後儀仗氣勢駭人,前後十六人的高頭大馬,後有數百人的帶刀護衛,好不震撼。


    此時坐在上麵的監斬官也是慌忙站起身,火急火燎的跑上前,然後跪倒在地。


    四匹高頭大馬的車簾掀開,一個身著黑衣,紋繡銀龍的錦袍男子出現,那一眼,風華萬千,如仙如月。


    “下官於濤見過謹王殿下!”


    然後那群圍觀的民眾也是紛紛跪下,高呼著謹王吉祥。


    君媱隱在人群後方,看見那輛極度奢華尊貴的馬車,對周廣道:“周叔,咱們回府吧。”


    “是東家!”


    調轉馬頭,馬車緩緩駛向府邸。


    車內,秋菊不解,“東家,咱們不看著那個壞人砍頭嗎?”


    君媱輕輕的搖搖頭,“反正都要砍,看不看都一樣。”


    既然他來了,自己也就不看了。


    看到那個寧月謹他就生氣,超級生氣。


    回到府邸,因為兩個小家夥被薛離塵接到了他的府邸去玩,所以她也就去了君正民的屋子裏。


    兩人見她進來,忙問道:“咋樣啊?”


    “沒什麽。”


    “那把孩子們接回來吧,這又跑哪裏去玩了?”楊氏急切道。


    “去了旁邊薛府了,爹娘就放心吧。”


    巧兒似乎是個粗心的,上午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下午就活蹦亂跳的了,而且非要拉著無憂去薛府探險,無奈隻得送他們兩個過去了,好在薛離塵無事,可以看著他們。


    君媱和兩人聊著天,而他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那心始終平靜不下來,想到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的就暈過去了,聽他們的意思是,就覺得眼前黑影一閃,然後他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隨著日頭傾斜,金色的夕陽染遍大地,而外麵,一個絕色風華的男人一手一個抱著兩個小家夥走了進來。


    君媱頓時滿腔的怒火似乎是找到了發泄的源頭,上前,一把一個,把兩個孩子從他的懷裏抱出來,然後對他說道:“寧二爺,您看如今天色也晚了,二爺請回吧。”


    寧月謹知道她在生氣,氣自己的承諾沒有做到,可是他也在盡力的彌補了。


    “娘親……”巧兒不安的看著娘親那冷冰冰的臉。


    “我們回屋吧!”無憂心裏已經明白了,拉著不情不願的巧兒往屋裏走,小丫頭走的可謂是一步三回頭,看看君媱,再看看寧月謹,如此反複。


    君媱看著女兒那不舍的眼神,隻感覺“蛋疼”,這個小丫頭是個外貌協會的?知不知道他好人壞人啊,就讓人抱著回來。


    終於,小丫頭被哥哥拉進了屋裏,而君媱也二話沒說,轉身就往屋裏走。


    “二爺請回吧,孤男寡女的實在是不方便。”


    身影一閃,一張俊顏貼麵而來。


    “二爺?”她此刻是要和他劃清界限嗎?“寧某是要陪自己孩子的,難不成君娘子也要阻止?”


    “這裏哪有你的孩子,他們是我的。”君媱握拳低吼。


    下一瞬,身子就被男人抱進懷裏,那力度帶著顫抖,帶著疼痛。


    “媱兒,別生我的氣,這次的事情,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會將人脈滲透進大內侍衛之中。”


    君媱劇烈的掙紮,似乎要掙脫寧月謹的懷抱,卻發現隻是徒勞。


    “出乎你的意料?你不是無所不能麽?不是說能保護他們嗎?現在呢?寧月謹,別在我麵前說你不知道,若不是你的自作主張,他們如何能知道無憂和巧兒的身份,以至於綁架?”就差一點,若不是四堂在後麵不動聲色的圍堵,若不是薛離塵發現了那隱匿的兩人,她真的就可能失去那兩個孩子,幸好,幸好兩個孩子的命大。


    若是到時候他們用孩子來威脅自己,哪怕是殺掉寧月謹,她也會絕不留情的。


    ------題外話------


    抱歉,更晚了,明天依舊是早上,四千會補在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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