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邊和華氏聊天的婦人看到巧兒那可愛的樣子,也忍不住笑著抬手在小丫頭那細滑的臉上,捏了兩下,看到巧兒嘟起小嘴,搓著被捏的臉,逗得那婦人哈哈大小。


    “哎呀,老姐姐,你這外家孫女可真是招人疼呢。”


    “嗬嗬,可不是,俺們全家的小心肝兒。”華氏看著巧兒,“是吧,小心肝兒。”


    “巧兒是寶貝哦。”她娘親經常這麽叫她。


    “好好,咱是寶貝。”華氏也不和她爭,她說啥就是啥。


    “外公外婆,恭喜啦,興哥兒可是給你們長臉了。”君媱笑嘻嘻的給兩人福身,身後四個漂亮的大丫頭也是在道著喜。


    “哎喲,老姐姐,這就是你那外孫女吧?長得可真是水靈呢,您瞧瞧,哎喲。”婦人看著君媱,頓時好像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一雙布滿皺紋的眼,不住的打量著她。


    君媱暗自蹙眉,這農村老太太怎麽都興這麽一套啊,心裏指不定在咋嘀咕她呢,表麵卻裝的好像多稀罕似的。


    “嗨,啥水靈不水靈的,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華氏似乎也明白君媱的想法,把懷裏的巧兒放下,然後對君媱道:“媱兒,領著巧兒去你舅媽那屋吧,等吃飯的時候我去喊你。”


    “好,那我們就先過去了。”


    杜氏的東廂,屋子裏也是站滿了不少的人,見到君媱過來,忙走過來,把兩個孩子都放到了炕上,各種幹果和點心,都拿了不少放到孩子們麵前,然後對夢妮道:“夢妮,你今兒就在屋子看著你這兩個小外甥,等讓你姐和我一起做飯。”


    “行,放心吧娘。”夢妮笑嘻嘻的點頭,然後拉起巧兒的小手,肉肉的,軟軟的,一按一個肉坑,特別的好玩。


    “小姨,你什麽時候去我家啊?”巧兒看著夢妮,任她捏著自己的手反正她還有另外一隻可以拿吃的。


    無憂則是從巧兒懷裏拿出一張帕子,體貼的給妹妹擦去嘴角的點心渣子。


    這一對粉雕玉琢的小家夥,以及那麽有愛的相處模式,讓在場的婆子這心裏柔的化成水了。


    “大妹子,您真是好福氣啊,瞧瞧這倆孩子,哎呀呀,真讓人稀罕。”


    “可不是,這眼瞅著也不像是咱莊戶人家的孩子,一看那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杜氏哈哈一笑,看著楊氏,對眾人道:“俺大姐可不就是大戶人家的太太麽。”


    坐在炕邊的楊氏聽了,嗔怪的瞪了兄弟媳婦一眼,“別亂說,什麽大戶人家,就是種地的莊戶。”


    “大姐,您可不是,這種地的莊戶人家哪裏有出門還帶下人婆子的,大家夥可是都看見了,這出門兩輛馬車,七八個下人,哪裏是莊戶人家啊。”


    說話的是楊成強家的大媳婦梁氏。


    梁氏一說話,周圍可是不少的婆子都在附和著,那語氣有羨慕的有嫉妒的,讓人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君媱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見到這樣的場麵,遂抬頭看著夢妮道:“夢妮,咱們去你屋吧。”


    夢妮看著大姐,不禁笑著點點頭,說實話,她也不想在這裏呆著。


    “巧兒,無憂,跟著去小姨屋子裏坐著啊?”


    “嗯!”兩個孩子都很聽話的點頭。


    兩人下了炕,巧兒站在炕沿上衝著站在門口的春蘭伸出胳膊,春蘭笑著走進來,然後抱住巧兒。


    “這麽多人看著,你還讓別人抱著,不害羞。”君媱笑著瞪了女兒一眼。


    巧兒咯咯一笑,衝著君媱做了一個鬼臉,然後任由春蘭抱著自己跟著夢妮後麵去了。


    無憂下炕自己穿上鞋子也蹬蹬的跑了。


    “媱兒,咋回事啊?”這怎麽都下炕了,外麵可是亂的很啊。


    “舅媽,娘,你們在這裏聊著,我們去夢妮屋裏坐著,小孩子早上起的早,若是困了,還能在那屋睡會。”君媱解釋道。


    “嗯,也行,這屋子裏七八個婆子吵吵嚷嚷的,確實不好休息,去吧。”杜氏不疑有他,揮手讓她過去。


    “哎!那我過去了。”


    “哎呀,這就是不一樣啊,瞧瞧人家,就是個貴賤人。”一道不懷好意的戲謔,在幾婆子中間響起。


    君媱眯眼看過去,可不正是楊家二房家的兒媳婦於氏。


    因為這句話,在場的婆子臉色好幾個都變了,尤其是杜氏和楊氏,更是黑了臉。


    君媱卻好似沒事人一般,衝著於氏一笑,然後淡淡開口,“確實不一樣,貴人和賤人如何能一樣。”


    “你這個……”於氏被君媱在眾人麵前下了臉子,心裏很是不高興,想要再說什麽,卻被梁氏給拉住。


    梁氏歉然的看著君媱道:“媱兒,別和你二嬸娘計較,她這人沒啥壞心眼,隻是直腸子。”


    君媱斂眉,輕笑出聲,再抬頭,那笑容極是燦爛,“別這麽說,你們家,我君媱高攀不上。”


    說完,轉身走出了東廂。


    而後麵,刁氏婆媳三人那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隻是等他們回過神,就看到已經變了臉的杜氏和楊氏,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她們好像又忘記了場合。


    “二嬸子,您這是幹啥啊?君媱妹子哪裏惹到你們了?”一邊,裏正媳婦絨花笑著問道。


    “你這媳婦別亂說,哪裏能惹到俺啊,這不是都為君媱那孩子高興呢麽,大姐別往心裏去啊。”梁氏不斷的打著圓場,心裏卻恨極了於氏,沒事瞎咧咧,這不是麽,一下子得罪了好幾個人。


    尤其是絨花,人家現在可是裏正娘子,那楊茂國自從被拉下拉,如今在村裏過的那日子,可是很難熬啊,畢竟曾經仗著勢,得罪了不少的村裏人,若不是人家楊興安念著他年紀大了,平時幫著說幾句話,指不定他們一家早就被趕出楊莊了。


    再加上,楊興安這裏正的官還是縣老爺親自選的,又是人老楊家幫著說話的,這兩家的關係可是一隻都很好。


    君媱是有多麽的厲害,他們一家又不是沒有見過,這連縣老爺都能請的動,她還在這裏舔著臉子上趕著去招惹人家,是覺得,和老楊家有點關係,那丫頭就不敢得罪他們怎麽?別忘記當初那丫頭可是連自己婆婆都敢打的人啊。


    楊氏隻是點點頭,沒有和他們言語,之後她就和杜氏湊在一起,小聲說著話,然後好似想到了啥,讓旁邊的秦婆子取來一個雕著花樣的木頭匣子。


    “也沒啥好給你帶的,這是我讓人去鎮上給你打的一套頭麵,也不是啥太貴的,平時你就帶著。”


    杜氏趕忙把匣子推回去,“大姐,這咋能要呢,昨兒媱兒給的那匹布,俺就覺得好的和什麽似的,你還給俺送啥頭麵啊。”


    “這個可不能不要,以後就是秀才娘了,怎麽著也得好好的穿戴穿戴啊,不為自己,也得為興哥兒想想啊。”


    “就是,嬸子,大姑給你的你就打開來讓咱看看吧。”絨花在一邊笑著說道。


    夢妮房裏,姐妹倆和兩個小家夥坐在炕上小聲說著話,微風從敞開的窗戶裏吹進來,涼爽的很。


    “身子骨咋樣啦?”看她的氣色很不錯,應該是舅媽注意了飲食,也經常給她做藥膳吃吧。


    “好多了,從過年到現在就沒犯過病。”夢妮笑嘻嘻的說道,隻要不犯病,她就覺得特別的舒坦,這心裏不去想那些煩心事,自然就覺得和普通的女子沒啥兩樣。


    “嗯,那藥膳也要吃著,別覺得不犯病就不吃了,這次來,大姐又帶來了一些,等下個月你這兩個小外甥過生日,你們全家都過去,咱們再好好聚一聚。”今天這家裏這麽多人,隻要是以男人為主,畢竟老爺子可是請了村裏不少有名望的人,就是為了給興哥兒慶賀,也要告訴全村的人,他家如今出了一個秀才老爺了。


    “忘不了,奶老早就叮囑了,這不,我還給兩個小外甥做的小肚兜呢。”從炕裏麵取來針線匣子,裏麵一包藍,一桃粉色的肚兜已經裁剪好了,邊邊角角也已經縫好,就準備開始繡花了。


    “這不是昨晚給你娘帶回來的布料麽,幹啥要做肚兜啊,你們留著做件衣裳,以後好穿著。”雲錦啊,雖然看著布料那是全國最好的,但是正因為昂貴,才沒有人想做肚兜或者裏衣。


    “這有啥,整整一大匹呢,就這麽一點,也不妨礙。”


    “你這丫頭。”君媱柔柔的撫摸著她的發。


    如今已經十三歲了,再有兩年就要及笄了,到時候她就是個待嫁的大丫頭了。


    想著自己沒有兄弟姐妹,而興哥兒和夢妮,就完全被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妹妹,畢竟這兩個孩子一個機靈孝順,一個乖巧懂事,都是很招人疼的。


    “夢妮,有來給你哥說親的麽?”


    “有,可多了。”說起這個,夢妮瞪大眼睛說道,“就從昨兒開始,都已經來了四五個媒婆了,把我奶累的。”


    “這事你爺奶說了算還是你爹娘說了算啊?”


    “爺奶說了,這事哥說了算,爺還說畢竟是要和哥過一輩子的,怎麽著都要讓哥滿意了才行。”


    君媱點點頭,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大姐,你呢,不準備再找一個人家了?”夢妮小聲問道。


    旁邊正和妹妹鬧著玩的無憂聽到這句話,小耳朵不禁抖了抖,但是卻並沒有什麽舉動。


    “你奶讓你問的啊?”


    “才,才不是呢。”夢妮趕忙說道。


    “小丫頭,就你這點道行,還想騙你姐?”君媱睨了夢妮一眼。


    “嘿嘿,大姐,說真的,你真的不想成親?”


    “這個不好說啊。”她早就已經不憧憬未來了,那都是小女孩喜歡做的事情,君媱更喜歡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這有啥不好說的?”夢妮不懂,“難道大姐就這樣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啊?這孩子還小倒是能陪在你身邊,等以後他們成親了,不在你身邊了,大姐要怎麽過啊?”


    “娘,無憂會一直陪在娘的身邊哦,所以娘……”所以,娘你一定要等著爹爹啊,堂哥說過了,爹爹現在因為有事情不能來,等他一忙完,肯定會回來接他們的,所以,娘不要嫁給別人哦。


    巧兒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哥哥,然後再看看自己的娘親,也是趕忙咽下口中的點心,道:“娘親,巧兒也會陪著娘親的,所以……”


    所以什麽啊?她不知道。


    “你們兩個啊!”君媱淚,這吃東西都堵不住嘴巴。


    “別聽你們小姨瞎說,娘不嫁人哦。”


    夢妮衝著兩個小家夥點了點,還真是不懂事啊,雖然可以理解他們不想要後爹的心情,可是這也要為大姐想想啊。


    歎了口氣,夢妮無語了,他們兩個還小,能知道啥啊。


    看著兩個孩子又玩到一起,君媱對夢妮小聲道:“告訴你爺奶,讓他們別為我的事操心了,這孩子都漸漸大了,我也不想那些事情,這幾年艱難的日子我都熬過來了,你以為我還會讓別的人來我家瞎摻合?說不定再帶過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親戚,到時候無憂和巧兒指不定會吃什麽苦頭呢。”


    “理是這麽個理,可是大姐……”


    “夢妮,就別為大姐擔心了,有了他們兩個大姐就很開心了,哪裏還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個人感情,倒是你,再有兩年也要及笄了,就沒想到以後的夫君要是什麽樣子?如今興哥兒也是個秀才老爺了,你的親事也勢必會更加的容易,這次可是要好好的斟酌斟酌,千萬別選錯了。”


    “大姐……”剛才還勸著君媱的夢妮,這時已經是羞紅了臉,她就不能說得自己的事情。


    “你們姐妹的關係還真好呢。”楊氏進來,看著兩人交頭接耳的樣子,開心的笑道。


    “大姑!”


    “娘,咋過來了?”


    “又有人來了,你舅媽去外麵了,我也不喜歡在那屋裏坐著,吵得慌。”楊氏坐在炕沿上,看著兩個可愛的小外孫,笑嘻嘻的說道。


    “你去外婆屋裏了嗎?”


    “去了,咋啦?”


    “沒啥事,就是問你,外婆屋裏那老太太是水價的啊?”


    說起那個婆子,楊氏的表情有一絲尷尬,“不正是楊老爺子的婆子麽,就是前裏正。”


    君媱一聽也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楊茂國沒來,他的婆娘居然來了,這是來修複兩家的關係還是有啥別的目的,就不得不讓人放在心裏嘀咕了。


    “可不是,大姐,早上俺家這還剛開門,唐奶奶這就來了,說是來幫著俺家做晌午飯的,那時俺家連早上飯都還沒吃呢,這也太早了吧。”想到那時候,自己和哥哥還沒起床呢,夢妮就不禁撅起了小嘴,太沒禮貌了。


    君媱擰眉看著某處,低聲道:“他家的日子現在不咋好過吧?”


    那種仗勢欺人的裏正,對頭必定不少,如今被拉下位子,必定會讓很多人給盯上了,能過的好才怪。


    “是不咋好過,和咱族裏不少的長老都有矛盾,就連族長都看不慣他們家。”夢妮是個很容易讓人看明白的姑娘,喜歡就是喜歡,完全和她娘是一個性子,隻是表情沒有那明顯而已。


    “那就是來和你爺奶修複關係的,畢竟咱們家現在在楊莊那也是頭一份了,就衝著這楊莊第一個秀才吧,誰不得使勁巴結著啊,隻要和咱家處好了關係,他們家就會好過點了。”君媱說道。


    “這可咋行!”夢妮不樂意,這不是在利用他們家麽,“大姐,這個可得和奶說聲,別找了那婆子的道。”


    聽到夢妮的話,楊氏不禁被氣笑了,抬手指點著夢妮的額頭,笑罵道:“你這個丫頭,哪裏那麽多的心眼啊,人家既然上門來低頭了,咱們就順著給個台階下了,你還要去給人家長輩下不來台咋滴?”


    “哎喲大姑,俺奶那可是菩薩心腸啊,萬一不小心被那婆子說的不知道答應了啥,這可很不好啊,那一大家子的人,可都是心眼壞透了,以前做裏正的時候,大姑也不是不知道,那可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一大家子,這是俺娘說的。”夢妮趕緊說道,生怕楊氏又要點她腦袋。


    見夢妮現在這古靈精怪的樣子,再也沒有了以前那臉色慘白的虛弱,楊氏心裏可是很高興,也就由著她了。


    “在大姑麵前說說就說說,可不行在別人麵前這麽說,免得被人傳了出去。”她叮囑道。


    “放心吧大姑,夢妮是那麽不懂事的麽。”


    “你這丫頭。”


    三人在屋裏聊著,沒多時,楊興安媳婦絨花也進來了,後麵還跟著兩個婆子。


    這讓君媱不禁頭疼了,看來今天這是不管去那裏都沒有個安生地方呆著了,不過自己是沒什麽,就怕這些媳婦婆子在兩個孩子麵前說著啥,讓他們聽到心裏去,巧兒還好點,無憂可是懂事了,而且還是個男孩子。


    “大姑,就知道你在姑娘屋裏,您可得好好給咱說說規矩,您這個秦媽媽說的可是特別有道理,咱們咋著也得跟著學學。”


    “大姑!”絨花旁邊的女子也是羞怯的笑著,而後柔柔的衝著君媱和夢妮點點頭。


    “哎喲,這不是彩雲麽,聽說嫁到郭莊去了,今天這是回娘家?”楊氏拉著那位女子問道。


    “嗯,大哥說堂弟中了秀才,讓俺回來幫著忙活忙活。”楊彩雲羞澀一笑。


    “雖然沒啥讓你忙的,不過能回來熱鬧熱鬧也好,今天可不就是好日子,咱一大家子也多少年沒聚一聚了,咋樣,在婆家還好不?”


    楊彩雲聽了臉色一白,但還是笑著點頭,“還好,他們對我挺好的。”


    “那就好,有啥委屈就和你兄嫂說說,畢竟你哥現在也是咱楊莊的裏正了,身為裏正妹子,誰敢小瞧了去。”


    “可不是!”絨花拉著楊彩雲坐下,“這丫頭有了身子,心裏總是在嘀咕著萬一是個姑娘咋辦,姑娘有啥不好的,看看大姑,不就是隻有君瑤妹子一個麽,人家現在可是過的啥日子啊。”


    楊氏這心裏有點不舒服,不過卻並沒有去和小輩計較,“彩雲啊,這姑娘也沒啥不好的,不管是姑娘還是小子,都是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是。”


    楊彩雲怯怯的點頭,表示知道。


    君媱卻在一邊擰起眉頭,在整個老楊家和老君家,誰都知道,生不出兒子始終是楊氏心裏的一根刺,以前聽外婆說這個張絨花是個賢惠溫柔的,如何說話這麽難聽,還是因為自己成了裏正娘子,這權利心膨脹,才變了個性子。


    但是不管是因為什麽,就透過這句話,這個張絨花就不是個好性子的女子。


    “青龍!”君媱輕聲喚道。


    “奴才在!”一個清秀的少年走了進來,一襲青色衣衫,襯托出纖瘦的身板。


    “帶少爺和小姐去興哥兒房裏玩,秋菊冬梅,你們倆人去伺候著。”


    “奴才/婢子明白!”


    但凡是有媳婦婆子的地方,就會有碎嘴子,君媱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女兒聽到一些醃臢事情,這個時候大概也隻有興哥兒的屋裏是個好地方了吧,就算是有年輕的少年,但是秋菊和冬梅的年紀還小,也有青龍在一邊,應該是沒大事,畢竟這兩個小丫頭還沒有長開,而春蘭和夏月,都已經是花一般的容貌,一走進老楊家,就有不少的視線打量著她身邊的這兩個大丫頭。


    等兩個孩子被兩個小丫頭一人一個領走,絨花忍不住嘖嘖出聲,“大姑,您瞧,媱兒妹子這派頭,真是羨慕死個人,俺家啥時候也能這樣啊。”


    “好好的幹活,這都是早晚的事情。”楊氏也不知道該說啥,隻能這樣表麵客套著。


    “俺也這麽覺得,不知道君媱妹子有啥賺錢的門路沒有?”張絨花笑眯眯的看著君媱。


    楊氏的臉色當場就變了,而站在張絨花旁邊的楊彩雲也是麵色很差,忐忑的看著君媱。


    雖然她比君媱大上那麽一兩歲,卻總覺得看著君媱有種矮人一等的感覺。


    “嫂子,我聽我外婆說,嫂子是個賢惠溫柔的女子,相夫教子甚得村裏一些身子婆婆們的讚譽!”君媱麵色不變,笑的清淺。


    “那裏的話,都是村裏長輩們看得起,嫂子那裏有她們嘴裏說的那麽好。”張絨花謙虛的擺手說道。


    “確實,你是沒有他們嘴裏說的那麽好,不知道是因為楊大哥坐上了裏正的位子,嫂子就覺得自己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所有人都比你差上那麽一截?”君媱眼神帶著淡淡的嘲諷看著張絨花,果然,人都是善變的麽。


    張絨花那帶笑的臉當場就垮了下來,“君瑤妹子這話說的是啥意思啊?”


    “什麽意思嫂子心裏清楚!”君媱輕哼,“我既然能讓楊大哥坐上裏正的位子,同樣的道理,我也能因為你的不自重而把他拉下來,嫂子,身為一個妻子,還是裏正的妻子,理當以身作則,切莫走了楊茂國的後路,看看他們家現在的境況,難不成嫂子以後也想和他們一樣,人人喊打?”


    楊氏心裏也很生氣,她今天這是第一次見到張絨花,隻是在上次來的時候聽華氏說絨花多好多好,誰想到這不過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這個媳婦子居然如此大的排場,這說話看人都好似在看豬狗牛羊似的,真真是讓人生氣。


    張絨花這心裏可是一下子好似被人破了一盆冷水似的,涼的從上到下都在打顫。


    是啊,她忘記了,自己丈夫的裏正位子,可不就是這個君媱給爭來的麽,可是這又如何,她又沒有得罪他們,這突然間的,幹嘛要說這樣的話啊?不過就是問問她們有啥賺錢的路子,這有錢大家一起賺,有啥錯啊?


    張絨花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君瑤妹子,你這是啥話啊,嫂子也沒說啥不是,咋就把大妹子給得罪了?”


    “秦媽媽,看來絨花嫂子確實需要學一學規矩,您就勞駕一番,給絨花嫂子說說吧。”君媱輕歎,這和拙人說話確實費勁。


    “是,東家!”秦媽媽點點頭,然後上前一步,對臉色不濟的張絨花,張嘴就是一番長評大論,從女子的站姿坐姿,到說話的規矩,洋洋灑灑說了好一會,最後又對著臉色蒼白,全身各種不自在的張絨花道:“既然你也說自己是裏正娘子,自然是要時刻叮囑自己,不管說任何話,都要在腦子裏麵過上最少三遍,否則別平白的讓人瞧不起,還要因為咱們女子的過失而丟了男人好不容易在外掙下來的臉麵。”


    等秦婆子說完,楊氏才在一邊對張絨花歉然一笑,“絨花啊,你也別往心裏去,在家的時候大姑我也是要跟著秦媽媽學規矩的,畢竟這秦媽媽曾經在京裏好幾個大官家裏做過教養嬤嬤,聽她的話,以後是不會吃虧的。”


    “啊,嗯!”張絨花這心裏不知道是啥滋味,想走卻怕自己表現的太刻意而讓君媱幾人心裏瞧不起。


    “大嫂,咱們出去看看吧,也許有啥能幫得上忙的。”旁邊楊彩雲小聲說道。


    這句話,頓時就成了張絨花的台階,忙站起來,對楊氏笑著說道:“是啊,大姑,你們先坐著,俺出去看看。”


    “嗯,去吧!”楊氏也不想太過於為難張絨花,點點頭就不再說啥。


    等張絨花出去,夢妮忍不住掩唇噗笑。


    “夢妮,這安哥兒媳婦是這樣的嗎?”楊氏擰著眉問道。


    “本來不是,可是自從興安哥做了裏正之後,她就開始咋呼起來了。”


    “那安哥兒也不管?”


    “興安哥不知道,他整天在村子裏誰家有事去誰家,有時候忙的也顧不上在家吃飯,興安哥是個好的,也因為這個村子裏有的人也不好意思和興安哥說。”


    “那你大堂伯也不管管?這不是給安哥兒臉上抹黑麽?”真是的,這人咋就因為有點權利就變了呢?這種媳婦子可不是個好的。


    “咋不管!”夢妮嘟嘴說道,“當麵絨花嫂子認錯態度可好了,轉頭又是那德行,太能裝了。”


    看到夢妮那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君媱忍不住笑了。


    “大姐,你笑啥,剛才她還想著和你要發財的點子呢,你都不生氣啊?”她都差點沒氣笑了好不好。


    “有啥好生氣的,不是沒要到麽,再說了,你自己在這裏生氣,還不如告訴楊興安呢,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我哪好意思說啊,我可不是那種碎嘴。”夢妮紅著臉說道。


    “那就別管,他們愛咋著咋著,就衝著她那樣子,如果繼續下去,安哥兒早晚會知道的。”


    東廂那邊,楊興業的屋裏,聚集了三五個少年,都是和他這麽大,其中還有同在書院裏的學生,如今因著他中了秀才,特來聚一聚。


    等兩個小家夥進來,無疑是瞬間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哎喲,楊師弟,這是你的一對弟妹?”


    “才不是!”楊興業搖頭笑道,“是我表姐的一對孩子,無憂,巧兒,咋跑到舅舅屋裏來了啊?”


    “回表少爺,是主子讓奴才把少爺小姐送來,別的屋子人太多。”青龍上前抱拳說道。


    對於青龍,無憂是知道的,在之前他們也曾經在福運酒樓見過數回。


    青龍話裏的意思,楊興業是明白的,不是因為人太多,而是嘴太碎,不想讓兩個孩子聽到而已。


    “你們兩個帶著小姐去裏間吧,無憂就留在這裏。”楊興業對兩個小丫頭說道。


    秋菊和冬梅福身就領著巧兒出去了,她們兩個年紀也不大,還是能和巧兒玩在一起的。


    外麵,依舊有不少的村裏的人送來了賀禮,無非就是東家幾個雞蛋,西家幾捧新鮮的菜,也有送雞鴨的。


    灶間裏,杜氏和一些婆子正在熱火朝天的忙著,你燒火我洗菜,你炒菜我刷碗,都是平時和杜氏關係很好的婆子,這個時候一家有喜事,但凡不是仇人,都會送上一些錢禮,沒有的就上來幫幫忙。


    因為來的人實在是太多,這飯桌就足足有七八桌,上房兩桌,東廂四桌,西廂就隻有巧兒屋裏有一桌。


    每桌有十二個菜,每一樣都是色香味俱全,而且分量也很足,另外還有家裏自釀的高粱酒。


    雖然君正民也從家裏酒窖裏拿來了陳釀,不過卻被他給老爺子先放起來了,等人少的時候再自己喝著,否則的話,這種日子,沒個七八壇是絕對不夠的。


    上房兩桌都上了年紀的人,有和老爺子一桌的,還有一桌都是和老太太那般年級的,東廂兩間是一些平時和杜氏關係不過的婆子,也有自己家裏的媳婦子,另外兩桌則是一些年輕男子,一桌楊槐安陪客,一桌就是興哥兒的主桌,至於夢妮這屋裏,這是君媱帶著兩個孩子還有夢妮,以及楊氏。


    廚房裏單獨擺放著一桌,是給君媱帶來的下人用飯的,本來想把他們安排到桌上,卻被君媱拒絕了。


    一中午的時間,整個老楊家熙熙攘攘,好不熱鬧,直到下晌飯局才結束。


    之後有不少人都結伴離開了,等最後隻剩下君媱一家子。


    “媱兒,興哥兒說要過三年再去參加春闈,你是啥意思啊?”楊老爺子抽著旱煙袋,詢問這君媱的意見。


    君媱淺笑,“外公,我覺得興哥兒這想法也挺好的,反正隻要能考上,明年還是三年後都一樣,何必著急呢,興哥兒現在還小,這要是中了舉人以後就要外出為官了,你們也不放心吧?”


    “嗯,是不放心!”杜氏趕忙點頭。


    “可是到時候做官了也好啊。”華氏說,“以後夢姐兒的婚事不就容易多了?”


    “外婆,這個不著急的!”君媱搖頭失笑,看著臉色漲紅的夢妮,淡淡道:“時局不穩,還是等三年的好!”


    她心裏有預感,寧子晨在她家呆不了多少時間了,而隻要寧子晨一走,這天啟國勢必就已經進入了全民備戰的狀態。


    “大姐!”楊興業皺眉,不明白她裏的意思,亦或是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的。


    “就三年後再參加春闈吧,如今掙下了秀才老爺的名聲,咱們家也會好過上很多,一切就依著興哥兒吧。”老爺子沒多說什麽,也算是一錘定音了。


    之後眼看著天色不早,君正民和楊氏商量著,他們一家子也該離開了。


    走出去的時候,楊興業跟在君媱身邊,小聲問道:“姐,你是不是有啥消息啊?”


    “我能有啥消息,隻是前幾個月去南邊,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姐是怕你萬一中了舉人老爺,被弄到南邊去,姐這心裏不放心啊。”


    “真的?”真的這麽簡單?楊興業不信。


    “不是真的還能是啥?你以為姐想說啥,要天下大亂啊?那可不好,這天下要是一亂了,姐這買賣可就要賺不少錢。”君媱挑眉。


    楊興業這才覺得有幾分道理,但願大姐不是在騙他吧。


    “接下來你要去那裏?”


    “我想著出去到處看看,這幾年也不能總呆在家裏不是。”


    “不想去城裏書院讀書?身上錢不夠就和姐說,姐就當是投資了,以後興哥兒就兩倍的還給我。”


    楊興業忙擺手,“不用,大姐給的那一白兩銀子到現在還有八十多兩呢,根本就花不完,就算是去城裏書院也夠了。”


    “那就好,出門在外,別總是屈了自己。”


    “嗯,放心吧,我就等著兩個小家夥過完了生辰,就去鎮上找許大哥,我們倆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這樣也好,有個人作伴,你爹娘和爺奶也能放心。”


    “嗯!”


    “媱兒,上車咱們走了。”楊氏在車邊喚著。


    看著那邊笑容溫和的楊氏,君媱對楊興業又仔細叮囑了幾句,就上了車離開了。


    等一行人回到家,天色已經是黃昏,金色的夕陽落在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回到上房,楊氏坐在炕上,伸開腿舒展著,“哎喲,這坐車可是個累人的。”


    “你呀,就是享不得好日子,坐牛車舒服?”君正民樂嗬嗬的上前給妻子捏著腿。


    “可不是,至少牛車能伸直了腿啊。”楊氏嘟囔著。


    君媱笑著搖頭,走出上房,慢悠悠的迎著夕陽去了後麵的魚塘。


    隻是還沒有走道屋後,遠處馬蹄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


    停下腳步,看著那條路的盡頭,沒多時,三匹馬就瞬間出現在君媱的視線內。


    “阿姨,你們回來啦!”寧子晨揮著手衝著君媱大喊。


    君媱滿頭黑線,這個臭小子還真是不知道什麽叫低調。


    “這就是和你皇叔要的馬?”看著那匹全身墨黑的高大馬匹,那鋥亮的鬃毛,讓人感覺威風凜凜,甚至有種高貴之感。


    “嗯,叫驚雲!”


    “驚雲?速度快還是別的什麽?”


    “嗯,皇叔有三匹寶馬,踏雪,驚雲和奔雷,奔雷就是我身下的這匹,這就是驚雲,踏雪皇叔自己騎的,這三匹馬書踏雪脾氣最暴但是跑得最快,數驚雲最溫順,其實我想要踏雪給小堂弟的,皇叔不給,太小氣了對吧。”


    “沒事,這匹就好。”原來自己上次騎的就是奔雷,想那踏雪的脾氣比奔雷還要暴烈,該是如何的難馴養啊。


    “既然這樣,你就教他好好騎,等以後你得空了,你們兩人就可以出去走走了。”


    “那個阿姨,我現在就得空!”寧子晨瞪大眼睛看著君媱。


    “別想一出是一出。”君媱笑罵,“我先去後山看看,你回去洗漱一番吧,瞧你髒的,晚上等著快吃飯了。”


    “哎,知道了。”寧子晨咧嘴一笑,然後騎著馬往君家去了,“無憂,快點出來,我給你牽來了馬。”


    聽到那高亢的聲音,君媱笑著搖頭,然後撩著衣裙下擺,衝著魚塘去了。


    這一天是六月初六,在莊戶人家,但凡是碰到這種雙日子,都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棱投射進房間,整個君家的人都已經起床了,就連平時最喜歡賴床的小丫頭也已經眨著咕嚕嚕的大眼,在家裏四處竄跑,笑聲灑滿了這座溫馨的庭院。


    前天清晨,方掌櫃就已經帶著做好的整套旗袍和十幾張君媱的設計圖紙隨薛離塵的馬車離開了青山鎮趕往京城,而薛離塵聽說了兩個孩子的生辰原本是想留下來的,接過卻接到了誰的書信,隻得馬不停蹄的離開,直說等到孩子生辰的這天,他自會讓人送上賀禮,君媱也沒當回事。


    “春蘭,冬梅,今天是我的生辰呢。”一路跑回自己屋裏,小丫頭笑嘻嘻的說道。


    春蘭拿著一套嶄新的粉色衣裙對她笑道:“是呢,所以小姐,咱們換上新衣裳好不好?”


    “好!”巧兒點點頭,她最喜歡穿新衣裳了。


    “小姐,待會要先去上房給老爺夫人還有東家請安呢,沒忘記吧?”冬梅站在一邊給她整理著衣服,柔聲道。


    “沒有,冬梅,巧兒都記著呢。”


    “小姐最聰明了。”冬梅眯著眼笑的很開心。


    巧兒也笑的清脆悅耳,“冬梅也很聰明。”


    等給巧兒穿戴好,紛紛嫩嫩的樣子,讓春蘭差點沒忍不住把她抱進懷裏,真是太可愛了。


    哪怕就是在她最難纏的時候,小姐也是可愛的讓人無法生氣,春蘭不止一次因為她早上賴床沒法,卻隻得幹瞪眼的份,聽到那濃濃軟軟的小嗓音嘟囔著“再睡一會”的時候,春蘭和冬梅隻有望眼興歎的份,誰也舍不得說出拒絕的話。


    之後,春蘭就領著她去了前院上房,而冬梅則是留下來幫著正在收拾著巧兒閨房的杜芊芊。


    冬梅不知道為何杜芊芊從來不去前院,平時就是早上過來,晚上回去,就連出小姐閨房的時候都很少,有時候偷偷問她,杜芊芊隻是笑笑並不回答。


    “芊芊姐。今兒是少爺和小姐的生辰,你不去前院麽?”她問道。


    “去,今天是要去的。”杜芊芊點頭,如此大喜的日子她定是要去前院一起吃飯的,再說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在君家的日子讓她流連,雖然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會想到關於複仇的事情,可是卻也享受現在的日子,至少要聽東家的話,在懂得享受的時候就要享受。


    “東家還給了咱們二兩銀子的賞錢呢,芊芊姐拿到了嗎?”


    “嗯,拿到了!”杜芊芊點頭,“冬梅想要買什麽啊?”


    “買什麽?”冬梅愣了一下就笑了,“沒啥好買的,東家這裏啥都有,俺也花不到錢,等存起來給家裏寄回去。”


    “冬梅家裏還有誰啊?”


    “有娘和一個弟弟,俺爹在俺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冬梅眼神帶著哀愁,“芊芊姐呢?”


    “我?”杜芊芊失神,良久之後才輕輕一歎,“我一個家人都沒有了。”


    所以銀子什麽的,根本就沒啥用,至少對她現在來說。


    “沒事的芊芊姐,咱們這一大家子親人呢,君家上下所有人對冬梅都好似自己人似的,芊芊姐定是也這樣的。”


    “嗯,謝謝冬梅啊。”


    是很好,可是這裏終究是不屬於她的地方。


    前院,無憂也已經穿戴一新,一套紫色的小錦袍穿在身上,讓整個人看上去,絕對是超萌的一個小正太,白嫩嫩的皮膚讓人恨不得湊上去在他臉蛋上咬一口。


    “哥哥!”巧兒看到從屋裏走出來的無憂,忙邁開小短腿跑上去,一把拉著無憂的手。


    “慢點,別摔倒!”無憂抿著小嘴看著妹妹。


    旁邊,跟著無憂走出房間的寧子晨看到那粉嫩可愛的小丫頭,眼神頓時賊亮,笑嘻嘻的湊上去道:“小堂妹,你今天真好看。”


    巧兒眨眨眼看著湊在麵前的寧子晨,好半晌再眨眨眼,“巧兒一直都很好看。”


    “額,嗯,是啊,小堂妹一直都很好看。”


    後麵,春蘭不禁掩唇輕笑,這個堂少爺,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小姐可是很聰明的。


    “哥哥,咱們去給娘親還有外公外婆請安啊。”


    “好!”


    寧子晨在心裏低呼:喲嗬,居然還知道請安。


    上房裏,正屋的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爽口的早餐,因為是夏天,又是清晨,還是以稀飯為主,陪著柯嬸子做的幾樣爽口的南方小鹹菜。


    裏間的簾子如今到了夏天也早在前段時間被摘掉了,四處通風,這樣坐在炕上也涼爽的很,暖炕的地龍更是在春末時,被封住了,冬天的時候再通開就好。


    “外公外婆,娘親,無憂/巧兒來給你們請安了。”


    兩個小家夥,手牽手的走進來,一高貴紫色,一嬌嫩粉色,再加上兩個小家夥粉雕玉琢,超級可愛,頓時讓三人不禁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哎喲,外婆的兩個小寶貝,今天可是你們的生辰啊,來來,這是外公和外婆給你們的賀禮。”從袖口拿出兩個荷包,裏麵包的無非就是金裸子,另外還單獨給了巧兒一直小金釵,是桃花樣子的,很是好看。


    兩個孩子接過生辰賀禮,又是跪下衝著他們三人磕了三個頭,才被楊氏心疼的扶了起來。


    之後,一家人就坐在一起用早飯,然後在飯桌上,寧子晨對身邊的景橫道:“景橫,取來我的賀禮。”


    “是,主子!”景橫轉身出去,沒多時就帶著兩個匣子走了進來,一個正方,一個扁長。


    那個扁長的君媱感覺就是一把劍,打開一看果然沒錯。


    而巧兒的則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其個頭大小足以比的小巧兒的小拳頭。


    “這大珠子是啥啊?”楊氏好奇的問道。


    “夜明珠哦。”君媱笑道,“這大一顆,價值連城。”


    “嘿嘿,還是阿姨識貨!”這可是他收藏的最好的寶貝裏麵也數得上的。


    “堂哥,謝謝你啊。”巧兒眯著大眼睛,衝著寧子晨嘻嘻一笑。


    寧子晨眼睛放光,忙搖頭,“沒關係,隻要小堂妹喜歡就好。”


    而無憂也是高興的很,這可是他想了很久的寶劍啊,而自己手裏的這把,古樸厚重,巧兒並不顯得沉悶,獨有一股傲視天下的強大氣勢,雖然不識貨,卻也覺得這把劍不是凡品。


    “大哥,你送我啦?”無憂咧著小嘴問道。


    “嗯,今天你生辰嘛。”


    “謝謝大哥,無憂很喜歡。”


    “那可是,這可是大哥我最寶貴的珍藏啊,號稱天下名劍之三,取名祛邪,是一柄斬妖除魔的寶劍哦。”寧子晨說的很是神秘。


    “是嘛?”無憂瞪大眼睛,崇拜的看著寧子晨,堂哥懂得好多哦。


    看著倆兄弟那大眼瞪小眼的樣子,一桌大人都忍不住噴笑出聲。


    等用過早飯,第一個上門的不是別人,正是林氏。


    “二嬸,來了。”君媱正陪著楊氏聊天,兩個孩子已經被寧子晨帶著出去溜達了,隻要他們中午能回來吃飯就行。


    “能不來嘛,今天可是不上工來給兩個小家夥過生辰啊。”林氏笑道。


    “二嫂,你咋知道的啊?”這生辰,他們不過是準備小過就行了,畢竟是孩子的。


    “爹說的,這幾天天天念叨著,這不一大早就讓我過來送東西了。”說著舉了舉手裏的籃子,“兩隻酒糟雞,是爹親手做的,別嫌棄啊,家裏也沒啥好東西能送的。”


    楊氏一聽,就白了林氏一眼,“二嫂說的啥話,我這心裏別提多熨貼了,就算啥都不帶,我也高興的和什麽似的,爹在不來呢?”


    “咋好意思啊。”林氏低歎,“這些日子,爹經常說起無憂,那心裏指不定多難受呢。”


    “沒事的,二嬸,等臨近中午,我會讓我爹親自去接老爺子的。”君媱笑嘻嘻的取來點心放到林氏麵前,然後給她倒了杯茶,“二嬸上來坐著吧,和我娘聊聊,我出去看看。”


    “行,你這丫頭就去忙著,給,把這酒糟雞帶到廚房去。”


    “哎,聞著味道,就好吃的不得了。”


    “可不是,你爺做的酒糟雞,那可是特別好吃的,每年你奶過生辰的時候,你爺都會做上一隻。”楊氏笑著說道。


    “那行,咱們中午就有口福了。”


    來到灶間,柯嬸子和秦媽媽正在忙乎著,別看秦媽媽是教養嬤嬤,可是這做菜的手藝也很是地道。


    “東家,這是酒糟雞吧?”秦婆子看著君媱手裏的籃子笑道。


    “嗯,老君家老爺子送來的,秦媽媽,中午做成四盤,咱們上桌。”把籃子遞過去。


    “行,聞著味道就很不錯。”


    因為是小孩子的生辰,君媱也沒想著大操辦,隻是就一家人聚在一起熱鬧熱鬧就好。


    之後,又通知了就要去作坊的梁全,讓他告訴做工的婆子,當家小少爺和小小姐生辰,每人賞銀錢一吊,這十天隻是賞錢就多達二百個銅板,現在君媱開心,也根本就不在乎這點小銀錢了。


    而對於早上得了二兩賞錢的梁全來說,高興的點頭就衝著作坊去了。


    畢竟中午家裏還有一頓好飯菜等著,他那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半頭晌,一輛牛車載著六個人搖搖晃晃的衝著君媱家來了,一進門看到那忙忙碌碌的下人,兩位老人這麵上都帶著滿足的笑。


    “外公外婆,來了,舅舅舅媽,快點都進屋吧。”君媱從灶間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一行人,忙笑著招呼他們進來。


    “哎喲,媱兒,這些日子不見,家裏又添了不少人啊。”華氏笑嗬嗬的四下打量著。


    “嗯,外婆,家裏田地多了,人少忙不過來啊。”君媱上前攙扶著華氏往屋裏走。


    帶楊氏看到自己爹娘進來,忙下炕扶著兩位老人上去,然後點心幹果,茶水水果,擺了滿滿的一矮桌。


    “爹娘,來了閨女家別客氣啊,想吃啥就盡管說。”楊氏忙活完,又招呼弟弟弟妹,“你們倆也上炕吧,槐安啊,你姐夫一會就回來。”


    “嗯,姐,忙活啥,也不是外人。”楊槐安哭笑不得,這前後不過才幾天,咋換了一家,就客氣成這樣了。


    “這是親家老爺子老太太吧,還真是看著那麽年輕呢。”林氏笑嗬嗬的說道。


    “這是二房家媳婦吧?”曾經女兒成親的時候見過,隱隱覺得是個潑辣的,誰想到這種日子居然上門了。


    “嗯,娘,二嫂是來給無憂和巧兒過生辰的,來來別幹坐著了,都吃吧。”


    “哎!”華氏聽到女兒這麽說,心裏就放下了不少,看樣子這兩家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至於兩個小的,則是跟著君媱去了後麵魚塘,這個時候不知道寧子晨領著兩個小家夥去哪裏玩了,但是總歸是跑不出這個泉水村,一般都會在後山這一周圍。


    當來到魚塘,夢妮就忍不住咂舌了。


    “姐,這一池子的荷花啊,開的這麽好。”


    瞧瞧那半池子的荷花,每一朵都那麽粉嫩清雅,整朵花潔淨如雲,看得人心裏忍不住一陣歡喜。


    “是啊,現在都六月份了,前些日子就要開的跡象,這不從你家回來沒多久,就開成這樣了,你姑丈已經找人做了小船,等咱們中午吃完飯一起過來采蓮子。”


    “行!”夢妮用力的點點頭,看著那時不時躍起水麵的魚兒,她可是高興的很。


    “娘親,娘親……”魚塘另一端,竄出一顆小腦袋,就看到正坐在小船上的巧兒衝著君媱用力的揮手。


    卻原來是景橫劃著船,上麵三個小家夥不知道何時已經采了不少的蓮蓬,小船裏放了一半,瞧得君媱臉都黑了。


    等小船劃過來,寧子晨和無憂率先跳上來,景橫則是抱著巧兒下了船。


    “娘親你看!”巧兒邀功似的舉著一個蓮蓬道君媱麵前。


    “是是是,巧兒好厲害,沒害怕啊?”她看著巧兒那沁著汗珠的小臉,問道。


    “沒有呢,小姨,舅舅,給你們吃啊。”


    夢妮接過巧兒地上來的蓮蓬,看著上麵那一顆顆飽滿的蓮子,擰下一顆,撥開放進嘴裏輕輕的嚼著,清爽中帶著一絲甜甜的味道,很好吃。


    “好不好吃啊,小姨。”她可是在船上吃了好幾顆呢。


    “好吃,可好吃了。”夢妮點著她滑嫩的小臉笑道。


    看著無憂三人湊在一起說著話,君媱問道:“無憂,你外公呢?”


    “外公還在那邊!”抬手指著魚塘對麵被荷葉遮擋的地方。


    “嗯,你們別跑遠了,免得中午吃飯找不到你們知道嗎?”


    她要去說一聲,中午撈四條魚回去吧,這今兒家裏人少,四桌飯菜已經足夠了,可以在撈上兩條給秦媽媽他們做來吃。


    因為無憂要楊興業和他們一起去玩,所以君媱就隻帶著夢妮往魚塘對麵走。


    等轉過去,就看到君正民正和周廣在說著什麽。


    “姑丈!”夢妮笑眯眯的喊著君正民。


    君正民抬頭,就看到閨女和夢妮過來,放下手中的魚網,笑道:“咋過來了?”


    “正要和爹說一聲中午撈幾條魚回家咱們下菜的,看來爹是已經有了打算了。”君媱笑道。


    “嗯,昨晚就和你娘商量好了,現在這魚也不小了,今兒也是好日子,咱們撈幾條回去都嚐嚐鮮,隻是不知道要做幾桌。”君正民開懷大笑。


    “咱們做四桌,然後給秦媽媽還有梁叔周叔他們兩桌,這樣咱家裏就吃六條,再送四條去喬叔那裏,最近忙,喬叔都不咋過來住了,這種日子也給他們加菜,周叔你就跑趟腿,給送過去吧,再去作坊和梁叔取了銀子,就說是少爺和小姐給的賞錢,梁叔那邊我都交代好了。”


    “哎,東家放心吧,俺這就去。”周廣笑著點頭。


    等弄好魚網,君正民探進水裏輕輕攪動,等提上來,裏麵就有三四條搖頭擺尾的鯉魚,那個頭絕對不小。


    “大姐,真不小呢。”夢妮高興的拍手嬌笑,畢竟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


    “嗯,中午夢妮可要多吃哦。”


    “一定的!”


    君正民也是樂得合不攏嘴,看著這一條條肥美的鯉魚,他的心裏比吃了蜜還甜,從下苗到現在,五個月他幾乎每天都來,除了必要的時候去家裏的地裏看看,風雨無阻。


    如今長到這麽大,他的心都開了花。


    “媱兒,咋樣,一條魚可不是能做好大一盤吧?”君正民自豪的說道。


    “那可是,爹的勞苦這些魚兒可都是天天看著呢。”君媱笑著回答。


    “都當祖宗供著呢,這些日子我可是天天來啊,就是看你爺也沒這麽勤的。”


    “哈哈,對對,爹,中午去老君家接老人家過來吃頓飯吧,這種日子還是聚在一起熱鬧熱鬧吧。”


    “……嗯!”他昨晚就想說了,可是卻不知道咋開口,如今君媱能主動提出來,他心裏感到特別的熨貼。


    等撈上來十條魚,看著每一條都有一斤多,樂的幾人眼睛都彎了。


    周廣提著四條魚,直接往作坊去了,畢竟距離他家的地隻有五六百米,根本就用不著駕車。


    這邊,當君正民提著六條大魚走進家門,頓時就讓華氏透過窗戶看見了。


    “哎喲,好大的魚啊,蘭姐兒,這就是家裏養的?”


    聽到華氏的話,君正民走進灶間,找了一個大盆,在裏麵放了兩條,之後端進上房,讓他們近距離看著。


    “爹娘,來了啊,路上熱不?”


    “不熱,早上涼快,要是現在來,可不就熱了。”老爺子嗬嗬笑道。


    “姐夫,這魚真不小呢。”楊槐安看著在盆裏遊動的兩條魚,笑道。


    “哈哈,是吧?還能再長呢,媱兒說了,等中秋那時,最大的說不定能上三斤呢,帶時候槐安可要過來一起出魚,爹娘也都來咱們再好好的大吃一頓。”


    聽到君正民的話,讓一屋子的人都樂的哈哈大笑。


    “哎呀,還真是不容易啊,想想以前,也有不少的人說是養魚,可是誰能養得活啊,最後還不是都在池子裏翻了肚子,瞧瞧咱家這女婿,就是個能幹的。”華氏看著女兒,笑的開懷。


    楊氏對上華氏的笑容,忍不住羞紅了臉。


    君正民憨厚的看著妻子那臉上的嬌羞,也不禁撓著頭垂下了腦袋。


    “那裏是我的本事,都是媱兒這丫頭,是她說要這麽養著,這不就全活了麽。”


    “對對,媱兒才是咱家的財神娘子。”杜氏拉著君媱笑眯眯的說道。


    “二嫂,二哥咋沒來啊?”君正民看著林氏問道。


    林氏笑,“他去地裏忙活了,我和他說了,中午過來給兩個小家夥慶生。”


    “嗯,那就好,別自己在家裏湊活,反正也不差他那一碗飯。”楊氏笑嗬嗬的說道,之後對君正民道:“要不你去接爹過來?”


    “還是趕著中午頭吧,畢竟咱們不能讓爹扔了學生不管不是。”君正民點頭。


    “也是!”


    一家人這都湊在上房說著話,等臨近中午頭,君正民就出門去接君老爺子去了,而廚房裏的香味也是越來越濃烈。


    約麽半個小時左右,君正民就帶著老爺子進來了,而後腳無憂幾人也回來了。


    另外還有裏正家的,老七叔家裏,都相繼被君正民請了過來。


    君清荷看到夢妮,高興的撲過來,兩個小丫頭抱在一起,很快就聊的分不開。


    隨著秦婆子進來說可以開飯了,這一大家子就忙開了,無憂他們依舊在書房內,君媱則帶著幾個丫頭和嫂子在上房正屋,裏間就留給了幾個老爺子老太太,以及君正民等人。


    隨著濃鬱的菜香慢慢上桌,所有人都是忍不住開心的笑了出來。


    “哎喲,君瑤妹子,了不得啊,瞧瞧這做的,真是隻聞聞味道,都覺得好吃的要命。”裏正家的大孫媳婦小顧氏笑著說道。


    “嫂子喜歡可要多吃,咱家管飽啊。”


    “那行,俺這可是雙身子呢。”小顧氏扶著肚子幸福的笑道。


    “就是三個身子也管飽。”林氏打趣道。


    “那就借身子吉言了,俺也想三個身子呢,這種事可是求都求不來呢。”


    所有人在今天都是帶著開心的笑,不隻是為了兩個小家夥的生辰,而是能聚在一起,平時想好的感情也會更加的好。


    隻是,就在眾人吃到中間的時候,門外周廣進來。


    “東家,七公子差人給少爺和小姐送來了賀禮。”


    “讓他進來!”


    “是!”周廣離開。


    不多時,兩個很是俊逸的青年走進來,一人手裏抱著一個雕花空鏤的匣子。


    “君夫人,這是我家主子為少爺和小姐準備的賀禮。”兩人躬身道。


    “嗯,替我謝過你家主子,夏月,帶兩位去下麵用飯吧。”


    “是,東家!”夏月上前領著兩人去了外麵,匣子則是被留在了上房。


    “大姐,這裏麵會是啥啊?”夢妮湊到她身邊問道。


    “我也不清楚,你想看看?”她眯著眼睛問道。


    “可不是,君媱姐,我也想看。”君清荷湊上前,好奇的瞪著大眼問道。


    看著那滿桌子好奇的眼神,君媱不禁失笑搖頭,對身後的秋菊道:“去喊少爺和小姐過來。”


    “是,東家。”


    秋菊離開,君媱看著眾人道:“這是送給孩子們的禮物,自然是要他們先看才行。”


    聽說有禮物,兩個孩子很快就跑來了,不止他們,寧子晨等人也沒落下。


    “娘親,有禮物啊?巧兒的嗎?”小丫頭衝進來,撲倒君媱懷裏仰頭興奮的問道。


    “嗯,那不是麽。”她抬起下巴,呶呶桌上的一隻匣子。


    巧兒衝過去,打開匣子,一張笑臉頓時就笑開了花,回頭舉著手裏的東西,對君媱道:“娘親,真好看。”


    “呀,這是啥呀?可不是好看麽。”眾人齊呼。


    裏間的老人聽到聲音,也是探頭看了出來,當看到巧兒手裏的流光玉佩,頓時驚訝的張大嘴巴。


    那玉佩很耀眼奪目,明明是透明的,可是卻在巧兒拿著不斷翻轉查看的時候,可以散發出數種不同的顏色,隱約有光彩在玉佩中間流動。


    君媱上前接過來一看,上麵一片凹凸,雕琢這一隻六翅鳳凰,栩栩如生,還在角落鏤刻著“巧音”兩字。


    而如此玉佩,就衝著不斷變幻的色彩就讓眾人驚歎,至於無憂的那份禮物,則是相對的要樸素的多,一副溫玉和冷玉築造的棋盤而已,在場的人除了寧子晨五人知道其價值,其實就是觀賞價值和本身的價值而已,就這麽一副棋,同樣是萬金難求。


    寧子晨心裏嘀咕,那個小七什麽時候知道無憂開始學下棋了?真是懂得拍馬屁。


    不想他,總是拍在馬腿上。


    等看完這兩份禮物,還沒等這一桌小家夥回去,苗若也是恭敬的出現在君媱麵前。


    “夫人,這是我家主子送給少爺和小姐的生辰賀禮。”


    說著苗若不等君媱反應,一揮手,後麵進來兩個男子,每人手裏同樣抬著兩個精致的木匣。


    巧兒這頭的玉佩還不喜歡夠,那邊又來了新的,忙攥著玉佩衝過去。


    “大叔,哪個是巧兒的啊?”她仰起小臉看著苗若,還想讓他帶著自己玩飛飛呢。


    苗若看到巧兒那閃著“賊光”的眼神,全身忍不住一顫,忙後退一步,指著旁邊的匣子道:“小姐,這是主子送給小姐的,那一份是少爺的。”


    巧兒抬手,捧著匣子的男子單膝跪在地上,將匣子舉到合適的位置,讓她以便打開。


    隨著盒子慢慢打開,裏麵隻是放著一把暗沉黝黑的玉佩,並不大,隻有巧兒手掌心般大小,上麵雕鏤著一把鑰匙,但是鑰匙柄上那一朵古樸的蘭花,卻好似有生命一般。,


    “娘親……”巧兒回頭看著君媱,這是啥啊,她不喜歡。


    寧子晨卻是瞬間瞪大了雙眼,瞬間竄到苗若麵前,“小苗子,你沒有拿錯吧?”


    苗若謹慎的對著寧子晨躬身道:“公子,這是主子親自裝進去的,絕對不會出錯。”


    寧子晨聽了,沒做回答,回頭對站在一邊的無憂道:“無憂,打開這個。”


    “啊?”無憂覺得堂哥表情很不對,是有什麽事嗎?


    “別啊了,先打開看看。”


    “哦!”走上前,他打開那個匣子,裏麵同樣是一塊玉佩,不過是梅花標記,而下麵還放著一件金絲軟甲。


    寧子晨的表情有點落寞,看著苗若道:“何時啟程啊?”


    “主子交代了,三日後清晨會在梅花山莊等著小公子。”苗若淡淡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沒想到這麽快,上齊去皇叔哪裏,還沒有決定下離開的時間的。


    當第一眼看到這朵蘭花玉佩的時候,他就覺得該走了,畢竟皇叔都把最精銳的四煞閣中的兩閣留下了,看來是形勢不容樂觀啊。


    難不成是皇嬸的事情,暴露了嗎?他希望不是這樣子的,畢竟無憂和巧兒都那麽小,沒有自保能力,而皇嬸還是個柔弱村婦,雖然他有時候覺得皇嬸會讓他害怕,但還是柔弱。


    “是,屬下先告辭了。”苗若抱拳衝著君媱點頭,之後就領著兩個人離開了。


    寧子晨上前從匣子裏拿起兩枚濃黑玉佩放到君媱手裏,“阿姨,這個你收著吧,以後會有用的。”


    這是皇叔收下最隱晦的力量,每一閣有人數九人,別看人數比多,卻個個是江湖中登峰造極的高手,這三十多人其手下的人更是無數,隻因為每一人幾乎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也許是一派掌門,也許是一方家主。


    皇叔居然能把這個拿出來,看來京城裏真的已經是出了事了,不過是半年,父皇就撐不住了麽?


    之後,寧子晨就抱著兩個匣子,對兩個小家夥道:“走啦,咱們回去吃飯,再傻站著,菜都涼了。”三日後啊,真是舍不得。


    “堂哥,你要離開我家了麽?”巧兒稚嫩的聲音問道。


    “嗯,堂哥要回家了,等以後咱們還會見麵的。”


    “可是巧兒舍不得堂哥。”


    “那巧兒要不跟著堂哥回去吧,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不要,巧兒更舍不得娘親和哥哥。”


    寧子晨淚,果然,要想得到小堂妹,還是要首先擺平皇嬸。


    看著手中的兩枚漆黑玉佩,君媱靜靜的笑著收緊懷裏。


    她沒有忘記,當初他告訴過自己,謹親王府內有四座天然閣樓,那麽這兩塊分別鏤刻著蘭花和梅花的玉佩,到底是代表著啥?


    “都吃菜啊,再不吃就涼了。”君媱笑著招呼。


    “媱兒,這就是賀禮啊?有啥用?這大戶人家的玉佩又不能賣掉。”杜氏探頭說道。


    “舅媽,哪裏能賣啊,以後留著有大用的。”君媱輕笑。


    “就是啊,娘,再說那黑不溜秋的,賣給誰啊?”夢妮也不喜歡,烏漆嗎黑的,還不如最開始的那個稀罕人呢。


    杜氏可能也覺得自己女兒說的有道理,遂就回到裏間,和眾人繼續聊天吃飯去了。


    下午,等所有人吃完飯,該走的走了,無憂就被寧子晨拉回了屋裏,不知道說著啥,再出來,小家夥的臉色有點凝重。


    君媱瞪了寧子晨一眼,想知道他說了啥,可是寧子晨卻始終躲著她的視線。他才不會告訴皇嬸,小堂弟已經知道他的爹爹沒死,而等這次事情結束,他們父子就能團聚呢,告訴了皇嬸,她還不得揍死他啊。


    晚上,君媱房間裏,寧月謹時隔七天之後,終於出現了。


    “這是什麽東西啊?”在他一出現,君媱舉著手裏的兩枚令牌說道。


    “玉佩。”寧月謹笑道。


    “我知道,我是說有啥用的?”


    “就是給兩個孩子留著,也許會用不上也說不定。”


    “別顧左右而言他。”聽到今天寧子晨要離開的消息,君媱這心裏就覺得一直在提著,總覺得是不是京城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雖然可能和她沒啥關係,可是這距離她預想的時間還太早。


    “是四煞閣的令牌而已,放心吧,就讓他們帶在身上,路上有人看到了自然會有人暗中保護。”


    “那要是被壞人看到呢?”保險嗎?這麽高級的令牌就帶在身上。


    “壞人看到那就是他們倒黴。”寧月謹似乎看出她的擔憂,上前執起她的手,道:“除了四煞閣的人,沒有人知道這令牌的作用,那就別多想了。”


    “那京城是不是出事了?”她的旗袍剛剛送進去沒多久,那貴妃的生辰還沒過,這是要斷她的財路啊。


    “沒事,隻是因為晨兒出來的太久,引起了別人的懷疑,那位要我把他送回去。”寧月謹安慰道。


    “真的是這樣?”


    “還能怎樣?你新作的衣裳不是托阿離給你送進宮麽,至少要等到你賺的盆滿缽滿我在行動,你說可好?”這個小財迷,他如何看不明白。


    “也不是不好,你暗地裏秘密的解決了所有的事情,也不會妨礙我發財,現在我就等著薛貴妃的壽辰了,好在她生的是個公主,你說要是個皇子,那薛家不知道要怎麽折騰呢。”


    “嗯!幸好。”寧月謹輕歎。


    “你這次回去,需要多久回來?”


    “短時間不能回來了,現在京城人心浮動,朝堂也越來越不穩,那位的身子已經越來越虛弱,恐怕時日無多。”


    也就是,距離一起風起雲湧的大暴動時間,越來越短了。


    “你不會出事吧?”


    “有你們在,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抱著她,寧月謹輕聲說道。


    “嗯,我相信你。”


    三日後的清晨,兩匹馬靜靜在君媱家門前聽了一刻鍾,之後調轉馬頭,飛奔而去。


    無憂站在窗前,看著那漸漸遠去的馬蹄聲,小拳頭緊緊的攥起。


    他沒有忘記這幾日堂兄和他說的話,爹爹要護他登基,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們父子就能團聚了。


    他其實也並不是多想那位從未謀麵的爹爹,隻是想要見到他之後問一句,當初為何要扔下他們。


    也許答案並不會讓他滿意,不過他若真的是一個如同堂兄嘴裏說的那麽好的爹爹,他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畢竟他也不想娘親如此孤獨一輩子。


    等下次見麵的時候,堂兄也許就是皇帝了,這些日子,堂哥不知一次的勸說先生到時候回京述職,先生沒有明確的表態,卻也說了隻要堂哥以後是個好皇帝,他們勢必會回去的。


    堂哥嘴裏有好多的大道理,每次聽得都讓先生也讚不絕口,先生告訴他那是帝王之術,而先生教的則是為官之道和為民之道。


    他雖然對於這兩種道很是懵懂,但是他卻明白,娘親讓他去學的是為人之道。


    寧子晨走了,對於相處了好幾個月的無憂來說,房間突然變得空空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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