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虞閔這麽小心眼。吃醋也說的過去。


    韓知藝後退兩步,拉開和魏恪的距離。


    魏恪垂下眸子,對著不速之客蹙了蹙眉。


    也不知怎麽了,他並不是很想見寧虞閔。這廝一來總能擾他清靜。


    魏恪不說話,舌尖抵了抵糖,沒精打采的看著韓知藝。


    女子依舊是那身打扮,張揚而又利索。她手裏的盒子裏裝的便是適才餵給魏恪的糖。


    韓知藝想了想,把盒子送到寧虞閔眼前。打破此刻的安靜。


    「世子可要餵一顆?」


    不要吃醋了,魏恪是你的,以後都讓你喂!!!


    嘴對嘴餵都成。


    寧虞閔的手更抖了。


    他扯著嗓子急聲道:「憑什麽餵他?就他做的那些破事,我都想好好同他計較一二。」


    韓知藝又懂了。


    寧虞閔已經氣到說胡話了。


    對他的大喊大叫,魏恪正要躺下翻身背對之,實在嫌他聒噪。


    寧虞閔像是猜到他的舉動般,急急製止道:「魏恪,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讓他無法近身軟妹也就罷了,竟然和韓知藝在這兒親親我我。


    不平衡,太不平衡了。


    魏恪和韓知藝還是他撮合的呢!可魏恪卻是下一瞬給了他一刀。


    魏恪沒有理他,徑直躺下。懶懶的打了個哈氣,閉上霧蒙蒙的參透生死的眸子。


    「魏恪!你這般如何對得起我!」


    韓知藝聽到這裏,心顫了顫。


    聽聽這語氣!就好像魏恪這個負心漢,背叛了他,讓他頭上一片青色。


    再看寧虞閔埋怨的目光,活像是個被拋棄的棄婦!


    韓知藝揉揉鼻子,她的勸道:「寧世子,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魏公子這會兒還病著,您可要體貼一二。」


    寧虞閔聽到後麵那半句話二字,炸毛了。


    「憑什麽要我體貼他!」


    那誰來體貼他這個小霸王。


    魏恪微微闔上的眸子顫了顫,他小幅度睜開,覺得不對勁,不由對著韓知藝剛剛那整句話暗自琢磨。


    其實,這麽一想,有很多不對勁之處。


    譬如韓知藝多次向他打聽寧虞閔的事,還會時不時朝他挑眉,一副『我懂,我都懂』的神情。


    再有的,便是那些讓人奇怪的言辭。


    ——我影響你們了嗎?


    ——你也別說什麽死不死的,整日惦記那些做什麽?你別瞧見寧世子多難受?


    ——你與他果然親密,這些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


    嗯,還有今日的這句——床頭吵架床尾和。


    魏恪錦被下的手無意識攥緊。


    外頭那些風言風語,他向來無視之,可這會兒他好煩。


    煩到想去死。


    可近些日子,韓知藝逼他吃這些,又逼他吃那些,讓他咳嗽都少了不少。


    這種感覺,魏恪並不喜歡。


    這廂,耳畔還傳來韓知藝和寧虞閔的對話。


    「世子,這話就傷人了。我知道,你心裏是記掛魏公子的!」


    寧虞閔崩潰的抓著頭:「記掛?我都要恨死他了。」


    由愛生恨!


    韓知藝懂!


    她胡亂的點這頭,敷衍道:「嗯嗯嗯。」


    寧虞閔感覺韓知藝看他的目光帶著老母親的關懷。他後知後覺,可是捉摸不透。


    「寧虞閔。」魏恪突然出聲,嗓音依舊低微,可足以讓安靜下來的兩人聽了個清楚。


    寧虞閔抬起下巴,高傲的如孔雀:「你知錯了嗎!」


    「你吵到我休息了。」魏恪眨了眨眼道。


    寧虞閔氣的瞪大眼睛:「怎麽,你是要趕我走?」


    魏恪直直的看著床頂上的幔帳:「嗯。」


    寧虞閔氣的重重關門而去。


    好了,他小霸王決定,這個世上就沒有一個能做他兄弟的人。


    他們都不配!


    果然,小霸王隻該帶著孤獨冷清的氣息孤身走向人生巔峰。


    韓知藝見寧虞閔破門而出她英氣的眉緊蹙,她大步上前,在床榻前站定。


    「寧世子不會誤會了吧。」


    魏恪慢吞吞的轉頭對向她的視線。又慢吞吞的字字清晰道。


    「我認為,是你誤會了。」


    ——


    楚汐哄好裴幼眠後,又親自拉著她,一番梳洗。


    楚汐的耐心其實並不好,可對嬌嬌軟軟的裴幼眠,卻沒什麽脾氣。


    「嫂嫂,你真好。」小丫頭嬌憨一笑。


    「那我和你兄長,誰最好?」楚汐側頭問了一句。


    小丫頭每次回話都能想很久,可這一次,她回復的極快。


    「當然是嫂嫂了。」


    楚汐又想飄了。


    白嫩的手指彎曲,輕輕颳了刮裴幼眠的鼻子:「這小嘴真甜。」


    裴幼眠捂住嘴,羞澀的笑了笑:「那在嫂嫂心裏,幼眠同兄長,誰好?」


    你這麽可愛當然是你啊。


    這問題還用問嗎?


    楚汐正要說話,卻聽屋外候著的丫鬟恭敬的喊著:「請公子安。」


    緊接著,簾布被骨節分明的手撩起,男子微微俯身而入。


    楚汐強忍著不往那邊看,嘴裏的話也不由改成了:「自然是你兄長了,你兄長是我的心肝,離半日,我都不能呼吸。」


    裴幼眠撇撇嘴:「那我呢?」


    「你啊,你是小丫頭啊。」


    這種稱呼,讓裴幼眠翹起來唇瓣,她很喜歡楚汐這樣叫她。


    裴書珩身姿頎長的立在一側,他視線落在楚汐身上,帶著他掩飾極好的晦暗。


    楚汐見裴書珩沒說話,又想著這廝平日最愛聽這些溺死人的情話。她可不像裴書珩那般吝嗇,說個心悅等的人都要枯萎了。


    「這個世上就沒有誰能取代他在我心裏的地位!」


    裴幼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的有些吃力:「六娘說了,嫁人就是因為情根深種,要和他廝守,幼眠不太懂,不過嫂嫂嫁給兄長也是這樣嗎?」


    所以,六娘貫穿全文,無所不在嗎?


    前有小丫頭希翼和憧憬的眼神,後又剛進來一言不發的裴書珩。


    這種問題,值得深思。


    楚汐總不好說,是裴書珩強娶,她怕死,畏強權無可奈何,兢兢戰戰入了門,隨時隨刻擔憂腦袋搬家吧。


    不!絕對不能怎麽說。


    楚汐甜膩膩的說這話,就連自己聽著都能雞皮疙瘩落一地道:「是呢,不嫁給你兄長我都活不了。」


    她補充:「你兄長穿不穿衣裳都能讓迷的我輾轉反側,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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