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虞閔心裏不得勁,回了府腦海裏還是裴幼眠埋怨的目光,難以忽略。


    於是,小霸王又煩悶的急急出了府。


    他一有事,就會尋魏恪小酌幾杯,當然都是他喝,這一次卻有了意外。


    畢竟,沒有魏恪,就不會有現在這些破事。


    小公舉也挺慘的,偌大的京城,就沒幾個能說得上知心話的人。


    於是,他尋上了章燁。


    章燁正和靳霄商量著貨物運輸,可給下麵的人的分成等雜事。


    就看小霸王提著三壺酒進來,在兩人跟前重重擱下。


    「有空嗎?」


    章燁和靳霄對視一眼,齊齊道:「沒。」


    寧虞閔也不介意,畢竟他收到的傷害也不差這一點二點。他自言自語道:「哦,有啊,那陪我喝酒。」


    章燁當下挑眉,發現他的反常,登時來了興致,取了一壇抱在懷裏,扯下酒塞,對著喝了一口。


    「喲,正巧沒找樂子了,這是發生了什麽,說出來讓我們樂嗬樂嗬。」


    靳霄擱下手中的事,也徑直拿了一壇。


    「寧世子,我等洗耳恭聽。」


    寧虞閔覺得,這兩人就是看他笑話。


    看著兩人春風得意的模樣,他心更塞了,還不如找魏恪呢。至少魏恪次次都不言語,一副參透生死比他還慘的模樣,能讓他找到些許安慰。


    想著這兩人到底有了喜歡的女子,還都追到了手,應當是會哄姑娘的吧。


    寧虞閔抱著些許希望問:「假如,你們把姑娘弄哭了,該如何?」


    靳霄實事求是:「好端端弄哭姑娘做什麽?這種是畜生幹的吧。」


    「再則,我心裏隻有舒鈺,我是閑著沒事幹才招惹別的姑娘。」


    說著,他也跟著喝了一口桃花醉。酒香濃鬱,帶著股特有的桃花香。


    寧虞閔的臉沉下一分。


    他此地無銀三百兩,輕咳兩聲,裝作無意間提起那般道:「就是,我有個兄弟,他把妹妹惹哭了,這不,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目光灼灼去看章燁:「恰好,你也有妹妹,若這是遭你身上,你會如何?」


    章燁眯了眯眼。


    寧虞閔除了他們幾個,都是些酒肉朋友,可撐不上兄弟。


    妹妹?


    若是沒記錯,寧虞閔想把裴幼眠拐走當妹妹吧。


    這不是不打自招了?


    那幼眠是小丫頭的小姑子,那就是他的小姑子沒差。


    裴幼眠乖乖巧巧怎麽可以被這人給欺負哭了!!!


    他這兄弟這是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


    章燁:「我可不敢把楚汐惹哭,不說家裏長輩能輪番追著我打,再則我也捨不得讓她委屈。」


    寧虞閔不曾聽到想要聽到的,他皺眉:「那如果呢?如果你得罪了她。」


    章燁笑笑:「這姑娘家啊,最不講道理又愛記仇,就算有血緣,楚汐也不會放過我。」


    他成功看著寧虞閔拉下來的臉,還不忘補充一句:「輕則再也不喚你這個兄長。」


    寧虞閔急急道:「重則呢?」


    章燁拉長語調,欠打道:「不認啊。」


    寧虞閔整個人都不好了,比姑娘還美的臉上這會兒布滿陰霾。


    章燁見他這般,愈發肯定心中所想。


    什麽妹妹來,妹妹去的,他就知道寧虞閔對幼眠有不一樣的壞心思。


    不是章燁挑剔,他作為親屬這一方,還真看不上小霸王。他都看不上了,更別提楚汐和裴書珩。


    寧虞閔還在掙紮:「當真如此?」


    章燁想了想,他也不曾說錯,楚汐那個性子,若他無緣無故做了蠢事惹她不虞,嬌嬌定然會做大義滅親的事。


    他毫無愧疚的點了點頭。


    寧虞閔酒都不想喝了。


    他苦著臉,慢吞吞出了屋子,院內都是枯葉,一步一個腳印,伴隨著沙沙的聲響。


    寧虞閔感覺他一下子老了。


    章燁沒想到,這人這麽受不了刺激,他當下顧不得喝酒,追出去,一手搭在寧虞閔肩膀上。


    「你我多日不見,難得你來一趟,不如來談談近日發生的事吧。」


    敘敘舊也好啊。


    寧虞閔不覺得他有心情和章燁嘮嗑。


    可章燁不管啊,他把自己的快樂分享給寧虞閔,希望他也能收穫這種快樂。


    章燁:「對了,我昨日收到裳裳寄過來的信,好一手簪花小楷。漂亮的不像話。」


    「她都在問我近況如何,想來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若不是沒有法子,我恨不得這會兒飛過去,狠狠親她一口。」


    寧虞閔:不想聽。


    靳霄:沒臉聽。


    寧虞閔並沒有跟著寧虞閔的快樂而快樂,他好像更難過了。


    本來還可以容忍,偏生這會兒有小廝提著食盒而來。對著靳霄行禮:「靳公子這是我們姑娘親手做的梅花糕,找會兒還熱乎,姑娘說讓您嚐個味。」


    靳霄接過,又讓小廝傳了話。


    抱著食盒傻笑了一會兒,眉飛色舞的對著兩人道:「舒鈺近日迷上了做點心,每次做好非要讓我試試味道可好。」


    他垂了垂眸,懶洋洋的帶著炫耀道:「她也真是不自信,她的手藝能差嗎?」


    「對了,你們可要嚐嚐,不過每人隻需一塊,多了我可捨不得給。」


    章燁:「點心了不起?」


    靳霄道:「是啊。」


    寧虞閔覺得這個地方他再待下去,得瘋。


    他掙開章燁的禁錮,大步離去。


    ——


    小霸王無處可去,原先想著來尋一分安慰,可安慰沒有,更難受了。


    於是,他不知不覺的來到歸德侯府。


    寧虞閔想,他就進去看看,不代表他會原諒魏恪。


    不過,若魏恪能給他解難疑惑的話,這兄弟還是可以繼續做下去的。


    ——


    歸德侯府


    魏恪剛被逼著喝了一碗藥,這幾日也不知為何,韓知藝給他喝藥後,都會給他餵一顆糖。


    魏恪滿嘴都是苦澀,日日喝藥,嘴裏很少能吃出別的滋味。


    他本嗤之以鼻。可韓知藝逼迫他吃下,魏恪很震驚的嚐到了甜。


    就像韓知藝的衣裳能給他溫暖那樣,她餵的糖也與旁的不同。


    於是,今日,他剛喝了藥,就不由自主的長了唇。等著投餵。


    寧虞閔到此,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這畫麵有點刺眼,小霸王更難受了。


    他如喪考妣的指著眼前的兩人,手都在抖:「你,你們……」


    韓知藝聽到寧虞閔的嗓音,當下回身,就見寧虞閔痛苦的模樣。


    韓知藝懂了。


    寧虞閔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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